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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月上中天,将碧树玉阶笼上淡淡清辉。一个玄色的身影静静立在墙角,凝视着那两个少年,良久,终于转身而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孤寂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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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时,从齐郡发来急报,反军卢明月率军10余万屯祝阿,包围齐郡,齐郡通守张须陀将军向朝廷请兵支援。
辛衣主动请缨,出兵齐郡。
杨广喜其骁勇,当场赐封辛衣为征讨大将军,令其择日起程平乱。
待下了朝,宇文化及少不得责备一番辛衣的自作主张,宇文述却不以为然,道:“我鲜卑祖辈尚武,血液里流的本就是勇武善战的天性,辛衣不愧是我宇文家的儿孙,建功平叛,身先士卒,自是无可厚非。”话虽如此,心里却终是有些舍不得。
宇文述老了,而他最疼爱的孙儿却总不在他身旁。
少年人志在远方,所谓的承欢膝下,不过是寻常百姓的念想,对于宇文家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远不是这些。
这一次的出兵,非同于出征高句丽。以往征用各地的兵马早已经各自归去,驻扎京畿的部队,数目并不庞大。辛衣只点了自己的亲信部队五万人,其余各部,仍是按驻大营,护卫东都。
大军出发那天,正是晴空朗朗,骄阳似火。
辛衣听完各营点报,刚得片刻闲,却见离昊穿着一身铠甲,兴冲冲纵马过来,一边嚷道:“辛衣!辛衣!你瞧瞧我身上穿的,象不象个将军?”
眼前的少年,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弦,似蕴涵着无穷的力量。他就这样骑在马背上朝她笑着,无畏而爽朗,带着那种草原上特有的气息,叫人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辛衣上下一打量他,笑道:“倒是象模象样的。”
离昊得了夸奖,开心不已,道:“如此,那从今后,我便是你的贴身侍卫啦。”
辛衣摇头轻笑道:“上阵杀敌,不比寻常,你不怕吗?”
“你不怕,我什么也不怕!”离昊一拍胸膛,大声说道。
“好!”辛衣笑道:“我营里的人,当有如此气魄!”
离昊欢喜地跟在辛衣身旁,却觉查到了她今日里的心不在焉,阅军的这片刻,总见她的眼睛不停望向远方,似在期盼什么,不由问道:
“辛衣,你在等他吗?”
辛衣知道他说的是谁,当下也并不否认,只是点点头。
“他不会来了。”离昊说道。
昨日入夜,这个冰冷的玄衣男子第一次主动来寻他,要他好好保护辛衣。离昊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如此关心辛衣,却总不愿意叫她知道。他更不明白,有时候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情,人们却都看不分明。
辛衣闻言身躯微颤,道:“师父他,可是疾症未愈?”
“他好着呢,什么病也没有!”离昊皱皱眉。
“那……”
“辛衣!他不来没关系,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他忍不住说道,辛衣一怔,既而展颜笑道:“是啊,还有你呢!”伸手拍拍他的肩,调转马头,往大军集结处而去。前一刻,她还在笑,可是转过身,逆了阳光,然能清晰地看出那张平日里俊朗飞扬的脸上挂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她怎么了?”
离昊一回头,却见高子岑立在马上,视线追随着那抹红影,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他也是,你也是这样。有时候,我真是不懂你们人,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离昊自言自语道,高子岑隐隐听得不甚真切。
“你说什么?”
“没什么!”离昊瞪他一眼,待要走开,忽然头上一吃痛,却是被高子岑趁机重重敲了一记。
“混小子!走着瞧!”
离昊捂着头,朝高子岑一挥拳。
辛衣举目揽日,觉时辰已至,待要下令大军出发,忽见钱士豪领了一白衣小将朝这方而来,急声道:“将军,此人……”
他话未说完,白衣小将却已经抢先道:“末将太原李世民,见过宇文将军!”
