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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问吗?你有房子;人家又愿掏钱住下;让他住就是了。老传达说得很肯定。可听人说;乡上有规定;不让住;说是怕客人们的大小便污染了湖水。老传达吃惊了:这不是说的屁话吗?你们楚王庄我去过;离着湖还有老大一段距离;人的大小便不是都在茅房里;然后又肥田了吗;咋能污染水?暖暖听了这话;心里就越加有底了;便说:大哥;能不能麻烦你替俺们去问一下管这事的领导;让俺们得个准信!行;行;我这就去找陈乡长。老传达说罢就推门向政府大院里走去;片刻后回来说:刚好;你们楚王庄的詹主任也在陈乡长那儿;陈乡长让你们过去;他要亲自给你们说说这事。暖暖闻言心倏地一沉;本能地知道:完了。果然;到了陈乡长的办公室后;詹石磴正含笑坐在一边;陈乡长当着詹石磴的面和颜悦色地说:你们的情况你们主任已经给我说了;丹湖的水因为要向北方调;对质量要求很高;你们的楚地居既是容易污染湖水;就不要再接待游客了;咱们从大局出发;把房子改做他用;如何?暖暖争辩了一阵;可乡长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暖暖就明白再说下去也是白搭;乡长只会信主任的;就闭了嘴起身走了出来。
咱们下一步咋整?开田脸也气得发青。
去县上!
真去?
还能假去?!暖暖火了。
到第三天的正午;暖暖和开田才从县汽车站的大门里走出来。县城大街的汹涌人流和喧哗热闹让开田吃了一惊;他是第一次进县城;县城的阔大和热闹让他感到意外。咱们去哪儿?开田没了把握。在北京打过工的暖暖见过大世面;不慌不忙地说:先找县政府!
两个人边走边问;七拐八绕;总算找到了县政府。可这时人家已经下班;见官只好等到第二天了。两个人便去找旅店。城里的旅店可是真贵;一连问了几家;不管吃喝和导游还收到一百多块。开田心疼钱;说去球了;住一夜花的钱够咱买十几斤猪肉了;咱别吃这亏;干脆去汽车站的候车大厅蹲一夜算了。暖暖说:住;就在这一百多块的旅店里住下;咱现在也开着旅店;咱得看看城里的旅店是个啥样儿;日后也好向人家学习。开田见暖暖下了决心;就只好进到一家旅店里去登记交钱。这当儿;暖暖便在店中边走边看;先看门口的保安;边看边问他的收入;又看店堂里摆着的沙发;和在沙发上闲坐的一个男人拉起呱来;随后去看总台墙上贴着的收费规定;跟着又去看店里小卖部柜台上摆着的商品;进到客房里;又把房间里的各样摆设都一一记在了一张纸上。开田看着不解;说:你还有心管球这些闲事?暖暖道:这可不是闲事;咱难得进一趟县城;得抓紧时间看看人家城里人是咋样办旅店的;这是咱长进的一个机会;咱那楚地居虽没法和这旅店比;可咱那也是旅店;应该朝人家学着点。现在还不知道人家让不让咱办下去哩;学这有啥用?开田嘟囔着。你这就是没主见;自己心里先想认输;我就不信上边会这样混头;明明对人好的事会不让咱们办;你只管把心放宽!好;放宽放宽;赶明儿告不赢看你咋办!开田嘟嘟囔囔地去卫生间里撒尿;洗手时无意中碰到了热水管;一摸水是热的;高兴地跑出来对暖暖叫:他个娘哎;这里边还有热水哩!明明有暖水瓶供应开水;还要热水干啥?暖暖笑道:洗澡呀!放些冷水再放些热水;一掺;就可以洗澡了。边说边过来给开田做了示范。开田就紧忙放起了水。天哪;到底还是城里人会享受;洗澡还用热水。开田放好水先脱了衣服跳进澡盆里;边往身上撩水边叫道:冷热正好;比咱夏天在丹湖里洗澡还好受哩;你也快脱了衣服进来吧!暖暖却站在那儿感叹着:啥时咱能在楚地居里也给客人们装上这洗澡盆;该多好啊……
