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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夭折
他抱着我回到榻上;欣喜的在我脸上亲吻着,如获至宝一般在我身上摸着,轻抚着我隆起的腰腹;脸贴上去蹭了蹭:“要出生了,再有一个月。”
我点头;伸出手摸着他脸,手掌下的面颊削薄硌手:“你瘦了。”
“你的眼睛。。。。。。”
“我没事;有人照顾我;看得到看不到,没什么分别。”
辛羑拿银针给我刺穴;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像。
我正脸面向辛羑;认真道:“你要去颍川做什么?”
“我想离开。”他手掌抚摸着我脸:“这天下事,跟我都没什么相干,不论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我都该走,这件事,我不能再插手,再留在这里,我无地自处。”
“我不去。”我说:“谢慕也不会让你走,我在这里,他不会许你离开我,而且上次若不是你拦着,他说不定已经直接要了赵免的命,他不会放着你这样一个麻烦出了眼皮底下。”
“你可以留在这里,助他一臂。”
辛羑面色不悦,冷笑:“我说了这天下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插手一分,他要有本事夺这大雍江山便尽管去,除非我疯了才会再帮他。”
不管谢慕是成是败,是输是赢,真到那一天,只要我在,辛羑他必然都会处境尴尬。
我早知道他会这样说,也不在意,无奈笑:“我得陪着他,就算不为别的,只为我姓谢,我也得陪着他,直到我死,或者赵免死,我会留在这里,你说的那第三条路,从来没有。”
他叹了口气:“你该做一个了断。”
我假意听不懂:“什么了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了解你的心思,可能比你自己还了解,记得吗?我早早便告诉过你,不要将心寄托在他身上,那只是你的错觉,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曾想尽了办法试图让你明白,但我偶尔也怕你会糊涂一生。”
辛羑幽幽的目光望着我:“你爱不爱我?”
我点头道:“爱的,怎么会不爱。”
辛羑道:“人不能太贪心,你总该做一个选择,我,或者他,跟我去颍川,或者陪他留在这里,我给你机会选,我,还是他。”
原来都是我贪心。
“必须选吗?”
他坚定的点头:“是,必须选。”
“我已经要死了,选不选又怎样,就这样罢了,我不选,你说的那里,不属于我。”
谢慕细细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最终在榻前停住:“我说了她不会走。”
辛羑听到他声音,眉头一皱,迅速站了起来,回身攥住他衣襟:
“你有脸说话?要不是你,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谢慕挡开他手,横胳膊挥过去,扭住他手怒道:“我没有逼她,逼她的人是你!”
辛羑又勾手去打,手灵活去抓他肩头,谢慕一侧身躲开,横肘打开他手臂,两人你来我往动起了拳脚,我听着空气中打斗的声响,颤着身站起来,不想再看他两人,避开了摸摸索索的出去找韦一江,跨过门边时一脚踢在门槛上。
我一扑身栽到地上,惊慌失措的拍着身上的灰往起来爬。
打斗之声顿止,辛羑连忙过来扶住我,抱我起来。
谢慕讪讪在背后看着,要跟过来相扶,却看辛羑搂着我,又住了手收了脚。
我撑着辛羑的胳膊,一下没站起来,努力几次,一阵冷汗出来,身体突然脱力。
我咬着牙,一句话没说出便晕了过去。
我混乱中只见到一点昏弱的光亮。
人躺在榻上,身体虚脱,没有知觉,我没有感觉到任何迹象,脑中也没有任何记忆,然而混沌中仿佛有些预感,耳畔好像听到一点细细的婴儿啼哭。
是卫溶,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生的,我之前没有听到他的哭声。
手给一只温暖的手掌握着,我勉强睁着眼奋力向那光亮以及啼哭声处伸出手:“给我。。。。。”
没人理会我,那只手按住我,一阵焦急忙乱的脚步声后,过了片刻那啼哭不见了,我急的乱挣,要爬起来去找,身上却无力,要开口叫也发不出声。
我烦躁的打开给我喂药的那手,将药打翻,气的要哭,仰面就嚎啕大哭起来。
辛羑的手抚摸着我脸,无声的唇吻落在脸颊上,我气的一面哭一面使劲掐他推他,嘴里只能哑声的哭叫,用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叫道:“给我,混帐,让你给我。。。。。。”
我怎么哭骂都没用,他就是不给我。
我又气又哭的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眼睛已经能看的清楚,头上有些细细的疼,辛羑端着我的脸,在给我头上扎针,我睁着眼瞧他,又能看见,心里有些欣喜,便乖乖的安安静静的等他给我弄。
我伸手去摸他脸,他说:“别动。”
我只好放下手,过了许久他拔了针,我笑着要坐起来,就着手要让他扶我,他扶着我起来,我高兴催促他道:“给我看看卫溶,在哪儿?我要看看他。”
辛羑端着一碗药喂到我嘴边:“先喝药。”
我很快一口不停歇的便喝了药,期待的看辛羑。
他有些惊讶之色,我说:“给我看卫溶。“
辛羑无奈的笑:“我将他交给奶娘在照顾,等你病好些便让你看他。”
我说:“我已经好了。”
辛羑道:“还要等一阵。”
我登时横眉立目的不高兴:“我现在就要看他!你怎么不让我看他?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生的,不是你生的,你凭什么藏着不让我见,之前我听到他哭,你也不给我看,现在我要看!”
他还要劝我,我又气着了,直接抬手就掐他:“你讨厌的很,我不想看见你,把卫溶给我!”