只见那小将朝她一抱拳,抬起头来,笑容明朗的如同朝阳初升。
“李世民?”辛衣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少年,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投军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她沉下了脸。
“这是兵部登记的军牌,请将军过目。”他掏出军碟,递给辛衣,辛衣将那牌子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好几次。
她将那牌子一把掷到他怀里,纵马靠近他,皱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无辜,道:“我是报效国家,为朝廷分忧啊。”
辛衣皱着眉盯着他看了半天。
“好罢,好罢!我是久仰山东张须陀将军的大名,早就想找机会结识英雄人物,一直苦无机会,如今正好……”
“行了!我懒得听你的鬼话,但是你既然入了我营下,便要事事听我的调度,如有任何偏差,军法伺候!”辛衣正色道。
“末将谨遵将军令!”李世民抱拳,高声答道。
辛衣轻哼一声,自顾去了,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一直阴郁的心情忽然豁然开朗起来。
这边,离昊与高子岑正好纵马过来,正与李世民撞个满怀。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不由双双吃了一惊。离昊一手指着他,惊道:“你……你……二郎?”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李世民下颚微抬;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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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军情紧急,大军不敢有片刻耽搁,一路急行,不日便赶到了山东境内。
当日,辛衣下令大军扎营,令先锋军先行打探敌情。不久,探子回报,在齐郡外围有另一股军队正在行军,看路线分析,却正是前往齐郡支援卢明月的反军,领军的乃是齐郡人左孝友。
“若让这一股大军与卢明月的军队会合,情势将会极为凶险。张须陀已无兵可派,如若我们的支援未到,又被敌人联手围攻,腹背受夹,只怕这一战是必败无疑。”辛衣抬起头来,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决:“我们必须抢先将这一股敌军歼灭。”
“可是,将军,这齐郡外围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也无法施展什么奇计妙着,以我们五万人的部队要想对抗左孝友的十万大军,无异以卵击石。”钱士豪皱着眉说道。
辛衣点点头,道:“既然根本无险可守,那我们就不必考虑占据什么地势之利了。”
众人顿时愕然,齐齐看向这年轻的主帅。
辛衣却并不往下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少年,道:“你可有什么良策?”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将军心中早已经拿定了主意,又何必来问我。”
“你只管说说看。”
李世民走到地图前,手指向一个点,道:“今天晚上,左孝友的部队最有可能在距离齐郡五十里的章邱驻扎,这样明日他的部队才能从容赶到齐郡,与卢明月会合,对张将军的军队展开围攻。这是最稳妥的行军计划。所以……”
“所以今晚便是我们最佳且唯一的偷袭时间。”辛衣接口说道,与李世民交互了一个眼神,毫不示弱。
“偷袭?”众将领闻言都吃了一惊。
“将军,依常例推断,敌军若在章邱驻扎,离我们这样近,防范一定异常严密,我们怎会有机会偷袭?”尧君素首先提出了质疑。
“没有机会?”辛衣微微一笑,道:“那我们便创造一个机会罢。”
“创造机会?”尧君素一楞。
“敌人如果来探营,定然会知道我们人数远远不如他们,他绝不会想到我们真的有胆子去劫营。所以……”
“所以,我们便有机会施惑敌之计。”这次,却是李世民接上了她的话,两人目光交汇间隐隐有相互较量之势,只是这一来一往,只试出了对方的锋芒,却不见胜负高底。
“好!”辛衣立起身来,轻展蛾眉,傲视众人,顾盼生辉,朗朗笑道:“那就让我们先送给张须陀将军一份大大的见面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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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谧而轻柔。
习习的凉风吹动着空中的旌旗,偶尔有轻嘶的战马答答地走动。
乌云,不时地将月光笼进怀中,留给大地的光芒时明时暗。
左孝友的大军行了一天的路,到现在都已经是疲劳不堪。吃过晚饭后,除了值勤的士兵,所有的人都立即倒头入睡。
三更一过,忽然,一阵如惊滚雷般急促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正在四下巡逻的士兵吓了一跳,赶忙三五成群迅速聚集到大营外面,同时吹响了报警的号角。
大营内顿时如煮开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一群群刚刚睡熟的士兵睡眼惺忪从营帐内冲出,随着角号的声音迅速集结,战马的嘶叫,兵器的碰撞,人们的叫骂声响彻了四野。
听到号角声,左孝友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急急冲出营帐,身后跟着一大群衣裳不整的将领、随从、传令兵,乱哄哄的一团。
“出了什么事?”他厉声问道。
“回将军,有敌人来偷袭!”
左孝友举目朝前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周一片漫漫红光,陈得夜幕异常鲜明夺目。红光移动的速度异常迅速,不多久,便已经变成一大片跳跃的火光,近在眼前。从火把的分布来看,奇。сom书来袭营的敌骑至少有数万骑。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象鼓点一样敲击在每个士兵的心上,紧张的气氛立即笼罩在整个军营上空。
“各部就位,准备应战。”左孝友平静的对身后将领大声说道。大家轰然应诺,各自散去。
大约相距一里左右时,对方的十几个号手同时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低沉的呜呜声激荡在漆黑的夜空,显得分外的肃杀和恐怖。
就在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敌人的火把突然之间全部熄灭,大地重新陷入了黑色之中。随即就听见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再之后就是整齐的马蹄声转头向黑夜深处跑去,渐至不可闻。
左孝友和自己的士兵们一样,不知道这是闹的什么玄虚,声势汹涌地准备劫营,却又莫名其妙地撤走了,虚惊一场。
几个骑兵飞驰出营,迅速融入黑暗之中。不久又迅速从各个方向跑回向左孝友汇报:五里之内,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左孝友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拨马回营。各部队首领吩咐士兵解散休息,士兵骂声四起,大营里闹哄哄的。
不久,大营慢慢的重新安静下来。士兵们倒头睡下,鼾声四起。
没多久,大营里十几把号角同时吹响,巨大而凄厉的短促叫声把睡熟的士兵再次惊醒了。
左孝友和其他所有士兵一样,几乎不分先后冲出了营帐。然后在一瞬间,他们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距离大营三百步外的东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敌人的骑兵。每个骑兵都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刀出鞘,箭上弦,正准备冲锋。左孝友的大营在霎时就象炸了锅一样,士兵们狼奔豕突,惊惶失措,将官们手忙脚乱,声嘶力竭地叫喊指挥着。
左孝友望着远处的敌人,他们依旧停在那里,没有吹响冲锋号。按道理,自己大营混乱的时候,不是最好的攻击机会吗?敌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正在此时,对面敌骑的火把又开始陆续熄灭,很快,敌骑就全部陷进了黑暗里,声息全无。
左孝友和围在自己旁边的几个将领面面相觑,心里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
大营里黑压压的排成队列的士兵叫苦不迭。白天拼命赶路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