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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去蹲大牢呢?可她深知,这件事情当下必行,只有亲自去自首,木云深才能活,她的孩子才能有爸爸。
对于孩子来说,爸爸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词汇。她计算着,也就是在这个月,孩子差不多就要落地了。
奈何这句话在木云深听来就是苏婉和木少寒偷情的证据,令他浮想联翩,瞬间失控。他几乎是暴跳如雷,怒气冲天,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个贱人!我去自首?你等我?你是为了在我自首以后好和木少寒在一起吧?”
说完,他面色狰狞的仰天长啸,斜睨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苏婉,他继续说道:“我偏不!我要锁住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守在我的身边。”
他这话好似诅咒,令人浑身发毛,听得苏婉浑身瘫软,木讷的盯住木云深,一遍一遍的打量,怎么她都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枕边人。
、262 拿得起放得下
嘲讽的看着苏婉,木云深的面色微微缓和,捻灭手中的香烟,抱紧怀中的女人,他的面色瞬息万变,忽而却笑靥如花,温柔软语,“没关系,别害怕,现在我没事,你也没事,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听到这话,苏婉已然快要崩溃。
听木云深的话,苏婉跟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势必要为他陪葬的。
苏婉的泪水一滴一滴,如断了线一般,止也止不住戛。
只是忽然间,耳边突然传来了警笛声。这声音不大,隐隐约约,侧耳倾听,似乎是越来越近。
听到这声音,苏婉死寂如灰的眼底再次燃烧起希望,心跳骤然加快。
同样,木云深也听到了这声音,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眼底的温柔也霎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惶恐不安的愤怒与焦躁。
他迅捷的奔至门前,大声喊着:“来人啊!去看看。”
听到吩咐的保镖听到以后飞奔至大门,奈何,一去不返。
屋内听到的是警察拿着大喇叭的呼喊:“木云深,你已经被包围了,请你配合,请你配合。”
“你个贱人,是不是你让木少寒报警的?”木云深面目狰狞,一把钳制住苏婉的双肩,怒不可遏,歇斯底里。
目色哀伤的看着歇斯底里情绪失控的木云深,苏婉的面色哀伤,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云深……你听我一句劝……自首吧……”
后面那句我会一直等你的,苏婉埋在了心底,她想已经不需要再说第二遍了。
自从她决定嫁给木云深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两人不论生老病死都要在一起。这是大婚之日的誓言,她定会做到的。
不知是不是木云深幡然醒悟,还是到了此刻突然不忍心伤害苏婉,这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有片刻的动摇。
然而,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又变成了坚定与冷漠。
他嘲讽的看了一眼苏婉,忽而一把将她拉起来。坚实有力的左臂紧紧钳制住她纤细的脖颈,迅捷的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小手枪指住苏婉的太阳穴,焦躁不安的说道:“我们必须赶紧出去。”
“我们?”苏婉忽而轻蔑的开口,淡漠冰冷的眸子随意的扫了木云深一眼。
这一刻,她是真的失望了,泪水在眼底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其掉落。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夫妻两个,怎么走到今日这样的时刻?他……他的丈夫竟然用枪指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一直到很久以后,这个场景还一直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这一次,她的心底不仅有害怕,更多的是绝望。
有那么一刻,她好希望就此闭上眼睛,他们一家三口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心痛的好像要被撕裂掉,她想,她是爱着木云深的,不然也不会在看到他面目狰狞的好似暴徒一样用枪指着自己的时候那么难过。
木云深着急的瞧了一眼外面,然后,扭头对着苏婉低声呵斥:“快点出去!我可告诉你,我若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再一次重复这话之后,木云深便扼制住苏婉的脖子,一步步朝外走去。
门外已经布满了警察,甚至还有特警,他们有的站成一排伏地握枪,有的徒步靠近,还有的站在远处喊话,当然也有躲避在暗处的狙击手。
眼看着被劫持出来的人质面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感,警察们断定他们之间是认识的。在警车里的木少寒和黎曼看到这一幕,赶忙下车。
木辰因为要疏散木家的其他人,阻止记者拍摄,忙碌不已。
木少寒独自一人不假思索的冲过去,一把抢过警察手中的话筒,声音略有些颤抖的说道:“大哥,苏婉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她。”
他几乎是怒不可遏的喊出这话,看着苏婉的眼神更是焦急不安。
他的眼底出了自责还是自责,不该报警的,应该想一个更加万全的策略的。
木云深轻蔑的瞅了一眼木少寒,附在苏婉的耳畔呢喃出声:“婉儿你看,他这么着急,你是不是心里很开心?”
