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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或许人心真的太贪,欲望无涯,纵然十二惊惶在成全人们愿望之时,总是适得其反,但江湖人每隔百年还是前仆后继,千多年来,已合计有十多名武林名宿死于非命,自食其果!
而十二惊惶这个无所不能的谜般奇人,仍是每隔百年便于武林中出现,为江湖人带来一个必会成真的愿望……
只不知,十二惊惶下一次的出现,又会为谁编织美梦?
为谁带来恶果?
※※※
风雪怒嚎,如犬哮天。
在漫天怒嚎的风雪之下,这里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村子,唤作“雪映乡”。
这条小村何以会有雪映之名?全由于它位处一高耸入云的雪山脚下;此雪山的山壁光滑异常,直如镜子映照着这条小村,故雪映乡才会因而得名。
只是,此雪山不单光滑如镜,山壁更极为陡峭,形同笔立,非寻常村民能够攀越,故山下村民尽管对雪山巅上的景致极为向往,唯却从没有人能成功攀上山峰,一窥山上洞天。
如此一代接着一代,雪映乡每一代的村民,皆对此雪山十分好奇;在那被重云深锁的山峰之上,会否有一位云中仙人,在守护着他们这条小村?
这个想法亦非全没可能,事缘约在一月之前的一个清晨,村民一觉醒来,蓦然发现一件奇事。
雪山顶上,竟断断续续撒下大大小小的冰块!
本来,像这种冰雪连天的北地,雪崩亦不足为奇,山上撒下冰块,更是时有见闻,但村民瞧真一点,却发现这些冰块,每块皆形如被人以利器削割而成,绝非崩裂所致。那,到底是谁在雪山巅上,以利器削割冰块,撒到山下?
会否真的山上有仙,向他们作出一些启示?
这样的情况,竟尔持续了整整一月;每日由早到晚,山上皆有冰块如雨洒下,村发尽皆议论纷纷,可是始终无人有那样大的本事攀上山巅,看个究竟。
而就在第三十天的早上,村民们终于不用再议论纷纷了,因为……
就在他们如常抬头看着从山上掉下来的冰块之际,突又发现,有另一件物事正从山上落下!
那赫然是一柄冰刀!
一柄以雪雕成、长逾五丈的巨大冰刀!
天啊……
※※※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那巨大冰刀宛如一道旱天惊雷,飞劈而下,幸而村民在过去数月来,早已惯避从山上散下的冰块,即时作鸟兽散,才不致惨死巨刀之下!
然而此巨刀不知何时,竟似蕴含一股无俦劲力,在堕地时并未当场粉碎,反破开山脚地面,入土盈丈,矗立于村民之前!
霎时砂石横飞,眩人心目,村民们看着这柄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刀,一时间尽皆目瞪口呆,良久良久,方有人懂得讷讷低呼:
“怎会……这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上怎会突然有巨刀从天而降?这是……天神的震怒?还是……天谴?”
“天啊!我们当中,定是有人干下十恶不赦的事,才会招来天怒!”
群众永远盲目,尤其是目不识丁的庶民;有人这样一想,村民们立面面相觑,冷汗直冒,猝地“噗噗”之声迭响,一众村民竟已悉数跪叩地上,祈求山上的天神息怒!
这个世上,真的有因人多行不义而雷霆大怒的天神?那何以世上不平之事多如恒河沙数,满天神佛仍木无回应,麻木不仁?
也许,这只是雪映乡村民的一厢情愿,天和神也没有动怒,那柄巨大冰刀,其实是源自此刻在雪山巅上的一个人——
他!
他,正是第二梦之父——
第二刀皇!
※※※
只见此刻的第二刀皇,正危立于此雪山之巅的崖壁边,沉着面色地睥睨山下,满目不屑地吐出一句话,道:“见鬼的刀!你根本就不配握在本刀皇手中!你只配坠下凡尘!你和所有凡尘众生一样平庸没用!呸!”
适才那柄冰刀,正是第二刀皇从上掷下,但他何以会置身于此雪山之巅,更在此掷下冰刀?
