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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同治皇帝的惠陵、东太后慈安的普祥峪定东陵,还有裕陵妃园寝中一群妃嫔们墓葬的地形图纸。到时候你指挥各路人马,肯定能用得着!”
黄金仲将那卷清东陵的地形图纸小心地在小桌上摊开,在灯光下认真看过,忽然将膝头一拍叫道:“好!还是你绍义大哥有心计,现在有了你的这几张地图,我更有底了!瞧好吧,咱们还有一场盗陵大战!”
王绍义担心地说:“只是人还少些。以后不干则已,一旦干的话,势必几座陵同时下手!”
黄金仲心领神会,拍拍他的肩头说:“放心吧!人好办,只要有我一句话,情愿发大财的人还有不跟咱哥们干的?”……
黄金仲想到此处,收回心神与区小分队长张森接连地碰了几杯,忽然颇为机密地说:“张森,你别光捧我是啥英雄,这年头当英雄也得有钞票,没有钱是吃不开的。宁可不要官,也不能不要票子!你懂我的话吗?”
张森喝得晕头涨脑,一时很难听清黄金仲的真正用意,便说:“什么社会没有钱花都寸步难行,黄部长说得自然在理,是傻瓜才不想弄到些钞票来花。只是咱这穷山沟里,到何处去搞到票子呢?”
黄金仲将一杯酒仰脖喝下,抹了抹唇须上的酒珠说:“原来我还以为你张森的脑瓜蛮灵的。可如今一看,你竟然是个木头脑袋!别人都已经发了大财,可你却还不知道去哪里抓钞票!唉,你呀你呀,守着个金山,居然还不知那随手可得的值钱东西……”
“守着个金山?”张森微微一怔。其实,头脑机敏、善于随风转舵的区小队长当然并不像黄金仲所嘲讽的那样是个木头脑袋,在来西沟村以前,张森已经隐隐地闻知景陵被盗似乎与黄金仲有关,而且他所在的八区也有一些干部参与其中。本来张森今天与黄金仲套近乎,也有询问盗陵事由并准备入伙之意,只恐贸然询问,惹来黄金仲的不快。谁想到黄金仲不等他询问却先开口了!张森心里高兴,却故意佯装不知地说:“咱们这十里八村,全靠些穷山恶水,哪来的金山可找?”
黄金仲说:“山自然是秃的,可那山里埋着多少值钱的东西,你可曾想过吗?”
“你是说……打那些皇陵里死人的主意?”张森故作吃惊地问。他与自己身边那些停下筷箸、探头探脑来偷听的几个区小队员互望一眼,然后说:“黄部长,干那种事,可是危险着呢!弄得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怕什么?”黄金仲有些恼了,显然对张森这副畏首畏尾的胆怯神态大为不满,将筷子在桌子一掼,说:“张森,看不出你原来是个孬种!当年打鬼子你都不怕,莫非你怕死人吗?”俗话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打鬼子为的啥?为的是今后受穷吗?当然不是,咱们共产党八路军这么多年教育你什么了?还不是反对封建统治阶级?那些埋在马兰峪山间的死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统统都是反动统治阶级!他们既然是反动阶级,那么他们棺材里埋下的那些国宝和值钱的东西,就是剥削咱劳动人民的!皇上可以剥削老百姓,榨穷人的血汗,咱们为什么不可以将他们的棺材劈开,把那些值钱的东西分掉呢?”
“好!还是黄部长的水平高,站得高,看得透!如果您不说这个理儿,我们还当真没有认识上去呢!”张森直到这时,才算达到了目的。黄金仲所说的话,不但证实了张森从民间隐隐听到的有关盗陵的传闻,而且也为他参与盗掘清东陵找到了借口。这一切恰恰正是区小队长张森所渴求与希望的。
张森恢复了初来时对这位八路军敌工部长的敬重与恭维,拍着胸口说:“黄部长的话大家已经听到了,确是这个道理,人不得外财不富。黄部长,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张森说话就算数,我区小队的所有队员没有一个不听我的,只要我张森听您调用,那么整个区小队就统统归您指挥了!只是,我还有些担心……”
黄金仲如愿以偿,将一盅酒一仰脖喝干,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问道:“莫非你还信不过我?”
张森鬼头鬼脑地左顾右盼,见附近几桌酒席上的宾客正喝酒吃菜,便放下心来,凑到黄金仲身边,悄悄地俯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只见红头涨脸的黄金仲将桌子“咚”地一拍,说道:“张森,你也太小看人了!我黄金仲是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说话从来算数,吐口唾沫就是钉!你放心,只要有一天再搞它几座陵,分东西的时候保证亏不了你,还有你们区小队那些弟兄!”
“干!跟着黄部长干了!”张森这个利欲熏心的家伙和他的区小队员们,个个醉眼乜斜,被黄金仲一番充满诱惑的话勾住了心魄,纷纷附和着鼓噪:“只要黄部长吩咐,就是让咱上刀山也不眨眼睛!”
厢房里立刻响起一片参差不齐的叫好声。
“大哥,大哥,有人……来了!”就在黄金仲与张森及区小队员们拉关系,公开在酒席间密谋再次发起盗陵的时候,门外忽然闪进一个人来,在黄金仲的耳边嘀咕一阵(W//RS/HU)。黄金仲脸色立刻大变,霍地站了起来,问他弟弟说:“他在哪里等我?”
新郎说:“就在隔壁!”
