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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步至她屋前十丈内时,断浪已眺见玉儿幽幽坐于其屋前的石阶之上!啊!还这么早,她究竟在屋前石阶干什么?
断浪好生奇怪,连忙悄悄止步,并没出声,只是静静远观看玉儿在干什么。
一看之下,但见玉儿原来正在雕塑一具小小的脸谱,由于那脸谱给她的手阻挡着,所以断浪一时间也无法看清楚她在雕些什么,敢情又是在雕玉三郎的夜叉面谱吧?
只是,玉儿不但在雕面谱,且还一面雕,一面朝着距她百丈外的夜叉池那个方向,轻轻自言自语:
“叔叔,你……知道吗?玉儿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原来,玉儿并非在自言自语,她向着夜叉池的方向呢喃,其实是在想与在池下的叔叔玉三郎说话,对于独居的她来说,唯一愿意听她倾诉的人,可能也仅得玉三郎这个不知仍否存在的叔叔而已,她,其实也相当寂寞可怜。
然而更可怜的是,也许平素丑陋的玉三郎真的会躲在池内细心聆听她的心声,此刻,玉三郎却已虎落平阳,被困在天下会之内,在功力未复之前,他都未能回来倾听她的心声……
断浪骤闻玉儿说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心头不期然没来由的跳了一跳,心里打量她说的不知会不会是……他自己?其实他也不用想得太多了,因为玉儿已继续说下去:
“叔叔,我最近认识的新朋友,他有一个很动听、很爽朗的名字,他,叫——”“断浪!”
玉儿所说的果然是断浪!断浪当场情不自禁面上一红,然而,更令他面红的事亦随即来了,但听玉儿又羞羞的道:“我这个新朋友断浪,真是一个热心的人,他……不独义不容辞地扶助我穷困的境地况,还鼓励我坚持再见叔叔你的理想,而且……为了我,他更不惜独力与那些欺负我的摊档档主周旋,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好心的人!所以……”
“叔叔,玉儿如今心中又多了一个理想,除了要为叔叔你造出最完美的夜叉面谱外,我更希望能造出……”
“断大哥的面谱!”
啊?断浪听至这里陡地一怔!他不虞自己给玉儿的印象,竟会如斯的好!而就在同一时间,他亦终于看见了玉儿手里一直雕着的脸谱,究竟是什么脸谱了。
玉儿手中雕着的,真的是一个断浪的小面谱!
虽然面谱仍是轮廓模糊,惟依稀时,也可辨出是断浪容貌的雏形,但,玉儿不是瞎的吗?她何时看过断浪的模样了?她怎会懂得雕出断浪的脸?
此时玉儿又沉吟的道:“叔叔,你知道么?我能大概雕出断大哥的脸,只因曾在他昏迷之时,我……曾用心的抚过他的脸,他……其实长得不坏,相信,若……断大哥他日能飞黄腾达的话,凭他的……才貌,一定会有许多女孩垂青,只……可惜……”“玉儿是个……瞎子,配不起……他!”
什么?断浪听闻此语,简直如遭雷殛!他……成料不到,玉儿竟对他有此……好感?
“说真的,断大哥……对我好,也许只因他热心助人……而已,他……又怎会对一个盲女……有好感?盲的人,是世人的一种负累,所以,玉儿从没奢望断大哥会对……我……怎样,玉儿只希望,能再有机会……可以用心抚他的脸……”
“因为,叔叔!断大哥的脸,曾给我一种……很温馨、很和善的感觉,我真的很想抚清楚他的轮廓,我要为他造一个与他的脸孔完全一样的面谱,我……要把他的面谱好好的……带在身边……”
“莫忘,莫忘!”
势难料到,玉儿虽与断浪只相处了一段短短时日,已对断浪有此特殊的感觉?断浪听罢她的自言自语,不禁又羞又愧,她其实还不太了解他的身世背景,如果她知道断浪曾是天下会一个最下贱的小马夫,曾经满手马粪狗屎的话,她,又是否仍然这样的想?
