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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到树下,抬头看着树桠上正晃动着脚的男子,见男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神色迷醉,脸颊熏得微红,眸光潋滟,露出一丝平日看不见的艳丽,“你喝醉了?”
一道如涓涓静流的声线划破心田,炼缺神识一顿,清醒了些,他扬起嘴角,“墨……真君,是你来了吗?我不曾相迎,失礼了……”
墨云华眉头微蹙,“修行日长,你要时时守住心神,休得贪杯。”
炼缺平日若是听到墨云华这样说,必是恭恭敬敬回答知错了,今儿醉了,回了句嘴,“你怎的和爹爹一样将贪字放在嘴上,我省得了,以后少喝便是。”他还在树桠上咿咿呀呀的喃喃说个不停,皆是幼时和留云,碧瑶相处时那些教导他的话。
墨云华见他一时半会清醒不来,拾起他的手,往他手中注入一道真元替他解酒,待他终于不再说话,悄然离去了。
到了子时,炼缺终是醒了,昨夜的林林总总心中还有些印象,便跃下树枝四处查看,到底没见到墨云华的身影,知道他是走了,有些闷闷不快,最后索性坐在石凳上发闷气。
“以后再也不能喝醉了,”炼缺闷闷想到,“好不容易墨真君来考校自己,却喝醉了……”
想想墨云华已有半年多不曾来到院里,唉……
炼缺懊恼的锤了下石桌,见到桌上竟然有一枚玉简。
嗯?
是墨真君留下的吗?
他探入神识,心神骤停,这玉简内分明就是他日夜思念的爹爹啊,怎么自己的石桌上竟然有这样一枚玉简,到底是谁留下的?他想了想,昨夜前后就两人来过院中,若不是墨云华,难不成是朱志凌?
可这两人都未和爹爹打过照面,怎会知道爹爹的相貌?
炼缺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日赤松老祖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眼前,他心中甚是担忧,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扰得他一晚心神不定,根本没办法静心打坐。
第二日,朱志凌来到院中,急匆匆问炼缺是否看到一枚玉简,她道昨天喝多了些,竟然将一枚重要玉简落下了,也不知道弄丢了没?
“志凌,你打从何处得来这枚玉简?”炼缺难得如此严肃。
朱志凌道,“一位恩人嘱托我在门中寻个人,怕我分辨不清,便将那位前辈的相貌刻在玉简之中让我好生寻找。”
炼缺捉住朱志凌的双肩,急切问道,“何人让你寻找他的?!”
他气力之大让朱志凌有些吃痛,“就是帮我炼制筑基丹的恩人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他托我帮个忙,我若答应,便替我炼制筑基丹。”
“他找玉简之中的……那个人有何事?”
“哦,这个说来话长,似乎玉简里的那个男人对我恩人有知遇之恩,我也不甚清楚。”
“知遇之恩?”炼缺心中细细想着,他知道留云在那之前并未出过归墟海,后来又因为损耗大了些便回归墟闭关去了,此事只有他一人知道,便是碧瑶,也不曾告知。既如此,那必是他治病那几年的事了,到底是谁?随即问道,“志凌,你可知那人的名讳?”
朱志凌也很疑惑,“怎么,你和玉简之中的人相识吗?若如此,你可知他是否正在门中?”
“你快些告诉我你那位恩人的名讳就是了。”炼缺急急道。
“玄丹门玉虚真君座下三弟子尤夏。”
炼缺惊叹道,“尤夏?!原来是他?那日一别,他竟然去了玄丹门。”
朱志凌一听,知道好友认识那位前辈,遂欣喜道,“那你快些告诉我玉简之中的那位高人是否在我门中,我也好回复恩人,他寻那位前辈好多年了,一直没得消息。”
“是吗?”炼缺还记得那日那个被他父子碰巧搭救的孩子,一脸倔强的说来日报恩,“他要找的人不是上清门之人……你转告他不必费心寻了。”
“那你可知道这人在哪?”朱志凌问道,就见炼缺神色一冷,淡淡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了?”朱志凌不知好友为何突然这样生分,有些担忧,莫不是和这位高人有些什么过节?
