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仔细一听,竟是那黑衣人在学杜鹃鸟叫。孟浪自小行走江湖,知道这是在打暗号。果然听到了“布谷、布谷、布谷”的三声回应,声音是从尹兆凌屋里传来的。那黑衣人听到声音之后,辨明了方向,轻轻地向声音传来处走了去。孟浪也轻轻跟在黑衣人身后,他现今内力已是出神入化,以那名黑衣人的武功,绝难察觉有人跟踪他。
只见尹兆凌的屋内早有人探头出来,却是尹天仲。孟浪怕被尹天仲发现,忙躲在墙角处,只听尹天仲说道:“快进来,千万别被人瞧见。”黑衣人说道:“少爷放心,我谨慎行事,绝不会有人知道。”接着便是关门之声,他二人早已入了屋内。
孟浪轻轻一纵,来至屋顶,他双脚一搭,牢牢地搭住了屋檐,将头朝下,正好对着窗户。孟浪用中指沾了沾唾沫,轻轻地用手一捅,将窗纸捅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小洞,右眼探眼望去,里面未点灯,黑漆漆一片。
孟浪心想:“这老贼也真够谨慎,他怕有人发现,连灯也不点。”只听得有人说道:“怎么样?办妥了吗?”这是尹兆凌的声音。“老爷,属下办事不利,有负老爷重望。”这定是那黑衣人所说的话。孟浪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听得他三人的对话。屋外虽明月皓空,屋内所以的窗户都被关得死死的,所以屋内是漆黑一片。孟浪开始担心起来,若有巡夜之人从此经过,借着明月之光,必然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可也顾不了这些,又竖起耳朵仔细听屋内的言语。
“老爷,有人在暗中保护钱世良。”黑衣人说道,“第一次钱世良被孟浪所救;第二次和第三次他都被琴魔所救。”尹兆凌“哦”了一声,说道:“孟浪与钱世良有点交情,他救钱世良在情理之中,可琴魔为何要救他呢?”黑衣人说道:“我也不知。只是每次我们准备下手之时,必有琴音飘然入耳,害得弟兄们痛不欲生,这世上除了琴魔,还会谁有这种功夫?”
那黑衣人又道:“老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要继续追杀钱世良吗?”尹兆凌说道:“不必了,他不过是跳梁小丑,只不过那次我被老子那个老不死当众侮辱之时,他辱骂了我几句。现下有一个更要紧的事交给你们?”黑衣人问道:“不知老爷有何吩咐?”尹兆凌说道:“杀—谢碧瑶。”孟浪一惊,他早知尹兆凌心狠手辣,可万万想不到他会派人杀自己的儿媳妇。
尹天仲的吃惊不在孟浪之下,他颤颤说道:“这、这……恐怕不妥吧!杀了嫂子,那大哥他……”尹兆凌早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男人何患无妻,何况谢碧瑶那丫头事事骑在你大哥头上。若她继续待在尹家,只怕她倒成了一家之主。”
尹天仲说道:“可嫂子她对我尹家恩重如山。”尹兆凌哼了一声,说道:“无毒不丈夫,谢碧瑶那丫头仗着她父亲谢游,在我尹家作威作福,只怕不杀她,我尹家要改姓谢了。”尹天仲不再说话,屋里依旧黑漆漆一片。
半响,尹兆凌问道:“尹福,你敢去杀大少奶奶吗?”黑衣人沉吟片刻,答道:“小人必不辱使命。”尹兆凌嗯了一声,说道:“谢碧瑶武功非同小可,倘若你们行事不利,被她抓住,那又如何?”黑衣人慌慌恐恐,说道:“这、这……”终于未“这”出什么。尹兆凌继续说道:“若你们被抓,就说孟浪指使你们的。”
黑衣人立即醒悟,说道:“我们兄弟必会全力为老爷办事,倘若被抓,我们都是受孟浪指使。”便欲走出门外,只听得尹兆凌说道:“慢着!此事绝对机密,倘若泄露了此事,你要死,你的家人也要死!”黑衣人说道:“属下明白,倘若属下不幸死难,还望老爷照顾我的家人。”
孟浪只感觉心里噗通跳个不停,他以前认为这世上楚云女最狠毒,可今日看来,有谁能比尹兆凌更毒?楚云女杀人是赤裸裸的,从不抵赖,可尹兆凌杀人竟然暗暗下手,而且要杀的还是他的儿媳妇。
孟浪怕黑衣人走出来时发现自己,欲翻身到屋顶,可眼睛一动,竟然看见一位七尺高的男子盯着自己。孟浪心中微微一惊,可那名男子并没有呼叫。孟浪觉得奇怪,仔细瞧那名男子,只见他右手提着大刀,眉目清秀,竟是不二庄的史龙标。
史龙标满脸也是惊奇之色,他望了孟浪几眼,拔步便向尹兆凌的屋内冲去。屋内传来了几声打斗之音,倾刻之间,又恢复了宁静。
孟浪仔细倾听屋内动静,听到尹兆凌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找我撒野?”史龙标说道:“你这个伪君子,我要替我们庄主报仇。”尹兆凌说道:“你们庄主是谁?”
