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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整个车队忽然发动了。
(这是一个对于我来说匪夷所思的细节,因为他们在这里停车显然是因为车辆故障,之后他们没有立即出发,显然也是因为故障没有修理成功,天色晚了,准备第二天再修理。为何这个时候会突然发动。这从另一段反向证明了,车子可能并不是因为故障而停在那个地方的。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车子开的非常快,此时的林其中已经没有办法再保持沉默了,他大喊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只是拖行了六七米。他去看他的妹妹,已经无法形容了,死的时候,她妹妹的小手里还捏着几块煤渣。
林其中和当时的老太太都崩溃了,车祸发生的县城,煤矿上赔了一些钱给林其中就离开了,因为小孩子偷煤渣本来就是不道德的行为,所以这些赔偿算得上是人道上的,算起来非常的可怜。后来这些人没有再出现过,黑暗中林其中连他们的脸都记不太清楚,村里人帮忙安葬了奻奻,只知道是车祸。
这是当年车祸的经过,如果你觉得非常平淡无奇,那么你错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在后头。
就在车祸之后的三天,老太太带着林其中想去矿上再讨个说法,他们到了那条土路的地方,却发现那条土路不见了。
整条路起码有十几公里长,林其中三天后再去的时候,那边杂草丛生,乱石林立,一点都看不出修过路的样子。
林其中仔细的走了两遍,发现绝对不可能走错,但是,整条路都消失了,而且从地表的迹象看,没有掩盖的痕迹,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
这简直就和闹鬼了一样,林其中在这里捡了那么长时间的煤渣,绝对不可能是幻觉。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条路弄没了,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到了路周边的村子,去询问这条路的事情,得到了更加让他们不解的反馈,从来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个煤矿,也从来没有人,在这里看到过土路和运煤车的出入。
问了三四遍,走了周围六七里所有的人家,都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林其中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就知道这些人没有撒谎。
老太太开始怀疑林其中和奻奻真正的死因,她觉得林其中是没有看管好妹妹,在其他玩耍的地方,之后这样的怀疑越来越甚,母子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压抑。
我听到了这里,首先明白了一件我之前疑惑的事情,林其中是怎么那么肯定尸体是属于他妹妹的。我看骨头的时候,在尸体的一些骨头上,看到了一些黑色的晶体,这是碾压后之后嵌入骨骼的煤渣。
这种煤渣非常的独特,我可以称呼其为煤,但是里面一定有其他的物质,让煤有一种玉的光泽,呈现青灰的颜色。
第七章 挖坟
这不是一般的煤,童年捡了那么长时间煤渣的林其中一定不会忘记这种煤的成色,看到骨骼中的颜色,他才会认为,这具尸骨一定就是他妹妹的。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这虽然也能作假,但是作假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奻奻下葬的第一块墓地,是在村子边上的野地里,当时他们家还有几块小地,种了枸杞,葬了两年时间不到,这块地就出了问题。
不仅是他们家的地,从墓地四周延伸开始的大概四五亩地的范围内,在两年时间内开始发出恶臭,那种恶臭一闻就知道是腐臭味,而且每到下雨天就会特别的浓烈。
老太太给我看照片,是当时生产组的人来调查的照片,拍摄的当时那块地的情况,从山上拍下去,现场的人都带着口罩,能看到地里的泥土都和正常的泥土不一样,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黑白照片的缘故。
这个恶臭持续了很长时间,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猜测是奻奻的尸体发出的,村里人还是很通情理的,他们加固了坟墓,希望恶臭不再散发出来。但是毫无作用,无论是用柏油还是水泥,这股恶臭还是挥之不去。
有人开始担心恶臭会影响到他们的庄稼,这附近的庄稼的价格也确实受到了影响,这个是农民的底线了。加上老太太听了很多闲言闲语,说这块地风水不好,奻奻的尸臭才会散发出来,让她心神不宁。于是决定第一次迁坟,把奻奻迁到坟山上。
这个决定几乎让他们家倾家荡产,但是当时林其中也没有办法,他们把奻奻的坟启开,才挖下去几铲子,涌出的恶臭已经让所有人都无法忍受了。
他们带上口罩,拉了鼓风机来,继续挖掘,挖出奻奻棺材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
棺材完全没有破损,但是在棺材边上的涂层,爬满了老鼠的尸体。
老鼠尸体估计有几千只,全部高度腐烂,发出着剧烈的恶臭。他们没有掘开更多的地皮,但是估计这里方圆几亩地的地下,全是这样的老鼠的尸体。
老鼠是掘地聚集到棺材边上的,又不知道为什么全部死在了地下,这种行为匪夷所思,无法理解,相信臭味不消散的原因是,这段时间一直有老鼠不停地聚集过来,然后死在这里。这件事情当时在当地传的很有名。
老太太只能认为是风水的问题,他们还是把棺材迁到了坟山上,叫来了堆车,把那些老鼠的尸体铲走,一路挖下去,血肉模糊带着黄色浓浆被甩到堆车上,拖到远处的沙地上点火烧掉。那个味道熏得村子里的鸡都死了十几只,三天三夜散不掉。
一路挖下去三四米深,下面的老鼠更多,一直挖到见土,他们就开始挖出瓷器片。最后挖出了大概三百多只瓷碗。
这些瓷碗都是红釉的釉里红,当时所有人都不识货,只觉得这东西不干净,有胆大的捡了几只回去,大部分都回填了。老太太觉得蹊跷,拿了十几只瓷碗,在家里洗干净了,也不敢用。一直就放在橱柜里。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老太太知道了瓷碗的价值。
她卖了两只瓷碗,供林其中读完了大学,买了城里的房子。剩下的她不敢再动,也不敢回自己的地里把剩下的挖出来,但是这个东西加上死老鼠和奻奻的死,让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她总感觉到事情有什么不对。