只是,不单她对断浪的感觉令断浪感到讶异,就连她的雕塑奇技,亦同样令断浪讶然不已!
她只是曾在断浪昏迷时抚过他的脸,便可依稀塑出他的容貌,若真的如她所言,给她再抚一次的话,她肯定便能仔细造出与断浪绝对一样的面谱!
她双目虽瞎,却已有此惊世陶艺,若她的双目能够治愈,重见光明的话,她,肯定会是神州最好的陶艺师……
只要断浪真的帮玉三郎偷铁尸雄蚕,治她的眼睛!
只要断浪愿意成全她,他的一生,将会改写!
然而,若断浪真的要偷铁尸雄蚕,他自己的友情,他自己的一生,也会改变!他,会吗?
断浪仍然在远处默默眺着玉儿,眺着玉儿为雕塑他的面谱所流露的痴痴表情,本已在犹豫不决的心,更是异常紊乱,他不期然暗暗在心中叹息:
“玉……儿姑娘,你对我断浪的……一番好意,我……实在非常感激,但……若要治愈你的眼睛,我便必须先通过……我最好知已聂风的防守,才可偷取铁尸雄蚕。”
“试问,我应该……如何办?”
“该如何办?”
无论断浪知否如何办,他亦必须下个决定!
而他所下的决定是……
※※※
就在翌夜……
天医阁,虽名为阁,惟却是一座占地甚广的殿堂,甚至在天医阁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庭园。
这亦难怪,雄霸昔日在剿灭不服自己的大帮小派时,所搜集的奇珍妙药不下千万,小小一个楼阁又怎足够存放这些至宝?故而,占地甚广的天医阁,正好便有足够地方容下千珍万药。所有奇药都放在阁内大殿后重门深锁的内殿。
由于是存放奇珍妙药的重地,故天医阁的大殿之上,总有数十天下精英防守,而最近,雄霸为防阁内的铁尸雄蚕被盗,更命自己第三弟子聂风亲处防卫。天医阁的防守,益发如虎添翼!
不过在今夜,却有一个人似乎会来挑战天医阁的严密防卫!
※※※
夜已渐深,天亦渐寒。
天医阁外的世界固然是漫天风雪,然而偌大的天医阁,也是寒冷无比。
可是,聂风犹无比精神奕奕的坐在天医阁的大殿之上,一动不动,神情并未为周遭的奇寒而有丝毫变色,如同铁俦一样。
就连此刻正站于其身畔、惯于守卫天医阁的数十精英,亦不禁对不动的聂风暗暗佩服:
“啧!已经守了两日两夜了!风堂主只是稍歇片刻,便又能如此精神奕奕的守卫天医阁,且更不怕天寒地冻,真是难得!就连我们也不得不打冷颤呢!”
众人虽暗暗惊讶聂风的万变不动,惟在他们窃窃私语之间,大殿进口,忽然冉冉步进一条人影!
“什么人胆敢闯天医阁?”众精英随即醒觉,不待聂风张口,他们已抢先喝问。
只是,他们未免过于紧张,因为,当他们用眼发现来人的时候,聂风早已用“耳”用“心”先发现了!
而他亦不紧张,缘于此刻徐徐步进大殿的人是……
他绝对相信的断浪!
“浪?”
乍睹断浪寒夜前来相见,本已精神奕奕的聂风更是精神一振!
但见此际的断浪,双手提着两缸酒,他一面步至聂风眼前,一面将两缸酒放在殿内案上,笑着道:“风,寒夜凄清,我忽然记起你曾给我的那锭银子,虽然我最后未能以此置件象样的衣衫,但我却用那锭银子买了这两缸酒,好来给你以酒御寒。”
是吗?断浪此来目的真的仅为送酒给聂风御寒如斯简单?抑或,为了帮玉三郎与玉儿,他终于有所决定了?