第二天早上;他们天刚亮就起了床;在一家蒸馍店里买了几个馍;边吃边往县政府赶。到那里问了半天;才知道这种事应该找接待上访者的地方去说;待找来找去地找到那个地方;已经是半晌午了。两个人急急地走了进去;正要向坐在桌后的干部倾诉冤情;忽见詹石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吸烟;两只眼微眯了看着他俩。暖暖的心扑通一响;和开田对望了一眼;俩人脸上原有的希冀就都一下子没了;知道事情在这儿怕是告不赢了。果然;暖暖没说几句;那干部就说:这事情已听你们主任说过;保证丹湖水质是大事;希望你们能理解;把房子改做他用;继续种地和打鱼吧。暖暖听罢没有多说啥;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再多说也是白搭;就朝开田点头:咱们走吧。
两个人来到门外;开田叹口气说:看来咱是斗不过詹石磴的;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任;到处都有门路都有熟人。开田的话音未落;詹石磴已站到了他们身后;只听他冷笑着说:二位下一步是去市里还是去省上;我愿意自费陪你们;省得你们找不到告状的地方。暖暖没看他;只对开田说:走;去车站;买去省上的票;我不信就没有我们诉冤的地方!说罢;拉上开田就走。待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开田才又问:咱还真去省上?那来回得好多天;得给家里交待一声才行呀!暖暖说:我那是说给詹石磴听的;省上咱不去;市里咱也不去了。刚才我想了一遍;詹石磴官场有人;咱这样个告法是很难告赢的;咱去法院;法院是讲法的。我当初强着嫁到你们家;詹石磴为啥没敢阻拦?是因为他们要阻拦就是违反婚姻法。他不怕咱可他怕法!走;咱去县法院。
两个人来到法院;对一个接待他们的老法官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那法官说:你们既是想告主任;就该去找个律师;他会帮助你们。暖暖问;找律师要不要钱?法官说:律师是收费的;不过像这种案子;你们花不了多少钱。暖暖当即决定:走;请律师。他们在那法官的指点下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一个姓孙的中年律师接待了他们;在听了暖暖的诉说后;那律师找出一本丹湖沿岸的拆迁管理规定和一本丹湖沿岸环保管理规定翻了一阵;又找来一张丹湖全图;在图上找到楚王庄比量了一阵;然后说:你们楚王庄不属于后迁的村庄;凡不是后迁的村庄;除了不准建工厂外;没有规定说不准盖房子接待游人。如果你们说的属实;你们主任不准你们在自己盖的房子里接待游人;他就是在侵犯公民的合法商业经营权利;是违法行为。这样吧;我先向法院申请立案;我们有胜诉的把握;待有进一步的消息后我会很快去楚王庄里找你们。
暖暖怔怔地看着那律师;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她抹了一下眼泪说:俺们到底找到了一个讲理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讲理的人;谢谢你了;你可一定要去俺们楚王庄哟!那律师连说:这你放心;我既然接了这个案子;我就一定负责到底。不然;以后还会有人找我办案吗?……
暖暖和开田走出法院时已是傍晚时分;两个人找到一家小饭馆;开田说;咱今晚高兴;别只吃馍了;咱一人要他一大碗羊肉烩面;也解解馋;庆贺庆贺。暖暖笑了;转对小饭馆的老板说:再给俺炒个辣椒肉片;来瓶啤酒;俺两口子遇到了贵人搭救;要痛痛快快地吃他一顿……木
斗不过詹石磴(2)
暖暖和开田回到楚王庄时;詹石磴没在村里;暖暖估计他是去了市里或是省里;在那里找人应对他们的上告呢。暖暖心中一笑:姓詹的;这一回你是算计错了。第四天;詹石磴才风尘仆仆地回到村上。那天开田正在打扫楚地居门前的空地;詹石磴看见后便拎着提包径直走过来讥讽地问:我在市里和省里上访办等着你们;你们咋不去了?开田刚想开口说话;暖暖已几步从院里赶出来接口道:俺们服你了;你是官;俺是民;俺告不赢你;俺们认输;俺们这房子不接待游客了;俺们准备养蝎子。上边没规定不让养蝎子吧?詹石磴听罢得意地一笑;说:养蝎子倒是可以的。记住;少跟我打别劲;在这楚王庄;说了算的是我;不是你们!
