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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要死神撒手!
眼见不虚再度出手,白衣的她亦知不容迟疑,两掌一迦,两道白光已从双掌掌心透出,立时扭转为一道更耀目的白芒,正是其习自‘神’的不世绝学——
移天神决!
为救所爱,她亦已豁尽了!
然而,移天神决虽盖世无匹,但她为救苍生,曾几近耗尽移天神决的真元;以其目前残余体内的功力,又能否阻得了因果转业决比其师僧皇更强的不虚?
救得了她毕生最爱的阿铁?
惊云?
泪在洒!
心在叹!
人在哭!
这是一个令人无限叹息的结局!
※※※
九空无界之内,雪心罗造梦也没想过,她朝思暮想了数十多年的爱郎,竟会突然在自己眼前出现!
尽管如今的剑圣,已是夕阳迟暮,更只是心神而非真身,然而,二人的心神能在九空无界内重逢,对于雪心罗而言,亦于愿已足!
而雪心罗亦不细想,一把已扯下自己的面纱,缘于她今次盗取黄泉十渡,本就欲再见剑圣,望他能再次记起自己这个为爱他而虚度了一生的红颜。
而她不惜牺牲功力、不惜损耗寿元保住的一张脸,此刻也如桃花依旧般展示于剑圣眼前。这张脸,仍和数十年前剑圣弃她而去时没有两样,所不同的,只是多添了一丝为情无限痛苦的深沉哀伤……
“剑……”
“你……,可还记得……我?”
怀着满腔希望,雪心罗终于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战战兢兢地吐出这个藏在她心里多年的疑问。
是的!这短短的七个字虽看似简单,却真的需要她极大的勇气,只因若剑圣的答案是‘不’的话,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自己……
而剑圣乍闻这个问题,一双老目,不由定定的看着雪心罗,看着她满怀期待的脸,目光中似是抹上层灰蒙,一层疑惑重重的灰蒙……
啊……?难道他真的已把她……忘了?
他,真的已忘了这个为爱他而痛苦了一生的薄命红颜?
雪心罗的心在跳,掌心也在冒汗,全因她也察觉到剑圣眼里的陌生和蒙昧,他看来真的已记不起她……
记不起她曾为他展露的温柔笑脸……
记不起她曾与他一起合创圣灵剑心……
记不起她曾为他付上的情心!
半心半心,看来真的已完全取走了他的心,他看来真的已忘情弃爱,他看来真的已没有了心!
雪心罗的一颗心开始下沉,她逐渐感到,剑圣能记起她的机会,已愈来愈是渺茫。
然而,她今夜总算借着黄泉十渡,在九空无界内看清了当年爱郎弃她而去的真相,知道其时的他,其实也不愿将她忘记,其实也望能与她厮守一生……
她,已觉今生无悔,无憾!
只是,她未免失望得太早了……
就在雪心罗不再心存奢望之际,九空无界之内,不知如何,蓦地竟迸爆一道惊雷般的巨响,俨如虚空对剑圣的声当头棒喝!
而在这声巨响过后,剑圣额上的剑痕,竟蓦然迸出一道浓稠鲜血,登时洒遍他整张老脸!
他眼中的灰蒙,霎时亦似湮消云散,眼睛更无限诧异地看着雪心罗,忽地一字一字的道:“是……你?”
“心……罗……”
“是你?”
什么?
他……竟然吐出心罗的名字?难道……,他终于也记起她来了?
是的!
只因为他额上剑痕,本就是当年他为了不欲忘记毕生最爱,而在极度痛苦之下自刺而成;适才九空无界内的一声巨响,却引动了这道剑痕再度迸血;炽热的血,随即泼醒了他当年被半心蒙蔽了的情心,对雪心罗不变的情心!
乍闻爱郎猝然叫出自己的名字,雪心罗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地踏至他跟前,右掌轻抚着他正鲜血淋漓的额上剑痕,眼泪,已划满她整张粉面,但听她哽咽着道:“你……,终于也……记起我是谁了?”