炼缺不想让人知道留云的真实身份,免得横生事端,便不再说话,心中随即想到,爹爹这一闭关就是十四年,也不知道到底怎样了,心里突然莫名担忧起来,自己还是要尽快筑基,待到筑基以后便能驾驭飞行法器,到时赶在门内大比之前去归墟一趟。
那厢朱志凌回去之后想了想发了那枚信符,将这日清晨之事与尤夏说了个清楚。不多时,便收到了尤夏传来的一枚信符,空中青光一闪,朱志凌手中唤出一道真元,将青光捏碎,尤夏的声音便从虚空之中传来,那声音里带着十分急切,“你当真认识炼缺小弟,找到他也是一样,我此刻身边还有些事情不得抽身,你告诉他,两年后我再来找他。”
朱志凌得了信转告了炼缺,炼缺没吱声,有些沉默。
他心中有了思量之后,接下来这两年索性全心闭关,不久前他在《万青诀》中学得一种法阵,只需将少许灵力打入树木之中,通过木气引动五行,幻化成一种引灵阵,能将周围的木灵气汇集到法阵中心为自己所用。有了这些木灵气,吸收灵气的速度也大大加快了。只花了一年多的时候炼缺便打通了最后一条经络阳跷脉。此时,他的奇经八脉皆被打通,在体内形成一个大的循环。丹田之内的木灵气随着经络在体内畅通无阻,渐渐汇成一条小指粗细的青色灵流。
炼缺端坐在法阵中央,不敢停歇。他守住心神,不断的从外界吸收更多的木灵气,引导灵气冲刷经络,通过灵气的冲洗,一面驱除沉淤在经络之中的杂质,一面扩张经脉的宽度。这股灵力随着身体内积聚的青木之气越来越多,回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的感觉到经脉被扩张的疼痛。初始,这股疼痛还很轻微,渐渐的,便有些不堪忍受,全身肌肉皆因这股疼痛忍不住痉挛,炼缺知道这是炼气圆满开始冲击筑基的初兆。
他以前听碧瑶讲过,筑基时体内经脉要比炼气时扩充一倍之多,经脉扩充越多,以后修行起来阻难会越少,所以一定要在炼气圆满阶段不断动用灵气冲刷自己的经脉,待实在不能为之时才行筑基。
炼缺肉身相较于一般炼气修士要纯净许多,在驱除体内杂质之时并没有耗费太多气力,此时,他一心想着要用尽全力扩张经脉,是以,关闭痛觉,将心神沉入丹田,一心一意的引导灵流冲击经络。时间在他心神俱寂之时悄然飞逝,他扩充经脉花去了整整一年时间,比常人竟多出两倍。待到神念完全无法引动外界灵气入体之时,他才转醒过来,继而内视经脉,发现周身灵力流走迅猛,竟然有中指宽,十分高兴。
他接着又服下几枚辟谷丹,准备全力以赴冲击筑基。调息一阵之后,他将周身灵气汇聚到丹田之内,此时,丹田之内星云霭霭,气象万千。炼缺意念一动,木灵气便朝丹田中心撞去,星云紧紧扭缠在一起,用力压缩着,这过程十分痛苦,仿佛一口气没跟上便会全盘皆碎。他不敢掉以轻心,紧守着灵台清明,一股执着的意念下沉丹田,催动灵气的压缩。此时,丹田时胀时缩,随着灵气的冲撞发生着变化。初始,频率缓慢,渐渐的,越来越快,最后全身皆随着丹田的收缩震颤,只听见“叮”的一声,星云挤压之间一滴青色的元液自碰撞之中滴落下来,沉入丹田底部。
此时,空中玉蟾的银流似乎受到指引,皆往院中的法阵之中聚拢,朦朦胧胧镀满炼缺的全身,这股突来的温柔沉静的精气从头顶百会涌入身体,第一次进入了经脉之中。
炼缺感受到这股熟悉的灵气,心中一惊,这灵气怎的能自行进入经脉之中了?这股灵气与他自身的木灵气不同,似乎更纯净一些,带着清凉的意境,慢慢与青色的木灵气交缠在一起在体内流动,渐渐将体内灵元也镀上了一层银辉。
这一奇异的景象被立在法阵之外的墨云华看到,他随手挥出一片禁制,将这一异象掩盖起来。
