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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当真没有什么问题呀!”介儒立刻装出令人可怜的哭腔。他的再次矢口否认,使一直对介儒抱有几分希望的云一彪,心头一怔。他感到意外的是,外表懦弱谦和的介儒实际上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介儒决计将假话说到底,于是一拍胸口说:“云局长,你是非常了解我的历史的。我介儒是个清白的人。自从参加革命以来,我不贪不占,不搞宗派主义和独立王国。即便在抗日战争最残酷的时期,我也没有对革命丧失信心。你们现在一定是怀疑我知道东陵那几起盗案的内情,或者是在怀疑我包庇坏人。云局长,我可以坦率地对你说,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你又非让我说什么呢?方才您言重了,让我走什么从宽的路,您那样说使我非常伤心,因为那说明组织上对我太不信任了!我既然与盗陵事件毫无瓜葛,又谈什么走从宽的路呢!”
云一彪沉默不语。
介儒继续表白说:“我以为,盗陵的案件一直破不了,主要的原因是否在侦察方向上存有偏差?有人早就向你们报告,很可能是马福田的残匪干的。谁知你们偏偏怀疑是马兰峪附近的群众干的。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自己人又怎么可能在身边作案呢?甚至有人还怀疑是我们区、村干部们干的。云局长,那就更是天大的冤枉了!”
“介儒,你不要自作聪明!”坐在云一彪身边的黄健,见介儒居然用一副狡猾的嘴脸来应付公安机关对他的传讯,早已经气得忍无可忍了。他激愤地将桌子一拍,说道:“你以为云局长是什么情况也不掌握,就在这里诱供吗?那么你是大错而特错了!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们是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实之后,才决定找你谈话的。介儒,我劝你尽快争取主动!”
“证据?……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虽然介儒露出一副可怜相,可是他的内心里还有一块难以攻破的顽固领地。他在云一彪那双灼灼有神大眼睛的盯视之下,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了,口中却讷讷地说道:“云局长,你们不该冤枉我这个老实人呀!我真的对马兰峪盗陵事件一无所知!我介儒的为人谁不知道呢?我是共产党培养起来的干部,怎么能知情不举呢?请你们相信我,我是个老实人啊!”
“好一个老实人啊!你是个大老实人!”云一彪见介儒这样拙劣的表演,心中充满了鄙夷。他冷然一笑,不急于去揭穿他的伎俩。在他的脑际浮现的却是另一个场面,那是在关增会被暗杀以后,又发生的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
那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清东陵区漆黑而岑寂。夜风呼啸,昌瑞山上的层层苍松怪柏,宛若黑黝黝的屏障,在朔风的吹拂下发出一阵阵涛声!白皑皑的积雪覆盖在起起伏伏的山峦上,在漆黑的暗夜里闪烁着冷森森的幽光。那天夜里大约一点钟光景,熟睡中的公安局长云一彪突然得到了一个紧急的情报。原来,夜间在东陵区进行巡查的侦察员国如剑、崔大栋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叫醒了云一彪报告说:“局长,有人又在盗裕陵妃园寝!”
云一彪一骨碌爬起来。这位已经连着几夜没有合眼的蓟县公安局长,得知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再次公开盗陵的消息后,急忙叫醒了二十多个侦查员和民兵,一同冲向陵区。
夜风送寒,犬吠凄厉。天边有几颗星星在眨眼。马兰峪附近的群峦山巅上,松涛低鸣。裕陵妃园寝就坐落在一片嵯峨起伏的群山盆地中间,偏僻、岑寂且又远离村庄,距离被孙殿英盗掘一空的乾隆皇帝裕陵,约有一公里左右。巨大的嫔妃墓葬群静静地蹲伏在无边的漆黑中,死寂得有些怕人。云一彪在赶回马兰峪的当天深夜,就及时地组织了当地民兵对坐落在马兰峪附近群山间的清东陵古墓群,进行巡逻性的监督防卫。可是,隐蔽在暗处的盗陵首犯们却并未停止他们的犯罪活动,继续铤而走险,顶风作案,将黑手伸向了埋有众多嫔妃宫女的裕陵妃园寝!云一彪站在一处山岗上俯望着庞大的裕陵妃园寝墓群。他知道,盗陵的不法分子们之所以敢于顶风作案,恰恰是因为裕陵妃园寝的偏僻和易于逃遁的特殊环境。云一彪手里紧握着一支张开大机头的驳壳枪,在漆黑的雪路上疾奔快跑。当众人已经靠近了裕陵妃园寝的时候,他特意叮嘱侦察员和民兵们要小心地蹑足靠近,不得发出可以惊动盗匪的任何声响!
