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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老人怔了一怔,道:“夫人,老朽这是看病救人。”
黑衣妇人道,“我知道,但是毕竟葛老在施针灸的时候,会见着小女的身子。”
青衫老人道:“这个老朽不敢也不能。”
黑衣妇人道:“那就麻烦了。”
青衫老人站了起来道:“事关令嫒还请夫人三思。”
黑衣妇人道:“葛老的意思是……”
青衫老人道:“夫人这么一说,老朽不敢再言下手。”
黑衣妇人笑笑说道:“葛老不愿意娶小女为妻?”
青衫老人道:“老朽不敢也不能。”
黑衣妇人道:“葛老为什么不敢,又为什么不能?”
青衫老人淡然笑道:“别的不说,夫人请看老朽多大年纪了。”
黑衣妇人道:“我看你年纪不过廿刚出头,正相当。”
青衫老人一震道:“夫人这话……”
黑衣妇人道:“年轻人,你瞒过了别人,可是没能瞒过我。”
青衫老人没说话,停了一下之后突然笑了:“您就是在石家庄见我的那位?”
黑衣妇人道:“我这是不打自招,其实我这是不得不招。”
青衫老人道:“您高明,在石家庄您走了之后,可把柳飞安插在那儿?”
黑衣妇人一招手道:“年轻人,你坐。”
青衫老人依言坐下去。
黑衣妇人道:“你把敖光跟柳飞怎么样了?”
青衫老人道:“我住在四海客栈,他二位现在我屋里。”
黑衣妇人道:“你怎么碰见他两个的?”
青衫老人道:“无意中碰到的。”
黑衣妇人道:“你幸运,我没找着我两个女儿之前,本不预备见你的,可是我现在不得不见你了。”
青衫老人一阵激动道:“您,是董姑娘!”
黑衣妇人微微点了点头道:“是的。”
青衫老人欠身欲起。
黑衣妇人及时说道:“坐着,我不打算揭穿你,你可别自己揭穿你自己。”
青衫老人立即又坐了下去道:“您……怎么会在鲍家?”
黑衣妇人道:“鲍家就是当年夜袭我家那三拨蒙面人中之一拨。”
青衫老人一震,道:“鲍天和……”
黑衣妇人道:“暂时放在心里。”
青衫老人道:“他……知道您么?”
“问得好!”黑衣妇人笑道:“他若知道是我,我岂会成了鲍夫人?”
青衫老人窘迫一笑道:“那么您的用意是……”
黑衣妇人道:“雷家堡也是三拨蒙面人的一拨,我要从鲍天和身上查出那第三拨,同时我还觉得他们的背后另有主使人,我要看看这主使人是谁!”
青衫老人沉默了一下道:“您用心良苦。”
黑衣妇人道:“为查明这阴谋,为找寻我的两个女儿,为不让那宗藏宝落在别人手里,我也只好如此了。”
青衫老人道:“您的牺牲太大了。”
黑衣妇人话锋忽转道:“你义父可好?”
青衫老人道:“谢谢您,他老人家安好,只是忧郁这么多年,他老人家老多了。”
黑衣妇人身躯泛起一阵轻颤,笑笑说道:“岁月不饶人,焉得不老,我也老了……”
顿了顿,接问道:“你义父怎么告诉你的?”
青衫老人道:“他老人家让我先找着您跟两位妹妹,只能找到您,就可取得那宗藏宝,只能取得那宗藏宝,就能克制司徒英的独门绝艺。”
黑衣妇人摇头说道:“你义父没错,可是他不知道,只找着我没有用,一定要找齐我那两个女儿才能取到那宗藏宝。”
青衫老人道:“您是说……”
黑衣妇人道:“那张复杂玄奥难测其意的藏宝图,为了怕被别人夺去,我把它分成三分,把这三份图样,各刺在我跟我两个女儿胸前,然后把那张藏宝图烧了,这样除非有人找齐我母女三人,除非有人知道这宗秘密,否则他绝得不到那张藏宝图!”
