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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司徒明月的目芒扫了过去。
“您不见人家都急哭了?”说着挤了下眼睛。
司徒明月深知金老四武功不怎么样,但江湖门槛极熟,他这一说定有什么点子,于是见风使舵地道:“姑娘,你可以走了,但记住一句话,如果将来在下查出你知情不言,在下的剑并非只杀男人。”
村姑默然转身离去,什么也没说。
金老四趋近前来。
司徒明月扫了村姑缓慢移去的背影一眼。
“老四,怎么说?”
“逼她并非上策!
“你有点子?”
“盯梢!”
“嗯!你是这一行的老手,快去吧!”
金老四从侧方穿林而去。
司徒明月吐了口气,他之所以一口咬定心目中的神秘村姑知情依据的理由是:第一,她是江湖人;第二,这地方并非来往通道,不会是路过而是有意来的。第三,她脚上穿的鞋子不是一般乡下人穿的,这是明显的破绽。第四,她的言谈不但不是村姑,而且是很有程度的江湖女子。
蓦地,树丛里传出一声“唰!”
司徒明月带煞的目芒闪射过去,盯住发声的方位。
枝叶急剧摇曳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像受惊的野兔般蹿了出来,“叭!”地一声,趴倒在司徒明月身前三步之处狂喘个不停,满头满脸都是血,五官不辨。司徒明月为之一室,这毛头小子怎么回事,打架受了伤?
“小兄弟,你怎么啦?”
“我……我……被人追杀!”毛头小子喘息着回答。
“追杀?”司徒明月大奇,什么人会追杀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是的!”
“追你的人呢?”
“可能……快到了,大爷救我!”
“不要紧,谁也没法再伤你。”司徒明月目光从林间扫去,但却一无所见,又把目光收了回来,“小兄弟,人家为什么要追杀你?”
“因为……因为我不肯帮他做事!”
“嗅!你伤得不轻……”
“他打了我一巴掌,哎哟!”毛头小子手捧着脸。
“起来,到一边歇着!”
毛头小子挣扎着起身,又跌坐回地上。
“大爷,我……起不来!”他哭丧着脸。
司徒明月前跨一个大步,伸手去拉。
第九章情海逆浪
毛头小子也同时伸手握住司徒明月的手。司徒明月突然感觉手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本能地急缩手,连意念都来不及转,毛头小子已经闪电般滚进了树丛之中,连野兔都没那么快,简直就像是疾射的弹丸。
“着了道了!”司徒明月立即恍悟,但一只手臂已经开始酸麻,这分明是极厉害的剧毒发作才会如此之快。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毛头小子正是上一次替“无头人”传毒纸团的小家伙,原本上次还以为他是无知被利用的顽童,他装的还真像,现在看来不是,他是个可怕的小鬼,想不到自己以冷静精细自豪,却一而再被小鬼跌金刚。
这一想,使他啼笑皆非。
他又想到,莫非“无头人”便是杀害柳漱王母女的凶手?
不久前离去的村姑极可能是他们一伙的……
愤,怒,恨,毒挟着杀机一起涌起。
手臂已麻到肩部,五指屈伸已失去灵活。
脑海里灵光一现,“四绝夫人”赠送的“保命金丹”正好派上用场,于是他探手人怀,忽地又警觉到对方定在暗中等待毒发下手的时机,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有解毒的灵丹,便将失去宰杀对方的机会。
心念之中,他故意作出痛苦之状,悄悄在怀中捻开瓷葫芦,取出一粒丸子,然后抽出手打个踉跄,借整发抹脸的动作把灵丹放人口中,再佯装愤极的神态,抓剑,旋身,四下张望,找寻搏击的对象。
灵丹真灵,只片刻间便产生了效用,酸麻渐消。
毛头小子又现身出来;脸上的血渍已抹净,果然不错,正是那传毒柬的小子,只是现在已没上次那种畏缩惊惧的样子,代之的是一分得意。
司徒明月的身躯在摇晃。
毛头小子试探着迫近。
“大爷,这可比喝酒难受!”毛头小子咧嘴龇牙。
“小子,你……居然敢?”
“没办法,谁要你大爷带这么犀利的宝剑。”
“你小子……作死!”司徒明月已经站立不稳。
“嘻!我是刚出山的日头,路还长,不想死!”
“你”
毛头小子已迫近到八尺之处。
“雪剑,当今第一奇兵,能摸一摸也过瘾。”
“……司徒明月不再开口,头向下垂,看样子他已经无法再支持下去。
毛头小子又向前一步。
这一步,是生死的界线,最佳的出剑距离。
白光闪起,划过,动的画面在极短的一瞬间又静止,像是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连极微的声息都没有。
错了!司徒明月倏然警觉,这毛头小子并非正点子,这一来便会打草惊蛇,正点子还敢现身么?心意这么一动,他身躯一歪,“咚!”地坐了下去。
又是一声“咯!”毛头小子也歪了下去,一颗小毛头和脖子分了家滚出一丈之远,鲜红的血喷染了大片掘墓时留下的黄土。
毛头小子两次以卑鄙的手段用毒,可说是可恶之极,所以司徒明月才发狠施出杀着中的杀着使之魂断头飞。
司徒明月在想,如果“无头人”便是杀害柳漱玉母女的主凶,而能在坟前将之诛杀的话,不但可以告慰死者之灵,同时也是相当快意的事。
毛头小子血已流尽,四周并无动静。
司徒明月开始不安,他自觉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刚刚不该一剑击杀毛头小子,这一来不但没了活日追问事实真相,同时也吓阻了他身后人出头。另有一个可能是来的不只毛头小子一个,如果使之伤而不死,情况便会不同。
心里才这么想,“嘿嘿!”冷笑突然传来,不由精神陡振,他装作要挣扎起身,但又体力不支地跌坐回去。
人影出现,是个蒙面人而非“无头人”,看体态并不陌生,努力一想想起来了,是不久之前在溪边柳林之中听命于“无头人”自报天地玄黄行三的那名密探,事实已经证明“无头人”便是杀人的主凶。
蒙面人停身在一丈之外,他开了口——“司徒明月,幸会!”
