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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面居然还连着什么东西,白乎乎的一团,其形状简直就像个人。
我又看了一会儿,发现岂止像个人,那简直就是个人。
我现在落入了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洞穴底部,向上看不见光,身边拖着昏迷不醒的枪哥一只,枪哥还带了个神秘拖油瓶地落。
靠,还不如清空重来呢。
我想起掉下来之前的情景,张玄那些奇怪的行动语言。然而我根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就掉到了这里,跟我一起下来的还不是能和我继续会谈的张玄。更坑爹的是枪哥这只拖油瓶居然还另外带了一个拖油瓶,还是对方的,还不能算是人。这种组合的凶残程度简直让我吐槽不能。
想到那可能是我此生唯一一次的少女心萌动就这么被生生扼杀了,我就恨得忍不住踢了枪哥一脚。
他还是没有醒,昏迷中也死死皱着浓眉。我掰开了枪哥的手,站起来晃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好,全身的骨头竟然都没有摔断,呃,当然也可能是摔断过然后这段时间已经自愈了。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依旧是个玄武岩洞穴。极目向上方望去,居然都看不到顶。在我们正前方,有一个幽深的小洞,可以确定的是应该不会通往上面。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我转过身,正看见枪哥捂着胸口,慢慢坐了起来。他的眉头仍然皱得紧紧的,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受伤了吗?”我问。
“还好,”枪哥试探着动了一下,“掉下来的时候我们全都落在你身上,我只断了根肋骨。”
……我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高兴还是该同情,怎么办。
“虽然说你为了我跟着跳了下来我挺感动的,但是你为什么把她也带下来了?”我坐在枪哥旁边,戳了戳地落的胳膊。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鬼,我惊悚地发现,她的胳膊软得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现在我有点理解当时她是怎么做到全身贴在我身上的了。
“谁跟着你下来了?”枪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恋也要有个限度,我是为了躲子弹掉下来的。”
“……”
“你是怎么掉下来的?”枪哥问。
我下意识抬起手,手上的绳子还在,只是另外一截断开了,断口处并不整齐,有些发黑,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了。
“把特里斯拖走的那个……是什么,你看清楚了吗?”我心有余悸地问。
“没有,只不过,我这辈子都不想看清楚。”枪哥厌恶地说。
枪哥皱了皱眉头,自己从身上摸了摸,把装在靴筒里的匕首拔了出来,套上刀鞘再用绷带一圈一圈缠在胸前,很是凶残粗鲁地把肋骨固定了一下。干完这一切,他又拿出一捆绳子,扔给我说:“把那家伙绑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下来多不公平,至少得拉个人质嘛。放心,这家伙懦弱好欺负的样子,一看就没什么攻击力。”
枪哥的神理由让我觉得,和这么猥琐的家伙待在一起这么久,我依旧如此纯洁真是个奇迹。
不过,枪哥选的这个人质倒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地落虽然是鬼语者,却可能是黄宗一队里面唯一没有物理攻击力的一个。现在我们两个,一个断了肋骨一个弱智女流,绑个展莫辞下来,还指不定谁是人质呢。
“那个把特里斯拽走的是什么东西?”我问枪哥,“我没有看清楚。”
“我也没有,”枪哥说,带了点厌恶的神情,“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不想再看到它。”
“这里是什么地方?”枪哥望了望前方的洞口。
“不知道。”我摇头,“我们刚才不知道掉了多少米,要是原路爬上去,我还凑合,你目前的身体估计不太可能。”
顿了一下,我又重点强调:“我不可能背着你和人质同时爬上去!”
“我知道。”枪哥又翻了个白眼,“指望你背我上去我还不如指望这洞里有电梯。走吧,我们先往前走,看看那里有什么。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个地方是那个蒙面人用机关开启的,如果不是他有意要困死我们,前面一定是有什么的。”
听到枪哥提起那个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那个人,刚才的帽子被带了下来,你看见了吗?”我试探着问。
“没有。怎么,他长得很漂移吗?”
“那倒没有,不过,那个人是个女人。”我说,“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认识这个女人。”
枪哥的脚步猛地顿住了,他几乎是震撼地回头看着我,惊讶道:“你说什么?那是个女人?!”
“……你惊讶错地方了吧!”我摔,“正常人不是应该问‘你居然认识他’的吗?!”
“不,我不能想象……”枪哥依然一脸难以置信,他的双手比划出两条平行线,“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比你的身材还要没曲线的女人!任守,你确定那个女人有十三岁吗?”
我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了过去:“我去!你能偶尔关注一下重点吗?人家绝对成年了!而且身材凹凸得跟葫芦一样保证你看了就喷血!”
枪哥始终在摸着下巴,喃喃着:“这不能够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她都不嫌勒得慌么……”
“……”我深深捂住了脸,良久才平复下来汹涌澎湃的吐槽欲望。
“过年前,我和红摇去超市采购东西回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的,对吧?”我强迫自己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我说我遇到了一个和红摇很像的女人。就是她,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冷艳高贵气场强悍……她好像叫做尼卡,只不过她肯定是用了变声器什么的,声音变得像个老头子一样。没想到她居然是黄宗那边的人。”
枪哥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确定是她吗?这两个人如果看外表,差的可不是一般大。”
“没错,”我肯定地说,“她的脸被帽子挡住了,声音又不对,我才没意识到,可是长相完全一样,现在回忆起来,连身高和打人的动作也相差不多。”
“新年前遇到的吗?任守,详细告诉我经过。”
我把那时候的情况尽可能详细地告诉了枪哥,但是因为过得太久,而且这件事只是被我当成一段小插曲,记得已经不怎么清楚了。说完,我挠了挠头:“你可以去问问红摇,她对这个人比我了解的要清楚得多,那个尼卡还给她提供了道具让她压倒舒道来着……明明我才给到建议而已嘛。”
“没必要了,”枪哥沉沉说道,“现在看来,那个尼卡应该是从开始就知道你们是天门的人,才刻意接近你们的。”
“不会吧?”我吓了一跳,“你可别乱破坏女人之间的纯洁友谊啊!那时候谁知道这么多啊!”