青衫老人道:“原来如此,那么您可知道两位妹妹……”
黑衣妇人道:“现在我只找到了一个,另一个还不知下落!”
青衫老人忙道:“那么这位妹妹……”
黑衣妇人道:“你见过鲍天和的女儿,是不?”
青衫老人道:“是的!”
黑衣妇人道:“那么你也应已看出,那个中毒待救的姑娘,并不是鲍天和的女儿,是不?”
青衫老人道:“是的!”
猛然一怔道:“莫非她就是……”
黑衣妇人道:“不错,她就是我的大女儿小琼,她的妹妹叫小瑶。”
青衫老人定了定神道:“鲍天和可知道……”
黑衣妇人道:“鲍天和只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可是不知道我是她的生身母,连苗姑娘都没认出是我,鲍天和跟雷振南都在不遗余力的找寻我母女三人,他们也想得到那张藏宝图,雷振南所以下毒,是想藉琼儿找到我跟她妹妹,又怕琼儿落在别人手里说出宝藏的所在,而鲍天和所以不惜一切为琼儿遍求名医,则是为等琼儿毒解醒转好套出那宝藏的所在,可惜他们都白费心机了,现在鲍天和握有三分之二的藏宝图可是他并不知道……”
青衫老人道:“我明白了,所以您不让我轻易施针灸。”
黑衣妇人道:“是的!就是因为琼儿身上有那三分之一的藏宝图,所以我绝不能任人给她施针灸,你不同,您可以给她施针灸,可是你必须娶她为妻,这也算是我对你义父的补偿。”
青衫老人道:“董姑娘,您……”
黑衣妇人道:“你不愿意娶她为妻也可以,那你就别为她施针灸,也就是说你要是不愿听我的,你就无法得到这张藏宝图,等我再找到瑶儿之后,并齐了这张藏宝图,取得了藏宝后,我一样也可以对付司徒英。”
青衫老人忙道:“董姑娘,我负有老人家的令谕……”
黑衣妇人道:“他一定要你亲手对付司徒英?”
青衫老人道:“是的!”
黑衣妇人道:“那你只有一条路,你见着琼儿跟瑶儿的身子,她姐妹俩怎么能再嫁别人?”
青衫老人道:“可是,董姑娘,我已经跟司徒英交上手了。”
黑衣妇人“哦”的一声道:“你已经跟司徒英交上手了?怎么回事!”
青衫老人毫不隐瞒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黑衣妇人道:“那也不要紧,你可以就此收手,司徒英独门绝艺天下无敌,连你义父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拿不到那宝藏,绝对付不了他。”
青衫老人道:“你可知道那批宝藏,都是些什么?”
黑衣妇人道:“据我所知,除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外,还有—本武学秘笈!”
青衫老人道:“咱们求的只是那册秘笈……”
黑衣妇人道:“不错,可是你要是不听我的,绝拿不到那册秘笈!”
青衫老人道:“董姑娘,目前琼妹妹虽然已在您身边,可是瑶妹妹……”
黑衣妇人道:“瑶儿并不难找,她跟琼儿是孪生姐妹。”
青衫老人道:“我明白了,您是说只要长得像琼妹妹……”
忽然一怔,急急接道:“我想起来了,山东齐家那位姑娘,就跟琼妹妹长得十分相像,不错,她跟琼妹妹简直就是一个人。”
黑衣妇人身躯一震,道:“你是说山东齐家……你说你在石家庄见过她?”
青衫老人激动的道:“是的!”
黑衣妇人道:“你说司徒英跟山东齐家有勾结么?”
青衫老人道:“是的。”
黑衣妇人道:“你认为齐家那姑娘是瑶儿么?”
青衫老人道:“世上不是没有长得相像的人,可是绝没有长得那么相像的人。”
黑衣妇人道:“照这么说,齐家姑娘要是瑶儿的话,齐家就可能是当年那三拨蒙面人中的第三拨了,那主使他们的人,也可能就是司徒英这贼!”