所有人来到了嫔妃陵寝前面的那座巨大的砂山。在黑暗中,云一彪已经很清晰地望见了十丈开外的古墓葬群的轮廓。他命令握短枪的侦察员和持三八大盖枪的民兵们,都伏身在冰冷的积雪上,伺机而动。
裕陵妃园寝,顾名思义,正是乾隆皇帝裕陵所派生出来的妃嫔们的墓葬之地。它是一座人数众多的巨大陵寝,但是建筑的规模却远远不及已经被掘洗劫的皇帝陵墓。最为明显的是,在这处建筑群前方没有碑亭与气势恢宏的隆恩殿。在这座陵的前方马槽沟上只建有一座气势很小的一孔券桥。巨大的园寝也只有中门有门楼,两侧的角门均为随墙小门。空旷的陵寝区内有东西厢房、东西班门,左侧有一座燎炉,此外就是一座巨大的飨殿。陵区的后园也没皇陵中必有的方城、明楼和宝顶等。只是一座又一座巨大的坟冢,静悄悄地矗立在漆黑的天墓之下。
云一彪虽然是初次来到裕陵妃园寝,可是他对这座陵的历史却十分稔熟。陵寝内除去在乾隆二十年首次葬进了皇后乌喇那拉氏之外,之后的数十年间,又陆续地埋进乾隆的两位皇贵妃(纯惠皇贵妃和庆恭皇贵妃)、五位贵妃(颖贵妃、婉贵妃、忻贵妃、循贵妃、愉贵妃)、六位妃(芳妃、惇妃、晋妃、容妃、婉妃、顺妃)以及六个嫔、十二个贵人、四个常在等。在这座裕陵妃园寝之内,埋葬了大小等级不同的三十六位乾隆、道光年间紫禁城内的女性亡灵。虽然这座园寝的建筑水平远远不及孝陵、景陵以及东、西两位太后的殿阁壮观宏伟,但是,因为所埋葬的皇后嫔妃们的数量众多,财宝也必定不少。作为公安局长的云一彪,深深感到责任重大。他炯炯的双眼已渐渐适应了黑暗,清晰地望见了神路桥后的汉白玉高大门楼和牌坊。三道园寝门后面矗立的巨大飨殿,正俨然如巨兽一般虎视眈眈地俯望着在它脚下苟且作案的一群人间丑类!
“云局长,这伙盗贼正在妃园寝中准备作案!”从前面的积雪小路上,忽然闪过两个黑色的人影来,近前时云一彪方才看出,是陈树基带着一个荷枪的民兵快步地沿雪路跑来。陈树基俯到云一彪身边悄悄地报告说:“从后边的墙豁往里面看,陵园里似乎有百佘人,好像是一伙有组织的盗陵队伍,除了其中一些人在陵区的四周放哨巡逻外,大部人都在陵妃的园寝内撬挖呢。到稍近的地方去听,就可以隐隐地听到园寝里有‘咚咚咚’的敲击响声!……”
“真是一伙为财不惜性命的恶徒!明知我们驻在附近,居然敢于铤而走险。”云一彪在黑暗里恨恨地咬紧牙关,“大家千万要小心,这伙歹徒之所以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完全是因为他们已经被这座裕妃园寝内的宝物迷住了!他们不会不知道,这座陵园里有大小等级不同的三十六个皇宫妃嫔,人数多,所埋的珍宝玉器自然也多,所以歹徒们是豁出命来盗陵的。我们的人数少,如果当真与这近百人的盗陵团伙发生冲突,那么我们势必要有伤亡,而且更重要的是无法遏制歹徒的盗陵行为。所以,我们必须采取迂回的战术,既要冲散裕妃园寝内正在作案的一伙歹徒,使他们的盗陵计划落空、保住陵园内的国宝不受侵害,而且,大家还要设法逮住几个可以成为突破全案的活口!”
