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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看了一眼痞子们,把脸连忙扭开,却上前对汪洋嚷道:“你干什么你,不好好跳舞找你的乐子,打什么架?说,是不是你小子挑的头?”
痞子头拉起地上的汪洋,拍拍他的脸蛋道:“我们没打架,我们和他逗着玩呢。哥们儿,你说是不是?”
汪洋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说:“不错,我们是在闹着玩呢。”
巡警不悦地瞥了一眼汪洋。这种没趣的场面他不是头一次遇到,受害人怕报复,往往忍气吞声。却不知汪洋是别有他因。巡警指着痞子们道:“听着,不许再胡闹了。谁要是再敢胡闹,小心我把他抓到局子里去蹲两天。”
舞厅经理随即也赶了过来,朝痞子头使了一个眼色,连忙走上前息事宁人地对巡警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场误会。纯属一场误会。”又骂道,“太平盛世,是哪个捣蛋的报了警?惟恐天下不乱怎么着?”
巡警见状教训了几句,也就走了。
在路旁,钟慨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他急不可耐地打开车门,把仍有些犹豫不决的祁莹先让进去,他自己也低头正要钻入,不料后背蓦地让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气愤的女声喊了起来:“姐夫,原来真的是你!……”
钟慨回过头来。原来是小姨子那雨心。
那雨心这晚与几个女伴相约来此跳舞,才走到门口,就见一个戴着大口罩的男人扯着一个女子飞快地跑了出来。那身形极为熟悉。她心下狐疑,找了个借口先让几个女伴进去,随后一路观察,跟踪而至。
钟慨松口气道:“雨心,是你呀,吓我这一大跳。”
那雨心气咻咻道:“不做贼心虚你怕个什么?好你个钟慨,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英雄救美是不是?哼,我姐说你变心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真让我姐说着了,你果真是色胆包天有外心了。”
钟慨委屈道:“雨心,天地良心,你可不能冤枉我。”
那雨心内心里一直暗恋着钟慨,只是碍于姐姐,这一层感情无法袒露,这时她见钟慨背着姐姐在外偷情,此举不仅伤害了姐姐,更严重地伤害了她的心。她用手指着车内,欲哭无泪道:“你别不承认,都让我亲眼撞见了,你和那女的手拉着手,甭提有多恶心了,你还敢狡辩抵赖!哼,我非得把你今天的丑行告诉我姐,让……让我姐跟你离婚……你、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我刚刚接到我姐的电话,说钟伯伯他……不幸去世了!姐姐说也给你打了电话。你在外偷情对不起我姐也就罢了,可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你不想着赶紧回家,却还有心思在这里灯红酒绿寻欢作乐……钟慨,你、你还是人吗你?……”
祁莹想难怪此人刚才脾气如此烦躁,原来是家中发生了丧事。可既然这样,他为何不赶紧回家,却还在这里与自己周旋,他到底是何人?有何用意?她一边暗暗思忖,一边坐在车内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钟慨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道:“雨心,你误会了……我……我是在……”
钟慨真是有苦难言,当着祁莹之面,又不能贸然暴露身份和来意。
那雨心也流泪道:“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父亲去世更大更重要?你马上离开这个女的跟我回家,家里大人哭小孩叫的,我姐一个人六神无主的,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你知不知道?”
那雨心又冲着车内祁莹跳脚嚷道:“呸,你这人也真不要脸,勾引人家的老公。告诉你,他是我姐夫,是个有家有室的人,他还是个警察,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坐在车内的祁莹闻言,心里暗暗一惊。
钟慨本想趁机接近祁莹,取得她的信任,以便从她口中了解田鹏远的情况,却不料让那雨心无意间说破,他急忙喝止道:“快住嘴!……雨心,你太过分了,你这简直是无理取闹。好好,今天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你赶快回家去行不行?”
谁知那雨心听罢,不解钟慨苦衷,反而更加暴跳如雷道:“我无理取闹?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嫌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哼,你在外面背着我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让人说,反倒说我无理取闹。你还讲不讲理啦?”
钟慨焦躁道:“好好,别闹了,我求求你别闹了,你先回去,帮我照顾一下你姐姐,我办完事就回去。我没有时间了,回头我再好好给你解释。”
说完,就要钻入车内,却让那雨心上前拖住了胳膊。
那雨心斩钉截铁道:“不行,你得跟我马上回去。就算你对我姐真没感情了,难道对你死去的老爸也没感情了吗?”
钟慨仰面向天,顿时泪飞如雨。他怔了半晌,然后飞快地抹了一把泪,黑着脸道:“你走开,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他粗暴地推开那雨心,正欲再次钻入车内,却忽然发现车后座上已是空空如也。
钟慨打了一个激灵,忙问司机道:“人呢?”
司机耸耸肩,道:“走了。从另一个门。”
钟慨闻言转向那雨心,没好气地问:“我背对着车没看见,难道你也没看见吗?”
那雨心轻描淡写道:“我当然看见了。”
钟慨跌足道:“那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那雨心有些得意道:“怎么,心疼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巴不得她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得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她才好呢。”
钟慨觉得此时的那雨心真是不可理喻,他气得不再去理睬那雨心,又转向司机道:“什么时候走的?”
司机指了一下那雨心道:“就在你们俩刚才吵架的时候。”
钟慨又道:“她去哪儿啦?”
司机道:“我看她走了没多远,又搭乘上了一辆黑色奥迪车走了。”
钟慨追问道:“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吗?”