剑圣也一把紧执着她的手,道:“我当然……记得你,你,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这句说话,雪心罗已等了几近一生;今日,他终于也说了,终于也说了这句叫她感到不负此生此心的话!
无法言喻的感动,难以形容的高兴,雪心罗终也无法再按捺下去,一把投进剑圣怀里,紧紧的拥抱着他,拥抱着这个纵已垂垂老矣,却仍是她心中最爱的男人……
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恍似可直至地老天荒,可惜,雪心罗这片刻的温馨,却未有支持多久……
倏地,陶醉在剑圣怀内的她,骤听剑圣茫然地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为何会……置身……这里?”
雪心罗闻言随即抬首,只见剑圣一双老目,正在环顾四周,目光之中充满迷惘。
雪心罗道:“剑,这里是九空无界,是一个可让人看透过去未来的虚无之境。我因在中原遍寻你踪影不获,才会逼不得已盗取了铁心寺的黄泉十渡,以之进入九空无界,望能找出你之所在。”
“但我万料不到,不单自己的心神可进入此虚无之境,就连你的心神,竟亦能被我极想你的愿力,而引入了九空无界,也许是天可怜我,到了最后也如我所愿,让我俩能再度重逢……”
是吗?上天真的会如人愿?那为何神州苍生年年疾苦,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平民百姓还是多灾多难,叫苦连连?
剑圣今夜能被引入九空无界,也许并非上天可怜雪心罗,而是因为另外一些原因,一个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残酷安排!
而正由于这个对世间极为残酷的冥冥安排,不虚今夜才会不惜大开杀戒,遇死神杀死神……
他的最终目的,可能只是想设法阻止剑圣的心神被引入九空无界,绝不能让他在此虚无之境遇上一些事!
果然!剑圣似乎并非只为与雪心罗重逢而被安排进入九空无界,尽管他也为能再见这个自己最爱的人而感到欣慰……
但见他听罢雪心罗所言后,当下眉头一皱,道:“什么?这个虚无之境,竟能让人看透过去未来?”
“那,在这个九空无界之内,我岂非也能预见自己将来在剑道上的进境?”
啊?想不到二人难得重逢,剑圣更难得在九空无界之内,可以暂时克制了半心,而再度记起雪心罗,但,他竟在这个本应人月团圆的一刻,还忘不了他的剑?
还忘不了他的败?
还忘不了他的胜?
雪心罗但见此时此刻,他还如斯执迷于剑,也是一呆!但她哪会想到,剑圣在过去数十年失去她的日子,他每天每夜每日每月每年,皆与剑为伴,皆在穷思苦研如何让自己的剑更绝更强;他已完全沉迷于无涯剑海,即使如今与她再见,亦无法令他的心抽离于剑!
他,已无法自拔!
而就在剑圣此语乍出同时,二人周遭的九空无界,复再起剧变!
赫见四周忽地布满无数‘无双剑’的剑影,纵横交错,俨如一个以剑织成的铁桶,绕着他俩急旋!
在这急旋中的剑网之内,雪心罗更瞥见当中有数不清的剑光,向她和剑圣刺近!
瞧真一点,这些剑光,竟有廿二道剑光之多!
“这是……?”
雪心罗陡地一愣,但就在她犹未弄清这廿二道剑光之际,毕竟剑圣剑道修为较她更高更深,他已面露惊喜之色,叫道:“这是……”
“剑廿二!”
※※※
剑廿二?
不错!只见向他俩刺近的廿二道剑光,竟与早前无名于竹林感到的廿二道剑影、剑路完全一模一样!
这,这正是无名口中,将会令剑圣再上一层的廿二!
可是,无名也许亦没料到,剑圣悟出剑廿二,原来竟是从九空无界中领悟而来!
