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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满舵!”万胜沉着地下达命令。大帆船摇晃着转向右侧,朝着右前方袭来的巨浪直冲而去〖注19〗。船体刹那间被托上浪峰,接着又重重地跌落下来……
公主紧张地抓住木栏看着夫君驾驭帆船。站着站着,她惊奇地发现,原先胃中那翻江蹈海般的感觉奇迹般地消失了!迎着狂风暴雨,她胜利地昂起了头。
又是一道闪电划空,周围的一切顿时清晰地跃入眼帘。往日蔚蓝美丽的大海早已变成了一头面目狰狞的怪兽,“怪兽”扭动着身躯,船前的海水陡然升了起来,弯曲的浪尖犹如怪兽漆黑的巨腭向自己凌空压下,“怪兽”开始咆哮,一声霹雳震耳欲聋。
她禁不住尖叫一声,闭上了眼。雪儿,快拉三下绳,回船舱吧!心里有一声音在说。她微微睁开眼,自己的夫君屹立前方,巍然不动,帆船已顺利驶出了巨浪。伸向缆绳的手缩了回去。雪儿不怕,要想让万胜把你当成夫人必须学着象他一样坚强!
黎明时分,风暴终于过去。东升的旭日将大海染成一片金黄,周满号战舰又一次鼓起了风帆朝着光芒万丈的太阳疾驶而去。
一天清晨,嘈杂的鸟叫声将公主从梦中惊醒。她两眼茫然地瞪着房顶,这是什么鸟,叫得如此刺耳难听?不对!在海上四个多月没听见一声鸟叫,这些鸟从哪儿来的?她披上外衣,走出舱房。鸟叫声更响了,公主抬头观瞧,一大群海鸥在船桅顶端追逐嬉戏。
“新中华府,新中华府!”了望台上突然传来惊喜的叫喊。隔着朦胧的晨雾,连绵不断的大山渐渐映入眼帘,一望无际的森林象翠绿色的绒毛地毯从山顶一直铺到蔚蓝的海滨。公主激动地深吸一口气,快步跑回舱房。
她抱着忠实的小白来到甲板上。“小白啊,这几年你随我东跑西颠,吃了不少苦,雪儿给你找到了一个美丽的新家,你自由啦!”她用力将小白抛上天空,白鸽展开双翼绕着船桅飞行一周,然后直奔巨木参天的海岸。
周满号徐徐驶入金山湾。海湾内停泊着各国商船,公主好奇地看着船上的彩旗,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些船真有意思,红旗船停这边,蓝旗船停那边,遥遥相对,象仇敌似的!”
站在一旁的万胜笑着解释:“红旗船属英格兰,蓝旗船属法兰西。他们在自己老家的确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不过来我们这儿做买卖不敢撒野,全都学得规规矩矩!”
“中间那些飘着红白蓝三色横条旗的船属哪国?”
“荷兰。”
“雪儿想起来了,婆婆的故乡就在荷兰吧?”不等万胜回答,她又指着岸上一奇怪的建筑问:“那个高高的架子是什么?”
万胜自豪地一笑。“那是新中华造船厂的畜力吊车!我离开前刚刚投入使用。”
“这儿的新鲜东西可真不少啊!”她兴奋地摇晃着脑袋。
“等上岸后我给你一一解释。”
她转向夫君,甜甜地一笑。“我的万胜真了不起,什么都知道!不仅如此,夫君还是天底下最勇敢、最高大的男子汉!”说罢,她骄傲地一扬脖子。
万胜忽然变得神情严肃。“雪儿啊,其实你并不了解我……”金山镇城头上响起了三声礼炮,码头上黑压压的人群开始朝着他们欢呼。周满号上的新军士兵和水手也一起拥上了甲板,向岸上人群挥手致意,人潮声顷刻间压过了喧嚣的海潮。
董知府及各级官员穿戴整齐,列队等候在舷梯两侧。“新中华知府董学兴率全体文武在此恭候平王千岁、公主千岁大驾光临金山镇!”