那当然——暖暖拖了长腔附和着……
这期间;又来过一帮旅游的人。那些人刚上岸;詹石磴就上前像上次那样喊:楚王庄不接待游人食宿;请诸位天黑前务必向东岸返。眼睁睁看着要到手的钱又飞走了;暖暖真是急得双脚乱跺;她只能在心里叫:孙律师;你可要快点来呀!
不能接待客人;暖暖和开田只得去地里找活做;开田做农活有一套;所以地里那点活路根本不够两个人干。这天;两个人正在没活找活地修地埂;禾禾急慌慌地跑了来;说村里来了个姓孙的人;还有几个戴大檐帽的官;要找你们。暖暖一听;知道是孙律师来了;扔下工具就向村里跑。果然;到家时;孙律师正领着两个法官在看楚地居里的房子。见她回来;孙律师说:今天;法院的巡回法庭来你们这一带的村子办案;我请法官们顺便来了解了解你们的案情……暖暖因为奔跑也因为激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詹石磴根本没想到暖暖和开田会把他告到了法院;法官们派人把他叫到村委会后;他还以为是上边的例行检查;直到法官让他说说不准旷家接待游人的理由时;他才有些明白;才真的慌了;才结结巴巴吞吞吐吐胡乱地找着理由。法官后来正式宣布:……楚王庄村主任詹石磴阻止旷开田一家用自己的房子接待游人;属于干涉公民商业经营权利的行为;应立即终止;并向旷开田一家赔礼道歉……
詹石磴惊得目瞪口呆。一旁的暖暖先是泪流满面;随后因为极度激动;突然眼冒金星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
暖暖看到詹石磴在法官督促下写的那封赔礼道歉信已是第二天了。她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开田怕她再受刺激;一直没有提案子的事;直到她身体完全恢复正常了;才拿出了那封赔礼道歉信让她看。暖暖看完不但没有脸露欢喜;反而将眉头皱得更紧了。咋?你不高兴?开田疑惑地问;这可是詹石磴当了主任后第一回向别人赔礼道歉。
正因为这样;他才不会同咱们善罢甘休!暖暖微声说。咱们让他丢脸了;而他是不能丢脸的。
你说这话倒是真的;那咱咋办?
不管他;咱要怕他就不同他打这一场官司了;咱只管让咱的楚地居重新开业;挣咱的钱。你只有有钱了;你的腰杆才能硬起来!
楚地居当天就敞开了大门;雇来当接待员的几个姑娘也开始晾晒被褥擦拭门窗;青葱嫂和惠玉也忙着刷洗碗筷收拾锅灶;九鼎和旷家雇的另一个船工也开始冲洗游船做下湖的准备。村里人这时也都知道了旷家同主任打官司打赢的事;种花椒的大埂伯在门口悄声对开田说:中;你小子有种;敢跟咱这儿的皇帝爷上公堂论理;老伯我佩服!石匠汪铁锤对暖暖伸出大拇指低声说:行;你这个女子胆可真大;敢跟他较较劲;也算替你老汪哥我解了恨;我过去可是有点小看你了。青葱嫂把暖暖拉到一边;轻声说:村里好多女人都在说;法院应该罚詹石磴吃泡屎才好;才能解了大伙的气!暖暖看着和善的青葱嫂也这样说;料定她家过去也受过詹石磴的欺负。一旁的惠玉听见了青葱嫂的话;接口道:要我说;法院应该罚他把两腿中间那个乱摆动的东西割掉!青葱嫂在一边扑哧笑了;说:那还咋叫人家撒尿?暖暖听得心中一惊;以为惠玉是知道了詹石磴对自己做的事才要这样说;后看惠玉咬牙切齿的样子;才倏然猜到;詹石磴可能对惠玉也凌辱过。詹石磴不是多次说过;他愿睡哪个女人就一定要睡了她吗?!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暖暖发现丹根在流清鼻涕;她怕儿子是伤风了;就去梅家药铺里为儿子拿了点药。拿了药出药铺门不远;忽然看见詹石磴迎面走过来;她本能地想躲开;可那会儿身边已没有巷道可闪身;就只好迎着他走了过去。呦;这不是那个楚地居的老板娘吗?!詹石磴故意夸张地大声叫着。暖暖知道他是因了被法院判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