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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他闹了个狗啃屎,裤子掉到脚跟,脚一伸蹬到自个拉的屎上。特务笑了,弯腰拾起枪:“我说你还是放老实点吧。”他一脚踩住他的裤子,“起来,共产党员跟我走。”这下李越可惨了,裤子缠住了双脚,一小步小步地迈出玉米地。特务从路旁的沟里推出车子,一手推车,一手提枪。光天化日之下,李越露着整个屁股一步步往前走着。“唉,哥们,我姓李的是韩村的村长,叫李越,你听说过吧?我跟你们的田野队长是老伙计了。这样叫我走多不好,等我提上裤子扎上腰,我们一块去见你们队长去。”
“啪”,特务用自行车前轮撞了他个趔趄:“你他妈的放老实点,少给我玩花样,见到队长再说。”
“站住,干什么的?”从一旁的田里猛地跳出一个姑娘,她手持双枪站在不远的路边,指着特务。李越立时觉得脸红心跳,蹲了下去,车子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姑娘飞快地来到特务身旁,拾起枪,转身用枪口指着李越嘲弄地说:“我说,大村长,怎么落到一个小特务手里,还这么狼狈,真没想到,堂堂的共产党的干部,怎么脸红了?”
“姑娘,真对不起你,我们……”
“好了,别说了,是你不相信我,才使他们牺牲了。”姑娘说着,把两支枪扔给李越又说,“我叫松川美子,告诉你们的王宁队长,张副队长,我没能及时把消息送到,使你们的干部遭到杀害。我虽然生长在日本,但看到了他们的残酷无情。我佩服你们,你们是正义的,一定能胜利。”说完她向四周望一望,转身消失在青纱账。李越拾起枪,望着松川美子的背影被深深地感动了。他用土擦了擦脚上的屎,弯腰扶起车子,拍了拍车座子,飞身上车,向漫河村驶去。
说到这儿,四个人都笑了,这才觉得有一股臭味从李越身上发出来,三个人捂了下鼻子,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八章在城北有一处高房红墙的四合院,田野二郎斜躺在洁白的床上,四周的墙是白色的,蚊帐也是白色的。他穿一身白色病号服,左胳膊吊在脖子上,左手的大拇指齐齐地裹了个小头。他睁大眼睛望着房顶上的天花板。一旁的留声机里传出一个女人妖里妖气的声音。一旁的衣架上挂着输液瓶和输液器,红色的液体一滴滴地滴着流入他的身躯。墙上的猫头鹰挂钟,嘀哒嘀哒地走着,不时发出很清晰的响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二十八九岁的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她长得白而细腻,一张瓜子脸,薄薄的嘴唇,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着聪明的目光;她有一双细长的白而细腻的小手,高高低低、细细瘦瘦的身条,一双好看的小脚穿一双白色细袜,一双白色的很干净的皮凉鞋。好一个标准的美人。她就是日本最高等医科大学的高才毕业生山乙美子。她出生在一个富商家庭,从小就受着人上人的教育。在本地她就以高超的医术、美丽的外貌为上层人物所追求。她的哥哥土肥原是一个日军高级指挥官,在日军中,可说她的地位不次于师团长。为此,田野二郎装出闭目养神的样子,从眼缝中窃视着她,心里不时产生阵阵的非分之想,浑身不时激起阵阵的冲动。他望着她的美貌、安静的成熟的神态,一颗狂跳不安的心始终不能平静下来。自从中日战争正式开战以来,山乙美子便随部队进入中国。在战争中,她从死神手里抢救出一百多名官兵,这样她的身分也随之增高了。田野二郎睁开眼睛,一双色迷迷的目光盯视着她,他在想着如何把心思告诉她,于是他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美子,你长得太美了。”
山乙美子转过头,冷冷地望着田野,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又转回身换了瓶药液。田野伸出左手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腰。职业的习惯使她低头向他笑笑。她知道有多少日军军官对她动手动脚,言语粗鲁,他们是刚从战场上被抬下来的,她不愿太使他们扫兴,也有时主动轻轻地摸一下他们发烧的脸颊和额头,给他们一点心灵的快慰。作为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整天和这些人打交道,最能引发他们的七情六欲。她有爱人,爱人是关东军司令部参谋长,他人长得很帅,是那种最能引起女孩注意的男人;他很有才干,高等军事专科的高才生,中日战争爆发后,他由军事院校任命为参谋长,在一次和马占山的激战中,以身殒国了。当时她正在后方医院,听到消息骑马飞驰而来,迎接她的只是躺在白床单下的尸体,子弹是从他的后心击中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衣,他紧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她扑过去,抱住他的头,大哭起来。田野二郎知道她丈夫死的内幕,当时师团长爱上了她,为了得到她,把她的丈夫推到火线。后来,土肥原来了,他的阴谋暂时没有得逞。当时田野二郎还只是板垣师团的一个小小副官,如今已成了一方的最高长官,幸运的是为他治伤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山乙美子。当时他想只要能和她说上一句话或坐上一小会儿就感到满足了。因为当时有好多高级指挥官都在打她的主意,又有多少军官希望她的未婚夫快些死去。当一切都在他们的阴谋下成为现实时,她山乙美子却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使那些恶魔们的欲望化为泡影,也使一些疯狂的单相思者带着终生的遗憾默默地离开了这个罪恶的世界。后来听说她随大部队进入了中国内地,为此他也随长川谷清进入中国的上海战场。他爱她,到了发疯的地步,他愿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怎样说怎样做才能使她不对自己反感,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呢?他想着,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山乙美子小姐,还认识我吗?”他说这话时紧张地望着她。