之后臭味就慢慢消散了,那块地也恢复了正常,而风水师傅做了法事之后,坟山那边也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从那时候起,老太太就笃信风水。
可惜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迁坟的时候,再次发生了异样。
这是老太太的叙述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这部分的叙述中,有一些是我擅长理解的部分,比如说地下的瓷碗。埋瓷碗到泥里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战乱,盗墓的暂时放置,古窑遗址,货队遇到泥石流,如果纠结于这个,就是和历史作对,只有闲来无事的老夫子才有这个耐心和时间搞这种推理研究。
我询问了瓷碗挖出来的状况,可以推断一点,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巧合,这个棺材被正好安置在一堆明代瓷碗的正上方(我推测那种瓷碗是洪武釉里红),听老太太的形容,大概可以推断出,他们家的整块地的地下,应该有不少这样的瓷碗堆。
这个我需要去验证一下,不过现在资讯那么发达,当年发生的事情恐怕在当年就已经传到了同行的耳朵里,那个地方应该已经被扫过一圈了。
但是瓷器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折腾干净的。如果和我推测的一样,那么土层下的瓷器片会相当的多,用洛阳铲捅几下就知道了。
老鼠之前没有那种奇怪的现象,奻奻下葬之后才发生,说明老鼠的事情和奻奻的尸体有关。吸引老鼠的无非是食物或者气味。
奻奻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她的尸体照例不应该有那么奇怪的现象,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次车祸让她的尸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暂时无法判断这些瓷碗和整件事情的关系,也许有关系也许没关系,我需要查一查当地的一些资料。
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要做的事情,去老太太的地里走一走,然后去这边图书馆和档案馆看看,中国在90年代有大概三年县志的整理工作,整理当地的民间传说和奇闻异事,照老人口述,集结成册子,我记得我老爹当年好像都做过这样的事情,后来也搞过几次,都没有90年代那次那么认真,那一次的资料收集当然最后都不了了之,但是政府的好处在于,所有的东西一定在,不会丢。只是不知道在档案室的哪个地方。
这个小县城一直以来都没有进行大的翻修,能找到这些东西的几率很大,我不能确定里面是否有我要的东西,但是本身阅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很有乐趣,难得我能打发时间。我还是决定认真的对待一下这个老太太。
第八章 犯错
我说明了我的计划之后告辞回去休息,其实我希望的还是去当年发生车祸的路上看看,林其中当年还是个小鬼,他的观察力和我无法相比,我能看出一些比较巧妙的掩饰。但是我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原来我觉得林其中才是我需要去了解的人,老太太未必能找到那个地方。二来,我有些感觉,这件事情现在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我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疑团,一直没有表达出来,这个疑团我压下,在听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没有思考。等我出门来到楼下,看到我同学和林其中在楼下的小卖部门口抽烟。
我走过去,看到了林其中看着我的眼神,那个疑团就更加的明显了。
这是通过文字无法传达的一种感觉,是大量的细节,他的眼神和肢体,他的情绪状态,还有老太太的肢体和眼神,老太太的状态,无数的细节让我有一种异样。
走了之后,我同学在车上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就问他道:“你没有感觉,这个林其中,和他老妈,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和眼眉间的细节,不像一对母子。”
我同学听了我这话,脸色都有点发白,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这毕竟只是一种感觉,同学转过头去,努力的开始回忆我说的气氛和眼眉间的细节。
他是一个严谨细腻的人,我看到他缓缓的开始明白我的意思。然后僵硬的转过头问我:“你是说,他们两个之间的这种状态,更像一对夫妻,而不是母子?”
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表现已经很像一对母子了,但是如果他们在一个屋子里相处,你会感觉到那种感情和压抑,双方对彼此的厌恶和恨意,是对等的。母子之间不会有对等的恨意,母亲对儿子的恨和儿子对母亲的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但是他们两个人,那种压抑是对两个人的惩罚,是对等的。更像是感情已经消亡的夫妻。
这不是说他们乱伦,而是真实的夫妻关系。
这种感觉在我在小卖部前看到林其中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老太太和我讲的事情,大约应该是真实可信的,我太能分辨说谎了,现在能在我面前说谎的人需要极端高超的谎言技巧,还需要一点人格上畸形,因为人在说谎时候的很多硬性指标是不会变化的,只有人格上畸形,自己都无法察觉自己在说谎的人,才能瞒过我。
但是和林其中的关系上,她没有提及,这种摆明的事情如果提及会更让人怀疑,我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因为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太远。也不知道这样畸形的状态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本质上有关系。
我抽了根烟,估摸的算了一下时间,昨天老太太和我说的那些事情,结合我自己的推断,还是有相当的契合点,对于时间一直是人类最容易忽视的弱点,所有的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