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讵料,聂风此时又在她身后送来一句,道:“其实,我适才所说的,一直是我心底最想说的话;而你为我所干的一切……,我亦已……全都晓得……”
“梦……姑娘……”
隆!
如被惊雷轰中,第二梦当场呆若木人止步!一双眸子更睁至老大,就像无法相信自己适才听见的一切!
聂风竟唤她作……梦姑娘?
那岂非是说……,他已认出了她?
第二梦连忙回身,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聂风,问:“你……为何会唤我作……梦姑娘?”
“我叫……文英……”
聂风无限怜惜地道:“梦姑娘,你也不用再掩饰下去了。虽然我仍不知道,何以你的声音会变得沙哑,还有你何以不以真姓名相认,但我可以肯定,你,绝对是她……”
“那个曾视我为毕生唯一朋友的梦姑娘!”
眼见聂风如斯肯定,第二梦心知自己强装下去也是徒然,更何况是聂风认出她,她并没未有违对十二惊惶的誓言,她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的。聂兄,想不到我始终瞒不了你,我,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梦……”
“只是,我的声音……已变了,你也从没见过我的真正容貌,你,到底是如何认出我的?”
聂风道:“认人多以声音容貌,只是,有时候,真正最有效之法,还是以心认人。”
“在过去半月以来,你一直竭尽心力,要为我弄一锅好吃的粥,若你真的只是受人所托的村姑文英,便绝不会如此。”
“我记得,与你联袂上路途中,曾向你提及自己小时候很爱吃粥,故我相信,你当日一定已将此话记在心中,才会念念不忘要为我弄一锅好粥。”
是的!当日聂风不但向第二梦提及小时候吃粥的事,更曾说过,希望有朝一日,会有一人能为他弄一锅可以比美其父聂人王所弄的粥……
他本是有感而发,却没想到,他的一言一语,一谈一笑,早已深深刻在第二梦的心中……
第二梦道:“但……,我为你弄粥,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你又如何能够如此肯定?”
聂风道:“是的。初时我也不太肯定,但知才我嗅到你滴在我脸上的血,我记得在自己中毒昏厥之前,也曾嗅过你的血,如今,这股血的味道如出一辙,故我更为肯定,你,便是梦姑娘!”
“其实……,也只有你,才会如斯执着为我煮粥!”
好一句“也只有你”……
这是多么简单的四个字!唯从聂风之口说出,所包含的意义,又是多么复杂,多么微妙……
也只有你,才会为我如斯执着……
也只有你,才会如此毫无条件地关心我……
也只有你,才是始终会站在我的身边的……
朋友。
是的!也许只有第二梦,才是始终会站在聂风身边的朋友,但也仅止于朋友而已!因为第二梦实太明白,聂风心中早有另一个梦,她永远不会成为他心中的那个梦!
更何况她脸上的红斑实在太丑,完全配不起聂风!更何况她在数日之内便会灰飞烟灭,也没机会再与他一起!
只是,第二梦实在是过于自卑了,缘于她的所思所想,也许并非聂风心中的所思所想;事实上,此刻的聂风,似乎还有一些说话要告诉她:
“梦姑娘……,其实,我……”
其实?聂风怎么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了?他其实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可会是他心底深处,一直最想对第二梦说的话?
可惜,不知是否因第二梦与他没有这样的缘,那样的份,就在聂风快要说出此话之际,瞿地……
他赫然全身一阵剧烈抽搐,低声叫了出来:
“啊……!”
※※※
变生肘腋!
聂风造梦也没想过,体内竟会骤生一股撕心裂腹的剧痛,顷刻遍走全身,像要把其浑身经脉撕开一般!
这股痛楚,就如同有两个绝世高手,以其身躯作为战场,在其体内不断交战,令其惨不堪言!
然而,乍见此刻的聂风遽地痛不欲生,第二梦已知发生何事,立时上前,噗噗噗的封了聂风胸腹十个大穴!
“聂兄!你适才服下的最后一服解药,终于开始生效了!解药的寒性正与你体内不见天日的阴寒作最后抗衡,如今正是你最后一个重要关口,你一定要熬过去!”
对!险些忘了,今日本是聂风最后一次服药之期!而适才第二尽封聂风胸前十个大穴的手法,也是当日十二惊惶所授,以减轻聂风这最后关口之极度痛苦!
只是,这股全身经脉如被撕裂似的痛苦,实在是太利害了!就连向来处变不惊,不惧痛楚的聂风,也痛得面容扭曲,狠咬牙根,他的人,也渐渐陷入昏沉!
唯是,聂风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刻昏沉,他适才还有一句话要对第二梦说!
他其实是想告诉第二梦,其实,他虽然从没见过她的真正容貌,但在这个多月以来,他感到与她一起上路的日子,是他一生之中其中一段难忘回忆。
他与她,亦难得地投缘,他很珍惜这段以友为先的情谊……
尽管他不敢肯定,自己在将来会否真的能淡忘那个已彻底消失了的第一个梦,但若他与第二梦能继续这段情谊,或许有一天,他和她可能会……
故而,纵然聂风此际剧痛难当,他还是从紧咬的牙根中,拼尽气力欲吐出他要说的话:
“梦……姑……娘……”
只是,他犹未及吐出,此时又到第二梦全身一震!
“啊……?”
霎时之间,第二梦双目崭露震惊之色,她瞿地一震,全因她突然感到,一股与她同出一辙的强横力量,正在急速向她和聂风所居的小屋逼近!
“是……我爹!”
“天……!他终于也找来了!”
不错!练心适才曾矢言会千方百计诱刀皇前来这里,如今半个时辰已过,也是刀皇降临之时!第二梦可以感到,刀皇的气也近在百丈之内!