见断浪寒夜前来送炭,聂风本该感到高兴,惟见他携来的是酒,不由头一皱:“浪,你深夜前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喝酒的,也极少沾唇,且如今还在守卫天医阁期间,为免酒后误事,你……还是把酒带回去吧。”
是的!记忆当中,直至目前为止,聂风毕生也仅喝过一杯酒,那就是当日仍是阿铁的步惊云,与雪缘成婚之夜,他实在为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高兴。
可惜到了最后,那杯喜庆之酒,却化为一杯断肠之酒……
兄弟一场,聂风也不介意直言推却断浪劝酒之意,惟断浪犹道:“风,不碍事的!这两缸酒,只是一般水酒而已,并非什么呛口烈酒!即使你一个人喝光两缸,也不会有半分醉意,更何况,这里的其中一缸,是给与你一起守卫的精英们喝的,他们也很辛苦呀?是不是?”
断浪能言善道,不但在游说聂风,更以另一缸酒吸引其余的数十精英的心,那此精英骤闻有酒相赠,登时心花怒放,也插口加把劲劝道:“不错!风堂主!实不相瞒!其实天寒地冻之上,有时候我们也会自行买一些水酒回来御寒的!水酒并不醉人,那会误事?风堂主,你又何须婉拒断浪一番美意?”
连那些精英也这样说,聂风一时间更是无话可说,更何况断浪盛意拳拳,人也不想过于违逆,心想只是一些水酒而已,相信也不会太碍事,他终于微笑点头:
“嗯!看在断浪你的份上,我就破例喝一杯吧!”
聂风首肯,众精英已欣喜如狂,一股脑儿将另一缸酒带往殿内一个远远的角落瓜分,只因他们也相当识趣,不想打扰聂风与断浪以酒相叙。
断浪将两个早已携来的小酒杯放在案上,接着便很小心翼翼的为聂风斟了一杯满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道:“风。”
“我俩一场兄弟多年,一直只以茶叙情,今日能有此机会把酒共饮,真是值得高兴!敬你一杯!”
断浪说着,主动碰了碰聂风手中的那杯酒,跟着便将酒一饮而尽!
聂风只是浅浅一笑,也是将酒一饮而尽,涓滴不留!
酒确非烈酒,聂风一杯下肚,脑海还是相当清醒,故断浪为他斟第二杯酒的时候,他并未拒绝!
只是酒过二巡,断浪却蓦然道:“风,我俩……相识已久,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聂风一笑,温然问:“哦,浪你有什么问题?”
断浪吞吞吐吐的道:“风,五、六年了!已经五、六年了!我和你迄今能保存着这亦兄亦弟亦友的良好关系,也许,只因为我俩之间,一直都无利害冲突,而……我问心,亦从未干过对不起你的事,但,若有天我真的……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如何待我?”
好奇怪的问题!聂风不虞断浪在此把酒共饮的时候,会问一个如此煞风景的问题,他还是耐心地答:“浪,我当然会原谅你。”
眼见聂风答得如斯爽快,如斯毫不考虑,断浪当场一呆,追问:“你会……原谅我?风,但我所干的事是对不起你的啊?”
聂风浅笑:
“浪,我与你曾经历乐山凌云窟那一劫,曾经同生共死,我们的友情如此深厚,即使你干了对不起我的事,我相信,你也是为势所逼,不干不行,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怪责你?我应该帮你一起解决你的难题才是!”
“一起解决……难题?”断浪忽尔苦苦一笑:
“风,许多时候,有些难题并不是你和我合力便可解决的!”
“譬如呢?”聂风问。
断浪道:“譬如,若我的难题,是要反过来帮你师父雄霸的对头人,你又如何?”
聂风一愕,他不明白断浪为何如此穷追猛问,他讷讷道:“这……根本不可能发生!断浪你是我的好兄弟,你又为何会帮我师父的对头人,令我难做?难堪?”
“但,人间实在有许多不可能的事发生!若我要帮的这个对头人,真的是一个值得帮的可怜人呢?”
聂风道:“如果,那人真的是一个值得帮的可怜人,便……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