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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锋亲任治疗组组长。
家属探望需经他批准,而且事先安排好现场,只能隔着玻璃看,看到的病历也是假造的。
主席的真实病情是治疗组的绝密。
“教授,”王锋转向老军医。
“能不能把呼吸和血液循环一直维持下去 比如说,用体外呼吸器和人工心脏
教授漫不经心地擦着眼镜。
“人死了,搞那个有什么意思 ”
“这要看死的标准是什么。
一个人还在呼吸,血液还在循环,就不能说他死……”
以什么方式活是不重要的,只要不是死,主席的威力就存在。
权威就是这么种东西。
毛泽东晚期尽管已成行尸走肉,跟后来放进水晶棺材的那个他毫无区别,中国却不会变。
只要医学一宣布他死亡,他老婆就立刻被抓进监狱。
医学就有这么大威力,但医学难道不是人创造的吗
教授可不这么想。
少将是军医的最高军阶。
论他的军龄比王锋岁数还长。
他讽刺地看王锋一眼。
“机器可不是上帝。”
王锋板起面孔,对这种老家伙不能一味迁就。
“国家处于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标准衡量问题。”
教授戴上眼镜。
“等肌体开始腐烂的时候,总无法再说人还活着吧 ”
王锋看着心电示波器。
绿色光点在屏幕上移动。
每次跳起都现出一个颤抖的波形,那样艰难,似乎随时会衰竭。
随着波峰形发出的“嘟─嘟─”声让人心神不宁,好象期待的不是延续,而是说不定哪一下就寂静无声。
想了多次的主意又一次在脑海升起。
虽然王锋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主席死亡,但他当然知道自然规律不可抗拒。
对他来讲,死和不死的意义不是对主席,而是对别人。
不管主席本人是否真死了,只要别人不知道,主席就等于活着,那高大的身影就可以像现在一样庇护着他执掌军队,从而执掌中国。
不用多,只要有一年时间,他就可以摆脱那个身影,完全靠自己的力量了。
主席那时再“寿终正寝”,举行光荣隆重的葬礼,不同的只是历史将给这位最后的遗老多记载一岁寿命,那又有什么不好 政治家的寿命能与政治使命同步完成是最完美的结局。
那么现在,他就要把所有可能知道真情的人监禁一年,包括这少将军医,也包括主席的家属……可是……王锋看着示波器上的光点。
他实在不喜欢这个主意。
倒不是道义上有什么阻碍,在有关国家利益的问题上,一切道义都可以让步。
而是这种做法潜伏的隐患太多。
把负责警卫的士兵们监禁一年没什么关系,但是把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关押起来,用什么名义掩盖,医院方面也会知道与主席有关。
各种猜测会不胫而走。
这么多人的家属见不到亲人肯定会闹。
监禁这些人和处理相关事务得牵扯更多的人,他们也会知道情况。
虽说有保密纪律,这年头有什么密保得住 他们每人又有家属。
家属又有自己的社交圈。
一层一层推出去,不知得波及多大的面。
眼前这个自负的老头是全国政协代表,影响更大。
最挠头的是主席的家属,各地将领来北京都要看望那个老太太,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十五个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每人都是一大家子。
曾孙辈的都已经生出来一大堆。
现在全靠老太太的盲目乐观使打探虚实的家伙们相信主席不但活着而且健康,随时可以立马横刀。
老太太和她的众多儿孙们一不露面,那些满肚子鬼心眼的家伙还会猜不出来 囚禁主席家属! 凭这一条他们就可以号召全军讨伐他。
“教授,再想想办法,哪怕延长一个月!”王锋生来从未绝望过,此时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
在教授的几十年从医生涯中,这种哀求听多了,根本无动于衷。
“科学之内,所有办法都用完了。
科学以外,”教授做了个轻蔑的手势。
“我不会气功和特异功能那类玩意。”
May 1; 1998
平时,王锋会把这种话当成不敬的调侃。
他和教授一样从骨子里浸透科学理性,不论气功和特异功能被吹得多神,只当耳旁风。
国防科工委曾把气功和特异功能列入研究课题,他一上任就撂到了一边。
然而此刻,教授的调侃成了启示。
所谓的“有病乱投医”吧,既然已经毫无希望,哪怕是一根稻草也只好抓住试一试。
不行顶多再多关一个人,这么多人都关了,还怕多一个江湖术士吗
二十六分钟后,周驰被带进中心监控室。
平时王锋应当对这种效率满意,今天却觉得拖拉得难以容忍。
主席的各种指针都显出进入最后衰竭阶段,连情报部报告沿海七省市头目在武夷山召开秘密会议的电话他都没心听下去。
周驰隔着窗子仔细观察主席。
眼睛离玻璃只有一寸,两个肩膀耸起,使他的驼背更加明显。
王锋一决定找个“江湖术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倒不是信任他,这类人一概不值得相信,但这家伙既然是全国气功学会理事长,应当是这一行的出类拔萃者。
如果只是骗人骗得出类拔萃,那就让他好好尝尝牢房铁窗的滋味。
只因为陆浩然曾固执地让这家伙担任武警部队总教练,而且非要求授予他少将军衔,王锋脑子里才留下周驰这个名字。
“请把病人从机器里撤出来。”周弛说。
来得匆促,他连练功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更使他像个跑江湖的。
负责机械操作的技师眼看王锋。
教授已经不在场。
