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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二道:“二位都别那么激动,先请坐下来平静平静。”
龙啸天跟欧阳晓听了燕十二的,迟疑了一下都落了座。
燕十二的目光从欧阳晓的脸上掠过,落在龙啸天脸上。“听总镖头的口气,似乎是壮志消沉,心灰意冷,打算封剑退隐,可是?”
龙啸天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说道:“不错,不过谈不上封剑,龙某人一不打算宴请友好,二不打算昭告江湖,就这么无声无息,悄悄的找个地方住下了事,从今后江湖上没龙某人这个人……”
随着话声,脸色逐渐黯谈了下来。
燕十二道:“且不谈总镖头的退隐打算,我要请教一下的是为什么镖局里回不得,有这么危险么?”
龙啸天道:“倒也不是有什么危险,而是……”
住口不言,没有再说下去。
燕十二毫不放松,道:“总镖头,而是什么?”
龙啸天道:“老弟台该知道,龙某人既丢了这趟镖,他们对龙某人那八方镖局是绝不会放过的……”
燕十二截口说道:“总镖头,想我直言一句,这不是理由,我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除非那劫镖之人跟总镖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是那劫镖之人真跟总镖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总镖头、副总镖头跟赵镖头三位在石家庄,劫镖之人没有理由跟到八方镖局去,总镖头认为我的看法怎么样?”
龙啸天勉强笑笑说道:“老弟台说得极是,只是……”住口不言。
燕十二道:“只是什么,总镖头?”
龙啸天道:“没什么,老弟台。”
燕十二道:“总镖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龙啸天神情微震,摇头说道:“没有,老弟台,那怎么会。”
燕十二淡然一笑,突然问道:“总镖头可知道是谁劫走了八方镖局这趟镖么?”
龙啸天双眉微微一耸,道:“不知道,不过慢慢我会查出来的。”
燕十二笑了笑,道:“我以一个诚字对总镖头,总镖头又怎好以虚假对我。”
龙啸天老脸一红,道:“老弟台这话……”
燕十二道:“听总镖头跟副总镖头刚才说话的口气,分明已知道那劫镖之人是谁,如今总镖头却以三字不知道对我。”
龙啸天老脸红了一阵,良久始迈:“龙某人磊落一生,不愿落个以虚假对人,不错,老弟台,我确是知道那劫镖之人是谁!”
燕十二道:“总镖头是不是惹他不起?”
龙啸天唇边抽搐了一下,道:“也不错,老弟台,凭龙啸天这个人,这三个字,的确是惹不起他。”
燕十二道:“能让总镖头说三个字惹不起的人,那定然是极有来头的人。”
龙啸天道:“是的,老弟,能让我龙啸天说三字惹不起的,江湖上还真挑不出几个,那劫镖之人,的确极有来头。”
燕十二看了龙啸天一眼,道:“总镖头恐怕没有想到,我也知道那劫镖之人是谁。”
龙啸天神情一震,急道:“怎么,老弟台也知道那劫镖之人是谁?”
燕十二点了点头道:“是的,总镖头,只是我想不通,也不相信,八方镖局这趟押镖的是总镖头、副总镖头跟赵镖头三位,还有八方镖局的一流镖师多位,以那劫镖之人的实力,这趟镖他们应该是绝难到手,怎么八方镖局这趟不但丢了嫖,而且伤亡惨重,且几乎只有总镖头跟副总镖头无恙……”
龙啸天目射诧异之色,望了燕十二一眼,口齿启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燕十二道:“总镖头要说什么?”
龙啸天微一摇头道:“没什么!”
燕十二道:“总镖头可否指教一二?”
