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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臭啊。”我抬起袖子闻了闻,抱怨着,“习惯就好,我们早点干完出去,好好洗个澡。”
“不是说你,”他说,“是这里……整个散发着臭味。”
我怔了一下,不由自主认真地看着他。
枪哥说过,遇到鬼怪什么的完全不用怕,有张玄就够了。九叔也承认,在这方面,张玄有着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敏感知觉。从我们到这个奇怪墓室开始,张玄就有些不太正常。他在发呆,却没有再睡过去。
“你……”我不由自主开口,“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从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叫喊。惊讶和厌恶的声音,是枪哥。
我和张玄对视了一眼,迅速丢下了手里的铲子,向洞口跑去。
Chapter 23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怂,出生便自带“平地摔”被动技能。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我脚下就绊了一下,双手摊平脸朝下扑倒在地上。
“噗!咳咳……咳!”
人太笨是会遭天谴的。我呛了一鼻子的污泥水,本来就湿透的衣服现在更加沾满了泥浆。狼狈的程度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甚至在我站起来之后,发现原本挂在腰包上的阳光手电筒也被我摔了出来,泡在一滩水里。
虽然说明书上说这东西防水防震,可是看到它这样泡在水里,我还是急得跳脚,连忙冲过去捡起来。还没来得及检查一下,就听见张玄叫我的声音:
“你还在干什么?”他站在我身边,看到我的样子时皱了皱眉,紧接着拉着我的手腕就向外走。
“诶……等下!我手上都是脏水!你不觉得脏啊!”
张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更加大步向外走:“没时间。”
我被他抓着踉踉跄跄向外走。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也对,如果刚才那一声叫喊是红摇发出的,可能还没什么。可是枪哥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居然也在叫,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事情。
从黑暗的洞口钻出来,猛然看见手电的光,我眯了一下眼睛。枪哥的声音率先于画面传过来:“这……为什么会这么多!刚才怎么没有发现?!”
渐渐适应了光之后,我睁开眼睛,看见枪哥拿着铲子站在墓室中央,地面被挖开了一个不浅的洞,堆成一堆的疏松土壤半掩着森森的白骨。
我震惊的说:“枪哥,你真是新时代的唐僧,居然还不忍白骨曝尸在外,帮那两具尸体下葬!不过如果真的闲得无聊,为什么不来帮我们挖洞?早就不想干了的我们急需你这样的奉献人才啊!”
枪哥的脸色很臭,他没说话,用手里的铲子指了指墙角。我定睛一看,发现还是在刚才的地方,那两具男性女性白骨依然完好地停在那里。
“……这、这是什么?!”
我舌头几乎直得不会拐弯了,慢慢走到枪哥挖开的坑洞边。一眼看下去,下面的泥土层中露出来的全都是白骨,土层盖住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仅仅上面露出来的,我就至少看到了四五个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吸收了所有灯光,幽幽瞪着我们。
“下来挖!”枪哥态度恶劣地扔了一把铲子过来,自己一边清理下方的土。
“刚才你们在里面的时候,书生忽然在地面上发现了一块硬硬的突起。”红摇给我解释着,“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髌骨的一块,顺着这里挖下去,就发现了这些。”
下方的土快速被我们清理着,越来越多的白骨被挖出来,和刚才发现的尸体一样,所有尸体无一例外,全部变成骨骼,没有一点毛发皮肉残留。很多尸体的衣服还没有烂完,穿着古代常服的,身着古代盔甲的,我们甚至发现了穿着现代T恤衫的白骨。
“不用挖了。”九叔忽然说道,“枪兵,任守,你们上来吧,看样子,下面应该全都是这些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一直在干活的缘故,我的腿有些发软。接过红摇递来的毛巾,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里……难道是殉葬坑吗?这么多尸体堆在一起……当时该有多可怕啊……”
“尸体相互堆叠,从骨骼损坏情况和死状来看,应该是窒息或者缺少食物水分而死。动作挣扎而痛苦。”红摇站在坑边向下看,“可是,应该不可能是殉葬坑。你看,尸体穿的衣服腐烂程度并不相同,甚至还有现代人的白骨。这里……”
枪哥在上面,把腿软的我拉了上去。他看上去很烦躁,从怀里摸出烟想要点燃,却发现早就被泥水泡软了。他气馁地把烟和火机都扔到一边,抓了抓头发:“怎么搞的?你们没有注意到吗,从开始到现在,不断有新的尸体出现,见鬼,这地方到底还藏有多少尸体?!”
我抬头望了望黑乎乎的墓顶,觉得背后一阵一阵发凉。阴暗潮湿的墓室寂静没有声息,无声吞噬了我们所有的烦躁和恐惧。它就像是一张无底的血盆大口,不断吞噬着我们的希望和生命。
“你们真是欺骗广大百姓啊!”我哭丧着脸坐到地上,“不是说专业团队外挂保证么!不是说整个地方都检查过了么?怎么……这么明显的线索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啊!还一次一次的惊悚……”
“恐怕你得继续忍下去。”舒道轻声说。我看见他直直盯着那个万骨坑,神情严肃。
“从挖出来的这些尸骨服饰来看,穿着盔甲的是明朝军队制式,穿布衣的大部分是明朝和清朝的百姓打扮,还有这些现代人打扮……他们身边的袋子里装着的东西表明,这些人是盗墓贼,还有一些是普通人。”
他抬起头,脸色在灯光下格外苍白:“年代相差如此大的尸体,却是完全堆叠在一起位于一个尸坑内,中间没有土层隔开。简直就像是……”
他没有说下去,可能是自己也被某个想法吓住了,竟然轻轻颤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不久前的画面:那是还没有上山的时候,那个不知名小村庄里有个牙都掉光了的老爷爷,疑似老年痴呆非把我当成他初恋菊花(……),他拉着我的手,牙都漏风的嘴里说出的唯一一句我能清晰听到的话:
——别上山!这座山……吃人!
