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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游刃有余,也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七八千字的稿子就已经洋洋洒洒地出炉了。
把已经发烫的笔记本放到一边,我觉得这种半躺半坐的姿势已经让我屁股都麻了,腰也有些酸。尝试着动了下腿,依旧是疼,但不是太锥心,我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准备活动一下。
受伤那边的脚还是不能承重,一挨到地就疼的我直抽,于是我选择单脚小范围地在屋子里蹦跶一会儿。大约是我蹦跶的声音有点大,当我围着床刚蹦了半圈的时候,程桦推门进来了,看见我,脸上是十足不赞同的神色,“茉茉,你要什么喊我给你拿,你自己下地干什么?”
“什么都不要,就是躺得腿都麻了,对了,程桦,正好,稿子我写完了,不过还没校对错别字,你先看一遍有什么问题吧,有错字顺手给我改了就得。”我刚要往床边蹦,去给程桦拿电脑,他已经比我还快一步地过来一把搀住我说,“你老实躺着吧,别到处蹦跶,回头再摔倒哪。”
“我也不能就一直躺着吧,头都疼了。”我抗议道,他听了,奇怪地对我一笑,拿起电脑说,“嗯,我想办法。”
两分钟之后,我就知道他想到的办法了,他推了一把轮椅过来。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眼前的轮椅,别说,还真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虽然他这么做明显是在埋汰我现在是个残疾人的意思,但是我这人一向喜欢尝试新鲜事物,长这么大还真没坐过轮椅呢。看见我挺高兴地坐到轮椅里东摸摸西摸摸,然后左右前后地转着,程桦的表情似乎有些沮丧,我知道他是为没捉弄到我而失落。
这是个小轮椅,小轮椅的概念除了没有标配的轮椅个头雄伟之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是能自己转着轮子走的。它的轮子很小,没有手转的位置,好在我只是个局部肢体不健全的残疾人,还有一条能活动如初的好腿,我便用好腿在地上滑着走,虽然很大程度上失去了轮椅本身的使用感,但是屁股底下有个轮子带着我转的感觉,还是让我觉得挺新鲜。
程桦看见我并不需要他就能自己转悠十分不满,带着点恶意地说道:“你这么动容易失去平衡,会摔到的。”我没理他,可是这会儿脚底下一别,还真是差点闯出去,吓的我一身冷汗,好容易稳住,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诅咒我的人。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先看会儿稿子,一会推你参观我的房间。你先吃点东西吧,旁边桌子上就有饭菜,还是温的。”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饿了。小心地蹭了两步到餐桌跟前,打开保温的盖子,碟子里还真都是我爱吃的菜。我越吃越满意,不禁开始打量正在审稿的程桦。
一年多没见,这倒霉孩子看起来倒是长进了,至少在我是残障人士的期间,表现出了很好的绅士风度。从昨晚到现在,无可否认,他还真是给我照顾得挺好。我这个人最客观公正,他恶劣是恶劣的事,但也绝不会否认一个恶人有进步的权利。
吃完饭,我满足地靠进轮椅里打饱嗝,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程桦,你一个健全人,家里备着个轮椅干什么啊?”
他抬头看我一眼,淡淡地说:“去年拍一个武打戏的时候,吊威亚出了点状况,腿上骨折了几处,后来出院在家休养的时候图方便买的。”
我咬了咬嘴唇,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明星风光的表象之下,其实受得罪谁又能知道呢。程桦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小时候手指被划个口子,岳阿姨都能跟老师给他请假三天不写作业。现在竟然为了演戏,会受这么重的伤,他即便是个再恶劣不堪的人,我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敬业方面,他倒是做得挺出色,我开始有些犹豫,我那篇稿子是不是把他说得太不好了。
半小时之后,我就开始为我之前的所有善意的想法检讨。
不过是得了程桦这么点好,就开始动摇,我真不知道是伤了大胯还是大脑。
其实说到底,又好在哪呢?要不是他看着跟色鬼似的突然靠近我,我怎么会受伤?怎么会在他这受这罪?我怎么就能认为他变好了呢?我怎么就认为他还有优点了呢?
一个微博达人曾经说得好,你爱一个人,大概不会爱他的全部,但是你讨厌一个人,就一定会讨厌他的全部。
我怎么能够不去彻头彻尾地讨厌他的全部呢?我怎么能意志不坚定地认为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善呢?我怎么能受了母上的蛊惑,一度疑心这丫没准儿对我有点儿好感呢?
当程桦把我的稿子改的面目全非,又交还给我时,我悲愤交加地谴责着自己,差点身残志坚地蹦起来两条腿一块踹他。
“我原来的稿子呢?”
“这就是你原来的稿子啊!”
“放屁,我根本不是这么写的,你要改,不会另开一份改啊?你在我的稿子上这么改完之后,我想恢复也恢复不了了。”
“为什么要恢复啊?要发就发现在这个吧,我改动不大,就是修正了几个你的输入错误。”
“你妹,你这叫改正我的输入错误啊,我大半篇稿子都让你给改了。那我还写个毛啊,你干脆自己写个自传发了得了。”
我拿着电脑动用各种恢复,查找临时文件,撤销输入等等选项,却再也找不回之前的稿,正是着急的时候,编辑来电话了:“茉茉,现在有初稿么?主任对你这个稿子特别重视,虽然是后天见报,但是今天还是想看下初稿。准备明天的报纸上发一条娱乐版改版的广告,把这篇文章的标题、爆点和图片发了。”
我急得抓耳挠腮,对着电话说:“好,吴老师,半小时,半小时之后我给你传。”
带着满腔的愤怒,我重新又把稿子改了一遍,因为心里的火气,所以言语可能比之前更犀利了点,也因为这激愤的态度,所以竟然十分顺利地在半小时之内一气呵成。
我把稿子给潇潇姐传过去之后,狠狠地剜了程桦一眼,“程桦,我说你这一天,表现得跟君子似的呢,就为了让我在稿子里说你两句好话啊?以后有话直说,别来这阴的,你要是直接跟我说,我还就真能给你夸得跟朵花似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往好里写,只要我们编辑通过了,明天就这么见报了,你不乐意就告我去!”
