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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正指着一个盘腿而坐的蓝衣公子,那人玉冠已丢,便任由头发披着,他神色疲惫,却仍是保持着一贯的笑容:“薛姑娘真残忍,让我一个双腿无知觉的人‘走’。”
他顿了一顿,伸手轻轻捏住薛倾姒的手指:“还是说,薛姑娘打算背着在下走出谷去?”
薛倾姒手向前伸了伸,直接点在叶舟轻鼻子上:“两个选择,我背你出去或者,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叶舟轻不禁失笑:“姑娘这是要殉情么?”
薛倾姒倏地抽回手,声音冷冷:“自作多情。”
“呵……”叶舟轻苦笑一声,低下头掩去眸中异色,“没有第三种选择么?比如……”
“没有。”薛倾姒回答得干脆,又皱了皱眉道,“你莫要多想,你受了伤,把你一人丢在这里终归不是太妥当……”
“有何不妥?”叶舟轻倏地抬头,语气难得地冷下来,“薛倾姒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你一个人定能走出谷去,可若和我在一起,我们迟早会死!”
薛倾姒一怔,抿着嘴唇只是沉默——她何尝不明白,只是究竟为何,世事游戏如她,头一次竟有什么东西割舍不下。
叶舟轻喟然叹气,伸手将薛倾姒的手放在掌中:“宛儿,我要你活下去。”
薛倾姒的手似乎永远是冷的,叶舟轻感觉到掌中那片柔软的凉意猛然一颤,薛倾姒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叶舟轻:“你刚才叫我什么?”
“宛儿,”叶舟轻握紧了掌中冰凉的素手,“我要你活下去。”
“……宛儿……”薛倾姒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情绪,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疼痛,“这个世界上这样叫我的人已经不多了……”
那一刻,她已无力追究叶舟轻何处知道这个名字,只是失神地喃喃:“如果你死了,就又会少一个了……”
“所以,你最好快点叫人来救我。”叶舟轻微微一笑。
“……”薛倾姒一蹙眉,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叶舟轻打断:“你听我一回。”
他说的不温不火,语气却是不容辩驳。
薛倾姒眼神闪烁了一下,然而只是一瞬,那抹神色便了无踪迹,然后,她点了点头。
“呼……要说服你还真是难。”叶舟轻长长吐了口气,握着薛倾姒的手忽然一拉,薛倾姒措不及防,一下子跌在叶舟轻的怀里。
“你干什么……”
薛倾姒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然而叶舟轻抱的极紧,她完全推不开。
“……”薛倾姒动作一顿,然后她伸手环住叶舟轻,将头埋在他怀里。
“……宛儿。”叶舟轻轻唤了一句,沉默许久,却是颓然叹气。
薛倾姒的身子是冰凉的,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带了些清冷的气息。
叶舟轻忽然不舍得放手,就这样抱着她,不让她再因为寒冷而颤抖——就这样,荒野之中,抛开一切喧嚣,就这样抱着她慢慢死去,也是好的吧?
“喂,没有什么想说的么?”叶舟轻淡淡呼出一口气,“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呢,荒无人烟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腿又不能走路,说不定就冻死饿死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叶舟轻自己也没发觉他的语速有多慢,仿佛这一刻,可以拖多长,他都会尽力拖延。
“你不可以死。”薛倾姒的头埋在叶舟轻怀中,声音有些闷闷的,“叶船夫,你敢死的话,我每天烧木炭放你坟前去,让你饿得投不了胎。”
叶舟轻一愣,随机禁不住笑起来:“嗯,果然是‘一笛遏云’会说的话啊。”
然而手,却是将怀中纤瘦的女子抱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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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了!已经第七天了,我们还要这样坐等下去?”
风行健本来是去找启戈问问薛倾姒他们的情况,推门却见启戈正在看文书,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身边少了三个人,风行健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启戈抬眸,眉间一蹙:“不然我们还能做什么?”
风行健被他一呛,蓦然生气起来:“你增加人手啊,要不然,也让村里其他人去找,这么冷的天,又没地方找吃的,他们是死是活……”
启戈眼神一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的?难道要因为他们三个人就打草惊蛇?”
被启戈这么一说,风行健也意识到却是不能惊动太多人,可是转而一想,又觉得气恼:“可我们来滨州半个多月了,也不见得你去找蝶樽!你每日只知批阅文书,启州州主不是你哥哥启修么?你每日何来那般忙?”
“你怎知我没去找?”启戈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便沉下脸来。
“可是你明明……”
启戈忽然站起来,目光却是落在风行健身后:“无酒大师。”
风行健一愣,一回头便有酒气扑面而来。归无酒正笑吟吟地晃着酒瓶子:“你这小子怎的在这里?我找你许久。”
“啊?我?”风行健不明所以。
“你忘了,你昨日问我佛经的。”归无酒乐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风行健的肩,“今日我接着与你说,顺便你也可以陪和尚我喝喝酒。独酌毕竟空寂了些。”
我什么时候问你佛经了?!风行健刚想开口说话,却惊讶地发现喉咙竟发不出半点声音,天哪,他什么时候……
“启公子最近很忙?”归无酒醉意朦胧地往屋内看了一下。
“也不过是些琐碎之事。”启戈不着痕迹地翻上桌上的文书,“倒是无酒大师,为了三皇子从帝都跑到这般荒芜的地方,该是很辛苦。”
归无酒一愣,似乎是没听明白:“这话说的,难道你们不是因为三皇子才到滨州来的?”然后他又笑起来:“和尚我可是个闲人,无事的时候就云游四方,从没来过滨州,这不就来看看,哪里辛苦了?——来,陪我喝酒去。”
说着,便在风行健肩上轻轻一推,风行健一个踉跄,脚已跨出了门外。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风行健下意识地想要反抗,身体却被归无酒带着走。
“大师走好,在下不送了。”
眼见着一肥一瘦两人走远,启戈忽然皱起眉来,喃喃:“第七日了……”
“公子?”荀辛从暗处现身,有些担忧地看着主子。
“已经第七日了。”启戈翻开桌上的文书,提笔写了几句,声音冷冷,“没有多少生坏的可能了吧?荀辛?”