史龙标碎了一口,说道:“我们庄主便是沈席!”尹兆凌嘿嘿冷笑,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替那自矜自夸的不二庄庄主沈席讨债来了!”史龙标骂道:“我们庄主虽然自矜自夸,可远远强过你这伪君子。”尹兆凌说道:“我阴阳离魂掌已练至第八层,今日在你身上试试吧!”
孟浪知道不好,他听二人的对话之声,已摸清了二人的方位。孟浪心里明白,只要制服尹兆凌,便可救出史龙标。嘭的一声,孟浪早破窗而入,右手向尹兆凌袭去,左手拉住史龙标衣领,轻功一纵,夺窗而逃了。
当时尹兆凌只觉得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忙举掌来迎,双掌相迎,尹兆凌立时倒地,尽管他日夜修炼阴阳离魂掌,可对手内力浑厚,一掌竟是难以抵敌。尹天仲和黑衣人虽知有人来救史龙标,可对手出手太快,他二人刚举拳欲挡,对手早已带着史龙标逃离窗外。黑暗之中,谁也未看清对手的相貌,心中只是惴惴不安。
孟浪领着史龙标来至长街,问道:“你为何要杀尹兆凌?”史龙标说道:“尹兆凌是奸诈小人,修炼邪功,难道我不该杀他吗?”孟浪说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史龙标狠狠说道:“即使和他同归于尽,我也要为我们庄主报仇。”孟浪奇道:“你们庄主怎么了?”
史龙标近似于哭泣,说道:“不瞒孟少侠,自从上次我们庄主被你打败,他心中一直闷闷不乐。一日我们闲走江湖,便遇到了那个仁义大侠尹兆凌。我们庄主恶习不改,他在尹兆凌面前自矜了一番。那尹兆凌表面对我们庄主很恭维,我们庄主一喜,更是得意忘形,要收尹兆凌为徒。尹兆凌不肯,他二人因此便打了起来。庄主不敌尹兆凌,中了他两掌,声音立时变得尖细,我们吓得要命,四下寻医问药,可都无济于世。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庄主俨然似个女子模样,庄主他大受打击,终于受不了江湖人的嘲笑,横刀自刎了。”
孟浪心道:“这便是爱慕虚荣的下场啊!”可在史龙标面前,他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来,只说道:“你武功远远不及尹兆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是回去好好练武吧!”
史龙标说道:“练武谈何容易,又未遇名师,难道我报仇的愿望只能化为泡影。”孟浪忽然想起什么,轻功一纵,说道:“给你指跳明路,塞北百慕派是武学之宗,你好自为之吧!”当“好自为之吧”五字传来之时,孟浪早已无影无踪了。空空的街巷之中,只有史龙标在不停地重复:“塞北百慕派!塞北百慕派!”
