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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在1977年6月失踪以后,她日日夜夜望着这张海报。那时他们还只有十七岁。这位母亲不肯签署确认两人死亡的文件,因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然而她也知道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不论是对她本人来说,还是对其他三万失踪者的父母而言。多年来,她常常在其他和她一样敢于对抗强权的女性的陪伴下,高举贴有她们孩子画像的牌子,走到五月广场。她是在那个人前往位于十月十二号大街上的一家鞋店的时候遇上他的,她全身的血液当场就凝固了。她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篮子,尽力不让自己流露出一点一滴不寻常的样子,随后她在一堵矮墙边坐下来,等着他从鞋店出来。她跟着那个人走出十月十二号大街。谁会怀疑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妇人呢?当这人上了自己的汽车后,她就立刻记下车的型号和车牌号码。然后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通过五月广场母亲的网络她们终于找出了那位被玛丽莎的姑姑的朋友认为是奥尔蒂斯的人的地址。她认为这个现在改名叫奥尔塔格的人就是过去的奥尔蒂斯。他住在离他的皮革厂不远的地方,就在杜美尼尔,距离科尔多瓦不远的一个小镇。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十月十二号大街上出现的汽车是当地的牌照,他登机前将车还给了机场。
安德鲁提议自己寄钱给玛丽莎,以便她可以搭乘飞机前往科尔多瓦,并且购买一台数码相机继续追踪这位所谓的奥尔塔格。安德鲁已经坚信奥尔塔格就是过去的奥尔蒂斯。
这样一趟任务必须得花上三天,玛丽莎的老板不会同意的。安德鲁请求她找一位可靠的朋友代替她完成任务,他可以自掏腰包支付耽误她们工作的相关费用。玛丽莎回答说,她只能答应他一件事,就是等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她就给他打电话。
奥尔森在快中午的时候回到报社,他径直从安德鲁面前走过,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这时安德鲁面前的电话响了。西蒙让他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尽快赶去第八大道和40大街的路口与他汇合。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安德鲁看到西蒙的时候问道。
“我们换个地方。”西蒙拉着他走向一家理发店。
“你要我离开办公室就是为了去理发店?”
“你是随便惯了,但我,我必须找个合适的地方,一个安安静静的环境告诉你。”
他们走进理发店的店面,并排坐在一面大镜子前的红漆布椅子上。两位看起来像是兄弟的俄罗斯理发师立刻走过来为他们服务。
当西蒙让人为自己抹洗发水的时候,他告诉安德鲁,自己从奥尔森一出家门就跟踪了他。
“你是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的,甚至连我都还不知道?”
“因为我那抱歉的计算机天赋!我有你同事的社保号码、手机号码、健身俱乐部会员卡号、信用卡号以及所有他登记过的卡证项目编号。”
“你知道你这样做已经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吗?这可是属于刑事犯罪的范畴的。”
“你是打算马上检举我,还是等我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起告诉你?”
理发师在安德鲁的脸上抹上泡沫,这让他没法儿回答西蒙的问题。
“首先,你要知道你的同事已经是毒瘾很大的人。今天早晨在吃早饭之前,他先去了中国城用一捆美元换了一小塑料包的货。我拍了两三张他们交易的照片,没有人发现。”
“你是疯了,西蒙!”
“等一下,过一会儿你就会改变主意了。他在10:00左右的时候去了中央警察局。口袋里就装着那些东西,他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要不就是他的镇定让警察不会疑心,要不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点。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了什么,但是他在那里待了大半个小时。接着,他走进一家贩卖武器的商店。我看到他和店主交谈了好一阵子,后者给他看了专门的猎刀。我小心地躲在远处,但是我觉得我看到的武器形状很奇怪。对了,如果我待在你现在的位置,我就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指手画脚了,不然你迟早会被剃须刀割断喉咙的。”
理发师表示自己完全同意西蒙的建议。
“我没法儿告诉你他到底买了什么,我想我最好还是在他注意到我之前就离开。过了一会儿他也走了出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愉悦。我估计他可能刚刚去厕所吸了点儿毒品。然后你的同事去买了个牛角面包,他一边沿着第八大道向前走一边吃完了自己的早饭。随后,他又走进一家钟表首饰店,和店主讨论了很久才离开。等他到了报社之后,我就马上打电话给你,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想表现得太乐观,但是现在嫌疑圈的确在奥尔森周围慢慢缩紧了。”
这时理发师询问安德鲁是否需要剪指甲。
西蒙替他做了回答,告诉理发师可以每只手剪掉一点儿。
“我也许应该建议你和我一起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安德鲁微笑着说。
“别拿这事开玩笑,我对阿根廷女人可没有抵抗力,我会现在立马就回去收拾行李的!”
“别说风就是雨的,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安德鲁回答说,“现在也许正是我好好收拾收拾奥尔森的时候了。”
“再给我几天时间。按照现在这个节奏,估计到周末的时候我就比他的亲生母亲都更了解他了。”
“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西蒙。”
“那就按你想做的做吧,我只是你卑微的仆人。考虑一下我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之行,我们两人一起去,想想就觉得激动人心。”
“那你的车行呢?”
“我的汽车生意!我相信我在7月初之前还是什么都卖不出吧!”