龙啸天道:“好说,老弟台是指……”
燕十二道:“贵局这趟镖不该丢而丢,而且伤亡得这么惨重。”
龙啸天道:“老弟台难不成以为是我……”
燕十二道:“总镖头误会了,总镖头的为人我清楚,总镖头绝不会是拿自己高足的生死,贵局财产,弟兄们的生命跟总镖头自己的一世英名当赌注的那种人。”
龙啸天微一抬头,缓缓说道:“老弟台,我也不清楚。”
欧阳晓突然说道:“大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龙啸天脸一红道:“二弟……”
“大哥,”欧阳晓截口说道:“我这点薄名不算什么,可是大哥这半生英名闯来不易,都是凭大哥您掌中一口剑,胸中一腔豪侠正义来的,难不成就任它这么不明不白的断送了不成。”
龙啸天脸色一变,没说话。
燕十二道:“总镖头,副总镖头说得不错,我辈固然不必把一个名字看得太重,但也不能过于漠视,任它不明不白的断送,只因为它得来不易。”
龙啸天听得脸色连变,半晌之后他忽然一转平静,抬眼凝目,缓缓问道:“老弟台,你探这个究竟干什么?”
燕十二道:“总镖头,我虽是个雕工匠,可也有一腔豪侠正义,我不忍眼见总镖头这得来不易的半生英名这么不明不白的断送,总镖头要是认为我交浅言深的话……”
龙啸天道:“老弟台怎好说这四个字,为化龙疗伤之恩,龙啸天感同身受,不敢言报,还说什么交浅言深。”
燕十二道:“拯急救难,这是一个人做人的起码条件,我不能见死不救,关于这一点,总镖头不必耿耿于怀。”
龙啸天轻叹一声道:“老弟台大义……”话锋忽转,道:“老弟台以为劫八方镖局这趟镖的是谁?”
燕十二道:“事关重大,无证无据,我当时也没在场,不敢轻易指人,不过我可以这么说,那劫嫖之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龙啸天微一摇头道:“老弟台错了。”
燕十二一怔道:“怎么,总镖头,我错了?”
龙啸天点头说道:“是的,老弟错了,还好老弟台这是对我兄弟,要是对别人也这么说的话,非掀起轩然大波不可。”
燕十二道:“总镖头可知道我说的这一男一女是谁么?”
龙啸天道:“山东齐家那兄妹俩,不会错吧?”
燕十二心头一震,道:“正是,总镖头,难道不是……”
龙啸天截口问道:“老弟台是根据哪一点说劫八方镖局这趟镖的,是山东齐家那兄妹俩呢?”
燕十二道:“山东齐家这兄妹俩带着一批高手来到河北,这已经是不寻常而让人动疑的事了,尤其他们不迟不早,几乎跟八万镖局这趟镖同时抵达石家庄,还派了一个人,跟八方镖局这趟镖住在同一家客栈里……”
龙啸天一点头道:“老弟台没看错,齐家兄妹这趟带着一批高手到河北来,的确是来截八方镖局这趟镖的……”
燕十二道:“那总镖头怎么说劫八方镖局这趟镖的,不是他兄妹?”
龙啸天道:“老弟台,劫八方镖局这趟镖的,的确不是他兄妹。”
燕十二两眼猛然一睁,道:“我明白了,他兄妹迟了一步,八方镖局这趟镖让人捷足先登,早一步下手劫走了。”
龙啸天苦笑点头,道:“老弟台,你说着了,正是这么一回事。”
燕十二诧声说道:“这就怪了,齐家兄妹近在咫尺,还有谁会比他兄妹快。早一步下了手……”
龙啸天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欧阳晓道:“大哥,既然告诉了燕老弟其一,这其二有什么不能说的。”
龙啸天道:“老弟台,别说齐家兄妹人已到了石家庄,就是他兄妹已然截住了八方镖局的镖车,也快不过那批劫镖之人。”
燕十二道:“总镖头,这话怎么说?”
