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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哭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那个躺在床上的青年似乎想要抬手帮我擦掉眼泪,可是伸到一半,他还是放了下去。他拿起我给他的东西,不知道怎么一转,弹出一个圆形的金属框,只是那一圈却是森森的锯齿。紧接着,让我想在梦里打上马赛克的一幕发生了。
他拿着那一圈圆形锯齿,深深嵌入了自己的眼眶周围。应该是痛得要死,他整个身体都在痉挛,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用力,挖深,旋转。当那个金属工具掉落下来的时候,原本深邃漂亮的眼睛已经被一个血窟窿取代了。他又以同样的动作挖掉了自己的另外一只眼睛。把两只挖出的眼球捧在手上,递给了我。
双眼两个血洞还在向下流血的青年看着我,嘴角依然微笑着,伸手递过来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说:“守,你该出发了。”
卧!槽!你!妹!啊!
我说怎么看鬼片的时候我都能睡着呢!原来是转到梦里看第一人称4D版血腥不打码鬼片了!!!你什么意思?!我们是情侣档约会,在梦里你让我去哪找张玄求救啊混蛋!!!
“张玄!闷哥!!张小玄!!!”我手舞足蹈惨叫起来,“有鬼啊救命啊!”
眼前的恐怖画面迅速消散,我在一片雾气中下坠。然后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我一头冷汗地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亮了灯的电影院天花板,还有一双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的黑眼睛。
“闷哥!”我泪流满面弹起来,“有鬼啊!有个人把他的眼睛挖出来递给我还让我上路!”
张玄一只手在我背后轻轻安抚着,一边用说:“没事。什么都没有。”
没被鬼片吓着,却被自己的梦吓得半死。我有点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发现周围的尖叫声还没有停止,而且很多人站起来往外跑。我好奇地问:“怎么回事,电影不是放完了吗?怎么鬼片的余韵这么久?”
“有人死了。”
我怔了一下,慢慢把目光转移到张玄脸上,发现他的表情有些紧绷的严肃。
“心脏病患者,看电影的时候突发心脏病死亡。”张玄说,“只是,他的眼睛不见了。警察刚到。”
我的眼前一阵眩晕。不知怎么回事,刚才梦里那个人,用两只血洞对着我笑的样子,突然格外清晰地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Chapter 12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我依然在掐张玄的胳膊。
“你能不能稍微做出点无辜的表情啊。”我恨铁不成钢地敲他,“那么理直气壮天下欠我五千万的表情,还怪人家警察叔叔怀疑你是尸体破坏者,你差点都拔刀了好吗!明明一张纯洁的小脸蛋,怎么就不能做个良民表情啊!”
张玄无辜脸看我。
“呃!摆个除了我以外别人能看懂的无辜表情!”
张玄掉头:“困了。”
“困了也不许回去睡!”我恼怒,“你今天的台词除了饿了就是困了,明明是来刷情谊值来的,困了也得继续约会啊啊啊!接下来我们去……”
我把手伸到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来皱巴巴的两张票,自豪亮:“去这里!”
那是两张秦皇陵文物展览的入场券。前两天舒道给我的。那时候他刚从外面什么地方回来,看上去好久没睡的样子,疲惫万分。只是却没忘了把我叫过去给我票。
“是全国巡回展览。”舒道微笑着说,“虽然只有一些不算太重要的文物,可是我想,你说不定会想去看看。有时间的话,带张玄一起去吧。”
一只粽子,带一个和粽子差不多的人类,去看粽子展览。呵呵,真是好主意。
红摇,你平时都是怎么和舒道约会的?我真的很同情很同情你。
无论如何,到手的东西浪费实在是有些可惜,加上对于自己活着的时候没机会看到的秦皇陵,就算是个伪的,我也是有点好奇的。
更何况,这一段我们接连遭遇了两起死亡时间,我和张玄简直堪比柯南和金田一进击的死神二人组了,走哪死哪。说不定需要看点死人的东西冲冲晦气。
张玄兴趣缺缺地看着两张票,打了个哈欠,然后又挂到我身上。动作好像还越来越熟练了。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这是我们两个人愉快的约定,于是我很开心地拖着张玄上了公交车。
J市的博物馆也建在市郊。可能是为了烘托远古的气氛,周围荒芜的程度和天门基地有一拼。看到一片东倒西歪的小破楼之中矗立的仿古建筑,我对九叔的良苦用心若有所悟——什么时候不想干盗墓了,可以立刻把天门改建成博物馆,就是乌黑一洗白。
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去参观过兵马俑。身为工科生,连秦朝汉朝都分不清楚,现在想起来那次旅游的装逼嫌疑重得简直无法直视。历史总是相似的,那时候我和另外几个同样对历史一窍不通的基友混在有导游的团后面,一边听一边煞有介事点头表示赞同,很有现在我听舒道说话的风范。
我以为这个文物展览应该和那时候差不多,等到进门才发现四十年前和四十年后还是有区别的。这一趟参观居然还要坐船。
整个展览区完全模拟了当时陵墓的布局,一条河沟环绕了全程,周围用昏暗的灯光营造出粗糙的地下效果,除了河里面不是水银之外,整个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秦始皇地宫。就连我们坐的船,都特意造成了棺材的形状,让参观者既没办法手贱地想要摸摸展品,又满足了他们身临其境的恶趣味。收这么贵的门票确实是有理由的。
只是,刚从地下漂了一圈还险些丢了命,我真的不想继续体验坐棺材地下航行的乐趣了。打个商量,你让我走陆地行么?