“如果你不回去工作的话,就算到了7月中旬你也还是什么都卖不出去。”
“好了,刚刚我提到的是奥尔森的母亲,而不是我自己的!我把埋单的机会留给你吧,”西蒙照了照镜子补充道,“短发很适合我,你不觉得吗?”
“我们去吃午饭?”安德鲁问道。
“我们先去那家武器商店看看。如果你想好好收拾某个人,你只需出示你那漂亮的记者证给老板,就可以知道奥尔森在店里干了什么。”
“有时我会想你到底几岁了……”
“你敢打赌说那位店主不会上当吗?”
“拿什么打赌?”
“就拿你刚刚说的午餐打赌。”
安德鲁在前面走进武器商店,西蒙跟随其后,和安德鲁拉开几米的距离。当安德鲁开口说话的时候,店主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脸上流露出某种焦虑的神情。
“在快中午的时候,”安德鲁说道,“一位《纽约时报》的记者来过你的店里,你可以告诉我们他在你这里买了什么吗?”
“这关你什么事?”店主不客气地反问道。
就在安德鲁在口袋里翻找记者证的时候,西蒙慢慢靠近柜台,脸上露出威胁的神色。
“这事儿当然和我们有关,因为这个家伙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他的记者证是假冒的,我们正在追踪他的下落。你应该明白阻止他再犯案的必要性吧,尤其是当他还配有你提供的武器的时候,不是吗?”
店主打量着西蒙,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他只对一些非常特别的武器感兴趣,只有真正的猎人才会搜寻的武器,在纽约他们的人数可不多。”
“什么样子的武器?”安德鲁紧接着问道。
“碎肉刀、锥子、撬钩、剥皮器。”
“剥皮器?”安德鲁问道。
“我给你找个看看。”店主说着转身向商店后面走去。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段前端连着一根长针的木头。
“这家伙原来是外科医生的手术工具,后来猎人们借用它来剥皮,这玩意儿在剥皮的时候可以只撕扯下很少的兽肉。你要找的人想知道购买这玩意儿的顾客是否需要将姓名登记在册,就像购买枪支或军刀那样,我实话告诉他不用登记,老实说在任何一家五金商店里都能找到比这更危险的东西。他还问我最近是否卖出过这玩意儿,虽然实际情况是没有,但我还是告诉他这就要问我的店员了,不过今天他休假。”
“那他,他在你这里买了吗?”
“每种尺寸的各买了一件,一共是六件。好了,现在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就要回去工作了,我还有账要算。”
安德鲁对店主表示了感谢,西蒙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现在是谁输了?”当两人走到街上的时候,西蒙问道。
“这个店主肯定把你当成了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我觉得他的判断完全正确。他一一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过是想尽快摆脱我们。”
“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好啦,我请客。”
17。线人
接下来那天,到办公室的时候安德鲁又收到玛丽莎的一条新留言。他毫不迟疑地回拨了过去。
“我也许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她告诉安德鲁说,“我的男友答应帮我们追踪奥尔塔格这条线。他现在正处在失业中,赚点儿小钱对他来说正合适。”
“需要多少?”安德鲁问道。
“五百美元一周,当然路费之类的费用由你出。”
“这数目不小,”安德鲁叹了口气,“我不确定报社的高层是否会同意。”
“一周五天,每天工作十小时,这差不多等于一小时十美元,在纽约就算是雇用一位清洁工也需要这个价格吧。你可不能因为我们不是美国人就对我们区别对待。”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玛丽莎。报社的生意不是很景气,预算越来越紧缩,在我的上司们看来这次调查已经花了太多的钱了。”
“安东尼奥可以明天就动身,如果他开车去科尔多瓦的话,大概还能省下飞机票钱。至于住宿问题,他自己可以想办法解决,他有亲戚就住在圣罗克湖边,反正都离得不远。你只需要支付他的工资、汽油费和餐饮费即可。最后还是由你决定吧。其实也就是现在这段时间了,如果他之后找到工作,自然就不可能帮你做事了……”
安德鲁考虑了一下玛丽莎提出的条件,他笑了一下,决定接受她的提议。他在一张纸上记下玛丽莎留下的银行账号,答应当天就进行转账。
“等我一收到钱,安东尼奥就立即上路。我们会每晚给你打电话,随时和你保持联系的。”
“你会陪他去?”
“如果开车去的话,两个人不比一个人更贵,”玛丽莎回答说,“两个人的话我们就不会那么显眼,我们看上去好像一对去度假的情侣,圣罗克湖那边景色相当优美。”
“我以为你的雇主不会同意你请假的。”
“你还不知道我微笑的力量,斯迪曼先生。”
“我可没有打算让你度过一周公主般待遇的带薪假期。”
“现在事关追踪一位过去的战犯,谁说我们是去度假的?”
“下次如果我决定为你涨工资的时候,我会再打给你的,玛丽莎,我迫切地等待着你的消息。”
“回见了,斯迪曼先生。”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安德鲁卷起袖子,他打算就额外费用支出的问题和奥莉薇亚·斯坦恩好好谈一次。他在去的路上满心欢喜。和玛丽莎的这次交易并不在过去发生过的事件之中,所以它最后的结果完全是未知的。他决定申请这次活动的费用从他自己的经费中出,如果能够得到有价值的信息的话,那么日后申请追加经费也会更容易些,反之他则可以避免给上司们留下一个耗费无节制的印象。
他离开办公室,先去西联银行的窗口完成七百美元的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