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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李腾亲弟弟的李服却对此一清二楚。他深知,想让梅宗际与李腾和好,比登天还难。所以,李潜表现的越出色,李服心理越难受。
一路都在沉默疾行。直到一名驿军士卒迎上这支队伍。
“大人。”这么风尘仆仆的士卒赶到李潜身边道:“牛大人正率部在长城口准备伏击突厥人。牛大人让卑职向大人回报,长城口很可能成为突厥人逃回草原的通道,希望大人早做安排。”
“辅国竟然在那里?!”李潜大吃一惊,道:“快,便走便说。”
那士卒顾不得冷风灌喉,一边策马追着李潜,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李潜一听,立刻急了,他顾不得尴尬对李服道:“大人,请加速行军。”
李服点点头,下令全军加速。
李潜思忖了片刻,又对李服道:“若牛辅国有个好歹,请大人借我五千虎贲军。”
李服一愣,道:“你要干什么?”
李潜眼中闪着狠戾,咬牙切齿道:“我要血洗草原,为辅国报仇!”李潜与牛弼的感情不用多言。若牛弼真有个好歹,李潜绝对会失去理智,再在草原上演一幕二十年前的戏码,只是这次李潜说要血洗,那绝对是不折不扣的血洗。
李服听了根本没打含糊,道:“若牛校尉真有个好歹,本官会将这一万人马全借给你。”
李潜感动不已,叉手道:“多谢大人。”
李服面色复杂,望着李潜低声道:“你就不能……叫声叔叔吗?”
李潜虎躯一震,沉默片刻,终于叫道:“叔叔。”
“哎!”李服高兴的应了一声,立刻神清气爽,好似吃了人参果一般。有这一声叔叔,别说借给李潜一万虎贲军,就是送给李潜,李服也觉得值了。
李潜等人一路狂奔赶到弱水河长城口段时看到了惊险的一幕。冰面上,牛弼、段达率领的虎贲军分成了两部分,而且已被突厥人团团围住。牛弼这边只有不足百名驿军和两百多虎贲军战士,而围住他们的突厥人多达两千。段达那边情况稍好,身边有上千虎贲军,突厥人只有两千多。但突厥似乎下定决心要吃掉牛弼那拨人,两千突厥人中有大半拦在了段达于牛弼之间,竭力阻止他去救援牛弼。
牛弼已陷入苦战。在他身边几乎全是突厥人,四面八方都是闪着寒光的弯刀枪矛。牛弼只能将铁矛舞的密不透风牢牢护住身周。所幸牛弼力大矛沉,无论是弯刀枪矛都无法突破他的防御。只是,牛弼毕竟连续奔波了数日,体力消耗极大,而且身上多处负伤,左臂也被射中了一箭,再这样下去,即便他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了多久。
躲在安全处的屈力颉得意地望着正在苦战的牛弼,大笑道:“傻大个,你以为本王子真怕了你不成?本王子一示弱,你就傻傻地追了过来,哈哈,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第二一一章 冰河死亡线(三)
时光回溯。
就在屈力颉率部奔逃,牛弼紧追不舍时,屈力颉身边的蒙罕道:“大王子,这样逃也不是办法啊。”
若是本人如此对屈力颉说话,他早就痛骂过去了。但蒙罕是屈力颉的铁杆心腹,而且颇有计谋。屈力颉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道:“不然怎样?他追的这么紧,想重整阵形迎战也来不及啊。”
“大王子,末将有一办法。”
“快说。”
“大王子可下了河岸朝另外那面跑。那厮必然也会率部下冰面追大王子,到时末将则集合人手从侧面截住他,只要拦着了他们,大王子就安全了。”
屈力颉有些迟疑。这办法倒是不错,可万一时间没把握好,蒙罕没有拦住那个杀红了眼的恶贼,反被他追上,那他可就危险了。
蒙罕见屈力颉迟疑不定,急忙道:“大王子,成败在此一举,与其被这厮追的窝囊,倒不如拚死一搏。何况这厮与大王子还有段距离,末将有把握拦住他。”
屈力颉一咬牙,道:“就这么办。”说着便一带马缰,从河岸上冲下去,走斜线往另一边的岸上跑。
