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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换掉的,难道是你暗中为祸,陷害娘娘。
到底是谁收买了你,你为何要做出这样背主求荣之事?风澜,亏得娘娘待你一直都那么亲厚,你怎么对得起娘娘。还不快从实招来,作死么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道飘零不可怜
“你胡嚼什么呢?”风澜没料想风向一转,雪澜就这样逼问自己,心里好不怨恨。“娘娘对奴婢好,奴婢又怎么会做出让娘娘犯险的事。只是……”忧心忡忡的看了皇后一眼,风澜到底是不敢得罪皇后的。“有些事儿,奴婢无凭无证,不敢胡言乱语。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事关风澜自己的清誉,她都不肯吐露实情,莫非是与宫里的正主有关?苏婉蓉的心悬了起来,从方才她就怀疑是皇后所为,这下子更是确信不已。恨意翻滚,她故作不觉,镇定了心绪对风澜道:“事情没有查清楚,任何可疑的事儿都得对皇后娘娘讲清楚。
风澜,你伺候在本宫身边些许时候了,岂会不明白本宫的处境。这事儿假如不能查清楚,连永璋的前程都毁了。看在本宫昔日待你不薄的份儿上,有什么话,你必须说个清清楚楚。”
对上皇后的凤目,风澜还是惶恐的不行。
高凌曦从重重迷雾之中,似乎看见了零星的小光点,遂道:“风澜,你不必忧虑,皇后娘娘宽惠仁慈,倘若这其中牵扯到你的疏失,也必然不会追究。只要能查出真相,其别的琐碎事儿,没有人会搁在心上。”
这是一句壮胆的话,高凌曦说的也极为寻常。
偏是苏婉蓉觉出慧贵妃的疑心,竟然与自己如出一辙,不禁心绪荡漾。一旦越过此劫,或许慧贵妃便是自己的指望。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平坦的腹部,苏婉蓉只觉得她的地位会更加稳固,无论是诞下了小阿哥还是小公主,皇上对她的宠爱只会有增无减。
正在苏婉蓉恍惚之时,风澜得了慧贵妃的鼓励,幽幽道:“奴婢走到半路的时候,因为弄掉了香囊掉回头去找。没有跟上纯妃娘娘的肩舆。那个当空,奴婢遇上了二阿哥以及乳娘香芹……”咬紧了唇边,风澜慎之又慎道:“当时香芹手上,也端着一盘芙蓉碧玉糕,可奴婢不敢断定,是不是被调换了。事情又关乎二阿哥的声誉,故而奴婢不敢妄言。”
兰昕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这件事会和永琏扯上关系。可好端端的,永琏怎么会加害慧贵妃呢,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唯一的解释,便是寻找香囊的时候,两盘糕点弄混了……
坚信这一点,兰昕忧虑的无以复加,难道是有人要害永琏,阴差阳错,竟然无辜连累了娴妃。那么会是谁这么狠心……
心仿佛不受控制,兰昕根本无暇理会旁人的疑心。她只想弄清楚,永琏的糕点是不是真的被人做了手脚,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毒害龙胎的危机,已经稳稳当当那个的落在她这位正宫娘娘头上了。
“二阿哥?”高凌曦有些哭笑不得,皇后真的会为了保全二阿哥的地位,对自己这个还不足两月的龙胎下手么?自然是不会的,有什么比二阿哥的前程更要紧,皇后绝不会让他犯险。如此拙劣的计谋,恐怕也只有纯妃才想得出来。
然而苏婉蓉却坚信此事乃皇后筹谋,利用年幼的稚子投毒,不可谓不大胆,即便是被人揭穿了,也大可以推诿说是有人投毒,想要二阿哥的性命。东西不过是阴错阳差的弄混了而已。
不能怨怼皇后,更不能质疑责问,苏婉蓉便将一肚子的怨气,尽数撒在风澜身上:“好端端的,掉了一个香囊便掉了,你何故要去拣。还胆敢在这里口口声声的冤枉二阿哥,真是越发的会当差事了。”
风澜委屈的不行,原本她也不想说,可皇后也好、慧贵妃、纯妃也罢,均同此心,逼着自己非说不可。话这才一出口,好么,又指责自己不该去拣香囊。风澜心里极为不满,总觉得若非这糕点被调换了,有事儿的就是二阿哥了。皇后怎么也得感激自己不是。
当然她不能将心意宣之于口,只得低头轻轻的啜泣,小声分辩道:“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香囊里有奴婢额娘所赠的一小块玉佩……纯妃娘娘恕罪啊。”
苏婉蓉仍旧疑心皇后,却慢条斯理道:“罢了,你也总算错有错着。虽说连累娴妃无辜受累,还险些害了慧贵妃娘娘与龙裔,但总算保全了二阿哥。若是二阿哥有事,那该如何是好。”眼尾的余光,锋利的让人畏惧,苏婉蓉狠狠的剜了皇后一眼,苦大仇深似的低头不再言语。
正好锦澜查清了事情,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兰昕一见他,脱口问道:“是不是阿哥所那里,从御膳房领了这糕点?”