却原来,第二刀皇这些年来,非但每日穷思将其“断情七绝”臻至完美之法,更同时苦思如何能铸成一柄最能匹配其“断情七绝”的刀!
可是刀诀虽有小进,铸刀却仍未大成。多年下来,他早已在心中将这柄完美的刀构思了无数遍,却始终未有动手铸刀,只因心中的刀仍未臻完美。
惟于一个月前,他终于悟出此刀之形,此刀之态,但为防万一,他决定先以冰雪铸刀!
他遂找着雪映乡这个人烟难至的雪山之巅,并以自己双手为刃,将山上的巨冰削割成心中最完美的刀形,亦因如此,雪映乡的村民才会误以为每日从山上掉下的冰块,是仙人的启示……
可惜,经过一整月的精雕细琢,刀皇虽将此刀雕成一柄长逾五丈的巨大冰刀,却方才发觉,此刀并不如想像般完美。眼见一场心血白费,一怒之下,便信手将此冰刀弃掷山下!
但纵已弃刀,刀皇看来仍是意难平,但见他目露迷惘之色,霍地咬牙仰天暴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何老子花了十年岁月苦思的刀,仍不配我的断情七绝?”
“普天之下,到底要怎样的刀,才能将我的七绝发挥至最无情最绝顶的境界?”
刀皇每一字皆挟劲吐出,声声怒问,非但震动苍天,更震得周遭冰雪及山石簌簌欲塌,似将要天崩地裂!
而在距其所站不远的一座细小雪丘,更瞿地崭露无数裂痕!
赫听“隆”然一声雷响,这座细小雪丘竟突然爆开,当中更激射出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竟是刀皇之女——
第二梦!
※※※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
自从第二梦的娘亲“梓屏”惨死于刀皇的“刀终情断”之下后,岁月匆匆,想不到转眼又已十年!
而在这十年之中,第二梦也该由一个八岁稚童,长大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然而,何以第二梦甫从雪丘破出,便已颓然翻倒地上?她何故埋身雪丘之中?
只见此际的第二梦,已蹒跚地从雪地之上站起,但她看来却是异常虚弱,浑身上下更在散发着一股熊熊热气,遽地“噗”的一声,她身子一软,复再不支跌坐地上!
刀皇见状,即时身如电起,飞快已掠至第二梦身后,手起掌落,双掌已紧抵女儿背门,功力更源源不绝贯进其体内。
良久,第二梦内息渐畅,吐纳渐转均匀,刀皇此时方才撒掌,冷冷而道:“没有用的!即使你欲以冰雪之雪,抑压断情七绝在你五脏六腑内的火炙刀劲,但始终会徒劳无功!你今生今世,也别奢望能摆脱断情七绝,更休想可离开我!”
一阵寒风吹过,拂起了第二梦所披斗篷上的帽子,只见她此刻的脸,竟已……
啊?她的脸……,为何会变成这样?
※※※
还记得十年之前,第二梦因被刀皇逼练断情七绝,以纯阴之身无法驾驭七绝至刚至阳的火热刀劲,以致刀劲凝聚心田不散,遍体却冷如寒霜,非但眸子眼白之位化为一片冰蓝,一张脸更如雪白,整个人就像一个冰雕女孩!
然而此刻,她目中的冰蓝,以及如雪白脸竟已尽褪,换上的,是一张如常人般平滑的脸;看真一点,已是十八年华的她,更出落得异常清秀,她,原来是个天生丽质的女孩!
只是,在她这张本该可以倾倒众生的脸上,却有一个遗憾,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遗憾……
赫见在其左脸之上,竟有一道如被烈火烙灼的瞩目红印,自其左额直插眉目,直至其左眼之下方止!
好殷红的一道印记!好可怕的一团烈火!这道红痕就如一团熊熊烈火,狠狠地将这张清秀的脸烧为两半;右边令人艳羡,左边脸,却如同一个丑恶咒嘴!