牛弼见屈力颉逃下河岸,不及多想立刻拨转马头,一矛刺死了一名挡路突厥人,冲下河岸向屈力颉追去。跟在他身后的战士也赶紧追过去。
蒙罕见状,立刻大吼一声:“保护大王子。拦住那汉人,只要拦住他,每人赏十头牛,一个女奴!”说着蒙罕亲自带队冲下河岸。
事情正如蒙罕所预料的那样,牛弼只顾着追击屈力颉,却忽略了他与屈力颉之间还有七八十丈距离。两人之间全是空白,足够骑术精湛的突厥人摆出拦截的阵势。蒙罕手下的百余人就利用这段距离成功的拦住了牛弼。而且对面河岸上奔逃的突厥人看到形势的变化,立刻也加入到拦截中来。牛弼只能眼看着他与屈力颉之间人越来越多,距离越来越远,自己的马速也越来越慢,最终陷入重重包围。
跟随屈力颉逃跑的突厥人不愧是精锐。虽然屈力颉先前的命令让他们自乱阵脚失去了先机,始终被牛弼、段达带领的虎贲军追着打。但形势稍有变化,身经百战的突厥精锐立刻抓住了战机,不用蒙罕的指挥,便自发调整了方向,纷纷策马回头拦截住了牛弼、段达的队伍。并将两人的队伍分割开来。
蒙罕见牛弼、段达已分别被团团围住,局势得到了控制,心中大定,取了弓箭瞄准牛弼射出去。牛弼忽觉眼前出现一道黑线,立刻挥矛拨过去。“砰”一声,牛弼虽然成功拨开了蒙罕偷袭的箭,蒙罕能成为屈力颉的心腹,手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射出的弓箭虽被牛弼拨开,但箭上的力量却让牛弼的铁矛顿了一下。就这一下,牛弼的胸前出现了短暂的空档,一名百夫长立刻挥枪刺了过去。
“扑哧”,铁矛刺中的牛弼的右肩窝,百夫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好,竟然偷袭得中。好在牛弼受伤的左臂还能动,及时握住了枪杆,虽然受伤,但伤的不深。
趁那名百夫长稍微一愣神的功夫,牛弼怒吼一声,一矛将他拦腰砸落马下。只是,牛弼身边的突厥人实在太多了。他刚丢掉长枪,就又有三四名突厥人从不同的方位攻击过来。牛弼顾不得止住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再次挥动铁矛迎战。只是,牛弼已筋疲力尽,感觉往日里跟筷子一般轻巧的铁矛,变的沉重了十倍,挥矛速度大不如前,虽拦下了几次致命攻击,但铁塔一般的身躯也被划出了数道伤口。
蒙罕立刻查觉到了牛弼的异样,大喝道:“那厮已经气力不济!谁杀了他,大王子赏他当万夫长!赏黄金百斤,最漂亮的女奴百名。”
那边屈力颉也吼道:“蒙罕说的就是本王子的意思,另外,再加骏马百匹,牛羊万头,牧奴百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被如此丰厚的赏格刺激的发狂的突厥人立刻如恶狼般嘶吼着,争先恐后的冲向牛弼。牛弼身上的伤痕又增加了几条。而屈力颉麾下的猛将,如蒙罕、噶古尔、巴拉哥里等人也纷纷打马冲过去,分别是想趁机取了牛弼的性命。
若是牛弼精力充沛时,以一敌三他也有不败的把握,但现在体力不支,身上又多处负伤,面对即将到来的三人围攻,牛弼只能如负伤的雄狮一般怒吼一声,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迎上去。以一敌三,被蒙罕等三名突厥大将围攻的牛弼立刻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丧命。
蒙罕等三人也并非不想杀了牛弼,只是牛弼抱定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念头,状如疯虎,令三人不敢靠近,不得不屡次放弃致命杀招。只是,任何人都明白,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牛弼肯定支撑不住,战死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很快就会到来。
形势十万火急!