锦澜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只不住的颔首:“皇后娘娘猜的一点不错,御膳房这几日正好准备了这一款糕点,阿哥所只有大阿哥、二阿哥的乳娘,分别来领过。除此之外,唯独嘉嫔娘娘宫里也着人领过。”
“那嘉嫔与大阿哥、二阿哥可食用了糕点?”慧贵妃担心其余的也有毒药,少不得问了这一句。
“回慧贵妃娘娘的话,奴才着人去问过,都说进了些,没有什么不妥。”锦澜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似乎是搁下了心头的大石,因着她说没有不妥而平顺了气息。心里不免起了疑影,难道是有人从阿哥手里调换了糕点不成?
兰昕瞧着薛贵宁也返回来,便示意锦澜先候着。“怎么样?”
薛贵宁手捧着从钟粹宫取来的芙蓉碧玉糕,恭敬的呈了上来。
雪澜连忙走上近前,当着皇后娘娘的面,逐一掰开了那些糕点,果然馅儿是由少许金箔裹着的,细细一看,还闪着好看的金色光彩。“皇后娘娘,奴婢没有说谎,这足以证明纯妃娘娘是清白的。而那糕点的的确确如风澜所言,必是给人调换了。”
当然明白皇后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雪澜脑子转的的飞快:“要么是香芹存了异心,要么便是巧合。奴婢斗胆多嘴,真就是香芹存了异心,反而好办。严刑逼供之下,她总能从实招来。可倘若是后者……”
苏婉蓉很喜欢雪澜临危不乱的表现,心里暗自赞许。若不是她发觉那糕点不是自己做的,恐怕这会儿性命都没了。如此一来,苏婉蓉也大着几分胆子,扬着下巴冷声道:“皇后娘娘,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奴婢以为您都必得替臣妾做主。
后宫之中,人言可畏,臣妾不敢领受这样的不白之冤。何况,若是娘娘不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怕有心人还当是您串通了二阿哥的乳娘,故意做这场戏来谋算慧贵妃的龙胎呢。”
高凌曦闻言神色大变,冷喝一声:“放肆。”随即就着碧澜的手,怨怼的站起身子:“纯妃是否惊吓过度,神志不清了。皇后娘娘岂会如你口中所言,当着本宫的面儿,你胆敢诬陷诋毁皇后凤驾,本宫如何能忍。这分明是以下犯上,是存心不敬,是彻头彻尾的僭越。”
慧贵妃越走越近,苏婉蓉瞧着她的神情越来越冷,心不由一颤。她没料到,到了这个时候,慧贵妃竟然还生生的想着巴结皇后,丝毫不信是皇后容不下她腹中的皇嗣。咬了咬唇,苏婉蓉很不甘心的平复了自己的恨意:“是臣妾一时情急,冒犯了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是无心之失。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哼。”高凌曦冷哼一声,明显不悦:“是无心之失,还是口抒心声,难道本宫不会分么。纯妃也不想想,皇后娘娘平日里是多么疼惜永璜、永璋,怎么会如你所想,连本宫腹中的骨肉也残害。还是你觉着,这样诋毁了娘娘,心里才痛快。方才你自己没有洗脱嫌疑的时候,皇后娘娘还是给了你验证清白的机会你可别忘了。
过河拆桥,落井下石这一套,本宫劝纯妃你还是不要轻易为之的好。毕竟皇上从来不喜欢这样心思恶毒的女子,不为你自己的恩宠计,也该好好想想三阿哥才是。”
慧贵妃这一席话,活活顶得苏婉蓉喘不过起,肺都要穿出洞来。明明她和慧贵妃都是这件事儿的受害者,怎么调转枪头,慧贵妃就冲着自己来了。