聂风万料不到,第二梦乍感其父来临之时,竟会如斯震惊!她似乎极为惧怕其父,每次其父快要现身之前,她必拉着聂风逃避,究竟其父是何方神圣?
但这些都并非聂风此刻最关心的!他如今只想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第二梦,可是,就在他再度张口欲说刹那,倏地“噗”的一声,第二梦竟戟指封了聂风哑穴!
他当场无法说话!
她为何要如此?
但听第二梦歉疚地道:“对不起,聂兄!你如今正身处重要关头,绝不能受到任何滋扰,否则稍有差池,你便前功尽废!”
“为怕你痛极呼叫而引起我爹注意,我不得不封了你的哑穴!”
原来如此!第二梦的一片苦心,聂风固然不明白,然而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则教聂风倍为震惊!
“聂兄……,你知道吗?我当初对你说……要找十二惊惶,是因要成全我娘临终前的心愿,而我娘的心愿,其实便是望我能克服我爹逼我苦练的一股无上刀劲,所带给我的伤害……”
“而为了克服这股刀劲,我不惜离开可让我继续延命下去的爹,远来找十二惊惶,望他能助我达成心愿,只是,我从没想过,在路上会遇上你,也从没想过,这世上竟有一个与我非亲非故的人,如此的关心我,如此的在意我有没有冰糖葫芦,更不惜为我以命挡那毒无常的毒掌……”
“故当我真的遇上十二惊惶之时,我想也不想,便已放弃了自己求治刀劲的心愿,而希望十二惊惶能为你驱除不见天日这致命寒毒!”
什么?聂风听至这里,一颗心随即下沉!原来他所以能够幸存至今,是因为第二梦将自己的心愿让了给他?
“聂兄……,你知道我为何要那样做吗?我找十二惊惶,无非是望能克制体内刀劲折磨,重新做人,寻找自己毕生一个未圆之梦!但,我如今方才发现,原来你非但已成为我毕生唯一朋友,也成为了我一生中的唯一之梦!”
“我一直希冀要找的梦中人,其实就在身边,所以,我其实已可算是如愿了,即使我知道,你心中早已有一个忘不了的梦,我亦绝不会及得上她,但这一切已不重要了,因为……”
“我体内的刀劲正不断冲击着我的五脏六腑,我即将在数日之内灰飞烟灭!”
说至这里,第二梦一直凝在眼眶里的泪,终于又掉了下来,恻然道:“聂兄……,我好不容易才令你快将药到毒除,我决不容我爹令你功亏一篑!我已决定豁尽性命,以自己毕生所学阴他,只是,我此去实凶多吉少,也许如今,已是我俩最后一次聚首,亦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说声……”
“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再见了……”
“吾友。”
第二梦一语至此,忽地俯身,在聂风脸上轻轻亲了一亲,接着“伏”的一声……
她的人已头也不回,转身步出屋外去!
“梦……姑娘……!”聂风仍然无法动弹,仍然无未能呼叫,只是从焦灼如焚的心中,不断地呼唤着第二梦的名字!
多么可惜!他直至此时此刻,方才彻底知道第二梦要找十二惊惶的茧因絮果,方才彻底明解她的心,她那颗孤独无援的心!
她终于去了!是为了他的安危,而勇敢地面对她从不敢面对的强悍老父,踏上一战其父之路,也许,这亦是一条不归之路……
只是,她犹未知道,聂风也对她心存好感,纵然他如今仍未能肯定自己的心,自己的意,但,他绝不能让她如此不明不白的死!
可惜的是,聂风空有一颗焦灼的心,此刻的他,非但不能动不能叫,他,甚至不能妄动真气,冲破适才被第二梦所封的全身大穴,到外助她一把!
全因就在聂风情急鼓尽全力之时,体内两股抗衡中的奇寒,迅即变得更为凌厉,非但撕扯着他的经脉,甚至他浑身上下每寸肌骨,皆如被撕开,直如……
粉身碎骨!
无法形容的痛楚,就俨如身陷阿鼻地狱之中,在极度剧痛摧拆下,坚强如聂风,也终于痛得昏了过去!
只不知,当聂风再次苏醒之时……
他体内的不见天日,会否尽除?
第二梦,又会否在刀皇强招之下……
灰飞烟灭?
※※※
快!无法形容的快!正是如今刀皇身在半空的速度!
只见在半空急驰中的他,此刻竟如一柄极速光刀,向着第二梦所在的方向划去!
却原来,刀皇一直追寻女儿下落,近日找至这一带,早觉附近隐然有女儿身上的刀气,已感不大对劲,直至半个时辰之前,一条黑影更在其眼前闪现,于是二话不说,便一直紧追这条黑影。
这条黑影,其实正是练心!在诱刀皇穷追至聂风所在的百丈之内时,她数个起落已然摆脱刀皇,然而此时的刀皇,却已清楚感到女儿的刀气,就在百丈内的一片小屋之中!
不由分说,刀皇遂如一柄快刀,直向小屋掠去!
而他的感觉亦绝对准确无误!缘于就在他掠至小屋数十丈内之时,一个人突从屋内走出,这条人影,正是……
第二梦!
刀皇只见久违了的女儿,此刻的脸上,竟浑无半丝恐惧之色,相反,脸上竟流露着一股坚定不移之意!
若是换了平时,她看见刀皇远远接近,准必已如见阎罗般慌惶失措,可是如今,她为何会一反常态?
她的嘴角虽渗着浓浓血丝,眼角也有未干泪痕,只是,她的腰板却仍挺的笔直,笔直如一柄刀,一柄为保护自己信念,自己所爱的一柄……
旷世奇刀!
到底在这个多月来,在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令向来顺从的她,蓦然变得强悍不屈?一月期限已过,她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