万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董大人,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客套?你让我觉得好不自在!”
公主连忙解释道:“夫君最不喜欢别人叫他平王,董大人还是按老规矩,称他为‘将军’吧!”
“谢千岁指点。”董学兴又是一鞠躬。
“有多少船回来了?”万胜急切地问。
“平王,抱歉,将军,已有二十二艘船平安回港。将军请放心,下官已派出一些船去海上四处寻找落难水手。”
“这就好!”
一行人在董知府的带领下很快来到“将军府”。万胜看了一眼装修一新的大宅,诧异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再说公主千岁也住这儿,象原来那样怎么行?”
“这……这也太过分了!”他一跺脚道。
“这是新中华府全体官员的一点点心意,请将军不要见怪。”
趁着万胜与知府说话的工夫,好奇的瑞雪公主已在屋子里快速转了一圈。她高兴地跑了出来,“这所宅子造得真不错,雪儿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亮堂的屋子,就连京城的皇宫都没有这么温煦!董大人,这事让你多费心了。”
“哪里的话,只要千岁喜欢,下官理应效力。”董知府拱手应答。
万胜脸色阴沉地站在一旁。此时他实在忍不住了,“董大人,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如此装修也太奢侈了!你老实说,你们化了多少两黄金去进口这么许多玻璃窗?”
“将军误会了,这些玻璃窗全是我们新中华府工匠自制的!”董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军离开这几年,新中华府的制造业水平又升了一级。这幢大宅的翻修虽然化了我们一点心血,但决没有将军想象的那么昂贵,所有费用均出自官府今年的盈余,我们没向百姓加收一厘税钱!”
“官府的盈余理应用来造福于民,这装修费用是我们欠官府的。”公主插话道,“这样吧,皇兄正巧送我们一万两黄金来建造府宅,既然董大人已把此事办妥了,那一万两黄金就全部还给官府!”
董知府连连摇头,“太多了,千岁,太多了!”
“这钱你就全收下吧!”万胜舒缓了一下语气,“多余部分拿出来奖励那些能工巧匠。你们看看,这些窗玻璃烧得又平又亮,了不起啊!愿他们再接再厉,早日为千家万户安上玻璃窗!”
“那还是太多了!”董知府说罢想了想。“将军,下官倒有个主意。这钱我们一分为三,其一还给官府;其二存入银行,只动息,不动本,用以奖励工匠;其三吗,用作贷款,资助有发展前途的工业。近年来丝织业看好,投资丝厂一定能增值创利。”
万胜惊异地望着知府,“没想到你这个前科状元如此精通工商金融之道!既然如此,这事我们就按董大人说的办。”
“谢将军。下官这几年为了管好新中华府这本大帐不得不从头学起啊!”
万胜赞许地点点头,他的脸上终于泛起了微笑。“不过,董大人,希望你一心一意管好这本大帐,投资的事交给银行代理。我可不希望看见你整日泡在证券市场炒股!”
“一定,一定!将军,千岁,你们一路劳累,下官今日先告辞了,其他事明日再谈。”
“嗳,有什么事今天就说完!”公主听了夫君的话,连忙好客地将董知府引入府宅。
董知府一边品茶一边讲述最近几年新中华府的种种变化。说着说着,他发现眼前这位“平王”脾气一点没变,而那位公主也为人随和。他终于放宽了心,畅所欲言。“去年,在下悄悄送至牛津与剑桥大学深造的年轻人全部学成归国。既然师资齐备,在下不等你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办了大学,请将军见谅!”
“董大人做得对!创办大学一事我们已一拖再拖,怎能再次拖延?”