门口的工作人员态度很糟糕地拒绝了我的请求,把我和张玄一起轰到了一艘棺材船上,船都开了我还听见他的嘟囔:“真是的,这都是第几个想要找借口偷展品的人了……”
喂喂!谁要偷你们的展品了!我见过的好东西比你们这里摆的破烂多一百倍好吗?!一百倍!!!你们这些小家子气的工作人员真没见过世面!
我忿忿不平地回头鄙视那个小年轻的时候,船已经开了。这些船都设置了固定的航速和航向,刚好能让游客有足够的时间参观完所有展品。我和张玄的视力比一般人都要好得多,所以除了灯光特意打亮的部分,我还能很清楚地看到摆在威严盔甲旁边的“某某到此一游”……
呃,都四十多年了,怎么国人的素质还是这么令人堪忧!
舒道说的其实没错,这个全国巡回展出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文物。想来也是,哪怕是个伪的,那也是秦皇陵。真正神秘莫测有研究价值的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这帮素质堪忧的屁民欣赏。所以一路过去,我们看到的也不过只是些破败盔甲碎瓷片子生锈铜板。偶尔有一两具棺材从岸边掠过,也都是空空的,并没有尸体。
最重要的是,和我曾经呆过的那个墓穴,完全没有可比性。那种压迫性的宏大与阴森,在这里淡化到几乎感觉不到。
我的姿势已经由双手扒棺只露额头严阵以待,渐渐转变为和张玄一起半躺在棺材里昏昏欲睡。身边喇叭里面导游激情澎湃的解说也拉不回我一去不回头的思绪。没办法,这种环境对普通人来说可能还有点吸引力。可对于我们,就只有不快的记忆了。
我指着旁边刚刚路过的一尊陶俑说:“看,他有脸!”
张玄面无表情看我。
我又指着他:“看,你没表情,和他一样!”
张玄愣了一下,好像想要笑一下,嘴角动了一下,没笑出来。
我捂着肚子在船里面因为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笑得打滚。
“哎,闷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擦着眼泪问他,“虽然没有河,可也是这么个黑乎乎的破烂地方,你一点都没留手,把我差点打死!”
张玄低气压:“对不起。”
“哎呀,没有怪你的意思啦。那时候你和我又不熟。”我摆摆手,“不过,为什么你那个时候没有真的杀了我呢?毕竟面对我那样的怪物……”
张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的表情有点困惑,好像有什么问题连自己也想不通。
我没有继续为难自己家小呆瓜,眯起眼睛看着周围。这时候我们的船已经绕过了曲曲折折的水路,一段很直的通路,前面隐约现出了其他游客的旅游棺影子。我大致看了看,大多数和我们一样都是两人一棺,偶尔有三个人一起的,除了个别三个同性苦逼□丝,其他的第三个人头上都绿光直冒。
正在探头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很是悦耳的低沉男音,带着满满的愉悦甚至是宠溺,就在我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来。好像有个人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就那么随意笑了一下。我惊吓一样猛地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当然不可能有人,这条船棺上只有我和张玄两个人,而另外一只依然毫无知觉地昏昏欲睡着。旁边只有安静后退的漆黑水面。
刹那之间,我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那个深深的地下洞窟中,水面之下,隐藏着千年前的神秘岛屿,还有岛屿上的棺木与久远的尸体。我抬起头来,条件反射向前面看过去。距离我们最近的那条船上只有一个游客,他慢慢转过身来,穿着黑色的衬衫,修剪干净的头发,俊美的眉眼朝我微微笑着,看到我近乎惊恐的注视,他抬起手来,表情愉快地挥了挥手。
“张玄!张玄!”我大叫起来,“你看前面!前面的船上,是那个壁画里的男人!”
比我想象的还要反应迅速,张玄迅速坐了起来,他一只手把我拉到他身后,一边警惕地看向我说的方向。这个动作凝固了很久,张玄才带了点疑惑说:“什么也没有啊。”
我费力地把他扒拉到一边,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前方的游览船中,是两个正在热吻的情侣,并没有什么黑衬衫的男人。
他消失了,就和不久前酒吧里一样,只有我能看见一刹那,转瞬即逝。
一股冰凉的寒意,缓慢从后面爬上了我的后背。
我恐慌地看向张玄的时候,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表情有困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我颤抖着蠕动嘴唇,“我……我总是看见他,现实里,梦里……不,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张玄,你说现在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说……其实我从开始就在做梦?地下的四十年,天门,你……这些都是梦?”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了我。自从从地下小月氏的祭坛里面出来之后,几乎就没有正常过。那个壁画中的青年男人反复出现,每次出现都有尸体,都有消失的眼睛,每次梦到他,也都会有奇怪的东西出现,那恐怖诡异的一幕幕清晰得不像梦境。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张玄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有点凉的温度让我条件反射缩了一下,他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止动作。他握着我的手,捏着我的两根手指忽然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的手指头都感到有点微微发麻,更不用说他的小脸蛋了。
“你干啥!”我迅速把手收回来,看着他慢慢浮起红色的那一片脸蛋怒目斥责,“你有病啊!自残干什么?我不是展莫辞不喜欢M!”
远方躺着中枪的展莫辞:“……”
“很疼。”张玄面无表情说,“这不是梦。我才不是你的梦。”
看到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张玄加重了语气:“你答应了以后一直在一起的,就算是梦也不能反悔。”
“……”
明明被掐红的是他的脸,黑暗之中,我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有些慌乱地扭过头,我按捺住在这条棺材上按倒他强吻的冲动,忧心忡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