周驰一进来那个倔老头就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他对巫术恨之入骨,更把王锋用江湖术士取代他看成莫大侮辱。
王锋没时间去抚慰老头,他向技师点点头。
缓缓移动的床架从机器中间撤出,移到窗前。
主席光光的身子如一把被啃光的骨头摊在洁白床单上。
各种颜色的导线在上面交织。
“能不能把玻璃取掉 ”周驰问,一直盯着主席。
王锋看周围医生,他们全停止操作,用轻蔑目光看着周驰背影。
“不行! ”一位少校决然回答。
“玻璃取掉怎么保证恒温和无菌 ”
“不碍事的。”周驰柔和地回答,看得出他对医学哪些教条全然认为无意义,有了气功就有一切。
“不碍你的事可碍我们的事。”教授的助理──一位年轻女中尉更尖刻。
周驰看向王锋。
王锋鼓励地向他一笑。
“先隔着玻璃试试吧,气不是能穿越物质和空间吗 ”
周驰无表情。
“会影响效果。”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把两只手掌贴在玻璃上。
全室寂静。
突然“咦”地一声,一个护士瞪大了眼睛。
她眼前的血压计浮标突然动起来,虽然缓慢,却稳定地一点一点向上升起。
同时,心电示波仪上的绿色光点也开始增强跳动幅度和力度,体温回升,脑电图﹑呼吸频率和深度﹑血液中的各种指针全有改善,神经功能也开始活跃。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透过窗口,王锋看见主席青灰的皮肤逐渐泛出一丝红晕。
他心里涌起一股喜悦。
他无意反省所看到的和他的科学观之间的矛盾,他从来有这样的原则,只要有用就是好的。
周驰把贴在玻璃上的右手向上移,随着他的动作,主席的右手也向上抬起。
周驰把手收回,主席的手也放下。
反复几次,又转成左手。
主席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模一样跟着动。
自打主席进到这里就没动过。
王锋着魔似地盯着窗子里面那只举动的枯手。
周驰身上似乎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气,脸上变成赤红颜色,搏斗一般把全身气力排山倒海地送进玻璃里面。
二十分钟之后,周驰收功了,转过身,瞬间便显得萎靡不振,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汗水从发际流下,跟发功时如同换了一个人。
王锋扫视了一遍所有仪器。
改善的指针仍然保持,没有因为停止发功而退回原样。
主席的脸色甚至比刚才更红润了一些,内心大大舒了一口气。
May 2; 1998
他握住周驰的手。
“辛苦了,周驰同志。”
周驰显得无力回答,只是点点头。
他的手也是汗淋淋的。
王锋把他领进隔壁休息室,亲手倒了一杯鲜菠萝汁送到他面前。
“周驰同志,这次发功的效果能保持多长时间 ”
“这不好说。”周驰稍微缓过点劲,仍然无力,软绵绵地坐在沙发里。
“如果不隔玻璃,我的手直接和病人穴位接触,可能保持三到五天。
隔玻璃,顶多也就一两天吧。”
“如果不断地给病人发功,病人生命能保持多久 ”
“假如能保持每两天给病人发一次功,不隔玻璃,病人不但能保持生命,而且能康复。”
王锋大喜过望,控制着不流露。
“玻璃好解决,你的表演已经让哪些书呆子信服了嘛。
你比他们强,你就是他们的老师! 他们都得听你的,连我也听你的! 周驰同志,从今天起,你就先把其它工作放一放吧。”
“可是,”周驰苦笑一下。
“像今天这样发功,我几乎把全部内气都送出去了,没有一个月的练功调息,不可能再发第二次功。”
王锋暗暗怔了一下。
“你的徒弟里想必也有高手,两天一个人,一个月一轮班,十五个人也就接上了。
你们的辛苦,国家不会忘记。”
“辛苦倒是小事,我虽然不知这位生病的首长是谁,但想必是国家重臣。
能换来他老人家的健康,我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套‘达磨还阳功’过于伤人,功力不到极致境界学了只能走火入魔,所以我至今未向任何人传授这套功法。
别说我的徒弟尚无一人达到能学这套功法的境界,即使到了,没有数年苦练修行也是枉然。”
王锋刚刚轻松起来的心又沉下去,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几圈。
不对,他从病历柜的玻璃门上看了一眼周驰。
周驰正盯着他的背影,那眼神中颇有心机。
按这驼子的话,根本没有指望,他为什么要舍掉全身内力拼一次呢 不,他一定有办法。
他是先露一手,再说难处,然后讨价还价。
价钱满意了,他的办法就有了。
有办法就行,多大价都给他! 王锋站到周驰面前。
“再想想办法。”
周驰眼睛看向别处。
“一个是再找别的气功师试试……”
“这个我不考虑,说下一个。”
周驰咳嗽两声。
“倒是有一个……实在称不上办法……”
“周驰同志,为了国家利益,任何顾虑都不必要。
请说。”
周驰沉吟片刻。
“这办法和气功的宗旨相违背,是正派气功的大忌。
如果在古代,武林人士可以共诛之。”
“说吧。”
“不知秘书长是否听过‘采气’ 每个人身上都有内气,只不过未经练功的人内气很少,但是如果把很多人的内气集中起来,也可以积少成多。
采气就是从这些人身上吸取内气。
被采过气的人多少要受损害……”
“我明白了。
如果有战友受伤,我们的战士都会给他输血。
负责抽血的人不但不会受诛,还要立功授奖。
你尽管采就是了。”
“这不像输血,几个人的就够用。
像我刚才那样发功,每次要采一千个人的气。
被采过气的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