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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中国总理。”这后一个回答倒更使中将震惊。
他盯了石戈好一会; 有礼貌地站起身。
“应当承认; 您一进门我就觉得面熟; 但您在电视上露面似乎更合适; 用这种方式就让人难以和总理相联系了。”石戈微笑。
“这在中国叫做‘微服私访’。”立刻座位有了; 咖啡也有了。
中将用了好一会儿装填一个粗大的烟斗; 点燃之后; 又默不作声吸了五、六口。
“您要见的人不在这里; 能不能由我转达 ”石戈眼望墙布上的花纹; 只当没听见。
如果不是确定无疑; 他不会贸然来。
两个渠道证实这个情报。
虽然中俄由于俄国入侵而宣布断交; 留驻莫斯科处理断交后事务的中国小组仍然掌握原来的情报网络。
俄国总统的此行从新疆到黑龙江; 横跨整个占领区; 但具体到今晚住在张家口; 则是日本人提供的。
“你不必费心揣测; ”石戈打断中将的支吾其词; 递给他一张图。
“中国要害贵国总统用不着总理亲自出马; 何况要贵国总统死; 这张图更有把握。”中将疑惑地接过图; 似乎接的是颗炸弹。
这离事实差得并不远。
只不过图上的炸弹之大是不能用手接的; 足够把整个张家口送上天。
石戈初次见到日本人送来的这张图时; 对科学和毒辣能结合得如此完美产生了一种近似恶心的反应。
十年前日本人狠狠赚了中国一笔钱; 在张家口建了一座大型化工企业。
企业下属的分厂、配套厂、联营厂遍布张家口市区和郊区。
许多条纵横密布的管路把这些厂连在一起。
为了安全; 易燃爆和有毒的化学原料储存在远郊烟筒山中的储存罐里。
那些原料根据生产需要按时按量从主管路输到中心泵站; 再被迷宫一样复杂的管路系统分配到各个工厂车间。
现在俄军占领了张家口; 烟筒山却处于非占领区。
俄国人根本没想到仍旧留在储存罐里的化学原料可以成为多么厉害的武器。
日本人的建议似乎完全是为中国人着想。
能把俄国总统炸死; 俄国政局就会大乱; 对中国难民的堵截围剿和屠杀就不得不放松。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不是有那么多偶然因素凑在一起; 杀死个俄国总统得比登天还难! 石戈没提日本人; 只向中将简单解释了图上的标志和程序。
派数辆大功率发电车代替已经停止运行的电网供电; 烟筒山泵站就能运转。
日本人提供了一个配方; 按其要求的比例和操作要领把不同储存罐中的化学原料混合在一起; 就会形成一种极可怕的流体。
在泵站压力下; 无声无息地送进纵横张家口的地下管路。
图上用绿色标志的阀门派人打开。
蓝色标志的阀门全关死。
黄色横线代表要临时接通的管路。
这些活只要派几十个懂管道技术的特工人员潜入张家口; 几小时就可以完成。
危险的流体将均匀布满张家口地下; 再把所有红色标记处安上无线电遥控雷管。
只要在距张家口市中心五十公里半径内的任何位置发射一个脉冲电波; 张家口就会先在大爆炸中第一次毁灭; 再在大燃烧中第二次毁灭; 最后在生成的毒气中第三次毁灭。
经过这三次毁灭; 张家口不会有任何生命存活; 所以无论俄国总统藏在哪; 也将必死无疑。
汗珠在中将脑门上亮晶晶地渗出; 原来红彤彤的脸变得煞白。
石戈还未讲完; 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去抓电话。
“第一 ; ”石戈打断他。
“现在没有发电车在烟筒山。
第二; 我已经派人炸断了烟筒山到张家口的管道。
第三; 领我去见贵国总统; 我不会连自己一块毁灭。” 往下再没发生什么困难; 只是等了一段时间。
