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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拿的父母听了这个,哪里还有什么顾忌,郎中什么条件都答应。
结果郎中的条件就是,大拿跟着他离开,七年后,就让大拿回来。
于是大拿就被这个郎中带走,那时候他还小,跟着郎中到了一个深山里,七年没有出山。在这七年里,郎中就让大拿跟着他采药,然后教他功夫。七年一到,郎中把大拿叫来,跟他说了,他的老家在什么什么地方,现在他只要一辈子练功,脑袋里的东西就不会对他有影响。然后郎中把大拿的眼睛蒙上,带着他下山,到了一个市镇,分手的时候,对大拿说,他就两个要求,大拿必须要答应。
一个是在自己五十岁之后,找一个合适的小孩子,把学到的武功教授给他。
另一个是决不能把自己的本事到处炫耀,只要把武功传承下去就行。如果做不到,会有人来取他的性命。
大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到家里,连郎中叫什么,具体住在什么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家里人看见大拿出去的时候还是个病恹恹的小孩,回来的时候成了一个健壮的大小伙子,当然开心的很,过了两年,就让大拿去当兵。后面的事情,老沙也知道了。
大拿后来也去找过那个郎中,可是他就算回到当初郎中跟他分离的市镇,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大山。估计是郎中在他眼睛蒙上的时候,用什么特殊的办法,在短时间跨越了很长的路程。
大拿跟老沙说起这些,也没有半点吐露,郎中教他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他必须要恪守这个承诺。老沙也知道这个忌讳,就没有问。
两人就边说边爬,当大拿说完的时候,差不多就爬到了地面。
老沙和大拿爬上来,刚好就看见刘所长带着警察正在和保安们争执。
一个巨大的铲车已经把泵机房的房顶给掀了,一个吊车正在吊着一个巨大的水泥板,悬挂在圆井的上方。
“你们总算是上来了。”二子跑过来,“刘所长要把这个地陷给封上。”
大拿看着刘所长说,“下面有东西,为什么要封上。”
“你上来就好。”刘所长对着起重工喊,“下面没有人了,马上施工。”
老沙一看刘所长急切的架势,心里很狐疑:刘所长作为警察,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做任何调查,就要迫不及待的把圆井给封起来。
老沙以为大拿会争辩,因为大拿太想混出点名堂,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
没想到,刘所长一喊起重工做事,大拿没再阻拦,而是轻声的问旁边一位保安:“黑小去那里了?”
“刚上来就吓晕过去。裤裆都湿透了,刘所长让兄弟们送他去镇医院。”那名保安笑着说,“以后我们可有笑话了……”
老沙一听,心里也觉得好笑。看来黑小的嘴很贱,平时老喜欢笑话别人,这次算是招了报应,闹了那么大个笑话。
不过也是,黑小连续遭遇黑林子和圆井两件诡异的事情,吓得尿裤子很正常,别下的神经失常了。
大拿知道黑小送往医院后,松了口气,望着刘所长,步子挪动半步,又缩了回来。
老沙看得出来,大拿是想阻止刘所长,现在钢厂里,让人疑惑的事太多,说不定这个地陷就是个突破口。可刘所长毕竟是他老上级,大拿很怵他。
地陷就这样被封住了,刘所长还特意交代保安们用石灰粉在外围撒了一圈,说是这泵机房周围十米之内,都不允许人进入。老沙看着石灰粉画出的形状,心里暗自掂量,刘所长的这个圆圈画的有门道。
起重工和保安们忙活去了,老沙搭了几把手,不大一会儿,发现大拿和刘所长不见了,他大概猜到,大拿终究没有忍住,要跟刘所长聊点什么。
心里虽然好奇,老沙还是没有去偷听。
大拿是个实诚人,去偷听发现了还好糊弄,这个刘所长太高深莫测,老沙不敢去招惹。于是老沙对二子说,“我累了,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再来上班。”
“你和大拿在下面看到了什么没有,”二子好奇的问,“跟我们说说。”
“待会你自己去问大拿不就结了。”老沙敷衍二子,立即赶往宾馆找神偷和嫣儿。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和神偷商量了。
老沙猜对了,在他离开钢厂的这个时刻,大拿和刘所长在一起。
大拿对刘所长不追究事实真相的举动很不满,但他没有当众跟刘所长争辩,而是招呼刘所长到保安办公室喝茶休息。
“我想不通,你这么快封地洞做什么!你明明知道下面有问题!”大拿把门刚掩上,就开始呼哧呼哧的说话。
“下面能有什么问题,我看你是你自己有问题!”刘所长比他还凶。
“现在就我们两个,你就不用瞒我了。”大拿一看刘所长吹胡子瞪眼,心里就发虚,语气变得缓和些,“连长,你安排我在这里做保安,不就是让我处理这些突发的事情吗!”
“你做好的工作就行了,别让闲杂人等进来捣乱,就这个工作。”刘所长指着大拿的脑门说,“你要是管不住钢厂,我就让别人来管……”
“我管得住,屁大点地方,我怎么管不住!”大拿气呼呼的说,“你不让我出去跑,我不去就是,我是在管钢厂,现在是钢厂里出了事,下面是个万人坑,那么多尸体,要是被保安们知道,谁还敢呆在这里,到时肯定跑光了!我一定要有个交代。”
“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也不想听你说下面的事情,总之,就你跟那个叫老沙的人下去过,现在地陷封死了,下面是什么,你们两个可以胡乱编造!”刘所长说。
“你这是耍赖皮。”大拿瞪着刘所长。
刘所长没理会他,把门一摔离开。
大拿心里左思右想不得劲,他一直认为是受刘所长器重的,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一点。待在钢厂里,憋得慌,就想喊老沙一起出来喝酒。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就一个人出了门,到附近的一个土菜馆点了两个小菜,配点啤酒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大拿在酒桌上迷迷糊糊的趴着,就听到有人在聊天。
“老板,你这做饭的水,是干净的吧?”一个食客说。
“怎么可能不干净,都是自家井里的井水。”饭馆老板说,“我不会昧着良心,用钢厂里的水给你们做饭。”
“原来老板你知道那件事……”那食客声音轻了几度。
“哎,虎符镇也就巴掌大,镇头放屁,镇尾都闻得到。”饭馆老板说,“没事,你们放心吃,这饭菜用的水肯定没问题。”
“老板,你们在聊什么?”大拿迷糊糊的睁开眼,“什么钢厂里的水?”