炼缺当然不知道此时有人为他护法,他得到那股银色灵力之后,凝结元液的过程顺畅了许多,一滴,两滴,十滴……渐渐的,星云越来越小,元液越来越多,在丹田之中汇成一眼青色小湖,湖面上银光凌凌。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夜过去,待第一缕阳光穿透进院中之时,他体内“轰”的一下,星云消失,丹田元液已成,汇聚在丹田附近的灵气立时向四肢百骸散去,汹涌奔腾,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空中祥云滚滚接踵而来,皆变幻成上古神灵腾蛇,摇头摆尾,朝山谷的方向飞去。林中飞鸟也似乎得了某种感应,随着腾蛇追赶,鸣鸣啾啾,好似音乐。空中弥散着一片清香,香气所到之处皆生百花。
是了,炼缺苦心修炼十六年,终是筑基成功了。
这筑基异象动静巨大,引着不少人前来观看。很多人以为是哪个弟子正在结丹,一看竟然是在外门的山谷之中,颇有些不解。
墨云华隐身在人群之中,静静观望着,待异象消散,人群散了,他才独自离开。
炼缺境界初成,按下心中喜悦,慢慢引导灵气在体内运行四十九个大周天,才从入定之中醒来。低头一看,一身衣衫皆被黑色污垢染得面目全非。他好生清洗了一番这才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第23章 贰拾叁前往归墟
走上山腰,朱志凌正笑眼盈盈的倚在门口等着。见到炼缺她心中暗惊,只怪她一直将炼缺当作当初那个有些细弱的少年看待,从没好生打量过,这些年少年渐渐长成,变化很大,筑基以后原本俊美无暇的面容更加瑰姿艳逸,周身呈现出一段铅华弗御的气度,不近不疏,既生亲切,又自有一份高贵,直让人心生想往偏又无法靠近。他云发随意散着,随着衣袍飘动,自山谷徐徐走来,若飞仙现世。
炼缺见好友这样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面色一红,“不认得我了吗?”
那方也自觉得不好意思,慌忙转了脸,“还未恭喜你,观你周身气度,竟是我看到的筑基第一人。”
“志凌,多谢你这些年的相伴和督促,我才有了今天的成绩。”炼缺不无诚恳的说。
朱志凌摆摆手,“我们之间何须这些客套话。这两年我出门游历一番,也长了些见识,眼下打算闭关修炼一门法术留作门内大比之用,你现在已然筑基有何打算?”
炼缺回道,“尤夏不是和我有个两年之约吗,我既筑基了,也想去会一会他,顺带有些私事还要处理,待大比之前再回来。”
“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发个信符给我便是。”说着,朱志凌拿出两枚信符递给炼缺,知道他还未出过山门,必然没有这些东西。
“我省的,那便告辞了。”
炼缺回到院里,给尤夏发了一枚信符,那边不久便回了他,说在东陵坊市的蓬莱居候着。
炼缺收拾完毕拜别了阳长老便独自下山。他在尘世生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离开。
到了东陵坊市,兜兜转转寻到蓬莱居。蓬莱居是一间客栈,只为往来修士提供住所,一般凡人并不得进。店中小二看到来人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上清门修士,欢喜的迎了上来,待炼缺告知了缘由,便将他引到内院之中的一处小阁楼里,悄声退下了。
炼缺走近阁楼中,此阁楼修饰得颇为精巧,格局器物皆精美绝伦,阁楼周边设下引灵阵吸引灵气,又布置了一处强大的隔音禁制,想必造价不菲。楼里主人听到动静出来相迎。两人相视良久,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