当石戈坐上挡着厚窗帘的俄制军用轿车时; 听到去占领烟筒山的坦克车队正轰鸣地开过市区。
如果时间来的及的话; 日本人会把这个“建议”送给南京政府; 或者若是不需要那么多辆发电车和那么多个既能装成中国难民又能干管道活的特工人员; 日本人就会自己干。
那样俄国总统必死无疑。
石戈从来不相信日本人会为中国难民着想; 那个民族没有这个习惯。
为了让日本协助向北美转运难民; 他把渤海、胜利、中原三座油田无偿给了日本。
短短时间; 日本人已经让油田满负荷开工; 拚命从地下吸油; 再拚命往日本运。
俄国总统丧命; 俄国人肯定会把仇恨记在中国身上; 日本正是想让中国做消耗俄国炮弹的炮灰; 而他们跟在后面捡便宜。
汽车转来转去; 过了许多道关卡。
石戈下车的花园与外面的紧张气氛完全相反; 看不到士兵; 迎接他的是位穿连衣裙的俄国小姐; 径直把他引进一间灯光辉煌的餐厅。
习惯了灯火管制和停电; 餐厅对他显得过于耀眼。
树丛一样的吊灯和满墙壁灯全都亮着。
餐具和器皿傲然反光。
餐厅中间有一张条形餐桌。
俄国总统坐在一端。
“请。”总统隔着足有十米长的餐桌向石戈做了个手势。
他的白发在灯光下显得高贵安详。
深陷的双眼懒懒地闪现着无所不知的光彩。
侍者为石戈拉开高靠背座椅。
色味诱人的俄式菜肴立刻摆满。
随后便只剩一个翻译孤零零地坐在长桌当中。
总统举起斟满伏特加的酒杯; 向石戈做了个碰杯姿势。
石戈举杯一饮而尽。
烈酒像一把铣刀痛快地滚进喉咙。
不知怎么使他想到了仙人村的冬夜和炕头。
黄土高原的风旋转着刮过耳旁。
总统露出一丝赞许目光; 以同样方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请。”总统拿起刀叉。
美食使石戈的胃产生抽搐。
他已经很多天没吃饱了; 这么好吃的菜更是恍如隔世。
他一言不发连续席卷了四道菜; 只当没注意总统审视的目光。
他满意地告诉自己; 一个能想到别人需要吃饭的总统; 沟通的可能性会大些。
看到石戈的狼吞虎咽告一段落; 总统往椅背上一靠。
“请。”这个请是要听他说话了。
石戈看到桌上有茅台酒; 自己倒满一杯; 向总统举起。
总统也倒了一杯。
两个人隔桌做出碰杯姿势; 再饮而尽。
“中国难民给贵国造成很大麻烦; 我一直想有机会代表中国政府向您当面表达歉意。” “需要修正一下您的用词。”总统无表情。
“贵国难民给我国造成的不是麻烦; 而是灾难。
我想您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道歉。
至少从贵国政府的行为中; 我从未看出过歉意。”“歉意有时无法体现成行为。
当我们整个民族面临绝境时; 有的事无论怎么抱歉也是不可控制的。
已经发生的也不可改变……”“不可改变 这个结论下得不是太早 你以为用不知羞耻的流氓手段就能使俄罗斯束手无策吗 ”俄国总统的愤怒显然已积蓄很久; 但良好的修养使他只发作一句就止住了。
他背着手在地上走了一会儿; 用喝水的方式连喝了两杯酒。
“你我这次见面世人不会知道; 你我也不会承认; 所以不妨说点实话。
可以告诉你; 我在等着冬天。
俄罗斯的严冬打败过拿破仑和希特勒的大军; 也会把你们那些衣食无着的难民冻死一大半。”“你可能会失望。
中国人世代受苦; 抗受苦难的能力是你难以想像的。
何况即使真冻死一半; 活着的也是两亿; 只等于把毁灭两次的力量减少到毁灭一次; 俄国照样还是得毁灭。”“如果再加上制造瘟疫和施毒呢 ”“您现在已经没法再把难民装进满洲里那个口袋了。
他们散布的面积已达几百万平方公里。
除非你们舍得让半个俄国先被瘟疫和毒剂灭绝; 然后再波及整个俄国; 否则您下不了手。