孟浪忽想起射月,今日他肯定中了迷药,否则也不会从早晨睡到半夜,既然敌人迷倒他却不向他下手,那么敌人的目标肯定是射月。
思及如此,孟浪加快了速度,早回到师师别院,来到射月的门前,敲了几下,里面空荡荡的,无人回应。孟浪一急,心道:“难道射月妹妹又被人挟持?”他慌忙踹开了门,透着月光,只见被子整齐地叠着,却没有射月的踪影。
孟浪更是心慌,仔细观察屋内的物事,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忽见桌面上白光闪闪,却是一张白纸反射着月光。孟浪心一喜,手拿着白纸,借着月光一看,见那白纸上画着一柄宝剑,竟是扶风剑。剑柄旁注有几个小字:欲救射月,循迹而来。那八字娟气秀丽,出于女子之手。
孟浪疑惑不解,那人挟持射月,为何又留下线索?依照纸张的扶风剑推断,那人肯定是见过扶风剑之人。那八个字又出于女子之手,这到底是谁下的手呢?“难道是雅梦?只有她见过扶风剑,而且很容易挟持射月!”一种恐惧之感袭入孟浪心中,可立时又觉得不对,“雅梦和射月从小一起长大,她不可能害射月。”
孟浪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打定主意,跟随记号去找射月,四处寻觅,果见门的下侧有一柄宝剑的记号,那柄宝剑与纸上所画的无异。
孟浪随着剑尖所指的方向,又找到另一个记号,如此循环往复,早远离了师师别院。孟浪心道:“雅梦一人留在师师别院会很危险。”又回过身来,纵轻功跃到雅梦的屋前,扣了几下,屋内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呀?”想来雅梦睡意正浓之时,被人吵醒,头脑还未完全清醒。
屋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抽门闩的声音,大门开处,雅梦揉揉眼睛,见是孟浪,佯怒说道:“一整天不见你人影,为何晚上来敲我的门?”也不等孟浪答话,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惊讶地说道:“哦!半夜三更,男女二人,难道你想……”脸唰的红了,头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孟浪觉得好笑,这雅梦平时很聪明,可泛起傻来,比任何人都要傻,而且傻的有些可爱。雅梦把头稍微抬高一些,见孟浪脸色铁青,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为何不搭理人家?”孟浪说道:“射月被人挟持,我们赶紧去救她。”雅梦若有所失,喃喃说道:“我还以为你专门找我呢!可我武功不及你,你带着我,又怎么去救射月?”
孟浪说道:“倘若你不怕尹兆凌的阴阳离魂掌,你就留在这里。”言讫,转身便要离开。雅梦吓得面如土色,忙抓住孟浪的手臂,说道:“我怕阴阳离魂掌,我和你一起去救射月。”孟浪微微一笑,在前带路,向师师别院外走去。
循着月光,孟浪和雅梦不停地寻找宝剑的标记。跟着记号,二人一直往北行,早来至汴京城北门,北门上还有士兵在放哨。这些日子金军时常攻城,故宋军昼夜不停地巡逻。
孟浪轻功一纵,放哨的四名士兵刚转过头来,早被孟浪封住了穴道。孟浪和雅梦纵轻功跃过北门,雅梦问道:“你点了巡逻士兵的穴道,若金兵攻城,城门无人守位,又没有人通报消息,汴京城不就完了。”孟浪说道:“我下手很轻,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会自行解穴,更何况宋兵休息之所离北门不远,不会有什么恶果。”
二人循着记号一直往北走,第二天清晨不知不觉来到。孟浪害怕过往之人很多,会毁了那些记号,幸好宋金交战,这条道路人烟稀少。将近日中时刻,那些宝剑的记号却再也寻不着了。孟浪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雅梦看穿了孟浪的心思,说道:“我们继续往北走。”
孟浪望了望四周,说道:“我怕中了敌人的计谋,为何偏要在这里断了记号?”雅梦笑道:“孟浪啊孟浪,我说你聪明一世,为何就糊涂一时呢?敌人为何要留下记号,那是因为他想诱我们上钩。倘若他有意我们找到射月,为何要在路途上留下这么多记号,把我们引到这里呢?以我推测,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因此会断了记号。我们不如继续往北走,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孟浪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