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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个时候,约翰·贝克则再度激动人心的开口了:“对!我们要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理由!你们都认为我们失去希望了是吧?但其实,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
众人疑惑的异口同声道:“是什么?!”
“回去!找到那些中国人!和他们一起继续战斗!”
“什么?!”不出所料的,最反对的依旧是副队长麦克·鲍威尔:“这简直是胡闹!如果再和那群不在乎牺牲的人们待在一起,只能让我们一同殉葬!这是白白浪费战力而已!”
“我并不那样认为!”贝克坚定的说:“现在我们已经进入绝境!如果就这样硬着头皮按原计划逃窜,只能正中日本人的下怀!而如果我们换一种方式思考……我们去寻找那些曾和我们一同战斗过的中国人,那样就完全出乎日军的意料!他们会逐渐失去我们的行踪!在我们还没被包围之前,我们就已经走出了一条新的路线,我想这才是最关键的吧……”
“继续奋战杀敌吗……”兰达尔默默赞许道:“贝克,你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思路……”
鲍威尔听过之后却依然顾虑重重:“这样做的话,倒是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骗过这批追兵,但是……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们不是什么正义英雄,我们所做的事情也左右不了战局!这是世界性的难题啊!他们中国人的事情终究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了几个人的……”
“的确如你所说,我们也许帮不了几个人,但横竖都是死,总要选择有价值的那种死法……而且,我也并不认为去帮中国人,就是走另一条绝路。只要不在乎波利科夫的存在,我们就可以寻求国民政府的庇护了,到时候倒是有可能活到战争结束呢……”
“真的打算放弃任务了吗?”
“我们并非放弃了任务。”贝克朗声说:“只是找到了我们在这场战争中,真正值得去做的事情。”
兰达尔默默地点点头,眼光重又恢复了神韵:“是啊,我们这些当兵的虽然不可能解决什么世界性的难题,但是当我们每帮助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解决世界难题的一部分!我们可以做到!我们起码可以帮助中国人,而且不止一个人!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呢!”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麦克,随后兰达尔站起了身,环视着周围的人群,坚定而决绝的说道:“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许会有人牺牲,也许运气好就能全部活下来,我对此不敢打包票!但是……如果我们大难不死,还能回到我们的祖国,日后我们回想起今天,回想起这个决定!我们不会后悔!不会为此歉疚一辈子!”
望着队长的坚毅的目光,队员们渐渐恢复了生气,他们都指望着队长的决定。
“当然,我不会勉强你们,但是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如果谁不想这样行动,仍旧打算执行原定计划向东逃离,那我们就此解散吧……我会尊重你们的决定,并且把口粮都留下给你们,人少一点也许这些食物就有价值了。那么,你们怎么想呢?你们的决定是什么呢?”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发一言,就连鲍威尔都觉得气氛冷静的可怕。但过了一会儿,大家却出奇一致的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狙击手乔瑟夫·格里芬代表众人说道:“队长,我们自从自愿加入这场行动,就早已做好了迎接任何艰难险阻的心理准备,这里的人都是您的老部下了,我们都一起在欧洲战场和太平洋岛屿上浴血奋战过!有谁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放弃整个队伍呢?!”
“乔瑟夫……”
“我们都自愿跟随您!让我们去教训教训那些小鬼子吧!”
众人所向,群情激昂,令兰达尔信心倍增。但最后他还是收敛了心神,转而看向站在一旁仍旧一副冷静观望态势的麦克·鲍威尔,好像在做最后的审视一般。
“那么……你呢?”
“我……”麦克低声地笑了:“我从训练营时就一直跟随着您,我们出生入死的时间比这帮小子加起来的还要长呐,哈哈哈……这里您做主,您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好!既然大伙都这么决定了!那我们就尽快上路,越快抄小路离开,就能越快躲开日军的包围!”
杰克·巴尼斯却在这时疑惑的问道:“可是,我们该往哪边走呢?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中国人在哪里呀?”
“我知道……”波利科夫的话语再度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我知道个大概,也是这一路上听来的了,你们也都听到了……”
兰达尔眉头微蹩,低声说道:“你是说……道河?!”
“对,少校!你有地图吗?很好谢谢……你看,这里——就是道河!”波利科夫将兰达尔掏出的地图摊开在一面宽大的石头上,指着东北东南方向的一个地点说道:“从这里向南,非常近的距离,你们步行也能很快赶到那里。以前我和黑擎曾经关注过东宁要塞,所以也来过这附近。但是要我说——道河,一直是个颇为神秘的地方。那里以前动过一次工,我们本想去那里侦查,但最后放弃了。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我们也就更加关注那个地方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再去探寻,等工程结束后,我们再次前往道河,却发现那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设施,充其量是日军在东宁的后备部队的驻扎地,或者就是有那么几座囤积弹药的基地,但是我们都亲眼所见,道河工程时期的警备和戒严的程度,绝不亚于日军建造东宁要塞的时候!以至于我们都由于担心暴露,而保守地放弃了这次侦查!我们感到匪夷所思,这样严密的防守只是为了建造军营?这绝不可能!这使我们更加密切的关注这里!但由于我们是移动谍报组,总是要去别的地方的,所以就没能继续深入调查,但是我们曾让哈尔滨情报站的老赵,长期监查和窃听有关道河的信息,不过至今也没有意外的消息传来……”
“这么说对那里你也不了解喽?”
