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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朱青不再推拒了。她知道,朱怀科是想让她安排见一见老头子。
这样的安排对朱青来说并不为难。她几乎掌握了老头子的活动规律,什么时候有安排,什么时候空闲,心里都一清二楚。
在老头子空闲的时候,她便一个电话打过去,声音自然是千娇百媚地说:干爹,找个地方轻松一下吧。
老头子就说:好,小青你就安排吧。
其实朱怀科早就安排好了,放松一下,自然是轻松地玩一玩,一定要有乐趣,但也不能太俗。有时,去猎场围猎,有时去打高尔夫,每次有朱青和朱怀科陪着,老头子都很尽兴。玩过了,玩累了,自然要聊一聊,因为有朱怀科,老头子自然要问到宁市的情况,朱怀科早有准备,便把宁市莺歌燕舞的大好形势说给老头子听。老头子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一遍遍地说:好,好,不错,不错。
最后他总结性地说:小朱你还年轻,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朱怀科就一脸灿烂,说了许多谦逊的话,然后频频地举杯向老头子敬酒。老头子有时只抿一口,有时也大度地喝得深一些,不管老头子深浅,朱怀科都要干掉自己杯中的酒,以示敬意。
有一次,朱怀科提议道:王书记,咱们去看一场俄罗斯歌舞团的表演吧,听说这台歌舞是很不错的。
老头子就说:好,好。然后又补充说:我们这代人,是受苏联文化影响长大的,我们对苏联文化是有很深感情的。老头子说到这,还唱了几句《三套车》。然后又笑着说:好好,那咱们今天就看演出。
演出开始的时候,歌舞团表演了传统的、中国观众熟悉的保留节目,演到后来,就有了一些新东西。
高挑美丽俄罗斯的女孩子穿着很薄的纱衣柔软地舞蹈,身体在里面若隐若现,灯光暗些的时候,一转身,那些纱衣不见了,身上只剩下三点式,聚光灯随着这些女孩子们的身体在舞台上旋来旋去。
下一拨更加暴露,外面只罩一层薄纱,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了。若隐若现的朦胧中,更具有一种诱惑力。演出完了之后,朱怀科又去安排夜宵。他们坐在灯火通明处,老头子似乎刚刚从演出的氛围中醒悟过来,说:连俄罗斯这么著名的歌舞团,都不能免俗了。看来,哪个国家都离不开市场这个大环境呀!
说着说着,就说到古都影视公司,老头子就说:小青呀,你们公司可不能放弃市场呀,咱们市场和精神文明要一起抓,两手都要硬,这样才能过关。
朱青就笑着说:王书记您放心,现在我们正好和朱书记一起合作,他给我们提供经济保障,我们准备推出一个大项目来。
老头子笑眯眯地说:好嘛,这就好。又指着朱青说:你可不要学刘公达哟!他抓的几个选题都失败了,把影视公司搞得很失败,搞得我也很被动。
朱青说:王书记您尽管放心,我们经过了反复的论证,主创班子,都是全国一流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三个人又聊了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老头子有意无意地说起省委秘书长老崔要退休了,现在还没有找到接替老崔的合适人选。朱怀科拿着酒杯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他寻了个话题,又把话题拉回了工作上,然后又谈到了机关职能部门的改革,从中国说到外国,又从外国说回到中国,似乎他对职能部门深有研究,都是我认为这,我认为那的,显得很有主见。
老头子听着,不时评论一两句,有时也做一些修正和补充。
散场的时候,老头子语重心长地对朱怀科说:你这种敢想敢干的年轻人,我很欣赏,好好努力。
朱怀科很激动,挺胸抬头地保证说:请王书记放心,我不会让王书记失望的。
朱怀科知道朱青目前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宁市虽说不大,企业也不是很多,但效益不错的单位,还是有几家的,他没费什么力气,就为朱青拉到了一笔可观的赞助。
朱青筹备的那四十集系列喜剧,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金小龙担任了这部戏的总导演。
选演员时,老头子给朱青打来一个电话,先是询问了一番剧组筹备情况,又强调了一番两手都要硬的话,最后似不经意地说:我看话剧团的那个叫田甜的小演员挺聪明的,你们戏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角色。不用老头子往下说,朱青便什么都明白了。
朱青认为田甜是个还不太成熟的小姑娘,艺术学院毕业后去了话剧团。田甜曾仇视地找过她,朱青根本没把她当成是对手。她宽容对待她,凭田甜的幼稚,她不会在圈里干出什么名堂来的。老头子认她做干女儿,大概也是看中了她的那份天真。
田甜到剧组里试戏那天,见到朱青理都没有理,气哼哼地从朱青的眼前走过去。朱青大度地笑一笑,点了支烟,那种“摩尔”女士烟。她吸烟的样子很优雅,小指翘着,食指和中指颠来倒去地把玩着那支烟,似乎那不是烟,而是一件工艺品。最近,她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田甜试完镜,朱青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田甜,咱们可是校友,你还不叫我一声姐?
田甜并不买她的账,把头别过去,赌着气。她走过去,扶住田甜的肩头说:田甜,我朱青可没得罪你,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会?
田甜绷着脸说:去就去,谁怕你!
这句孩子话差点把朱青逗乐了。
她把田甜领到办公室,给田甜倒了杯茶。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心里的优越感更强烈了。她知道田甜为什么和她斗气,便说:你最近没去看看干爹?
田甜扭过身子,委屈得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转了。
朱青笑着说:田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干爹可时常惦记着你呢,是他安排你上戏的。
朱青故意用了“你干爹”这样的字跟。
田甜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你凭啥当上了副总经理,别以为我不知道!