龙啸天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只因为那批劫镖之人,就在八方镖局这趟镖里。”
燕十二一怔,叫道:“怎么说,总镖头,那劫镖之人他就在……”
龙啸天道:“我的意思是说,那劫镖之人他就在八方镖局这些人当中。”
燕十二目中冷电飞闪,道:“我明白了,那劫镖之人是自己人……”
龙啸天道:“可以这么说,但他不是龙啸天这八方镖局的人。”
燕十二脑际灵光一闪,道:“总镖头,八方镖局这趟镖里有个气宇颇为不凡,相貌颇为英挺的中年小胡子……”
欧阳晓须发皆动,震声说道:“就是他,这贼!”
龙啸天也道:“老弟台,就是他!”
藏十二诧异的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那中年小胡子既然不是八方镖局的人,他怎么跟八方镖局这趟镖走在一起。”
龙啸天苦笑说道:“只因为他就是那托镖之人。”
燕十二猛然一怔,半天才道:“总镖头这怎么说?”
龙啸天轻轻一叹道:“老弟台,那中年小胡子就是托保这趟镖之人。”
燕十二道:“托镖之人劫镖,这……这又算什么……”
龙啸天微一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
欧阳晓冷吟了一声道:“除了要坑咱们,害咱们,还有什么。”
燕十二微一点头,刚要说话,忽然他目光一凝,望着龙啸天问道:“总镖头说那劫镖之人是那中年小胡子?”
龙啸天道:“是的,老弟台,怎么?”
燕十二道:“就他一个人?”
龙啸天道:“老弟台的意思我明白了,说来老弟台也许不信,他是在毫无阻拦的情形之下,没费吹灰之力把镖劫走。”
燕十二呆了一呆道:“怎么说,他是毫无阻拦的情形下,没费吹灰之力,把镖劫走了?”
龙啸天道:“是的,老弟台。”
龙啸天一顿又造:“八方镖局的这些人,我、欧阳二弟、化龙、几位镖师、每一个趟子手,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镖劫了去……”
燕十二道:“总镖头诸位是让人制住了?”
“不错,老弟台。”龙啸天道:“但那不是点穴,谁要想在穴道上制住龙啸天几位,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事后我才明白,八方镖局的这些人,是受制于一种奇妙的药物……”
燕十二道:“一种奇妙的药物?”
龙啸天道:“是的,老弟台,这种药物甚是奇妙,它能算准时候发作,也只是一刻工夫,可是这片刻工夫对一个劫镖的人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
燕十二道:“这是什么药物?”
龙啸天摇头说道:“这个我还不知道。”
燕十二道:“不用说这药物一定是那中年小胡子下的了。”
龙啸天道:“当然一定是他,可笑龙啸天走南闯北几十年,这一回竟糊里糊涂的栽这么个跟头,吃了人家的药还茫然无觉,懵懂不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又想得到那托镖之人会劫镖的呢?”
燕十二道:“总镖头怎么知道诸位是受制于药物?”
龙啸天苦笑一声道:“老弟台,世上没有定身术这一说,他没有向我等出手,当这趟镖刚出石家庄不远,走到两片青纱帐之间的时候,那中年小胡子动手劫镖,我等想拦而力不从心,根本丝毫动弹不得,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容离去,等他走得不见了,我等才恢复过来,老弟台,你说,这不是药物作祟,是什么?”
燕十二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什么药物,这般奇妙,我怎么没听说过……”目光忽然一凝,道:“他没有向诸位动手,是在毫无阻拦的情形下,从容劫镖,从容离去的,没有一招半式的拼斗?”
龙啸天摇头说道:“没有,当时我等丝毫不能动弹,又怎么能拼斗。”
燕十二道:“既然没有拼斗,赵镖头这一身重伤跟那多位镖师,还有几十名趟子手的伤亡,又是怎么造成的?”
龙啸天缓缓的说道:“老弟台,劫镖的是那中年小胡子,伤人的则是山东齐家那兄妹俩。”
燕十二一怔,讶然说道:“幼镖的是那中年小胡子,伤人的则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