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和她,终于也要遇上了?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聂风终于有回了少许感觉。他第一个感觉便是,他原来还未有死。
第二个感觉,便是冷。
而这股冷,其实是来自一双手。
那是一双无限温柔的手,然而,那亦同时是一双冷得如冰如雪的手!
聂风只感到这双冷而温柔的手,不断以布条为他抹干脸上和身上的江水,更以粉帕为其抹去嘴鼻的鲜血,更令他讶异的是,这双手,原来亦是一双拥有独特功力的手!
缘于这双手竟放到聂风的胸膛之上,一股炙热的内力,已自这双冷手中透发而出,为聂风贯气疗伤。
多么奇怪!多么矛盾!一双如此冰冷的手,竟拥有如此动人的温柔,竟背负如此炙热的内力!这个救了聂风的好心人,又会否像其拥有的冷手和火热内力一样,是一个内心矛盾的人?
矛盾于正与邪?
矛盾于有情与无情?
聂风真的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救了他的好心人,可惜仍是半昏半沉的他,根本无力张目,更无力支撑下去。
他终于又昏了过去。
※※※
其实,这双冷而温柔的手,是属于一个可能与聂风深有缘份的人。
只见仍在昏昏沉沉的聂风,正浑身湿透地躺于一个偏僻滩头,身畔还坐着一个披着连帽斗篷的人,不时为其贯气疗伤。
而这个人更非别人,而是……
第二梦!
只是,第二梦何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更救了聂风?
原来,早前不问缘由、以水刀向聂风施袭的散发汉子,正是第二梦之父第二刀皇!
在过去七天以来,刀皇一直以自己断情七绝的刀气,感应第二梦身上的刀气,以求能找出女儿行踪所在。
而第二梦本可收敛自己身上刀气,瞒过刀皇耳目,只是其体内的火热刀劲每日皆会发作一次,一旦发作起来,刀气便无所遁形!
直至昨夜,刀皇更曾差点追上第二梦,父女俩更一度在平田镇内的大街小巷追逐,幸而第二梦最后也能成功收敛身上刀气,瞒过刀皇,更先其父一步,在半个时辰前已然渡江。
然而,早已顺利渡江的第二梦,本该继续依其手上地图所示,向南进发寻找十二惊惶,只是不知何故,她心头蓦地泛起一丝微妙感觉,叫她止步。
到底这是什么感觉呢?她一时也无法形容,只知这丝感觉异常亲切,就像有一个与她极为密切的人,正在与她逐渐接近……
正因为这丝微妙感觉,第二梦不期然回眸一望她身后的江河,讵料就在此时,一条白影竟在她眼前一掠而过!
啊!是它?是它?
真的是它!
真的又是那只不时在她身畔出现、曾被她取名“翠儿”的白鸟!
乍见这只白鸟再现,第二梦不知为何,竟身不由己随着白鸟所飞方向追去,约追了半炷香的时分,这只白鸟方才停在一个偏僻滩头,而在这个滩头之上,她赫然发现了一个人……
早已不省人事的聂风!
而乍见聂风,第二梦一张面更是如纸苍白,全因为在今日之前,她早已遇过他!
事缘于一年之前,第二梦曾随其父前赴西湖,寻找一个铸刀名家,以助刀皇构思其还未铸成的佩刀,可惜最后竟发现那铸刀名家早已亡故,二人唯有无功而回。
唯在回程途中,刀皇忽尔刀兴大作,又不知到哪儿去悟他的刀去了,而就在此时,那只脸有红斑的白鸟竟在此时此地出现!
那白鸟一直只是在断情居一带出现,何以竟会随着第二梦远来千里迢迢的西湖?第二梦当下大奇,姑且随着那白鸟而去,最后,竟给她救了一个被人重创、并被轰进西湖水里的人——
正是聂风!
而其时的聂风,虽在昏沉之间,却突然唤出“梦”的名字,尽管他心中所想的只是无双城的梦,已教第二梦心下更奇!(详见风云小说第四十四册)
但更令第二梦万料不到的是,是在她今次往找十二惊惶的不归路上,竟又再次遇上那只白鸟,那只白鸟竟又再次引领她再救眼前这个男人——
聂风!
是缘份?是巧合?是冥冥中的天意?抑或是,有人在背后的刻意安排?
那只白鸟的安排?
※※※
也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
聂风终于又苏醒过来。
这一次,他终于感到自己非但已回复气力,伤势也逐渐平复下来。
他不期然张开眼睛,想一看到底是谁救了他,岂料赫然发现,他的眼睛,竟看不见任何东西!
天!难道他早前被那道刀劲轰中面门,将他……
轰瞎了?
※※※
“啊……?”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即使向来处变不惊的聂风,亦不由自主脱声低呼起来!盖因一个习武之人倘若瞎了,简直比断了一双手臂更为可怕!
唯就在他低呼刹那,一个声音却从不远之处传来,道:“昏了一日一夜,你,终于也醒过来了?”
“不要大惊小怪,你并非瞎了。你只是因面门被重劲所创,延及双眸,暂时看不见任何东西而已。”
声音听来,竟平淡得没有抑扬顿挫,没有情绪起伏,仿佛声音的主人,早已注定与尘世任何情感无缘。这个声音,简直平淡得不像一个有血有肉之人该有的声音。
也难怪这个声音听来无情无欲、无爱无缘,缘于这个声音,正是属于一个被断情七绝压逼至不敢有情的人——
第二梦。
乍闻第二梦此语,聂风总算暂放下心头大石,但他从没想到过,一个听来比他还要年轻的女孩声音,语气之平淡,竟似一个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高僧。
只是,无论这女孩的语气如何平淡,总算没有恶意,何况更可能是她救了她?聂风不由又道:“姑娘,是你救了在下的?”
