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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撒了一地,将那雪花都沾染上了哀伤的气息。
良久,良久。。。
久到身子冰凉,由着心底凉到周身,她仍是不为所动,甚至,直至听到玉笙楼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齐声欢呼的声音,她的唇角,竟缓缓扯出了一丝苍凉的笑意。
这一夜,她落了太多的泪,如今,她反而不想再哭了,她轻轻吐了口气,心头升起的轻松感,笼罩全身,对着玉笙楼的方向,她低声喃喃:“北辰夜,再见!”
最后一滴泪落下,随着风,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
北辰王朝十九年正月十五,忠王北辰放殁,皇上感念兄弟情深,将其以亲王大典厚葬,其亲眷所享有的一切典籍与其生前同。
第二日,边关来报,北辰在大将军的带领下突袭无涯岛国的边境,小获全胜。
十九年二月初二,漠北三王子亲自带兵助阵北辰,以出众的水上军师,大败无涯岛国。
战事持续了半月余,二月末,无涯岛国投降,国主枫无涯称病未亲自来北辰求降,派遣使节冷傲前来签署相关条款。
同月,北辰王朝与漠北皆为兄弟国,北辰皇帝北辰夜更是亲自修书对寒淮的义举表达感谢之情,并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从此,天下归一!
只是,一切只是短暂的平静,平静之后,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132【自私1】
前朝战事告捷令人振奋,此时,后宫却传来消息,皇贵妃懿怜儿假孕争宠,皇帝震怒。
这样的罪责本应处死,但是皇上念其陪驾多日,又恰逢举国同庆之际,是以格外开恩留了其性命,只废去皇贵妃封号,降为妃位,仍居于莲心宫。
消息传来的时候,重阳已经在病榻上缠绵了一月有余。
自从中元那夜,她便觉得身子不利落,胸口之中总是郁结着一口气,皖苏曾多次请来胡太医胡承嗣来瞧,均被重阳打发了回去。
她自个儿心中清楚的很,这病,是心病,不是太医能治好的。
皖苏虽然心疼她,但也着实无奈,只好由着她,但是心里头却忧心的很,再这样沉闷下去,原本无病也闷出病来了,是以整日里想方设法来逗重阳开心。
懿怜儿的失宠,在她眼中是当真好极了的消息,是以,这日她刚得了消息便忙回来告之重阳。
想着,懿怜儿素日里作恶多端,如今总算是得了报应,重阳也会开怀一番才是。
谁知重阳听了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仍是闭目靠在榻上,许久,不发一言。
“这是好事,娘娘怎么反倒不高兴了?”皖苏见她恹恹的靠着,单薄的身子数日病榻缠绕之后更是弱不禁风了,心里头不由得越发难过了。
重阳摇了摇头,强扯出一丝笑来:“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事,没什么可高兴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早便知道她是假孕。。。”
刚说了这一句话,便停了下来,神色有些怔怔的。
“谁?”皖苏不解,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便接口问道。
重阳复又摇头,脸上重新挂了浅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来。”
“这样……”见她终于肯开口,虽然神色仍是不济,但好歹面上有了表情,皖苏的心,稍事便松了一松,只要开口便好。
于是顺着她的话下去:“是啊,皇上是念旧情的人,她啊,也终究是沾了懿贵妃的光。。。”
话一出口,便见重阳的脸色霎时惨白,原先还闪了一丝光彩的眼眸,暗作一片。
皖苏跟着她这么久,自然立马便意识到失言,虽然她不知道重阳与北辰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日子每每她在重阳跟前提及皇上,都是这幅神色,是以,皖苏断言,对于重阳来说,北辰夜便是禁地,提不得半分,说不定,她这突如其来的心病,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原先皖苏每每都是小心留意不去提及,今儿个是她太得意忘形了,信口便说出来,望着重阳惨白的脸色,皖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忙转身给重阳倒了杯水以掩饰自个儿的过失,心中,却更是平添了疑惑。
其实自打中元节之后,前朝后宫虽然事事顺心,可是事实上却并不像表面那般的平静。
皇后卧床不起,皇上也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原先皖苏还是不信的,一向精神爽朗的皇上会郁郁寡欢,毕竟,才刚刚打了胜仗,该是精神抖擞的时候。
只是后来皖苏也无意间碰见过几次,北辰夜的精神真真儿比之前差了几分。
听祥荣宫伺候的人说,皇上虽然仍是日日上朝,可总是心不在焉的处理政事,有时候上着早朝,心思便不知飘到了何处。。。
这样的情形,难免让皖苏觉得蹊跷。
直觉告诉她,这两件事必定存在关联。
“沾不沾光谁说的准呢?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重阳没在意她的思绪飘离,只是勾了勾嘴角,轻声说着,唇角,浮起一丝浮光掠影的笑。
皖苏听了这话,有些无言以对,因着她不知晓事情的始末,是以不敢随意开口,她怕,会再度触及重阳的痛楚。
于是便屏息立在那里,不说话,只将目光轻轻落在重阳身上。
“对了,你得空去打探一下寒淮何时进京,等他觐见完了咱们便离开。”重阳就当没瞧见她眼中投来的探究,将头慢慢转了过去,目光转向窗外,却是几不可闻的叹息。
清明白日,天气和暖,再过两个月,春天便要来了。
便,不会这般冷了!
“娘娘当真决定了么?”皖苏小心翼翼的措辞,然后略显紧张的望着重阳。
重阳又是一笑,却未偏过头,仍是望着外头,几许日光透过湘色的帘子透进来,打在她身上盖着的锦被上,暖暖的,静淡无声。
她点了点头:“如今咱们也算是功成身退了。。。”言及此处,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声音低了一低,“朝中。。。朝中近来可曾安稳?”