“正是如此……”
“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鲍威尔冷笑着说:“难道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的工厂不成?”
“那不可能,工厂需要大型设施,生产制造都会有很大动静,但那里绝对没有什么用于生产制造和运输的设备,我敢对天发誓!那里绝对不会是什么秘密工厂。但是,我倒是认为那里有可能是他们隐藏重要物品的仓库,至于是什么就完全不了解了。这一路上,从老百姓口中得到的消息你们也都听到了,日军在疯狂的逮捕百姓拉去道河,我怀疑这是另一场工程的开始!而百姓还说过连延寿的被俘军民也被拉去了那个地方,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你们去那里就一定能见到黑擎他们!如果他们真的关在那里,被迫做了劳工,许云飞的同伴们知道了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到那里解救他们的!到时候你们也早晚能遇到抗联一伙人!”
“嗯,有可能的,只可惜云飞已经被处决了……道河,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汇集之地呀,不过我们能这么顺利的找到他们吗?”
“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性很高!但是也不排除消息有误的情况,不过即使见不到他们,倒也有好处,起码能躲开围剿你们的这批日军,向南逃窜终归是个办法,你们先行侦查道河那里,如果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遇到黑擎他们的话……那就干脆从那里继续向东逃窜,日军不会想到你们在那里的,如果从那边越过国境进入苏联的话,你们不是也能找到自己想去的机场吗?只不过肯定是绕了远路,但也不失为一种出路。”
提到这个的时候,约翰·贝克明显情绪低落,看来他并不喜欢这第二种可能性,大伙都看得出,不知由于怎样的心态,贝克更想要见到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中国人。
“中国东北三省自从被日本占领以来,日本人就不断的在中苏边境进行修筑要塞的工程,那个时候就将中国老百姓都从各自居住的地方哄赶出来,集中到一个地方居住,这叫归屯并户,所以在边境,大部分地方都是无人区,一旦发现有人居住的地方,一定是屯户区,当地人对边境的地形很是了解,要想知道日军最近的动向,去问村民最合适了!不过那里面也可能有汉奸,唉……要是和你们一起去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几个人为你们指路,那些人以前和抗联合作过,应该信得过的……”
“怎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波利科夫,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我有自己的打算。”波利科夫抬起拇指对准身后说道:“我要一个人穿越这片森林,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回到苏联……”
“你疯了!”兰达尔大声疾呼道:“你会被日军抓住的!这样不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吗?”
“不,从刚刚的情形看,他们瞄准的大目标是你们,日军并不一定发现我了……”
“即使如此日军也迟早会包围这里的,如果你还按照预定路线逃的话,那……”
“嗯,的确有风险,但值得一试!我是一个人,比较容易隐蔽,而且只要进入苏联境内,我就有办法联系苏联远东情报处!我必须去确认交给抗联的那批机密情报有没有安全送达!如果成功那自不必说,是许云飞部下的功劳哇。但要是他们出了意外没有将情报递交给苏联,我的到来就起到关键作用了!我还记得大部分的情报,我可以将知道的情报汇总到苏联远东情报处!”
“我理解你想将情报汇报上去的心情,毕竟那是你们长期的心血,可是情况不会那么顺利的,这里虽是边境但也是日军防御力量最为雄厚的地区,一旦出现意外你可是难逃一死!再说就算是进入苏联境内,你能那么顺利的见到情报局的高层吗?”
“如果我能进入苏联境内,那就万事大吉了!我波利科夫的名字在苏联的情报机关内部可是如雷贯耳的!我有办法联系到他们……现在黑擎不在,我又是最接近苏联国土的人!为何不去试一试呢!如果幸运的话,我甚至可以让远东苏军对你们施以援手!这对你们从日军占领地脱逃也有帮助啊……”
对于这一点,兰达尔可是持保留态度,但是现在他们一行人再带上波利科夫一起行动的确没有意义了,倒不如放手一搏,真正的为打赢这场战争作出一些贡献。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就不再阻拦了……贝克,你们大家把所有的口粮和水都给他!快!”
“少校先生,这……”
“你不要有所顾虑,虽然剩下的这点东西远不够十二个人的量,但是如果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倒还可以支撑几天!你要穿越大片的森林,没有这些是不行的,你就收下吧……”
“多谢了,少校先生!我想这些东西会帮上大忙的。”
波利科夫真的要走了,他决定要一个人穿越绥芬河以东的茫茫林海,进入苏联的国境,去完成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当他最后与兰达尔一行人道别离开时,约翰·贝克的心中却忽然萌生了一丝感伤。此刻,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在了他们头顶,深灰色的天幕下,所有人都显得怅然若失。雨滴缓缓地坠落,这场令人不快的甘霖只能让他们的心境雪上加霜,但也有好处——起码日军再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了
趁着雨还不大,兰达尔带领众人沿着山石较多的地方行进——这也是为了不留下脚印被敌人追踪——大雨会清理好他们之前走过的道路,他们只要注意别再留下新的痕迹就是了。就在大伙想着新的目的地逐渐迈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