俄国有许多胜利的历史; 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但俄国今天遇到的麻烦是她的任何历史不能相比的。
无论成吉斯汗、拿破仑还是希特勒都不过是一块石头; 不管发出如何惊天动地的巨响; 最终也只能在俄罗斯的深潭中沉底。
而数亿中国难民却是无声无息的海洋; 被淹没的注定只会是俄国。
贵国多年费尽心机迁移到西伯利亚的居民目前不是正在大批逃回贵国的欧洲部分吗 他们不愿意置身于中国人的包围中。
而中国难民却相反; 绝不越过乌拉尔山脉一步。
如此下去; 俄国就会被那道欧亚大陆的界山割成两半; 前苏联的解体已使贵国失去几百万平方公里土地; 未来的贵国只能缩到东欧平原仅剩的那一小块地域上去。”“你们中国人就用这种方式征服世界吧 ”总统恨声讽刺。
石戈长叹一声。
“中国人哪还有心思征服; 只是求最低生存罢了。”总统摆弄一会儿镶着银边的洒杯。
“我一直忘不掉我的一个年轻研究员当初提的建议。
他把中国比做一条溃烂的腿; 人类为了挽救自身的整体生命; 只有下决心把这条腿砍掉; 也就是把中国从地球上开除出去。
他建议将人类所有武装力量集合在一起; 包围中国; 进行持久封锁; 不让一个中国人出境; 让中国的崩溃和死亡完全在中国自己的国土上自生自灭; 如同漏水的船关死水密门; 宁可牺牲进水舱的人而保证全船不沉一样; 直到中国崩溃的能量完全丧失。
现在想起来; 这可能是人类唯一有救的办法。
你们的国歌里不是有一句‘用血肉筑起新的长城’吗 每当想起这个建议; 我眼前就出现围绕着你们那个鸡形国境线; 耸起一圈尸体堆就的长城。”“可您知道; 世界做不到。”“是的; 做不到。
正因为做不到; 人类就毁了自己。
然而您以为俄罗斯会轻易放弃彼得大帝、波将金和穆拉维约夫们用祖先鲜血画出的版图吗 昔日帝国的光荣和普希金、托尔斯泰一样已是每个俄国人灵魂的组成部分。
您刚才提到的满洲里口袋不是我的; 是军队的; 他们已经不管总统是否批准了。
法西斯主义和民族仇视情绪正在俄国迅速蔓延。
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 俄国杀不尽中国难民; 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俄国军队就可能被巨大的失衡导致铤而走险; 向西方扩张; 去获得国土、荣誉和心理的补偿。
那将是什么结果 世界性战争接踵而来; 全人类的毁灭就将开始。
而这一切灾难与罪恶的根源就是中国; 是您; 总理阁下! ”“我来这的目的就是向您提供一个避免那种结局的建议。”“是吗 ”总统从鼻腔里冷笑一声。
“您没提美国; 可是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中国难民涌入西伯利亚实际上使美国高兴。
这使得俄国重新在世界舞台崛起的可能永远成为泡影。
如果说苏联解体是俄罗斯的惨重失败; 但不能断定俄罗斯将就此一蹶不振。
历史上俄罗斯不止一次溃不成军; 节节败退; 但最终全都以后发制人的韧性反败为胜。
以俄国的条件和素质; 永远不可想象她能沦为二等国家; 她也就永远是对美国独自主宰世界的威胁; 但若是让中国难民淹没俄罗斯; 就会把俄罗斯的基础彻底毁灭; 俄罗斯也就等于永远垮掉。
这无疑最符合美国的利益; 却不用美国费半点力气; 只需隔岸观火; 就可以坐收渔利。
不是吗 ”“您的建议是什么 ”“把美国也拉进来。”总统疑惑地把手支在下巴上。
“均衡是以往俄美关系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