她不去提及那个名字,只是问前朝,朝中只要安好,他便安好!
皖苏略一凝神随即点头:“大将军已经回朝,朝中一切安好,只是皇上。。。”提及这二字,便拿眼打量着重阳的神色,见她的面色一闪而过一丝情愫,随即淡然,只是似是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日光一般的,微微眯起了眼。
“皇上好像在发了疯似的找什么女子,只是似乎一直未找到,是以,情绪不佳。”皖苏低声禀告。
重阳的手一顿,便又握紧了杯子,抬起头来望着皖苏,却只是望着,并未有开口。
反倒是皖苏,见她这神色,心中暗道,难不成真如她所猜,皇上在找的,便是娘娘么?
几乎是要问出口来的,直觉告诉她,她猜的没错。
她张了张口,想着该如何措辞才比较恰如其分,思索的空挡,外头却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高唱声:“皇上驾到……”
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从外院一直传了进来。
皖苏下意识的望向重阳,但见她面上一怔,握着杯子的手指,届时,便一松,那杯子,应声而落,打在重阳身上的锦被之上,然后,落到了地上。
“咣当……”清脆的响声,四分五裂的碎片,还有几滴未曾喝下的水滴,飞散开来。
有一块碎片飞到了门口,正好落在了北辰夜脚边,在地上转了几圈,最后,缓缓落定。
北辰夜垂下头,目光凝了一凝,因垂着头,并不能看清什么神色,只是照着轮廓瞧来,确实是消瘦了几分。
皖苏稍稍一怔便行礼如常:“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北辰夜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儿,面上虽然苍白,眼眸却是幽深的。
他抬了抬手,没有吭声,只是示意皖苏退下,连带着将所有宫女太监都遣走。
在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原本满档的屋子霎时安静了下来。
重阳抬了抬眼,身上撒了水,有些凉意,她却似是未曾察觉一般的,只是紧紧望着他,不肯移目半分。
上一遭见面是何时?一天前?一月前还是更久?
记不得了,只是如今这样对视着,重阳的心,升腾起一丝希冀,连带着这些日子的思念,全数引了起来。
她是倔强而骄傲的女子,她要的爱是不掺杂任何旁的情愫在里头的,是以,她不表明身份,是以,她自个儿胡思乱想、
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这般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思来想去,终于在一日的午夜梦回之际有了答案,曾经的北辰夜那般讨厌曾经的她,若是知晓她便是花满楼,他该如何作想?是会如楼亦歌一般的待她,还是两人从此陌路?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再想下去,她只能承认,自己的懦弱,让她不敢多迈出一步,生怕,会万劫不复!
她只想着逃,逃离开来,假装一切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是,如今这一见面,她的心,便欢腾起来。
他是不是,是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然后来告诉她,他的不介意。
可她竟然忘了,她隐藏的那般好,甚至在发现他的身份后为了保险起见将翠红楼的一众人全数让玉蝴蝶带走了,旁的人,无从知晓她的真正身份,是以,他也无处打听。
她的心中起伏极大,北辰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站在几丈开外望着重阳,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可言,只是一双黑眸,幽幽打量着她,说不上什么情绪。
气氛有些诡异的可怕,北辰夜的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直直望着重阳,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133【山水不相逢】
“皇后……”他缓缓吐气,平淡的语气却是波涛汹涌,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上前,最后在重阳床榻前站住。
突如其来的巨大阴影让重阳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眯起眼来,抬眸瞧着他。
眼前的人,面色晦暗不明,隐隐有着一丝戾气,与记忆中温和的楼亦歌极为不同,若不是那日她亲眼所见,她如何会相信,他们,北辰夜与楼亦歌竟然是同一人!
“是。”许是意识到自个儿沉默太久了,重阳在他压迫的身影下微微垂首。
“臣妾身子不适不能给皇上请安,还请皇上恕罪!”
北辰夜却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的,对她的话亦是不置可否,只是眉头一挑,冷声道:“朕知道皇后身子不适本不该打扰,只是有件事想问皇后,还请皇后如实告之。”
这般的客套,这般的开门见山,让重阳的心漏掉一拍,只是饶是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她终得承认,他是楼亦歌,亦是北辰夜,而如今在她跟前的,却只能是北辰夜。
“皇上请讲,臣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亦将语气压的低低的,来掩饰心中的情愫,目光亦不敢与其对视,只垂首凝着他明黄的袍角,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朕想问皇后,你们翠红楼那名叫做花满楼的女子去哪儿了?”
呼吸一滞,重阳突然想发笑,却是在她的跟前问着她是谁,这多好笑!
她缓了一缓,轻轻吐出一口气来,问道:“皇上找她所为何事?”
北辰夜却倏然靠近,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来:“朕没工夫与你闲聊,朕找她做什么皇后不需要知道,皇后只需告诉朕,花满楼在哪里便可。”
疼,生生的疼,他用了极大的力,手臂青筋暴跳,而她亦好不到哪里去,手臂被他握的咯吱作响。
原因病着而孱弱的身子,如今越发盈盈不及一握。
“我不知道!”重阳心中愤懑,倔强的性子将她的自尊全数勾了起来,她冷冷抬眸,极为不悦的与他对视。
然,那冰冷的目光只是一瞬,望向他时,他的眼中痛楚万分,却真真儿手上的痛楚算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