“好!”在漆黑的夜里,国如剑、黄健等人对云一彪的意见深表赞同。有些侦察员早已经忍耐不住地拉动了枪栓,也有人将腰间的手榴弹也取了出来,紧紧握在手里,准备随时向溃逃的盗陵者人群里抛掷。
“不许动枪!更不准许乱扔手榴弹!我们虽然要逮捕盗陵的主凶,但也要注意政策,毕竟这么多参加盗陵的人中,多数人应该是受主犯欺骗的群众。”云一彪的话渐渐平息了那些跃跃欲试的侦察员们。然后,他将张开大机头的驳壳枪在黑暗中一挥,压低声音对伏在雪地上的侦查员发出了短促却很坚决的命令,“大家听着,我们分路出击。我带着三个人正面进攻飨殿,国如剑和崔大栋带五个人迂回到陵寝的左边,从墙上翻进去。注意,你们到达燎炉以前不得鸣枪。陈树基和黄健,你们带余下的人,迂回到陵后面的砂山上去。我们要打它个措手不及!”
云一彪见侦察员们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在雪地里悄悄地分头集结,便说:“千万要小心,不许弄出任何动静来。现在分头出击,上!”
云一彪的话音刚落,不料,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迎面突兀地响起“叭”的一声枪声。凛洌的枪声在寂静的冬夜山野里听得十分震耳。就在这一声枪声刚刚响过,云一彪发现前方的裕陵妃寝的神路桥下面,突然飞蹿出七、八个黑影,鬼魅一般地快速隐蔽在已经冰封的河床之旁。他们都伏卧在一丛丛在寒风中摇曳的芦苇中,伸出几只乌黑的枪口来,朝向侦察员所埋伏的砂山方向,“砰砰叭叭”地开起枪来!
“盗匪们果然狡猾,预先在神路桥下安排了哨兵。”云一彪在内心里暗暗地咒骂着,心火顿时蹿起来。
“砰砰砰砰!”
“叭叭叭叭!”
盗陵歹徒们从芦苇丛里所射出来的子弹,在砂山前面的巨大岩石上飞溅起一簇骇人刺目的蓝色火花。清脆悦耳的枪声在万籁俱寂的山谷里激起了一阵阵震耳的回响。
国如剑、崔大栋等侦察员都忍不住满腔的恨火,纷纷拨出腰间的短枪来,意欲还击。黄健和另一伙准备向古陵侧面迂回的侦察员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扑上砂山的前沿。
“不许开枪!”云一彪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地倾听着。凭着他在战争年代的经验,立刻判断出那枪声并不十分的密集,在几支短枪中间夹杂有双筒猎枪空洞的响声。云一彪在对守陵歹徒的战斗力作出正确的判断以后,果决的对埋伏在身边岩石后的侦察员们说道:“不要怕!我们仍然还按原来的布置行动。只要我们的行动迅速果决,马上四散出击,一定可以将徒们打个措手不及!”
侦察员们在参差不齐的枪声里,迅速地开始向两侧迂回。云一彪带领着三个侦察员疾快地沿着砂山沟槽的阴影,蹑足地从正面渐渐向着裕陵妃园寝的神路桥逼近。与此同时,所有埋伏在陵园对面砂山积雪上的侦察员也迅速地撤下来,分头散开。国如剑、崔大栋所率领的侦察员们,已经悄然地向陵区后迂回包抄而来。陈树基和黄健等一群侦察员大步地从砂山上直朝山顶壑间的林带跑去,准备从古陵的背后拦截逃遁的歹徒。
枪声砰然,古陵内一片慌乱。就在国如剑和崔大栋两人率领着侦察们渐渐地挨近嫔妃园寝的朱红色围墙的时候,忽然听到古陵正门前神路桥墩下面的稠密枪声已经渐渐变得稀疏了。他和崔大栋判断那些在神路桥下面担任防守的哨兵们,显然已经察觉云一彪正从正面向古陵正门逼近。歹徒们终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