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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她吃了顿营养丰富的早餐,准时去上班了。到了自己的这一楼层,她和几个管理员开始整理书架了。虽然用不了几个小时,这些按类分放的书籍就会被顾客们放乱,但是这做为每天工作的第一个程序还是非常重要的。整理好书架,她坐到电脑面前查阅着哪些书籍存货不多,哪些书籍要进货了,哪些书籍滞销。
正在她双眼认真盯着屏幕的时候,只感觉从余光里好像有一个身影立在她前方不动。她以为是有顾客咨询,略微抬头一看,顿时僵住了。
“在这里还习惯吗,人这么多,会不会有些吵?”他扫了一眼她的脸色,淡淡地问。
她愣了一愣,说:“还好,都是来看书选书的,顾客们都还算安静。”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要不,我跟这里的肖经理打声招呼,让你到总管理部……”
“不用了。”张晴打断他的话,她不想承受他任何一点的好处,“这里挺好。”说完觉得自己态度有些生硬,就缓和地问:“你……到这有事吗?”她觉得他不应该是来看她的,他也不应该知道她在这里工作。
“呃……我是来找肖经理谈谈关于增加我们出版社新书销售书架的事。”他眼神左右闪烁。
以前这类的事情都是公司的经理来谈,需要用得上他这位董事来办吗?张晴也不愿去多想他这句话是真是假,把它当做是真的就好了。
她点点头,没有话语。
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挪动了一步,想是要离开了,可又停住了,嘴唇动了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我和那些女朋友全掰了,现在……我是单身……”
原来他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她这个,她动了动眉,微微一笑着说:“是吗,那你岂不是孤单了?”
他以为她脸上会有惊喜,可他全然没看到,看到的只是她淡然的微笑。他不禁有些失落,“你还是单身是吗?我觉得……我们……”
张晴低下头,盯着电脑屏幕,说:“我们都应该好好努力,赶快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我相信,会很快的……”
半天不见他出声,抬头一看,只见他的脸色有些灰暗,她咬了咬唇,只见他慢慢地退后,在转身的那一刻,他说:“希望你能很快找到。”
张晴嘴里的“我会的”三个字还未吐出,林安南已转身离去,步伐有些沉重。
来到这里上班,就是要与他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她再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更不想重新开始。她轻叹了一声,低头忙碌着工作。就当刚才的这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
到了中午时分,她正埋头吃着快餐,一抹粉红的身影闪进了她的余光。她头也不抬,问:“你大中午的不休息一会儿,老往我这里跑干嘛?”
苏萧萧蹭在她身边坐下,“我想你了不行呀,再说了,谁叫你跑到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来上班?”
张晴关上吃得差不多了的饭盒,拿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拜托你别老是想我了,还是多想想你的志航比较好,快说吧,又有什么事呀?”
苏萧萧撇撇嘴,“向鑫知道你辞职的事了,前天晚上找你找到凌晨一点才回去呢!”
张晴的脸动容了一下,“他怎么那么傻。”
“他一直都那么傻的,你比我应该要清楚得多吧。要不,我把你的地址告诉他得了,免得他成天失魂落魄的。”
“你没有告诉他吧?”张晴瞅了瞅她。
“哪有?我……我只让志航告诉他,说你在……东四环长安街道。”苏萧萧脸微红,伸了伸舌头。
张晴瞪她一眼,“你不是说肯定不会出卖我的吗?”
“我是太可怜向鑫那一片痴心好不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嘛!”
张晴气短,难道她的心就不是肉长的!她此举不仅是摒弃她与林安南的过去,也是想让曾向鑫对她不再抱有幻想的。自从上次去了他家一趟,她知道他对她用心至深,可是有些坎没有过去,她是根本不可能有开始。
“你看你,那个坎也该过去了吧,远离林安南的公司都半个多月了,我看你现在过得挺悠闲自在的嘛!”苏萧萧说。
张晴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说过就过去了呀!”
“你要是不想让向鑫再抱有幻想,你好歹赶紧找一个呀,让新任男朋友天天在他面前晃荡,他不就死心啦!”苏萧萧说,见张晴愠怒着看着她,偷笑,“你不找新的,又不要旧的,这不是凭空折磨人嘛!”
“我就不可以多单身几年呀!我才二十四岁好不好?”
“二十四岁你就以为很年轻了呀,按老人那套虚岁算法一算,你都二十六了好不好?你没看到电视里那些相亲节目,男男女女的大部分都在二十二、三岁,就连二十岁的都一大片,你可别以为自己还很嫩,等你到了二十八,就会冠上大龄剩女的名号了!”
“你就夸张吧,就算你说得有理,我好歹离大龄剩女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吧,急什么!”
苏萧萧叹叹气,“好,你不急就不急吧,这个周末我和志航约好要去昌平那边去野炊吃烧烤,自助的哦,去不去?”
“我可不要当电灯泡!”张晴努着嘴。
苏萧萧有些急了,“我和志航都老夫老妻的了,天天就我和他腻在一块,烦都烦死了,你要是不去,就我和他,多没劲呀!”
张晴有点不相信,瞧着她,“不会吧,在我的记忆里,你跟胶水的性质没什么不同,有事没事就往志航身上粘,怎么,腻歪啦?”
“所以才叫你去,调和调和嘛。”苏萧萧见她有些动摇,心里乐得很。
没想到张晴还是不领情,淡淡地说:“到了周末再说吧。”
苏萧萧简直要气煞,嘿,这个晴晴,你以为我多想去呀,要准备野炊器具,要买交游地垫,还得准备肉串、调味品,麻烦得很呢。算了,现在就不多费口舌了,到时自然有办法让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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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转眼就到。苏萧萧与陈志航把一切准备妥当,打了出租车,直接来到张晴的楼下。
苏萧萧上了楼,咚咚咚直敲门。张晴急步跑了出来开门,一看是她,“我以为来了土匪呢,门都要被你敲破了!”