“大拿,就是那个蓄水池的水,这个我不说,你肯定也比我清楚。”饭馆老板说。
“我知道啊,那个蓄水池的水污染得很严重,是不能饮用的。”大拿心里咯噔一下,“但我听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拿来做饭了?”
钢厂里有个蓄水池,说是蓄水池,其实比较大,方圆大概有五六百米,像个小湖泊。周围拉着铁丝网,不让人进,而且进入工厂的人,都被训诫,不要去碰蓄水池里的水。所以厂里保安用水,宁愿淘神费力去泵机房取水,也不用蓄水池的水。但是现在泵机房的机井下方有个万人坑,抽上来的水,看来也不干净。
大拿记得很清楚,前年钢厂里有个新进厂的年轻工人,看着蓄水池很大,刚好是夏天,天气很热的时候,有两个人,半夜三更偷偷跳进去洗凉水澡,后来就莫名其妙不见了,只剩下衣服飘在蓄水池上,大拿进蓄水池捞人,游了好几圈,什么都没找到。
这件事当时是被钢厂的领导们想方设法掩盖下来。对外的说法,是那个年轻人偷了钢厂的设备零件跑了。反正领导们私下给了年轻人的父母一大笔钱,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大拿是唯一不承认这个解释的,因为当时是他在巡逻,亲眼看着那个年轻人跳下了水,他本想去制止,可没有来得及,之后的这两年,大拿一直为此自责,也找了刘所长说明情况,刘所长口头答应调查,但就没动手。
大拿找了抽水设备,要把蓄水池里的水抽干,想把那个年轻人捞出来,人死无葬身之地也就算了,还背一个冤枉的罪名,一定会死不瞑目。
没有人拦得住大拿,放任他抽了三天三夜,可蓄水池里的水位几乎就没下降过多少。大拿只能作罢。
从此这个蓄水池,就跟虎符镇的那个黑林子一样,成了禁地,大拿很留心这里,一旦发现有人靠近,就会把人挡回去。这段时间太忙,大拿没有照顾到这里。
所以一听饭馆老板那么说,大拿的一颗心就悬起来,担心听到什么糟糕的事情。
“就前几天,镇东边的几家饭馆里自家打的井不出水了。”饭馆老板挨着大拿的桌子坐下来,“冬生也是太懒,家里没水用,就去蓄水池里打,结果有个外地的游客吃了他家的东西拉肚子,眼睛看不见了。要他赔五万块,冬生哪里赔得起,当晚就跑掉。”
“那怎么就知道是因为喝了池子水瞎掉,不是其他的事情引起?”看着饭馆老板这么笃定,大拿疑惑的问。
“那个外地游客有一帮朋友,有个人亲眼看到冬生从蓄水池里打来的水,只是当时他不知道蓄水池的水脏,没有说,直到出事了,他才明白是蓄水池的水有问题。”食客说。
“所以说啊,做人不能昧着良心,这下可好,赔钱倒是小事,把人眼睛吃瞎了,那就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冬生承担不起跑掉,留下家里孤儿寡母,好端端毁了两个家庭……”饭馆老板摇了摇头。
“你说的冬生,长得又白又胖,他家饭馆的名字叫‘福来饭馆’,对不对?”大拿忽然清醒了点,霍然站起来。
饭馆老板点头。
大拿急忙掏钱递给饭馆老板,连奔带跑的朝钢厂回来。刚一进厂,他就看到二子急急忙忙的冲出来。
“李队,李队,你可回来了……”二子站住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住大拿的手。
“你这是怎么了,出啥事?”大拿没有半点要调侃他的心思,他心里还在想着要怎么跟二子说。
因为那个冬生,就是二子的叔叔,二子是个孤儿,跟着叔叔长大。婶婶一直觉得二子不成器,只能当个保安,所以不让他继续住在家里,叔叔倒是个好人,常偷偷来钢厂给他送好吃的。大拿和黑小当然也跟着沾光。
二子不说话,急切的把大拿拉住,往大拿的宿舍里走。
大拿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臭味从房间里传出来。大拿忍不住朝二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个怂货到我房间里干什么了!”
“我没……”二子委屈的摸着头,“是我叔,他病了。”
大拿立刻忍着臭味钻进房里,这股臭味很熟悉,大拿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房间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二子的叔叔,冬生。
他就那样直愣愣的躺在地上湿漉漉的一滩水里,嘴里发出怪异的呻吟声。
“李队,快救救我叔,他身上在往外流水!”二子焦急的说,“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找他麻烦……”
大拿这才明白,原来地上的那滩水,是从冬生的身上渗出来的汗水,特别的臭。
“你好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大拿问二子,他实在想不通,外人口中逃跑了的冬生,怎么会出现在了钢厂里。
大拿心里烦躁的很,这几天真的是犯了邪门了,不明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大拿不信冬生会做昧良心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冬生是个很慈祥的长辈,做了那么多年买卖,也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