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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终于看见,若然不向诸天神佛三跪九叩的话,需要什么代价?
代价便是——他们的人头!
己近他们飓尺的强光,赫然是……
赫然是一柄镰刀!
一柄整整长逾二丈、重逾千斤的巨大镰刀!
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们二人的头颈之位……
重重横劈过来!
天!
想不到不跪拜神佛的报应,换来的竟是一柄——
夺命的刀?
这柄巨大镰刀来势这劲之急,纵使快如聂风,亦未必可以闪避得来,何况步惊云即使自身可避,他亦要顾虑其身后的孔慈能否于此瞬间避过!
再者,这柄镰刀长约二丈,刚好是他们如今所置身的这条通道的阔度,二人向左右闪赶亦不可能,难怪当他们进入这条通道之前,洞口的小字会警告他们须向神佛三跪九叩,因为,若然他俩真的如言三跪九叩的话,由于早已俯身低首,准必能避过此劈向头颈的夺命一刀!
可是,天下英雄,若然能闯进少林木人巷,想必定非泛泛之辈。
又怎会轻易如言向神佛屈膝?
或许,设计这机关的人便看准这个心态,明知群雄不易折服。
偏偏便在洞前劝告他们屈膝,使他们更易中此夺命一击!
那柄巨大镰刀闪电间已劈至步惊云眼前,他身后的孔慈在此生死存亡间犹可瞥见。这柄镰刀的刀尖虽寒而耀目,但刀锋仍沾满不少干涸多时的血渍……
那些,想必是数百年来,不少曾想通过木人巷的人,在首级落地时洒在刀锋上的血渍!
如今,重逾千斤的木寒刀锋,会否又再多添两人的血——步惊云与孔慈的鲜血?
答案似乎己相当明显了!步惊云与孔慈既然已不及闪避,即使他俩身怀何种惊人力量,若以掌腿这些血肉之躯来挡此一刀,也势必彼凛冽刀势劈断四肢,继而再直劈咽喉,身首异处,浅血当场,死状更惨!
那,他俩在已死定了?
情理而言,他们确是必死无疑,然而……
然而正当那柄两丈长的镰刀劈至步惊云眉睫的一刹那,正当其身后的孔慈欲要尖叫“云少爷”的一刹那,她,竟然没有看见血花四溅!亦没有听见任何脖子给刀锋劈断的声音!
她只听见“当”的一声刺耳尖响!
还看见步惊云与那柄镰刀之间激爆出一串耀目火花!
接着,一切都静止了!
就连那柄夺命镰刀,也静止了!
惊魂稍定,孔慈方才醒觉须趋前一看究竟,谁料一看之下,又是一声娇呼!
惟这一声却是惊叹的娇呼!
却原来:步惊云在千钧一发间,突然记起向来不携带武器的自己,身上还有一件武器,那就是早前他曾吩咐孔慈从天下会兵器房里取回来的——绳钩!
这根绳钩,本是作为捕捉黑瞳的黑王之用,不虞到头来始终用不着它来捕黑王,反而在此时大派用场,救了他及孔慈一命。
当然,纵然身携绳钩,若没有深厚功力,那即使能及时挡格那柄重逾千斤巨在镰刀,人也非要被刀势逼得向后急退,直至绳与钧与人的脖子给刀劈断为止!
故而,孔慈所惊叹的,不单是步惊云在此生死存亡间,仍能情急智生,冷静扭转危局,她还在惊叹,步惊云那深不可恻的藏爆炸力!
因为尽管他借助绳钩替代血肉之躯与镰刀硬拼,他竟能即时把重逾千刀的刀势遏止,实力之强叫人咋舌!
以雄霸传给他的排云掌劲,绝不可能一下子便把此镰刀遏止。
身形且还分毫未退:纵使得绳钩之助,若单以徘云掌的功力,步惊云至少需后退七步方能把刀势停住!