兰昕倒是想说点什么,可慧贵妃独盛,她根本插不上嘴。当说的,不当说的,都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亦无需再补充什么。何况兰昕此时最放不下的,就是永琏了。倘若他知道,原本取回阿哥所的糕点里,竟然有砒霜,他该有多么的惶恐畏惧。会不会哭着吵着要额娘护在身侧。
眼眶微红,并非是兰昕觉得委屈,反而是她舍不下这一份沉甸甸的母子之情。后宫里最苦的,不是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子双双对对,恩爱缠绵,反而是不能疼惜自己的孩儿,不能尽一尽为母之心。
毕竟永琏不是寻常的孩子,他肩负的很可能是整个大清的未来。
“皇后娘娘,臣妾觉着,纯妃虽然不是始作俑者,可毕竟也疏忽大意,险些成为刽子手。”高凌曦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轻微一转,主意便上了心头:“何况纯妃出言不逊,实在不能就这么算了。臣妾恳请皇后娘娘处责纯妃,以儆效尤。”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更把纤眉临镜画
苏婉蓉没想到慧贵妃一点也不疑心皇后,反而和自己较上劲儿,抵死不愿意松口,心里已经是万分不悦。但一想到她如今怀着龙裔,即便是皇上在此,也不然会给她薄面,更何况是素来与自己不对付的皇后了。
以退为进,苏婉蓉不得不想法子保全自己,于是她坦然的跪了下去:“皇后娘娘,一时情急,臣妾私心有偏,冒犯了您。臣妾愿意受责,单凭娘娘发落。”
高凌曦看着软下去的纯妃,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纯妃一会儿一个样子,方才还义正词严的抵死不愿松口,这会儿说跪就跪,说领罚就领罚,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你不累么?”未曾明说的话则是,动这么多歪脑筋,难道你不觉得累么!
“臣妾不过是不想放过真正下毒的人罢了。无论目标是二阿哥,还是慧贵妃娘娘腹中的龙胎,都牵扯到皇嗣。后宫之中,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发指的罪状了。”苏婉蓉扑簌簌的垂下泪来,惊色渐渐的涌上脸颊:“臣妾也是做额娘的人,这担忧的滋味尤其揪心,如何能忍下。”
陈进忠低着头走了进来,一个千儿扎下去,才缓缓说话:“启禀皇后娘娘,经御医诊治,娴妃娘娘已经醒转了,皇上请您过去一瞧。”
兰昕正被慧贵妃与纯妃搅合的心烦意乱,闻听陈进忠所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本宫这就去。”
高凌曦有些不甘心,见皇后要走,连忙紧跟了一步:“皇后娘娘,那这里……”
“想来纯妃也不是故意要冒犯本宫,方才的事,本宫不想多做追究。只是纯妃,今时不同往日,无论是什么情由,妃主就得有妃主的样子。日前国寺送了好些经卷来,有助人心境平顺、摒弃浮躁贪婪之效,本宫现下转赠纯妃十部。未来的这一个月,希望纯妃勤勉,逐一抄写整理成册,再转赠其余佛寺,惠及众生。”兰昕的语速很快,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一番话,铿锵有力。
直听得苏婉蓉有些愣,皇后竟然让她抄写佛经,一月之内十部,还要整理成册,转赠其余佛寺。这无非是告诉她,虽然没有禁足,没有限制她在规定的时候去探望永璋,可日日抄经,她本宫无闲暇踏出宫门。
摒弃浮躁贪婪?这根本是话里有话!苏婉蓉恭敬的福身,口里连连道谢,眼尾却蕴藏着一缕寒光,恶狠狠的剜过慧贵妃的面颊。可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