“嗯……这……”荀辛一时惊诧之极,“公子难道没打算……没打算让他们生还么?”
启戈眉一皱,默然许久,才沉声道:“军队呢?”
荀辛一愣,急忙上前一步道:“再过三日便可到滨州城门。那两个孩子,也一起来了。”
“好!”启戈低吟一声,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荀辛却是担忧,“归无酒怎么办?”
“他……”启戈沉吟一会,眼中忽的闪过冰冷的光,“还能怎么办?”
他说着,抬手在颈间狠厉地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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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未完)
第十六章(下)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喉间的穴道一解开,风行健便脱口惊呼。
什么讲佛经,什么喝酒?从启戈那里出来,那个和尚便抓住他的肩,几个起落,竟是掠过了几个山头,来到山背处,而那个小村落,自是看不见了。
“对不住了,方才点你穴道。”归无酒仰头喝下一口酒,道。
“啊,没有关系……”
身边带了人,但短时间内便掠过几个山头,仍是气息平稳,风行健禁不住赞叹:“你轻功真好。”
“呵……”归无酒抚掌笑起来,“如果没点本事,那人又岂会留我在他身侧?”
“那人?”风行健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过来,“你说三皇子?”
归无酒笑着喝了一口酒,算是默认。
风行健不禁好奇起来:“那……在三皇子身边做事的诗箫剑酒花,其他几人也像你这样厉害?”
“诗箫剑酒花……”归无酒晃了晃酒葫芦,忽而笑起来,“怎么说呢,另外四个人……我并没有见过他们,他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他们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啊?”风行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你们不是……”
归无酒摇了摇头:“三皇子是一个步步为营的人,他这样做,自是有原因的:如果我们其中一人暴露身份,那其他四人依然是安全的。”
“可是……难道他就认定了你们会出卖同伴么?”
归无酒淡淡一笑:“凡事谨慎些终归不是坏事。”
“才不是。”风行健哼了一声,“他明摆了不信任你们,怎么有这么多疑的人啊?亏了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这如何能怪他?”归无酒收起了笑容,“皇宫是什么地方?这只是生存之道。”
风行健蹙眉:“无酒大师,你是出家人,怎的就卷入宫廷,为他人做事?”
归无酒一愣,竟是片刻失神:“呵……出家人无欲无求,你看我,吃酒吃肉又嗜酒,算哪门子出家人?”
归无酒喝了一口酒,笑容里带了些醉意,“年轻人,想不想见见诗箫剑酒花里另外四个人?”
“啊?我吗?可以见到他们四个人?”
归无酒笑着点点头:“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见到他们。”
风行健不禁喜行于色:“怎样才可以见到他们?”
“这个……”归无酒顿了顿,忽然朝村子的方向一指,卖了个关子:“你觉得,启戈是个怎样的人?”
“启大哥?”风行健一愣,抓了抓头,有些犹豫,“他有时候好冷漠,但又觉得他不是个坏人……我不好说,我总是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嗯。”归无酒应了一声,没赞成也没反对,“那……三皇子呢?”
风行健想了想才道:“凭心而论,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还是很敬佩他的,可是怎么说呢,虽然他很温和,但我总觉得遥遥不可及……总之,不如叶大哥那般容易亲近。”
“嗯。”归无酒又应了一声,忽而道,“如果从他们两人中选择,你愿意跟着谁做事?”
“啊?”风行健一时没明白过来。
“我是说,”归无酒眼中闪过一道微光,“如果他们两人举兵争天下,你愿意帮谁?”
“他们要举兵?”风行健脱口惊呼,立刻又道,“我谁也不帮。”
“咦?”归无酒有些惊奇,似乎没料到风行健会这样回答,“谁都不帮?那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镇压他们。”风行健回答地毫不犹豫。
“镇压?”这一来,归无酒更加惊奇,“为什么?”
“这还用理由么?”风行健一蹙眉,然后正色道,“这个天下,现在是皇上的,以后是太子的。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他们举兵是大逆不道,即使是坐上皇位也是不仁不义之举,当然应该镇压。”
看着风行健认真的神色 ,归无酒沉默许久,忽而笑起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呵呵,在这个‘太平盛世’里,如你这般的仁义之士不多啦……不过,你会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
归无酒这么一说,反让风行健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因为,你一定会跟随三皇子做事。”
“哎 ?什么?”
归无酒打开酒葫芦,想再喝一口,却发现已经没有酒了,他笑了笑,便将酒葫芦扔到一边:“风行健。”
“嗯。”从没听果归无酒叫自己的全名,风行健禁不住诧异地看着归无酒。
归无酒收起了平日里的醉态,正色道:“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因为有事与你说——那边,已全是启戈的人。”
风行健微微张口,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点点头。
“滨州地域确实广大,但人烟稀少,大片地区皆是荒漠,要找三个人并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