说实话,我真的最讨厌别人改我的稿子,尤其是我自我感觉还不错那种,除非是刘韬那样以他专业的角度帮我修正的,我连校对改我整个句子的行文方式都不乐意,更何况让一个外行在不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把我的稿子改个乱七八糟。
程桦看着我,眼神很无辜,“茉茉,你怎么写我都没关系的,我只是觉得刚才那样写,对你们报纸影响不好。不过,只要你高兴,就让你们报社见鬼去吧。”
我被他气乐了,“程桦,你还真是怎么都有话说。”
程桦不理我的奚落,又换上前一晚那种深情款款的表情对我说:“茉茉,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只要你觉得痛快,让我怎么样的可以。”
“好,吃个屎看看。”我顺嘴说道。
程桦似笑非笑地地看我一眼,说道:“行,不过现在也没现成的,要不你去制造点,我就热乎吃。”
我一呛,话茬子当即跟不上了。
好在这会儿门铃响了起来,我们结束了这个恶心的话题。
我琢磨着程桦来客人,我是不是该躲一躲,单条腿滑着轮椅才转了个身往卧室走,程桦已经开门带着客人进来了,把我的轮椅使劲一扭,对着来人介绍道:“茉茉,这是我经纪人尉姐。”
“尉姐,这是我总跟你提的,我的青梅竹马,杜茉。”
、12经纪人
我顿时对来人肃然起敬,您瞧人家这名字取得,御姐!听着就有范儿,一激动下,我忘了自己的残疾人身份,起来要去握手。忽略了右腿还不能承力这事,脚丫子挨到地的一刹那,眼泪也差点跟着掉了下来,程桦在一边看着直摇头,啧着嘴过来扶着我让我坐下,直絮叨着:“行了,你好好坐着吧,尉姐也不是外人。”
我起都起来了,怎肯在程桦面前示弱,在御姐面前失礼,一上来的疼劲儿稍稍缓解,我还是扒拉开程桦赶紧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御姐,我叫杜茉,《每日早报》的记者。见到您很荣幸。”
御姐的眉梢抖了下,一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回轮椅里,一边客气道:“程桦说得没错,不是外人,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叫尉万青,程桦的经济人,总听他提起你。”
尉姐的话说完我就愣了,尉万青,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尉万青。
十几年前整个娱乐圈最出名的王牌经纪人,当时活跃在影坛、歌坛的一半以上大牌艺人,几乎都是她带出来的。现在娱乐圈的第一经济公司“星艺”当初几乎就是尉万青单枪匹马打下的江山,只不过五六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尉万青跟老东家闹翻,自己出来自立门户了。短短时间内,凭她在娱乐圈的影响力和手段,她自己的经济公司——华烁晶美,虽然在艺人总人数上跟老东家星艺还差着一大截,但是在一线艺人的保有率上却是绝对平分秋色。
让我诧异的除了面前这个微微发福,看着虽然气场强大,但是面目平凡的女人就是尉万青外,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现在竟然还自己做经纪人,而且会带程桦这么个才出道两三年的生瓜蛋子。这让我对程桦,隐隐的,很微妙的,似乎也有了点儿敬意。
尉姐大概没注意,或者是早就习惯了别人这种敬仰的目光,只是对着我友好地笑笑之后,就转过头板起脸来对程桦说:“小桦子,你到底是要闹哪样?综艺娱乐节目嘉宾你嫌太肤浅不去,我由着你,全国有线网的佳薇有约,你又嫌录制时间太长,主持人风格你不喜欢,你不去,我也听你的了。你现在人气没问题,不需要赶着这么多通告提高曝光率。但是,《时尚》杂志的封面大片你也敢给我推?你自己马上就要录完的专辑封面和海报,拖到现在还不拍?你当自己谁啊?还惦不惦记混下去了?信不信你在这样消极怠工,我让你在这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求着要通告都没有?长得好你就当万能了?这圈子里最不缺长的好的,哪还没到哪,你先给我耍大牌了还。你甭跟我做这么无辜的表情,你这德行也就骗骗你那粉丝,对我没用!”
尉姐的一番话,听得我慷慨激昂,心情澎湃,默默地,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来。
要知道,我生命中的近二十年时间里,每每与程桦在一起,哪次不是我被骂个狗血临头他在一边看笑话,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数落他数落得这么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看他咬着嘴唇不说话的样子,让我有一种翻身农奴做主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豁然开朗。
尉姐和程桦听见声音,一起偏过头来看着泪光闪闪、颓自拍手的我,表情都很怪异。
我有点儿尴尬地笑笑,把鼓掌的手慢慢放下,像个淑女一样搭在腿上,扭捏而期待地对尉姐说:“尉姐,您继续……”
尉姐于是回头继续不遗余力地声讨着那个坏家伙,而我只恨自己采访机没在手边,不能把这么精彩的场景全程录音下来。
程桦最后很认真地道歉承认错误,但是却又如同多年来惯用的伎俩一样,把过错往我身上推,“尉姐,您看我也不是故意推迟拍摄的,我们家茉茉这不是受伤没人照顾吗?她现在行动这么不方便,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吧?”
尉姐听了这话,严肃地回头看了看我,想了下问道:“你们现在这是正式同居了?我说小桦子把助理跟保姆都打发了呢,搞金屋藏娇这块啊?”
我原本正是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