朱青板起脸说:田甜,咱们当演员的可都是凭本事吃饭。我也算是一个有点名气的演员吧,这就是我的资本。你如果有一天出名了,成功了,我相信你比我还要强。
田甜说:我会有那一天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朱青笑了,大姐姐似的说:我相信你,但什么事都要从现在做起。
田甜的气似乎消了许多,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说:我恨你,是你抢走了干爹,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见不上了。
朱青正色道:田甜,你可不能胡说,王书记是我的领导,你们的事我可管不着。
朱青又点上烟,吸了两说:王书记认你当干女儿,这是你们的缘分。现在王书记身边没有孩子,等他退休了,不忙了,你要是还把他当成干爹,不是想啥时见,就啥时见吗?
田甜不说话了,站起身离开了朱青的办公室。
朱青望着走出去的田甜,得意地笑了。
70
现在刘公达的活动明显地少了,晚上他早早便回到家里。
老婆小邱对这种变化,显然很满意,她兴奋地把肥胖的身体很招摇地在刘公达面前晃来晃去。
她每天总是准时地把饭菜做好,充满期待地等待着丈夫。
刘公达走进家门的时候,脸色并不怎么受看。她并不在乎丈夫的脸色,忙前忙后地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
吃饭的时候,刘公达一句话也不说。她忐忑地看着刘公达的脸色,并留意他爱吃哪个菜不爱吃哪个菜,下顿饭她就会把刘公达爱吃的菜发扬光大,不爱吃的,就在她的菜谱中删除了。
刘公达刚放下碗,她颠颠地沏上一杯新茶,小心翼翼放在刘公达的面前。刘公达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刘公达手握遥控器,百无聊赖地翻阅着电视画面。老婆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有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刘公达就有些烦,没好气地说:别在我眼前晃悠,你以为你美呀!
她就不敢再动了,但又不甘心,就坐在角落里,陪着心情不好的刘公达。不管刘公达看的是什么节目,她都津津有味地陪看,有时还小声地评论两句,这个演员演得好,那个演员演得差,忍不住还介绍一下哪个演员演过什么戏。她整日无事可干,看电视成了她唯一的喜好,经常被电视剧里虚假的煽情感动得泪眼花花,像个小姑娘似的抹着眼泪。有时看着看着,就联想到了自己的生活,不由得顾影自怜。
晚上睡觉前,她会走到刘公达的身边小心地问:今天晚上洗澡吗?刘公达不答话的时候,就是想洗。她便什么也不说,到卫生间里去放水。如果刘公达很不耐烦地挥手,就是不想洗澡。不管刘公达洗不洗,她是要洗的,洗完还要在身上洒一些香水,穿上一件招眼的粉红色内衣,在刘公达面前晃一晃,以求一瞥。可惜刘公达很少瞥她一眼,这让她很失落。
刘公达终于关掉了电视,走进卫生间,这说明刘公达要上床休息了。她忙着走进房间为刘公达铺好被子,还不忘记把一杯水放在刘公达床头。这是刘公达多年养成的习惯,半夜的时候,总要爬起来,喝上两回水。
刘公达躺下,她就倚在门边看着刘公达。自从她的子宫被切除后,刘公达便和她分居了,但有时也需要她。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候,有时竟能一连高兴好几天。
她倚在门旁,就含情脉脉地望着刘公达,刘公达不耐烦地挥着手说:去去去,快睡觉去。这是她最悲哀的时刻。有时,刘公达挥过手之后,她依然赖在那里不走,而且一步步走到刘公达的床旁,蹲下来,对着刘公达的脸,哀哀地说:我是你的妻子呀!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得了那种病,你也不会这样对我,是不是?她不等刘公达回答,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个正常的男人,老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刘公达伸出手来,如果刘公达不拒绝的话,她会关掉床头的台灯,大着胆子偎过去,头伏在刘公达的身下,努力地去尽妻子的义务。
可惜这样的时候并不多。有时,事情还不到一半,刘公达就很大火气地说:行了,行了,还不够我难受的呢!说完便推开她。
她凄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泪水就流了出来,她一边流泪,一边在心里自责:我真不是个好女人,我对不起丈夫。
从她嫁给丈夫那天起,她就觉得低丈夫一头。后来,刘公达又进了机关,走上了仕途,她却下了岗,更觉得矮了一截。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刘公达高大的身影中生活着。别人下岗了,为了生活,为了找到一份职业发愁,她却闲在家里,衣食不愁,因为她的丈夫是总经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偶尔在街上碰见昔日厂里的姐妹们,她们都在汗流浃背地为生活忙碌着,一脸的疲惫和无奈。再看她的身体,无法无天地肥胖着,皮肤更是白得毫无道理。姐妹们就咋舌,都说她掉进了天堂。
她自己也认为应该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足。唯一的遗憾是,丈夫对她不那么好了。这不能怪丈夫,她不仅没有为丈夫生儿育女,连妻子的义务都不能完成了,她只怪自己不好。
晚上,刘公达有时也开着车到街上乱转一气。路过一间洗头房时,他会被打扮妖冶的年轻小姐拦住,他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有时,他会把车停住,摇下车窗,没事找事地问:干什么?
那几个小姐就把头凑过来,热情地说:老板,洗洗头吧,按摩也行,我们这什么服务都有。
他就打量这几个小姐,有看得上眼的,就把车停在一边。走进去,先是洗头,洗头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