“认识,你不就是驻阜东县特务大队长田野二郎吗!制造战争,制造暗杀,抓关押,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功臣吗!”山乙美子有点儿嘲弄地说。
“美子小姐,”田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的未婚夫战死时,站在板垣师团长身旁一直注视着你的那个人,就是我。”田野二郎故意停了下,看着她的脸又说,“当时你只知道他死在战场上,可你知他死的真正内幕吗?他是为你而死的,可以这么说,是你把他害死的。”
“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山乙美子知道这些人从战场上下来,一旦无所事事,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制造灾难,穷极无聊就会编织出无数的故事,以假乱真。也许他们都是没有人性的战争狂、杀人犯吧。
“我不骗你,真的,山乙美子,你坐在这儿我觉得心里很踏实也很幸福。”田野转过头对外喊了声,副官进来,他说,“你去我的办公室,把我那个铜盒里的东西给我拿来。”他抬了抬身子,“山乙小姐,我的为人,你不清楚。可我是为了你,才寻找到这里来的。我是受你丈夫的委托,也就是他的临终遗言。”他停了下,闭上眼睛,他有些累了。随着一声轻轻的报告声,副官双手捧着一盒录音带递给田野,田野摆了摆手示意副官退出。山乙美子奇怪地接过,轻轻地放入录音机,不一会儿传来一个阴沉的冷酷的声音:“你五人随参谋长出征,在适当的时候,开枪干掉他。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得到他的未婚妻。成功之后我一定奖励和重用你们。记住,如果失败,我会毫不客气的。”接下来是一阵沙沙的响声,接着就是丈夫轻微的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声音:“田野君,我是被人从背后开枪击中的,这里面有一个阴谋……”话没说完他就没有声音。山乙美子轻轻地哭了,过了会对田野二郎说:“你太残酷了,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田野二郎望着山乙美子,停了好一会儿才沉痛地说,“因我和参谋长是老乡,是他的提拔我才当了副官,又是他相信我,把你托付给了我,要我把真相告诉你。当时我望着你痛苦悲伤的样子我就想告诉你,可我怕你控制不住,我怕师团长对你对我下毒手。”瓶里的液体还在滴着,墙上的挂钟又敲了几下。好久好久,山乙美子望着田野的眼睛,轻轻走到床边,双手扶住床头,有些感激地说:“你在骗我是吗?几年来,有好多军官在欺骗着我。”
“美子,参谋长死后,在一次激战中我逃跑了,暗中投奔了长谷川清司令官,随他进入中国的上海,后来就来到这儿。我没有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同时我也怕别人欺骗你,因为我在默默地爱着你,在你面前我才觉得恢复了自己。”
“你也在爱着我?”山乙美子瞪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田野冷冷地说,“在这个世界里,爱我的人太多了。”
夜已很深了,在宪兵队队部里,两个粗壮的大汉,被结实地捆绑在柱子上。一旁的伍连二郎凶恶地站着。他望着他们冷冷地笑了。他的笑阴冷可怕,仿佛从地沟里传出。捆绑在柱子上的俩人听着这笑声,腿不由颤抖起来:“太君,太君,饶命,这全是田野队长让我们干的,他说你,你是日本共产党。”
伍连二郎笑了,他的笑声从屋里传出。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双手叉腰,望着满天的星星,长久地呆望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转回身,猛地从桌上抓过指挥刀,大步走近两人。“太君,太君饶命啊!”俩人的尿顺裤腿流了下来。伍连看着俩人低沉地说:“你们的,为大日本帝国卖命,我的大大的高兴,你的民族的败类,死了死了的!”说着指挥刀狠狠地扎入他们的肚子里。
黎明前的天空,风儿轻爽,树叶在风中轻轻摇动。从这座特殊的医务护理病院的墙头上、房顶上,有四个人轻如狸猫般地分别跳入院里。院里一个年轻的日军来回走动。一人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扑过去,一声不响地干掉了哨兵,很快地靠近了西头的病房。病房的窗子开着,俩人围到窗口,俩人踢开门,随着是一阵猛烈的枪声,四人又挥了下手,四颗手榴弹被丢到屋里。四人飞一样跳到墙头上,随着屋里的爆炸声,四条枪如同四条火龙又一起射向冲上来的日军。四人都是黑衣、黑裤、黑鞋,脸上抹了一层黑灰。突然门楼的门槛上伸出两挺机枪,喷射出密集的子弹,刹那间四人的身子被打成了马蜂窝,从高高的墙上重重地摔了下来。与此同时,警报声和摩托车的吼叫声以及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立时把这座特殊的高级医护院包围了。伍连二郎骑在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上,今天他穿了一身崭新的军装,他的身旁是青一色的年轻的兵士,显得年轻英俊。这时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军曹跑到他跟前报告:“特务大队长,田野二郎遇难;四名凶手被击毙,但面目早已看不清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跳下马,大步向四名凶手的尸体走去。他一具具地仔细看了看,向随从挥了下手:“统统地埋掉。”说完大步向西边走去。迎面几个日军抬着血肉模糊的田野走来,他轻轻撩开被单,见他的脸和头部已被子弹打碎了,整个身体已剩下半边。他捂了下鼻子和嘴,冷冷地笑了笑,大声地命令:“你们的统统的搜查搜查。”
吱的一声,召雄大佐的汽车停在门口,他全副武装,在十多名护兵的簇拥下气急败坏地走进门。伍连二郎立时挺胸报告了经过,召雄大佐头没抬,大步径直走到田野的尸体旁。有人撩开,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