惟此刻的步惊云纹丝未动,脸上更没有任何虚耗过度的表情。
他能秦然若此,是否只为他体内藏着一些更惊人的力量?孔慈在思索着。
步惊支看来亦在思索着何以自己一出手合能把千斤刀势遏止,在此之前,他早已感到自己愈近少林,体内那股什么“摩诃无量”,愈是畅行不息,纵使他不懂使用此道力量的窍门,亦逐渐可以随心而发,甚至可制住已经非常强的黑瞳,难道,此在木人巷内的秘密,正是与其体内的摩诃无量有关?一念至此,步惊云更是不再迟疑,他,对于木人巷到底藏着一些什么隐秘,愈来愈感兴趣了。
“云……少爷,你……没有……什么吧?”
饶是步惊云,外表看来无甚损伤,孔慈仍情不自禁轻声一问,她实在太关心他,还有正下落不明的聂风!
步惊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漠然地吐出一个字:
“走。”
接着便继续朝通道深处继续前进。
这样一走,二人又走了数百丈的路程,这条木人巷,似乎十分漫长,也不知其终点会在何处。
孔慈一直跟在步惊云身后,只觉一步一惊心,尽管她并没有怀疑步惊云体内的摩诃无量,他亦可以隐约感到,在木人巷隐秘深处,正有一股上天下地至尊无敌的力量在等待着他们。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呢?愈是深入,这股力量的感觉便益趋浓烈,浓烈得令孔慈的一颗芳心“卜卜”乱跳。
而走在她前方的步惊云,步子亦愈来愈快,内力益发充盈,似乎,他愈接近那股神秘力量,体内的摩诃无量真的更是畅行无阻!
也不知向前走了多久,二人终于停了下来。
原来前方已是一堵没有去路的洞壁,他俩已进无可进,于不知不觉间,他俩已步至本人巷的尽头!
难道,木人巷的尽头就在这里,木人巷就是如斯简单?浑没隐秘?
不!木人巷又怎会浪得虚名?
因为步惊云已同时瞥见,这尽头的其中一个暗角,正放置着一件诡奇物事!
那是……
那是一瞩径阁半丈的巨型水晶圆球!
但见这颗水晶圆球,晶莹通透,圆球底部与一水晶所制的八叶连华紧接。宛如莲花所凝聚的一滴清泉。
这颗巨大的水晶圆球,还有一特异之处,便是大水晶圆球之内,竟然又刻着数行小字,小字所刻如下:
“尽头未同尽头。
巷末仍是有巷。
若要进巷中之巷。
心需存经中之经!
心中有经。
口中有经。
眼中有经,
足下有经。
由经指路。
方证菩提!”
奇怪的水晶,奇怪的话!
不过更奇怪的是,这洋洋五十小字,居然并非刻在水晶球的表面,而是刻在水品球的内里,可说是巧夺天工!
然而,这水晶球的表面光滑无比,绝无任何并合的痕迹或接缝,那未,刻字的人,究竟是如何把这五十个小字刻在水晶球内,而不损及水晶球的分毫!
步惊云正是为这个疑问而深深皱眉!
遂地,死神的心头涌起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能够不损水晶而把字刻在水晶之内,除非……
孔慈骤见步惊云双眉深锁,她霎时好象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期期艾艾的吐出一个不大可能的假设:
“云……少爷,能够……把字刻在水晶之内,这个刻字人……的功力,是否……已到了能隔物透劲、妙绝巅毫的……”
“超凡境界?”
超凡境界?那岂不是神一般的境界?
不错!步惊云此刻所想的,正是孔慈这个假设,事实上,除了刻字的人,能够把指劲透球而入,在水晶球内刻下这五十个草而有劲的字外,步惊云也再想不出任何可能!
可是,当今之世,纵是强如他的仇人雄霸,顶多也是只能隔空发劲伤人,或是以深湛把劲在坚硬的表面之上刻字而已,步惊云深信即使是那可怖的经王,亦未必能够依样葫芦。
经王的功力纵霸,纵强,纵高,也仅是再向上求,直至功力可与天比高而已,但这个刻字的人,功力不单要比经王更高,且刻字之时,还同把强横的功力用到恰到好处,不温不火,增之一分则太强,减之一份则太弱,否则透水晶而入的指劲若然太强,水晶圆球便会随不住强横功力而爆开!