“舒、舒道……你说,会不会是山把他们吃掉了?”我哆哆嗦嗦说道。
红摇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一定也想起了上山时我当做笑话说的那件事。
舒道紧紧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几乎没办法忍受这样的寂静。偏过头去,墙角那具从棺材里发现的男人白骨侧着头,由于钉子固定的原因,这具白骨甚至能够整个儿拎起来。它的黑洞洞的眼眶正好和我对上,骷髅的牙齿白森森陈列着,猛地看过去,简直像是一个冷冷的嘲笑。
“……”
我迅速收回了视线。
低头看了一下表,距离我上次做日光浴的时间已经一个半小时了。我摸出手电,打算再照一次太阳光。
没想到的是,按开开关,手电却没亮。连按几次我终于认识到——这电筒大概是被我摔坏了。
“闷哥你坑我啊!说什么这东西德国制造质量三包,我才摔了一次就坏了!”我叫起来,“这不会是made in China吧?”
张玄走过来,接过我挥舞的手电按了按。然后不理会我一脸挑衅的“你欺骗了我的感情”表情,原样扔给我,冷冷道:“白痴,你把电池摔掉了。”
“……”我连忙把手电倒过来,瞬间失语。原本装在后面的电池后盖被我不知什么时候弄掉了,内腔空空如也。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这么轻呢!闷哥你真聪明!”我挠头心虚地笑,“一定是刚才掉进那边的洞里了,闷哥你们聊着,我先去找!”
我逃命一样冲出了这个布满了白骨的墓室。
我们刚挖的盗洞比墓室里阴湿,偶尔还能听到滴水声。可至少这里没有尸体。我猫着腰向前走,寻找那可能是泡在某个水坑里的电池。
然而直到我走到了尽头,还是没有发现电池。
“见鬼了……”我嘟囔着,又返回重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
“怎么搞的?”我愣愣站着,“不会是因为我太笨了所以连电池也决定抛弃我这个主人了?不要吧……电池兄你出来啊!没有电筒壳保护你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受伤的!”
我一路脑残一样呼唤着又找了一遍,最后不死心地把几个土堆刨了刨,电池表示一点也不想看见我。
又一次走到了洞的尽头,我才发现刚才我和张玄丢在这里的工兵铲也不见了。
“闷哥闷哥!你刚才把铲子拿出来了吗?有没有看见我的电池?”一路小跑冲了出去,我大声喊着问。
张玄投过来一个木然的眼神:“没有。”
“……是没拿铲子,还是没看见电池?”
“都。”
闷哥一定是厉行节约好品质的忠实支持者,连说话都绝不多说一个字,不浪费一点卡路里。
“那怎么办?你还有备用电池吗?我手电筒不亮了!”我有些急。
“你们的铲子和电池不见了?”舒道忽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他站了起来,慢慢走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找一下。”
我有些意外,舒道居然不在这里研究文物,而是和我一起去找电池?不过我并没有提出异议,路过张玄旁边的时候还有些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看吧,就算你不搭理我,还是有好心人的!
他垂着眼睛,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愣了一下,我看着他,却发现张玄的双眼明亮而认真:“别进去。”
“呃?”我有些黑线,“不进去怎么办?我手电筒坏了啊。放心吧,我仔细看过了,里面没有尸体。”
“别进去。”他加重了语气,“我再给你买一个。”
“……”这不是关键好么……
“我谢谢你啊。可是就算买一个我也得进去,”我指了指手表,“喏,看见了吗?我已经快两个小时没有照太阳光了,会暴露我的身份的!”
他不说话,为了强调问题的严重性,我张牙舞爪吓唬他:“会被当成怪物的!”
张玄松开了手,不知为什么,低着头的他看起来有点委屈。
这可怜的少年……难得奉献的一次好意就这么被我践踏了。我略有些于心不忍,又回头说道:“还是很谢谢你啦!你给我买的我就当做备用好了!也是……也是很重要的!”
重点强调了一下我其实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连忙冲进了洞里。
舒道在前方走着,他一路仔细察看着身边的洞壁,一直到尽头,他凝望着前方的绝路。
“你刚才说,电池和铲子都不见了?”
“对啊,”我指了指地上的水坑,“我就在那里跌倒了,手电筒那时候摔了出来。肯定是这时电池掉出来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确定是这里吗?”
“没错吧。”我回忆着,“我记得那时候听见枪哥在外面叫了一声,都怪闷哥一直拉着我向前冲,刚转身就摔倒了。”我坚决不承认是我自己太笨。
舒道陷入了沉默。
“舒道?”我试探着问,“你没事吧?找不到……找不到就算了啦,虽然确实对我很重要……你不用太内疚!”
他猛地回过神来,朝我微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周围太潮湿,这个笑容有些虚弱:“不,我没事。我只是在想……”
“怎么了?”
“……阿守,你说的也许没错。这座山……它可能真的会吃人。”
Chapter 24
那一刻周围一片寂静。我们打的盗洞已经开始向上斜插过去,外面的声音传进来的不多。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还有滴答水声。
我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说:“你……你说什么?”
舒道苦笑了一下:“我说,那些人可能真的是被这座山吃了的。或许……我们也会。”
我又瞪了他半天,期盼着他澄清说刚才是在开玩笑。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