李潜见牛弼危险,立刻打马冲过去。跟在他后面的亲兵队正冯安民也立刻率领亲兵紧随其后。
李服见状,立刻命令道:“分出五千人跟随李大人作战,其他人跟本官去救段校尉。”
虎贲军将领立刻领命,各自率部出战。
李潜冲下河岸大吼道:“辅国小心!李潜在此!”说着便抽出弓箭,一箭射中了准备从背后偷袭牛弼的噶古尔。噶古尔负伤,痛叫一声,立刻伏在马鞍上逃走。跟着,李潜又向牛弼身边的巴拉哥里射出一箭。巴拉哥里早有防备挥着弯刀砍开箭矢。刀箭相撞,巴拉哥里手腕一阵,差点丢掉弯刀。他立刻明白来者不善。眼看着李潜又要开弓射箭,巴拉哥里连忙伏在马背上逃窜。
冯安民和亲兵队战士们的箭术没有李潜那么自信,唯恐射的太贴近牛弼误伤了他,便纷纷开弓向外围的突厥人射出两箭;将牛弼身侧和背后十丈左右的突厥人清理干净。牛弼的压力顿时大减,现在他只需面对正面的蒙罕。
蒙罕策马避开牛弼刺来的一矛,偷眼看到冲过来救牛弼的不过百人,立刻吼道:“拦住他们,将他们全部杀……”只吼道这里,后面的声音便被震天的杀喊声淹没了,而后,河岸上突然潮水般涌出了密密麻麻的虎贲军!一时间,河岸上人潮涌动,兵甲鲜亮,旗帜遍地,士气如虹,饿虎扑羊一般直向河面上的突厥人冲锋过去。
蒙罕全身冰冷。屈力颉汗湿重衣。突厥人全都冷汗遍体,欲哭无泪。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屈力颉立刻清醒过来,赶紧拨转马头,逃!紧跟着蒙罕、噶古尔、巴拉哥里也纷纷逃了。随后,所有突厥人都死命拉住马缰,调转马头落荒而逃。虎贲军立刻紧追不舍,兵刃的撞击声、突厥人的惨叫、战马的嘶鸣与虎贲军战士中气十足的杀喊声混杂在一起,仿佛一曲昂扬激烈的交响乐。
李潜快马冲到牛弼身边,立刻跳下马,疾步跑到牛弼身旁。见牛弼身上虽然负伤多处,但没有致命伤,李潜心中稍安。抬头望见牛弼正冲自己傻笑,李潜立刻一巴掌拍在他腿上,怒道:“你个死心眼的憨货!这么拼命干什么?大局已定,他就是逃了又能怎样?”
牛弼挠挠练,傻笑道:“这不是杀的上瘾了嘛。”
李潜哭笑不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快下来,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牛弼依言,在李潜的搀扶下费力跳下战马。一旁的冯安民上前帮助牛弼脱下衣甲。李潜仔细检查了伤口,见他身上竟然有二十多处伤,多是割伤,少数几个是箭伤,幸好有铁甲护身,伤的都不深。李潜立刻安排冯安民用烧酒清理伤口,然后一一缝合,敷药包扎。
李服也在指挥虎贲军战士救治受伤的同袍,清理战场。等李强将牛弼的伤口处理好,安排冯安民服侍牛弼去休息。他赶紧再去处理段达等人的伤口。
因段达所受的压力比牛弼小的多,伤口也少的多,处理起来更快捷。约摸一个时辰左右,虎贲军救治完伤兵,收拢了马匹,安置了俘虏,然后赶紧沿着冰面布防。因为李服知道,过不了多久,甘州的突厥人将再次光临此地,试图通过这里逃回草原。
不多时,追击的虎贲军回来,回报说只有屈力颉等四五百人逃了,其他突厥人皆被斩杀。对于这个结果李服很不满意。在他看来,斩杀五千突厥人的价值也不如杀掉一个屈力颉。虽然李潜表面上也赞同这一点,但心里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结果。
在李潜看来,屈力颉大败而回,声望跌到最低点,思必拓若趁机发难,绝对能稳占上风。屈力颉势必不甘束手待毙,两者之间很快就会展开内斗。再加上还有个不甘心的摩罗,这下,草原上可就热闹了。何况,屈力颉进犯西北,令皇帝陛下勃然大怒,这股怒火不让突厥付出沉重的代价是不会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