只听步履响动,一名下人进厅说道:“老主人命小的来请葛老。”
黑衣妇人一摆手道:“告诉老主人一声,我跟葛老这就进去!”
那名下人应声施礼而去。黑衣妇人转望青衫老人道:“是走还是听我的,现在你该作做择了。”
青衫老人道:“董姑娘,没有别的路么?”
黑衣妇人摇头说道:“我向来说一不二,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青衫老人沉默了—下毅然点头说道:“我听您的就是!”
黑衣妇人笑了,站起来说道:“走,咱们后头去吧!”
青衫老人站了起来。
黑衣妇人道:“你要小心,待会儿你给你琼妹妹扎过针,施过药后,我会让鲍天和对付你!”
没等青衫老人说话,当先往外行去。
青衫老人脑中一转,立即明白了,他没问,迈步跟了上去。
鲍家这后院相当的大,林木森森,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在这儿,然人觉得要比外头冷几分。
进了鲍天和的书房,琼姑娘平躺在一张软榻上,苗小蛮侍立在一旁,鲍天和迎了上来,含笑说道:“葛老看,这儿合适么?”
青衫老人跟鲍天和说上了话,黑衣妇人望着苗小蛮道:“苗姑娘,请随我出来一下。”
她转身先行了出去。
苗小蛮迟疑了一下,跟了出去。
到了书房外,黑衣妇人离几丈停步,转过身来望着苗小蛮道:“苗姑娘,请听我几句话,那位葛神医是你所找寻那燕姓年轻人所扮,琼姑娘身前那幅图让他看见不要紧。”
苗小蛮一怔,旋即一惊,道:“夫人这话……”
黑衣妇人冲苗小蛮伸出一支玉手,手心向下道:“小蛮可记得这个伤疤?”
可不,她那白哲修氏的玉手手背上,斜斜的一道伤痕,像是烫伤留下来的。
苗小蛮老眼一睁,道:“夫人手上这处伤疤是怎么来的?”
黑衣妇人道:“这是我一个好姐姐用火钳夹炭,一不小心掉在我手上的。”
苗小蛮身躯—抖,颤声叫道:“您是……”
黑衣妇人收回手道:“听我说,小蛮姐,现在不是详说的时候,详情我会找机会告诉你,只记住听我的,也记住鲍天和不知道我的身分,咱们进去吧。”
转身先往书房走去。
苗小蛮颤抖得很厉害,老泪扑簌簌落下,两张干瘪嘴唇翕动了一下道:“天可怜……”
举袖一抹老泪,迈步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坐没一下,黑衣妇人道:“天和,现在就请葛老给琼儿解毒吧,让苗姑娘留在这儿照顾一二,咱们出去吧!”
鲍天和起身告了个罪,跟着黑衣妇人行了出去。
出了书房,鲍天和道:“你刚才叫苗姑娘出来……”
“急什么,”黑衣妇人道:“我这不就是要告诉你么……”
鲍天和赔上一笑,没说话。
黑衣妇人接着说道:“我让苗姑娘留在书房里小心提防……”
鲍天和道:“小心提防?提防什么?”
黑衣妇人道:“这位葛神医是冒牌的!”
鲍天和吃了—惊道:“怎么说,他……他不是葛神医,你……你怎么知道?”
黑衣妇人冷笑—声道:“你以为我刚才进厅去干什么,我在厅外端详了他半天,他的易容术确实相当高明,可惜他忘了他那双手跟脖子,他手上,脖子上的肌肤跟他的年纪太不相衬。我进厅藉着谈话再一细打量,更证明我在厅外看的没有错……”
鲍天和道:“那么,他……他是谁?”
黑衣妇人道:“这我还看不出来,不过根据我的判断,他可能是那姓燕的年轻人。”
鲍天和一震,惊叫说道:“燕……是他?他怎么知道琼姑娘中了毒……”
黑衣妇人道:“必是敖光跟柳飞泄了密,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咱们请的是葛神医,又怎么知道葛神医长的什么样儿?”
鲍天和道:“这么说敖光跟柳飞两个……”
黑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