“不会吗?从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从新年那一晚的夜袭开始,到舒道收集资料,一直到这座山里发生的一切,我们的行动好像都在黄宗他们掌握之中一样。”枪哥说,“如果说一次两次还能当成巧合,可这么多巧合凑到一起的憋屈情况我他妈还真没遇见过。红摇性子直智商低,既然她和尼卡交往了那么久,指不定早就把我们的情况倒出来了。对方只要稍作推敲,猜出我们的动作不是难事。”
“没想到,我居然栽到了一个女人手上!”枪哥狠狠骂了一句。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对于他这番贬低女性的话没有进行评论。但是我还是隐隐觉得,枪哥想得有点多了。
“带上那边的人质,我们走。”枪哥吩咐道,“有必要的时候,把她扔出去当炮灰。妈的,竟然敢这样戏弄我!”
我翻了个白眼,决定无视这个恼羞成怒的男人。不过也不可能把地落一个人扔到这里,我乖乖跑过去,一只手扯着她的胳膊,准备把她背到背上。
地落轻的简直不可思议,她的身体软绵绵轻飘飘的,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一样清凉,就像一缕魂魄,依附在我的背上。我几乎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弄散了。枪哥走在前面,可能是受了伤的原因,他的动作有点迟钝。
我觉得,自从我们从水路上来以后,就一直像老鼠一样,穿行在低矮狭窄的地下世界。这条洞也和那些差不多,又低又窄,枪哥的身材过去有些勉强,而我背后背着一个人,也不怎么轻松。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路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人说话。
“呐……你是从下面来的,对吧?”一个轻轻的声音忽然在我耳朵边响起来,我没有提放,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脑门一下子撞到了洞顶上。
顾不上额头上抽痛的感觉,我大叫着:“枪哥!那个地落醒了!”
不能怪我这么大惊小怪,身为粽子,对于这种天生克死人的存在我有着骨子里的畏惧。更何况,连当初轻松拆了我的张玄都被她轻松拿捏在手心里,搬运这样的昏迷尸体还可以,面对活人,我一个人实在是hold不住。
枪哥的身子顿了一下,却没有动静。我忐忑不安地又喊了一声:“枪哥?”
半晌,他才回答我的叫喊,只不过声音却是万分恼火:“别叫了。Shit!这破地方,居然都没办法转身!任守,回去,我得倒着退回去才能解决问题!”
我:“……”
Chapter 34
足有半个小时以后,我和枪哥才灰头土脸重新坐到了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其过程充斥了“你踩着我的脚了!”“谁让你那么笨!”“笨的是你吧后脑勺都不长眼睛吗!”之类的咆哮,尽显枪哥此人幼稚和小心眼傲慢的本质。
“叫什么?”枪哥烦躁地扒了扒头上精短的头发,很没好气地问着。
地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枪哥你审犯人啊?”我谴责地看着他,“这可是女孩子懂不懂?要温柔,温柔!”
说罢,我和颜悦色地凑过去,亲切开口:“小妹妹,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地落又抖了一下,直接哭了出来:“我……我叫地落……阿姨,你别离我那么近行吗?”
我:“……”
枪哥:“噗哈哈哈哈哈!!!任守你这个白痴,玩脱了吧?”
我拉长了一张驴脸,把地落往他那边一推,跑到墙边面壁去了。
枪哥很是幸灾乐祸地又瞅了我一眼,连带着看地落的眼神都没那么嫌弃了。他大大咧咧拍了拍地落肩膀,少女抖了抖,却也没躲开。
“来,告诉哥哥,你为什么怕那个阿姨?”枪哥笑眯眯说着无耻的话。
“因、因为……”地落怯生生看了我一眼,撞上我阴沉的目光又连忙收了回去,“她一直在跟我说话……”
“我只说了一句话!”我恼火地跳起来,为自己正名。
这不经吓的熊孩子又一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枪哥瞪我一眼,我悻悻坐了回去。
“不是……”地落小声说,“是仇恨的声音,你说等你回来的时候,会把我们全都杀死,全部毁灭……”
枪哥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她,放柔了声音:“别害怕,能不能说具体点?我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啊。”
不得不说,枪哥在对付女人这点上还是很有一套的。他容貌俊美,男人味十足,加上绅士有礼,那刻意压低的沙哑磁性嗓音低沉性感,简直是不分年龄段的女性杀手。地落抬头看了他一眼,居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说话。”她闭了眼睛,“我听不到,但是能感觉到。她说‘等我回来,日月颠覆,山川逆流,所有永生化作灰烬……’是她说的。”
枪哥想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你总是说她是从下面来的呢?你看,她能吃能走还能骂人,明明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嘛。”
地落偷偷看了我一眼,对上我鼓着的脸又吓得赶紧转过头去,她小声对枪哥说:“不是,她已经死了很久了……我认识的很多人和她都一样。”
地落脸上是一种虚无的表情,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