“玄号密探?”
“不错,你还真够精,居然一口叫出本人代号。”
“无头人不敢出面?”
“只是收尸用不着劳动密使大驾。”
“你……一厢情愿。”“嘿嘿嘿……”
“谁是……杀人者?”
“杀人者,谁?”
“柳氏母女!”司徒明月咬牙切齿。
“你上路之后,亲自问她母女不就结了?”
司徒明月的身形一仰一倾,看来他就将毒发身亡。
蒙面人挪步前迫,口里道:“雪剑,稀世宝刀,绝代利器,从现在起就要易主了!”人已到了八尺之内。
又提“雪剑”,看来对方的目的在此。
蒙面人手已按上剑柄……
白光乍闪即减。
“啊!”蒙面人惊叫。
白森森的雪剑抵住蒙面人的胸口,他的剑来不及出鞘,司徒明月挺立在他的当面,目芒比之剑光毫不逊色。
“你……你居然不怕毒?”蒙面人栗叫。
“毒算什么,现在该你露脸!”空着的左手虚空一抓,蒙面巾应手而落,蒙面人的真面目显现:“呀!”司徒明月脱口惊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竟然忍不住惊叫出声。
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蒙面人居然会是“古月世家”的总管屠大展。
司徒明月真的是傻了眼,“金剑帮”密使的手下竟会是“古月世家”的总管,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这是活生生的事实,这当中是什么古怪?
情况变得相当地复杂而离奇。
司徒明月无暇去详细思索加以分析,他直觉地只想到两个可能,第一个是“金剑帮”与“古月世家”沆瀣一气。第二个是屠大展已被“金剑帮”收买而作了内奸。不管是什么,活口在自己掌握之中,定可弄个明白。
屠大展的脸色用难看二字已不足以形容,因为已经完全走了样,是多种反应的混合,仿佛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了衣服,又像是一个走夜路的人突然碰见了鬼,那份惊悸恐怖臻于极致。
司徒明月的脸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屠管家,希望你能痛快些,在下耐心有限,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回答头一个问题,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居大展舌头打结。
“好,改变一个方式,‘古月世家’与‘金剑帮’是什么关系?”
“是……是联盟!”屠大展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联盟,嗯!金剑帮主是谁?”
“这……不知道!”
司徒明月拉了一下嘴角,剑尖微微向前一送,屠大展的身躯一战,业已变形的脸孔扭得更歪,籁籁而抖。
“说?”
“是……真的……不知道。”
“好,第二个问题,‘无头人’到底是谁?”
“是……是……白……”
“白什么?”司徒明月寒声追问。
“啊!”屠大展问哼了半声,腰杆突然挺直,双目暴睁,原地一旋,“砰!”地栽了下去。杀人灭口。
司徒明月电扑出去,不经思索的本能动作,宛若蓄足了势而狡发的飞豹,锐利的目芒同时作扇形扫瞄,眼瞥见左侧方一条人影脱出杂木林外,双脚略沾地面扭身疾追,由于树丛交错,无法作直线追击,动作虽然不慢,但到了林缘,那人影已没人十丈外的另一片林木中,身法之快捷真的如鬼魅飘风,如果目光不利,连想发现都难。
眼看已追之不及,现在只一线希望:居大展还活着。,于是,他又急奔回原地。
探视之下,一颗心顿时凉了,屠大展早断了气,已经是死尸一具,死人无法再开口,谜底当然不能从死人身上揭晓。
面对面的情况下,竟然让灭口者得逞,这筋头栽得不小,对方用的是什么暗器或邪门手段,何以无声无息。
司徒明月仔细翻检尸体,查遍了每一个能致命的部位和。
每一寸皮肤,最后终于在后脑“玉枕穴”发现了芝麻粒大的血珠,这是飞针一类的暗器所伤,而且可能淬有剧毒,才会一针毙命,如果灭口者追到近处下手,当然瞒不过司徒明月锐敏的感觉,这类暗器远距离无法以人力发射,所以证明对方是以机簧弹射,既强劲也极准确。
是“无头人”亲自下的手?可惜刚才没人看清人影现在能掌握的线索便是“古月世家”
的主人胡天汉,因为屠大展透露“金剑帮”与“古月世家”是联盟。
“燕云神雕”齐啸天一家的灭门血案,柳漱玉母女的惨遭杀害,这两笔血债铁定着落在胡天汉的头上。
他在坟前作了最后的凭吊,然后含悲离去。
晚风残照里。”
开封城外的官道上。
一片红云在官道上飘飞,映着晚霞更显得璀璨夺目。_红云突然间停顿下来,是一个大红披风的女子骑在一匹枣骝马上,上下一色红,“古月世家”的女少主“火凤凰”胡莺莺,她是被拦下来的,拦住她的是一个身着蓝儒衫的白面书生,鼎鼎大名的风流武士“逍遥公子”管寒星,当今十大年轻高手之一。
“管公子!”胡莺莺在马上开口,面有温色。
“莺莺姑娘,幸会!”管寒星持扇抱拳。
“为什么要拦住我?”胡莺莺一贯的任性口吻。
“不期而遇,岂能错过。”
“什么意思?”
“在下对姑娘十分心意,总希望能有机会亲近。”管寒星极有风度地笑笑,他的笑足以使一般女人着迷。
“管公子,很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