辛羑给我又打又骂的受不住,仓皇站起来,急声吩咐道:“让她带进来。”
那奶娘又高又胖,怀中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进来,碎步走到榻边,侧身将怀中的襁褓顺给我,我连忙起身伸手去承接,真重,我几乎抱不住。
我激动的拨开他脸边的小被子。
又白又胖大,阖着眼皮酣睡着,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有些惊讶,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喜欢的感觉。
我转头去看辛羑,他表情有些奇怪,我回到婴儿身上,将那小脸瞧了许久。
这不是我的孩子。
我将襁褓一下子松开,奶娘急忙冲过来抱住,我气的又哭了,直接去捶打辛羑的肩膀。
“卫溶给我!你混账,我要我们的孩子!”
卫溶哭的真可怜,我一听那哭声就认出是他。
细细的啼哭,柔弱的仿佛小猫一样。
一点也不响亮,可怜巴巴的,一声不接一声,好像随时要断气。
辛羑手往腰后撑着我,将靠枕垫在我腰下,动作小心的从嬷嬷手中接过那婴儿襁褓,捧在手中,伸出手指去抚摸了两下,面色凝重的看了许久,才转向我道:“他有些不好。”
我听着那哭声已经耐不住,急的要立刻爬起来,哪里听得清他说什么。
辛羑低身将卫溶给我,又凑近过来揽着我肩膀。
我看到他皱巴巴的小脸,整个人还没有一个小猫大,细细软软的胳膊,脖颈也细,支着一个大脑袋,其实脑袋也小,脸儿也小,可是比起身子的瘦弱,脑袋就看起来大大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瘦弱可怜的孩子。
连蹬腿舞手的动作都细弱无力,我盯着他的小小身体看了一会,顿时就哭起来。
他那胳膊腿儿软的就像个,就像个,就像个。。。。。。
“就像个小蛤蟆似的。”
我抱着他看辛羑,辛羑眼睫有些泪意,说话声音哽咽。
“他生的很漂亮,又白又嫩,眼睛又大,眼珠儿又黑又亮,眼睫毛长长的浓浓的,就跟你一样,鼻子嘴巴很像我,你看看他下面,是个男孩儿。”
卫溶瘦弱的很,其实是我身体不太好,一直虚弱,他在我腹中七八个月的时候,都不大显怀,压根不像七八个月大的样子,生下来也小的可怜,他还早产了一个月。
奶娘抱着给他喂奶,他那么瘦,可我身体不好,甚至没有奶水喂他。
他很能吃,好像饿坏了似的,抓着奶娘的j□j就不放手,呛的咳嗽都不肯松手。
我靠在辛羑怀中痴迷迷看着,跟奶娘说话:“他咬的你疼不疼?”
奶娘性子腼腆:“小公子能吃,力气也大,一吃奶就不哭。”
卫溶老哭,只有吃奶的时候才哼哼唧唧的不叫唤,奶娘大半时候都在给他喂奶。
奶娘自己的小孩子也带在身边,就是那个辛羑之前哄我的胖大小子,但吃奶都抢不过他,因为卫溶一没有奶吃就会哭,所以奶娘只得放下自己的孩子,先顾他。
他又霸道又凶狠,总也吃不饱,硬给他抱开他就哭,拿那瘦弱无力的小手挠人。
他不要我抱,要辛羑抱,我只能在辛羑手上瞧他。
我身体给辛羑调理着恢复的很快,跟卫溶也渐渐亲,他在我肚子里呆了那么久,他认得娘,只几日工夫,他就缩在我怀里不要奶娘了,拿鼻子嘴的往我胸前拱,像个小虫子,我捂着鼻子酸的无以复加,眼泪直落。
辛羑将我被卫溶拱开的衣服掩下去些,遮住胸怀:“别着凉。”
谢慕只站在远处远远看着,脸上带着笑,也不靠近,身影几乎挡住了大半的光亮,我抬头望见他脸,冲他含泪哭道:“阿兄,你来看看他,你的小侄儿,你当了舅舅。”
他有些无所适从,阿西在身后推他手:“奴才陪殿下去看看。”
谢慕走近来,我将卫溶送近一些到他眼前,谢慕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小手,卫溶蜷了手指握住他指头,谢慕笑将手抽回:“你高不高兴?”
我点头道:“高兴。”
谢慕道:“你要是死了,就见不到他长大,他也没有娘亲,所以你得好好的养病,不要再想什么死不死的,这样活着,多好,我告诉过你的,你会高兴看他长大的。”
我只会点头:“你要不要抱抱他?”
谢慕他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那手拿惯了刀枪,却对这小小一团软肉无能为力,怎么抱都姿势怪异别扭,他只稍稍抱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还给我。
转而对辛羑道:“我跟琰儿打小在一处,没怎么分开过,你硬要带她走,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舍不得的,会想我,就留在这里多好,一家人时时能见到,你顺着她一下又能怎样。”
辛羑并不理会他,意思是拒绝。
我没有多余的脑子想别的事,只抱着卫溶哄。
卫溶没有长大,他每天都哭,每天都吃,每天都像吃不饱,他一天比一天瘦弱,原本白白的皮肤也渐渐有点发黄,哭声也一日比一日弱。
奶娘那个孩子跟他差不多同时出生,抢奶吃也抢不过他,可卫溶他长的瘦小可怜的还几乎没有那个孩子一半大,除了吃奶的时候凶狠,力气几乎没有。
那个奶娘的孩子越长越壮,卫溶他拼了命的吃,可还是日复一日的瘦弱下去,跟那个孩子差距越来越大,辛羑给他喂药,他那么小就每天吃药,可还是眼见而又无能为力的憔悴。
我摸着他发黄干瘪的小脸,已经没有眼泪可流。
辛羑说他很不好,我看他第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