司机漠不关心地摇摇头。
钟慨有几分着恼道:“你怎么让她走了?她走了,我可不付给你车钱。”
司机举起一张大钞,不慌不忙笑道:“没关系,那位小姐已经给过了。”
钟慨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没有人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回头狠狠斜了一眼那雨心道:“都是你胡搅蛮缠,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时司机探出头问钟慨道:“哎,你还坐不坐车啦?不坐我可走了。”
钟慨突然咬牙切齿道:“坐。”
说完,矮下身赌气般一屁股坐到了车里。司机旋即发动了车子,那雨心一愣,随即气得头昏脑涨,口不择言道:“怎么,你还不死心,还想着去追她、去风流快活吗?”
钟慨抬起头,冲那雨心突然大吼一声道:“不!我回家。我回家……看我爸……”
话到最后,已是双手掩面,悲声难抑。
祁莹此刻正心事重重坐在那辆黑色奥迪车里,身边坐着衣冠楚楚的田鹏远。
祁莹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田鹏远一副关切的口吻道:“把你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我怎么能放心得下?我得有始有终完璧归赵嘛。”
祁莹经过这连番的折腾,已是身心俱疲,她淡淡地说:“那就谢谢你了。”
田鹏远笑道:“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怎么,还在想着汪洋?……想必你也看到了,汪洋的确已经是不可救药了。莹莹,你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祁莹埋首不语。她此时的样子充满了忧郁之美。
田鹏远心中又痒,他顿了一会儿,又岔开话题道:“你知不知道方才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好心好意地救你?”
祁莹扭头看着田鹏远,轻轻摇头道:“不知道。他是谁?”
田鹏远冷笑了一下道:“他叫钟慨,是一个警察,专门负责缉毒的。”
祁莹心里又是一惊。
田鹏远叹了口气道:“来者不善,他是别有用心呀!要是让他从你身上顺藤摸瓜,得知汪洋的事情,那汪洋可就彻底毁了。”
祁莹沉思了片刻,然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田鹏远道:“切记,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救你是想要利用你,从你嘴里掏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祁莹回想起刚才对钟慨产生的好感,道声好险,差一点就让人家利用了。思忖间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田鹏远瞥了眼祁莹,不怀好意道:“莹莹,要不要随我到别墅去,那里清静,我给你做几样可口的饭菜,吃完后你就在别墅好好休息休息。”
祁莹摇摇头拒绝道:“不。我今天太累了。还是把我送回雷迪亚公司吧。”
田鹏远正想再继续劝说,手机忽然响起,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出欧阳筱竹软绵绵的声音:“喂,是我。吃过饭了吗?你什么时候回家?”
田鹏远一本正经道:“还没有。临时有一个紧急会议要召开,部署扫黄打非,也不知道会忙到几点。也许会忙一宿也未可知。别等我,你先睡吧。”
欧阳筱竹不情愿道:“我一个人实在是睡不着,鹏远,这一阵子我老是失眠。就算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不踏实,老做噩梦,梦见你被别的女人抢走了,那女人长得是又年轻又漂亮……”
田鹏远有点不耐烦地打断妻子的絮叨,哄道:“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我马上就要开会了。会议有纪律,必须一律关机。好了,我办完事会尽快赶回家的。晚安。”
田鹏远听妻子有气无力地说:“好吧。那你早点回来。”随后他就把手机关闭了。
田鹏远自嘲地笑了笑,对祁莹道:“怎么样莹莹,还是跟我到别墅去吧。今天晚上,我相信我会送一个好梦给你。”
祁莹神色黯然道:“不。我真的好累,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请你送我回公司去。”
田鹏远望了一眼身心疲惫的祁莹,竟也莫名地隐隐产生几分心疼,当下心中盘算道,我不勉强你,我一定会把你征服,让你乖乖地主动地对我投怀送抱。主意已定,遂大大方方道:“那好吧。我不勉强你,更不会乘人之危的。”
祁莹一怔,这倒令她始料未及,她原以为他又会纠缠自己意有所图。不由得感激地看了田鹏远一眼。对他微微一笑。
这一瞥一笑直让田鹏远心花怒放。
车到了雷迪亚公司门前停下,祁莹走下车,正待离去,又忽然被坐在车中的田鹏远叫住
了。祁莹转过身来,茫然地看着田鹏远。
田鹏远走下车,走到祁莹面前,顿了一下,目光痴迷焦渴地望着祁莹的嘴唇道:“莹莹,能不能让我吻你一下?”
祁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正在犹豫间,田鹏远已如醉如痴地向祁莹的樱唇吻了过来。
“不行。”祁莹一着急,她脸色通红,连忙伸出小手把田鹏远的热吻堵在了半途。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徐徐从眼前驶过。车窗内,一个女人神情幽怨、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田鹏远背对着路面,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祁莹眼尖,余光一瞥,她马上认出了这位女士是谁。深入骨子里的一种东西倏地窜了出来,她当下心念一转,把手放开,回手指着自己光洁的额头,对田鹏远娇羞道:“不许吻别处。只许吻这里。”
田鹏远怔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他果然依言俯身在祁莹的脑门上陶醉地深长一吻。
不等田鹏远细细品味,祁莹突然摆脱开田鹏远的热吻,似羞臊不已地转身低头,一言未发地跑进了大门里。
田鹏远目送着祁莹腰肢款款,风摆杨柳般走进公司大楼,伫立片刻,随即也心满意足地上车,掉头,汽车咆哮一声,很快隐入茫茫夜色中。
那辆夏利出租车随即也在前方停下,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