第二梦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平淡的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昏卧滩头,受创非轻,于是便把你带来这个山洞疗伤。”
原来,此刻的聂风,已并非身在那个偏僻滩头,第二梦早已与他藏身在滩头附近一个隐秘山洞,她自己其实也害怕被刀皇发现。
聂风尽管看不见这女孩的容貌,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抱拳一揖道:“多谢姑娘相救!得人深恩千年记,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第二梦从小至大,从没有任何朋友,十八年的小命,真正与她有关连的,也只是她的双亲,还有那个冰窖内的剑皇,对于世俗的交往礼仪,繁文缛节,她根本一点不懂,对于聂风的提问,她竟想也不想地答:“我,为何要将我的名字告诉你?为何你不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聂风闻言当场失笑,心忖这女孩不独语调平淡古怪,就连想法也别树一职,唯有赔笑道:“姑娘……说得也是!在下聂风,乃天下会雄帮主的入室弟子!”
此言一出,第二梦当场一怔,就像是听见全天下最难以置信的事,惑然道:“什……么?你真的唤作……风?这真的是你的名字?”
第二梦如此讶异,全因在十年之前,那个神秘汉子曾预言她在长大之后,必会遇上一个名字中有“风”字的人,想不到,她两番相救的这个男人,竟巧合地也以“风”字为名,难道……
她注定要遇上的,正是他?
一念至此,第二梦心头不由一动。心一动,她体内的火热刀劲也因此而被牵动,霎时她五内一热,断情七绝刀劲又欲发作……
“啊……!”第二梦不禁低呼一声,幸而他这十八年的生命,早已惯于收摄心神,随即提气深深吐纳,方才将自己已动了的心按压下来,五内的灼痛亦随之消失!
“姑娘!发生什么事?你声音听来……也像有伤在身?”纵然看不见东西,聂风仍关切地趋前问。
“我……没事。”眼见聂风靠近,第二梦更是如见鬼般避过一旁,更坐到聂风一丈之外,只因适才她为他疗伤之时,虽曾主动触及他,但若反过来给一个男人主动接近,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心会否再动,火劲会否再度发作,故唯有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聂风虽无法视物,唯凭声辨位,也知第二梦已坐到洞内老远,心下奇怪这女孩何以如此古怪之余,唯有岔开话题道:“是了。在下已将姓名相告,但姑娘犹未告诉在下芳名,在下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才是?”
纵然聂风已无法瞥见她的面色,第二梦仍低下头,羞涩的道:“我叫……”
“梦!”
她唤作……梦?她唤作梦?她真的唤作梦?
这一次,倒是聂风听得呆住了!他那会想到,这个拥有一双温柔冷手、语调却又平淡古怪的女孩,竟然也唤作梦——一个他至今也忘不了的名字?一个他早已遗留在无双城的名字?
眼见聂风一脸惘然,第二梦亦觉有异,问:“聂兄,看你脸上表情,你似乎曾听过我的名字?”
聂风苦苦一笑,摇头:
“不……我与姑娘萍水相逢,又怎会听过姑娘名字?只是……,在下也曾认识一个女孩,她也和姑娘一样,唤作……梦。”
第二梦乍闻有人与自己同名,不由好奇问道:“哦?那这位梦姑娘,是否聂兄的……?她,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重提无双城之梦的旧事,聂风不期然为之轻叹,黯然道:“她……?她本来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更拥有一双无限温柔、无限温暖的手,只惜她生不逢时,毕生背负着一个身不由己的宿命,最后也是红颜薄命,在这世上无声无息……消失了……”
第二梦一听到那个梦的可怜身世,心下也不禁无限惋惜,不单惋惜无双城之梦的可怜身世,同时也在为自己而惋惜……
怎么唤作梦的女孩,命运总是身不由己?就像她,一直身不由己地练断情七绝,一直身不由己地压抑心内七情,直至如今,也还是身不由己地被逼踏上寻找十二惊惶的不归路,也不知自己此去,会否已是末路穷途……
※※※
想到这里,第二梦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沉沉道:“聂兄,但你所认识的那个梦,可也较我幸运多了,至少,她还有你这个知己在怀念她;她,还有一双无限温柔的手……”
聂风不明白何以眼前的梦,竟突然会有所感触,随即道:“梦姑娘又何须妄自菲薄,你也有一双十分温柔的手呀!”
聂风这句倒是由衷之言,全因在其昏沉之间,早已感到梦为他疗伤的手异常温柔。
第二梦轻轻叹了口气,又平淡地道:“可是,我的手比冰还冷。”
这个倒是事实!第二梦的手真的冷如冰雪!聂风唯有道:“一个人的手冷如冰雪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人心未冷。我的二师兄步惊云,他也和姑娘一样,拥有一双冷手,外表更是冷若寒霜,但他的心,其实比烈阳还要温热!”
聂风所言非虚,他眼中心中的步惊云,确是如此!
而不哭死神步惊云冷面下的真面目,也许亦真的如此!
只是,第二梦却并不是如此的想。
她想,若聂风如今能够视物,能够看见她面上的那道丑陋红斑,他便会明白,即使她在过去的日子,心里如何温热,如何渴望朋友,但世俗的眼光,还是认为她生人勿近,她从没有半个朋友!
就像如今,聂风能够与她谈了这么久,也许亦全因适逢他双目受创,看不见她的真正面目,她最丑陋的一面而已!
然而无论如何,第二梦心中仍有点感激聂风对自己的体贴,只是怕又会因心动而令刀劲发作,故还是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激,也刻意岔开话题道:“是了。聂兄,你,本是天下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