苏萧萧理也不理她,直接拿着她的手往外走。
“干嘛呀?”张晴被她拉出了门,看着自己还是穿着拖鞋,急道,“萧萧,萧萧,你等一等,我还没换鞋呢!”
苏萧萧瞅了瞅她的拖鞋,放开了她,“好吧,容你换个鞋。”
张晴才不听她的呢,进屋先是换衣服,再慢慢地化个淡妆,拿着包,最后才换了鞋,问萧萧:“到底要去哪呀?”
苏萧萧瞧着张晴这一身打扮还算满意,好歹不能让她蓬头垢面的去见那一位,说:“不是早说好了的吗,去野炊!”
“我可没说一定去!”张晴回头要进屋。苏萧萧立马拉住了她,笑道:“不去也得去!都打扮好了,哪能浪费?”硬生生地把张晴拽下了楼。
去就去吧,当电灯泡也不是第一次了,到时候就欣赏着景色吃着烧烤视他们俩而不见呗,有了如此想法,张晴也就不用她拽了,甩开她的手,自个儿上了车。
一路上,苏萧萧笑得诡异,陈志航的脸绷得怪异,神经兮兮的。张晴也不知道他们俩在搞什么名堂,懒得理他们,脸朝着外面,看着一排排大树飞快地往后倒退。
如果时光能倒退就好了。在做选择时,她一定会再慎重一些,她可以选择完全不同于现在的生活。
倒退?重生?那是网络小说里的桥段,在她身上,是无论如何也发生不了的。她只能随着时光前进,任意的前进,没有目标的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野炊
到了昌平,找了一块平时很多人爱来的地方。只是,此时夏日炎炎,除了他们几个,可没有人愿意来这里让自己被太阳烤。
张晴擦了擦汗,“还说吃烤肉呢,自己都快成烤肉了!”
苏萧萧抬头看了看太阳,再看看自己一身汗,还真是有点吃不消。看着前面不远的地方有棵大树,只好舍弃这好大一块绿草地,把东西都搬到树底下去了。凉快是凉快了,可苏萧萧无奈地不停地抬头看着树枝,她真的好怕会有虫子掉下来呀!
谁也不愿动手烤肉,而是拿出苹果、梨之类的水果啃着。张晴觑着他们俩,“喂,你们俩不是兴致勃勃地要在八月里的上午烤肉吃吗?亏你们想得出!”
要不是为了曾向鑫,他们才没这个兴致呢!苏萧萧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她朝陈志航瞟了瞟,陈志航当然知道她是啥意思啦!他站起来,左瞅瞅右瞅瞅,说:“肉还是要烤的,我去拾些干柴火来引火。”
苏萧萧立马站了起来,说:“我也去我也去。”
张晴才懒得跟他们凑在一起,只好一个人坐在树底下乘凉,偶偶吹过来一阵轻风,在这树荫底下也不算特别热,只不过苏萧萧的小小恐惧症就在刚才传给了她,害得她每隔一两分钟就会抬头瞧着树,生怕有什么毛毛虫之类的掉在自己的身上,这样提心吊胆的真心痛苦呀!
她在那儿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抬头审视着各个树枝及树叶,根本就没瞧见远处有一个人越来越靠近她。当她再次抬头看看上面,感觉暂时还没有什么虫子来威胁的时候,她低下头来,见眼见一个大男人赫然立在自己的眼前,“啊!”吓了她一大跳,手里的苹果也抖了出去,滚得老远。
曾向鑫赶紧走过去将苹果捡了起来,打开一瓶矿泉水冲了冲,递给她。她接过苹果,寻着远处,哼,那两个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张晴现在才得知自己被安排了,心里不禁愤愤不平,要安排也得找个好点子呀,生生地在这里受担心受怕的。曾向鑫见她总是抬头看树上,心中已明白了个大概,他一声不吭地走过来,从自己的大包里找出了一大块他自己准备的薄垫子,再将一个塑料袋掑成四个小条,动作利索地将垫子的四个角系在了各个树枝上,张晴的头顶被垫子安全地遮住了,她再也不用担心害虫和益虫了。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交流。曾经熟悉地在一个被窝里睡觉的人,现在见面了却客客气气,这简直如同经人介绍来会面的两位相亲青年嘛。
曾向鑫也没想厚着脸皮跟她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要看到她,他一颗飘浮的心似乎就踏实多了。那两个打着愰子说捡干柴火的人不知躲哪享受去了,反正久久不见回来。
曾向鑫按捺不住,就在附近拾些干树叶搂了过来,将烤架放置好,把干树叶铺在里面,上面再放了些炭。他用打火机一点,树叶一会儿就全燃起来了。得树叶烧成灰烬,炭也红了起来。
看着他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张晴感叹,果然是个居家好男人呀,什么都会干。她也不好干坐着等吃,就拿出袋子里串好的肉及各类调味品。当她把肉串放在烤架上烤时,曾向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烟太熏了,我来。”
他不接手的话,张晴还不知要把肉烤成什么样子呢,她可是连菜都不会炒几个,更不说烤肉了。
“你真的那么讨厌看到我吗?”曾向鑫把心中憋了大半个月的话终于问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张晴听到这话,手抖了一下,讨厌?她真的讨厌他吗?事实上,看到他,她心里会产生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当然不是来自于刚才他为她设置了一个挡虫屏障,而是自始至终都如此。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讨厌自己。”或许是被烟熏了,她眼里闪了些许泪花,不过,她转身一拭而过,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曾向鑫听到前半句话心里舒服了不少,可听到后半句,心里却酸了一下,曾经的确是恨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