只因眼见廿二道剑光如雷刺近,剑圣已随即甩开怀中的雪心罗,手中剑指一挥,已往逼近眉睫的剑光点去!
赫听连串‘蓬’然声响,剑圣剑指每点中一道剑光,剑光便立应指而散,活像剑光中的所有招髓,亦已被剑圣一一化解、融会……
贯通!
不消刹那,廿二道剑光已尽被剑圣融会于无形,那个绕着二人急旋的铁桶剑网,亦随着剑光消逝而烟消云散,一切又再回复平静!
然而,剑圣的心,此刻却仍然无法平静!
他就像突然看见了山中之山、天外之天般喜不自禁,目光落在自己剑指之上,自言自语沉吟道:“真想不到……,自从我悟出圣灵剑法的剑廿一,再败给无名之后,这些年来,无论我如何遁隐苦思,始终无法再创出更无敌的剑法,如今这个虚空幻境,竟启发我再上一层,悟出更为完美更为无敌的廿二……”
“难道……,这一切皆是上天刻意安排?”
“我,仍将会是永远不败、名实相符的剑圣?”
乍悟剑廿二,剑圣整个人已完全迷醉于剑招之中,仍在不断以剑指比划,回想适才剑廿二的无敌,剑廿二的完美,更完全将一旁的雪心罗抛诸脑后。
“剑……”眼见爱郎如此沉迷于剑,直如一个剑痴,雪心罗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亦逐渐明白,当年已深入剑圣骨髓的半心,又再在剑圣体内兴风作浪,欲驱使他忘情求剑。
而剑圣的迷醉,剑圣的欣喜,并未持续多久……
陡地,他在回想之中,面色一沉!
“不……!”
“这招剑廿二,虽已可强绝武林,教天下英雄竞折腰,但,却还未足以令一个人折腰,一个我最想打败的人……”
“无名!”
什么?这招剑廿二,仍未足以击败无名?剑圣从何见得?
但听剑圣复再自言自语地沉吟下去:
“剑廿二……,若在十年之前,你绝对已是世上最完美、最强绝的剑法,可惜……”
“十年后的今天,无名的进境亦应已比前倍增,你,还是无法匹敌他的超然,他的无敌!”
“既然无法成为无敌,你,又如何能号称完美?”
啊?原来剑圣已预知无名的进境?即使他始终无法超越这个剑中神话,他也能预见神话再创神话?
一念至此,剑圣心头倏地冒涌一股不甘不忿,一股他积压了几近廿年的不甘不忿,他霍地仰道,朝天怒喝:
“妈……的!”
“为何我如何创招悟招,如何再上一层,还是无法超越他?”
“天!你为何偏要让他凌驾于我?你为何偏要令我成为他的剑下败将?”
“我到底要悟出如何完美无敌的剑法,才能将他从神坛中推下来,将他……”
“彻·底·击·败?”
如何完美无敌的剑法?任凭剑圣如何咬牙切齿,如何怒问苍天,可是苍天仍无响应。
只因在无空无界之内,上没有天,下没有地,他根本只是在朝虚空中暴喝!
然而,纵然苍天浑没响应,无空无界,却似乎对他的说话有所响应……
赫然又是‘隆’的一声巨响!雪心罗与剑圣突见九空无界内豪光一闪……
好夺目的豪光!整个虚无空间,霎时竟像被光芒充扩充斥着每个角落;那股光芒,强得剑圣二人一时间也难以睁目!
而就在豪光冉褪之后……
剑圣与雪心罗,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幕情景!
※※※
那是一幕极度浓稠血腥的可怖情景!
赫见二人四周,已变为一个宏伟无比的殿堂!眼前,更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头长发,右手执着一柄刀,左手则执着一件物事!
那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而这个血淋淋的人头,剑圣一瞥便已实时认出是谁!
只因那是一个他极为熟悉的人的头卢!
他胞弟‘独孤一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