说完这话,他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住苏婉,眼底带着纠结与痛苦。
他是想要从苏婉的眼底看到些什么,却因为只看到一潭死水般沉静的目光,他感到分外恼怒。
好半晌,才听到苏婉一字一顿的话语:“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不如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好了。”
对,不如一家三口死在一起算了。
从她第一刻选择木云深开始,人生便已经走向了错误,但苏婉并不是不能接受错误的女人。
苏婉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的镇定,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慌,她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目光灼灼的盯住木云深,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
不得不说这话对木云深的确有触动,他浑身僵硬,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苏婉的眼,俨然已经忘记现在自己被这么多的警察围攻。
没有听见木云深的回应,苏婉继续斩钉截铁道:“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我和孩子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不如你现在就开枪杀死我们吧。”
苏婉的话毫不留情,步步紧逼,那视死如归的眼神似乎要逼着木云深开枪。
这话好似一根根利剑,毫不留情的戳穿木云深的心脏,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痛苦在眸底迅速蔓延,他的手都在颤抖。
他从未想过要杀掉苏婉,他只是想要带着苏婉离开罢了。
真的走投无路了,前面已然是万丈深渊,再进一步,他和苏婉就都会掉进去。
也就是这一刻,木云深好似突然明白了一般。
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婉,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愿意不愿意等我?”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是那样的深爱着苏婉。
即使一遍遍的说可以跟她一起去死,可是到了面前的时候,他却舍不得。
他根本下不了手,即便是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下不了手。因为,深爱着。
凝视着苏婉眼底的绝望与哀伤,瞧见她眼中的自己,木云深的手逐渐卸去了力量。颓然而感伤的对上苏婉的目光,没等她回答,他突然将这母子两人一把抱住,在苏婉的耳畔轻声呢喃:“对不起……”
手中的枪缓缓掉落,已经无路可走的他最终还是选择退一步。
他可以放了苏婉,自己一个人跌入万丈深渊的。可当他看见苏婉绝望而又哀伤的眼神的时候,突然明白,不止是他离不开苏婉,苏婉也是离不开他的。
因为苏婉已经放下了对木少寒的执着与情谊,所以才能坦荡荡的见他,跟他聊天说笑。
那根本不是爱情,只是因为释怀。而他却对木少寒与苏婉的过往难念不忘,执着不安,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么久以来,无论苏婉怎么解释他都不愿意相信,在这生死一刻的关头,他却幡然醒悟,一切都明白了。
舍不得苏婉,他也舍不得孩子,他便只能选择后退一步。
也许,还有活路,即便依旧是死路,他想还是能有些时间可以和苏婉还有孩子好好告个别。
抱着这样的想法,木云深缓步走向警察,路过木少寒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来,但只是说一句:“帮我好好照顾她。”
听到这话,木少寒惊讶不已,他知道木云深一直把自己当作是情敌。
即使他带回来了黎曼,大哥依旧无法释怀。
刚才,他们夫妻两个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让木云深回心转意,不仅决定放弃抵抗,而且还对他这个假想敌说好好照顾苏婉?
这句话让木少寒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呆立原地凝望着木云深坐上警察的背影,默不作声。
一直听到苏婉痛苦的呻吟声,他才回过神来。扭头望去,苏婉脸色煞白如纸,捂着独自面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黎曼率先奔跑过去,来不及问苏婉怎么回事,就对木少寒惊慌失措的喊道:“少寒,是不是快生了呀?”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也是个女人,看苏婉痛不欲生的样子立马就猜了个大概,目露焦急的看着木少寒,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警局的人刚刚离开,偌大的木家空落落的,寥寥无几的路人也都避之不及。木少寒几乎想也不想,迅速赶上前去抱起苏婉,马不停蹄的朝
附近的医院赶去。
黎曼的心中虽然有些难过和不满,但还是紧随其后,帮助打点。
安安静静的医院里面,妇产科里传来凄厉的喊叫声,苏婉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孩子却依旧没有落地。
木少寒在门外徘徊,心中忐忑不安。
一旁的黎曼面不改色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五味杂陈。
每当看见木少寒愁眉苦脸的模样,那浓浓的醋意便油然而生,可再想想苏婉目前的处境,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是多虑了,太自私了。
可她终究不过是女人,看见深爱的男人为曾经的恋人奔波着急,心里怎么会不难过?
时间悄然流逝,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一声尖锐的啼哭声响彻妇产科。
“谁是苏婉的家属?”医生在产房外喊了起来。
木少寒和黎曼不知道苏婉父母的联系方式,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守在外头,几乎是迟疑了片刻,木少寒就站了出来,“我是。”
“你是孩子的父亲?恭喜你,是个男孩。”医生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恭喜了出来。
木少寒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黎曼站在走廊里,她赫然间有种自己是局外人的念头。
医生们陆续走出来以后,苏婉被推进病房,黎曼和木少寒才进去。
苏婉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边是她刚刚出生的孩子,即使是黑夜依旧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着,显然对着初见的新世界感到好奇。
“你还好吧?”木少寒低下身子看了眼那刚出生的孩子。
这孩子和宋微的言言是多么的类似,刚刚出生,父亲就进了监狱。
他并不是很好看,皱皱巴巴的,可一双晶莹剔透好似琥珀的眸子却异常明亮。
明知道他看不见,木少寒却和他打了个招呼,“小家伙你好,我是你叔叔。”
黎曼跟在后面,瞅了瞅木少寒,又瞧了瞧苏婉,最后咬了咬唇,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你们先聊着,我有点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
说完,她逃一样的冲出这房间。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泪水便决堤一样的流淌而出。
那种被遗弃的失落感让她感觉天塌地陷,她想,这下木少寒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苏婉在一起了,她们两个还是很有缘分的。
而她和木少寒,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非要纠缠在一起?
黎曼应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不是吗?
独自一人点了一碗牛肉面,吃了几口之后便走了出去,独自一人回到了他们一起居住的酒店,独自一人休息。
重新回到一个人的时候,重新学着一个人生活,重新过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