能拥有如斯出神入化功力的人,会否亦是珍上已经——
出神入化的强者?
这个登峰造极的强者,是否便是步惊云一直隐隐感到的那股可怕力量根源所在?
是这个人的力量一直在牵引着步惊云体内的——摩诃无量?
正当步惊云思忖之间,他的手不期然误触那个巨大水晶圆球,倏地又有发现!
那个水晶圆球,原来可以向右旋动!
一旁的孔慈见状,为之一怔,道:“云少爷,这个水晶球看来可以旋动,莫非会是一个……机关枢纽?”
她其实已不用多问,皆因她这句话犹没说毕,步惊云已使劲把这水晶圆球向右一旋,一旋之下,这条通道尽头,骤生奇变……
只听连串“隆”然雷响,沉响不停,在响声不绝这耳刹那,二人面前那堵洞壁,赫然向左右两旁分开!
这堵尽头中洞壁,原来像是一了重的活门,只要那颗水晶圆球的枢纽一经旋动,整堵洞壁反会向两旁敞开,露出洞壁内的世界!
沉雷一般的响声虽然震耳欲聋,异常摄入,惟孔慈更被洞壁内的情景震慑!
洞壁内的世界,居然是一个……
字的世界!
把内里形容为一个字的世界,孔慈心想,实在不足为过,步惊云亦似有同感。
眼前的世界,是一个相当宽阔的山洞,洞的最后方,却是一列由水晶砌成、阔逾四丈的巨门。
尽管水晶是透明之石,惟由于这列水晶门内异常昏黯,步惊云与孔慈一时间亦瞧不清门后有些什么,只见内里影影绰绰,这列水晶之门,看来便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地了!
然而,事情看来双不似如斯直接简单,在水晶门前的地上,却另有一些物事,令步惊云及孔慈暂时望而却步,那便是——字!
数不清的大字!
这个山洞的地面,竟铺满大小相同的血红方砖,方砖阔约一丈,每块砖面之上,亦分别刻着一个人尺的字,故整个山洞地面,都破密密麻麻的字填满了,难怪这里俨如一个字的世界!
不过这个字的世界,看来似乎并不怎样飘扬着浓厚文采,地上的字,并不排列成句。更不能通顺成文,仅是杂乱无章的一堆刻字!
惟此际的步惊云与孔慈,却仍是停在此字的世界之外,停在这堆杂乱无章的字前,只要他俩踏前一步,便会踏进这玄幻的字的世界,他俩止步,只因已感应到危机!
那列藏着隐秘的水晶巨门虽在不远之处,只要步过这块满布刻字的地面,便可直抵水晶巨门之位,知道本人巷内之秘,然而世事岂会如此轻易?
这块地面,一定暗藏看不见的杀机!
再者,那些方砖共分口行,每行六十多块方砖切门竖放,亦即是说,从步惊云二人所站之处,至那列水晶之门,共隔六十多块方砖,换言之,他们如今与水晶门的距离,共有六十多丈之遥!
纵使聂风在此,也不敢肯定自己可否一下子飞跃六十多丈而不用着地,更何况,是向来不以轻功昭著的步惊云?
故而,若要中途足不着地而一下子掠至水晶之门那方,相信,非要那个在经王口中,相信已可飞跃百丈的雪达魔不可!
既然足不着地绝不可能,亦即表示,步惊云与孔慈,此刻若要跃至水晶门的彼方,便必需踏进这块满布刻字的地面。
而陷进这块地面的方法,如今方是他俩必需立叩找出来的!
步惊云蓦地记起适才在水晶球内的话,眼前“尽头未是尽头,巷未仍是有巷”一话已经应验,那,踏上这个字的世界的方法,会否必需——经中之经?
把目前杂乱无章的字,组成一篇经中之经?
但,什么才是经中这经?
步惊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