说到这里,知府轻叹一声,“只可惜张大人没有看到那隆重的建校典礼啊!张大人在世时曾想将大学命名为‘金山大学’,在下反复思虑,决定还是称之为‘国利大学’更为妥当。”
“办这所大学是张大人的创意,也是他的毕生夙愿,以他的名字命名再恰当不过了!”万胜满意地一笑。“我不在的这几年,董大人成绩不小啊!现在咱们新中华府样样齐全,独缺一所医院。我建议将国利大学中的留洋医生抽出来,让他们边搞学问边治病救人。”
“那么,将军你就为这所医院起个名吧。”
万胜想了想。“我看就叫‘华佗医院’,愿他们个个都是手到病除的良医!”
知府点点头,准备起身告辞。“董大人且慢,我还有一事相求。”万胜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雪儿,“公主平日在家喜欢玩弄一些机械小玩具,董大人能否请一位工程学老师,帮着她拆解拆解,教她一些基本原理?”
“区区小事,没问题!”
俞太监进入寝宫时,永安帝正在龙榻上心烦意乱地翻着书。他轻唤一声:“国相邓大人求见。”
这老糊涂还有何事?皇上气恼地将书一甩。什么御驾亲征,名垂青史?他怎么就没想到马卫英会打胜仗呢!
太监吱唔着又道:“邓相对奴才说了,他已查清伊犁之战的内情,想禀报皇上。”
永安帝勉强点头答应。不一会儿,邓仲仁进门叩头。“邓相,你有话快讲,朕还忙着呢!”他手捧书籍,连头也不转地哼了一声。
“皇上,臣只有一事禀报。那平西大将军马卫英原本必败无疑,可就在他的兵马渐渐支撑不住的时候,准噶尔大军背后突然杀出一支生力军,他们弹如雨下,炮响如雷,这才反败为胜啊!”
皇上放下了书。“平王一走,火枪火炮都在御林军之手,这支生力军难道是从天而降?”
“臣已查悉,那支火枪军是平王在临走时帮助编练的,他们的火器装备比万岁您的御林军还要强得多啊!”邓仲仁慢慢地吐出这最后一句话,同时密切注视着皇上的反应。皇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朕也一直纳闷,叛将马卫英何来如此能耐?原来他的这个胜仗是平王送的!朕输给他不服,但输给平王心服口服,天底下原本就没人能真刀真枪地打败平王嘛!”
邓相失望地低下了头。“皇上所言极是!我大明版图现已空前绝后,即使大唐盛世也无可比拟。臣以为,永垂青史的不是平王,更不是马卫英,而是皇上您啊!”
“你真会说话!”永安帝终于面露微笑。他转而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邓相,这个马卫英朕信不过,你给他封个没权的官,让他回京享清福吧。”
邓仲仁匆匆离开皇宫。门口的心腹关切地问:“邓大人,万岁怎么说?”
“唉,此事得从长计议!你马上去找洪公公,请他今晚来我府作客。”
夜里,洪太监满脸冰霜地走进邓府客厅。“洪公公,请坐。看茶!”邓仲仁殷勤地施礼招待。太监脸上横肉一抽,背过头去,全不领情。“洪公公,老夫长话短说,这次请公公来是想商议与贵妃娘娘联手惩治平王一事。”
“亏邓大人还有脸说!”太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家主子为了国舅爷之事哭干了眼泪,这都是因为她听信了大人的鬼话!难道大人还想再出什么馊主意不成?”他气呼呼地走向大门。
“洪公公请留步!”邓相连连赔着笑脸。“哎,国舅之死老夫有责任,可老夫的确是尽了力啊!况且杀害国舅的元凶是平王,想必娘娘心里也明白。”
洪太监哼了一声:“我家主子当然清楚!否则,大人岂能在朝中呼风唤雨而不受节制?”
“贵妃娘娘明断!其实,老夫对娘娘一直感恩戴德,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报答。这次老夫终于有一着可置平王于死地,为国舅报仇雪恨!可是,光凭老夫不行,光凭娘娘也不免势单力孤,我们只有联手方可成事!”
洪太监止住了脚步。邓仲仁凑上前去,轻声耳语:“据老夫在新中华府的暗探报……只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