多么可惜!何以第二梦的脸,在这十年间会由寒转热,到头来,更变得倍为触目惊心?缘何至此?
她这张脸,该由十年之前说起……
犹记得十年之前,第二梦之母梓屏临终之时,曾千叮万嘱女儿别人放弃梦想,只惜第二梦纵然有心追梦,断情七绝,却残酷地将她的意志日渐消磨。
梓屏死后的第一年,第二梦仍能坚持心中梦想;第二年,她对母亲之言依然记忆犹新;第三年,她仍忘不了;但自第四年开始……
当她在其父催逼之下,将断情七绝愈练愈精,体内刀劲便愈来愈烈,每当她一旦有情绪起伏,火热刀劲便俨如一柄利刃,一刀一刀地切割着她小小的心房!
当时的她,也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而已,即使身负盖世刀法,又如何能承受这摧心折腹的痛楚?她所过的每一天,皆像只为与心房那股彻骨痛楚对抗,她逐渐忘了自己本来还有一个要追的梦,那个她曾经每隔数夜便会造的梦,那个“风武将军”的梦……
※※※
想不到这个梦,她亦不再造了,原来不但人的意志,就连梦境,也会被痛苦消磨殆尽!
之后的日子,第二梦的生存,就像为练刀与对抗痛苦而活。她每日的所思所想,也仅是望能早日找出一个方法,能稍为消解刀劲带给她的无穷痛楚。
而就在她十四岁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
那一年,刀皇带她到一个极北之地练刀,以让她能体会断情七绝用于冰寒之地的利与弊;那个极北之地,甚至远较雪映乡还要冰雪连天,终年也像给重重冰雪笼罩,不见天日。
然而,第二梦却在此冰天雪地之下,有缘遇上了她毕生第二个师父——
一个被囚在冰窖中的神秘汉子!
事缘其时的刀皇,因要苦思自己那柄最完美的刀,在将第二梦带到这极北之地后,也并非时刻留守其身旁,故第二梦在每日练刀之余,间亦会在此极北之地溜达。
终于在机缘巧合下,给她无意中找着一个位处极为隐蔽的冰窖,冰窖之中,更赫然囚着一个神秘汉子!
然而这神秘汉子,也并非真的被囚窖内,她只是不知何故,自囚于此。她若要走,即使是最牢不可破的冰窖也无法困住他,只因他非但背负一身非凡修为,她,更有一个世人合该景仰的外号——
剑皇!
这个唤作“剑皇”的神秘汉子,眼见第二梦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被其父强逼练刀至不似人形,心下无限怜惜之余,更有感她习武天资奇高,决定传她一套与断情七绝截然不同的无上武学——
皇者剑!
所谓皇者剑,本是剑皇所有剑法大成;他不惜将自己毕生绝学传予第二梦,其实是因皇者剑的剑劲至阴至寒,与刀皇断情七绝刀劲的至阳至刚,完全背道而驰!
正因如此,剑皇心忖以其皇者剑劲,必能克制第二梦心坎内的火热刀劲,让她消灭那股彻骨痛楚。而第二梦闻得这股剑劲或能与断情七绝相克,更是满怀希望,遂背着父亲,努力不懈地苦练这套剑法,可惜……
剑皇虽是一片好心,却是弄巧反拙,为第二梦这可怜的孩子,铸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就在第二梦练剑三月之后,她体内的皇者剑劲已愈积愈多,她逐渐发现,自己四肢八脉的内气愈来愈不稳定,终于有一天……
正当她又瞒着刀皇,在一个密林秘密苦练皇者剑法之际,她瞿地感到心坎之位时而炙热如火,时而冷如万载寒霜,显而易见,她体内的火热刀劲与阴寒剑劲,正在互相激烈冲击,排斥……
而本来只是凝聚于其心田之位的火热刀劲,在与阴寒剑劲相冲之下,竟突然流窜至她的五脏六腑,继而遍及全身,霎时她整个人如堕煎锅,非但五内如焚,浑身更像随时冒出烈火!
她的人亦在极痛极热煎熬之下,倒地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