黄金仲二话不说,就神色惶惶地随着他的胞弟冲门而出。张森和区小队员们不知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一个个面面相觑,望着杯盘狼藉的残席,谁也喝不下去了。
第19章 公安助理开口吐实
“李副区长,怎么……会是你?”酒醉酩酊的黄金仲推开隔壁的房门,见里面的炕头上果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就是在盗掘康熙皇帝景陵时,与黄金仲在隆恩殿里一起指挥盗墓的蓟县八区副区长李树清。此时,出现在黄金仲面前的李树清不再像从前那样镇静自若、谈笑风生,而是脸面灰白,紧张得双手不住地在膝头上揉搓。黄金仲见李树清这种惶恐不安的样子,迈进门槛便大声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大雪天的也值得你跑了来?我就不相信,天能塌下来吗?”
“黄部长,大事不好了!”李树清从炕沿上站了起来,心急火燎地说道:“我为什么冒大雪赶到这里来?是告诉你们,咱们盗陵的事儿暴露了呀!”
黄金仲定定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面临重大的变故,他反而越发冷静。
“是这么回事,郭助理他……”李树清见黄金仲两只阴冷的眼睛定定地盯视着他,静听着他的下文,想起已经在八区发生的突然事件,这个平日冷静沉着的区干部,也因为过分的紧张而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郭正这个人……唉,当初如果没有他参与就好了!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干这件事就迟迟疑疑的,这会儿,就看他的了……唉唉,如果郭正这家伙当真一开口,那……那咱们就全露馅了呀!”
“你胡嘞嘞些什么?你给我说清楚,郭正他到底是怎么了?”黄金仲已经从李树清那支支吾吾的话语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但是,作为公安助理员的郭正已经是盗窃康熙景陵的参与者,并且已经分得了一份数量可观的奇珍异宝,莫非还敢背叛大家吗?黄金仲想到这里,又急又气,真恨不得上前狠扇李树清几个耳光子,让他快些讲清事情的原委。但是,黄金仲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愤愤地冲着李树清大叫道:“你说,郭正当真吐口了吗?”
“不不,眼下还没有,但是,”李树清说,“区长介儒已经发现郭正参与了盗掘景陵的事情,现在他正在那里追问郭正呢。我是担心他一旦开口,咱们之间所有的事情不是全暴露了吗?所以我才不得不前来找你呀!……”
“有这样的事?”黄金仲听到介儒正在审查公安助理郭正,不由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出在八区,而从一开始就对参加盗陵很不情愿的郭正,又成了介儒攻击的目标。云一彪带领侦破小分队现在正在马兰峪一带寻觅盗陵者的蛛丝马迹,如果郭正当真说出了盗案的真相,后果将不堪设想。黄金仲问道:“李副区长,介儒到底是怎么察觉到郭正与咱们有关系呢?介儒又为什么追查这件事呢?你说清全部情况,以便我想个对策!”
原来,以云一彪为首的小分队自从在马兰峪清东陵扎下来以后,数日来分头深入到附近各村摸查情况。但是,由于多数村民对盗窃景陵的内幕不详,所以他们的走访收效甚微,并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云一彪和他的侦察员们陷入茫然的困境,直到不久前,云一彪在马兰峪召集的一次临时碰头会上,才发现了一条宝贵的线索。
“我经过近一个月的蹲点摸底,凡是肯于主动向我反映情况的村民,几乎都异口同声地说,景陵是胡匪们干的。”窝着满肚子火气的崔大栋,在碰头会一开始就火冒三丈地说:“云局长,既然都说是土匪干的,咱们为啥偏钻死牛角,非要把盗陵的屎盆子扣到老百姓的头上呢?”
黄健也赞同崔大栋的意见:“经过我对西沟村、东沟村、惠大村和六合村的调查走访,得出的结论也和崔大栋相同。我们应该相信这里大多数群众的觉悟,他们不可能轻信土匪的煽动去干那种犯法的事。流窜土匪来马兰峪作案有什么不可能呢?尽管我们从前不掌握本地有大股的土匪,可是深山老林里会不会藏着隐蔽很深的胡匪,或者是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呢?我认为,从一开始到马兰峪来就认定是少许坏人煽动大批群众盗陵,这种框框是不利于我们尽快找到破案突破口的!……”
国如剑说:“你们俩认为是土匪,甚至是大股流窜的土匪作案,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不过,也有其他可能,一是大部分向你们反映情况的群众不了解盗陵案的真情,必然怀疑是土匪和歹人作案;二是没能挖到大批群众可能受到坏人煽惑参与盗陵的真凭实据。虽然这些天我也没有得到十分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我可以坦率地说:决不可能是土匪所为!”
许久默听大家各抒己见、蹙眉凝思的公安局长云一彪,对国如剑的话题颇感兴趣,说:“你为什么要否定土匪作案呢?”
国如剑沉吟片刻说:“老实说,我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我是凭着我的第六感!”
崔大栋愤愤地撸起袖子,巴掌在桌上重重一拍,反唇相讥地说:“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第六感、第七感!那是一种迷信。破案靠的不是迷信和胡乱猜测,要凭证据才行!你老国说不是土匪作案,偏要将屎盆子往那些善良百姓的头上扣,应该有证据才行。”
国如剑也沉不住气地反问:“我凭感觉也是有许多根据的。什么是感觉?感觉就是侦察人员对现场、环境观察后得到的印象。而我的经验往往是正确的。大栋,你不承认是大批因贪财而受骗上当的村民作案,其实也同样是没有证据的!”
“不,我认定是土匪干的,是因为在景陵大殿里拣到的那枚空弹壳,”崔大栋理直气壮地说:“有弹壳就必然有枪。老国,请问什么人身上有枪呢?哪个老实厚道的庄户人会有枪呢?有枪的当然只有土匪!”
国如剑被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崔大栋,如此扑朔迷离的大案,是不忙于下结论的。”行署侦察股长陈树基在侦破案中始终显出他的老练和沉着,在崔大栋、国如剑、黄健争论的时候,他始终眯着眼睛托腮思考。这时他见崔大栋和黄健一口咬定土匪作案,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