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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猪八戒伸着腰懒,自洞口走了进来,见叶无双目光呆滞,不由得笑道:“小子,怎么了?一夜不见,竟然又憔悴了这么多。”
叶无双心中悲伤,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孙悟空却已经一个纵身跃下了宝座,上前一把揪住猪八戒的耳朵,厉声道:“你昨晚给他说了什么?”
“猴哥,猴哥,快放手啊……”猪八戒吃痛,却又挣脱不得,只得求饶道。
孙悟空松开手来,怒道:“死呆子,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还口没遮拦,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俺老孙不念旧情,将你赶出花果山。”
“猴哥,我哪里是在胡说啊,”猪八戒笑容满面地讨好着孙悟空,“俺老猪只是看这小子一心想着他师父,觉得他身世可怜,而且又是个可造之才,所以才不想看着他就这样消沉下去而已,猴哥你神通广大,便帮他一把吧。”
“老孙已超脱三界六道之外,连天劫也不在乎,又怎会去管这些神魔之间的琐事。”孙悟空不屑道。
猪八戒见叶无双面露痛苦神色,不觉心生怜悯,当下悄悄退后两步,向其使了使眼色,故意放高声音,道:“猴哥,你看这小子这么可怜,若是他苦苦哀求于你,你又怎好拒绝呢?”
叶无双天资聪颖,此刻虽是心中绝望,但猛听得猪八戒话语,顿时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当即纵身跃起,来到孙悟空身前,双膝着地,道:“悟空前辈,晚辈此生得蒙恩师教诲,方才有所成就,在晚辈心中,恩师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但如今师父为奸人所害,若是做徒弟的一辈子也无法替他老人家报仇的话,岂不是枉自为人。求悟空前辈念在晚辈一片孝心,成全晚辈吧。”
“猴哥你看,这小子还是挺有孝心的,就好像当年师父有难时,你就算拼了命也会去救他老人家一样。看他多番相求,真心诚意,你便帮帮他吧。”猪八戒趁热打铁道。
孙悟空满不在乎地伸了伸懒腰,道:“徒弟救师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这小子与俺老孙非亲非故,我才懒得理他。”
“你收他为徒,师父救徒弟,不也就天经地义了吗?”猪八戒突发奇想道。
孙悟空瞟了叶无双一眼,忽然伸手狠狠拍了猪八戒一巴掌,道:“呆子尽知道出馊主意,俺老孙在花果山自由自在,快活逍遥,可不想自找麻烦。”
猪八戒微微一愣,万料不到孙悟空竟会断然拒绝,一时之间竟也为之语塞。叶无双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恳求的目光投向猪八戒,希望对方能再帮自己一把。
猪八戒望了望叶无双可怜的目光,长叹了一口气,沉思片刻后,忽然咧嘴大笑起来。
“呆子,你笑什么?”这次却轮到孙悟空发愣,叶无双心底也是十分迷茫,不知道猪八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猴哥啊,枉你英雄一世,想不到竟也会有自惭形秽的一天,老猪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猪八戒哈哈大笑道。
“你说什么?俺老孙会自惭形秽,呆子莫要胡言乱语。”孙悟空怒道。
猪八戒轻轻晃了晃脑袋,笑道:“你不敢收他为徒,只不过是因为你自觉比不上伏羲大神吧……”
“你说俺老孙比不上伏羲那老儿?”孙悟空暴跳如雷道,叶无双竟已吓得呆了,不明白猪八戒为何会如此一说。
“是啊,猴哥,人家伏羲大神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又深具大智慧,你与之相比,恐怕……”
“呆子找打,”孙悟空一跃三丈高,急得直抓耳梢,“俺老孙法力无边,三界之内无人可敌,就算元始天尊再世,也未必是俺的对手。伏羲这老头何德何能,能与我齐天大圣相提并论?”
一丝微笑忽然自猪八戒的嘴角闪过。
“那你为何不敢收这小子入门,是怕教不好他,怕自己不如伏羲?”
“我呸,伏羲这老家伙自以为是,教出的徒弟窝囊至极,竟让人打成这般模样。俺老孙这便收了这小子,让那三界众生都看看,伏羲的弟子在俺老孙手下会否仍是那般脓包。”孙悟空跺着脚骂道。
“恭喜师兄新收弟子,俺老猪也可以当师叔了。”猪八戒面露喜色,随即转过身,对叶无双点了点头,道:“小子,你还要上来拜见你的新师父。”
叶无双见孙悟空狂傲无比,多番辱骂自己的恩师,心中原本有些不悦。但念及对方神通广大,法力无比,睥睨三界六道的霸气委实令人折服不已,再加上拜师又是唯一可令自己灵力恢复的方法,当下把心一横,“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琅声道:“师父在上,弟子叶无双给你磕头了。”
孙悟空微微一怔,随即骂道:“死呆子,竟然又以激将法骗俺老孙。”
猪八戒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不由得又回想起西游之时义激猴王的那幕情景:八百年前,唐僧师徒前往西天求取真经,路上唐僧为白骨精所惑,误会孙悟空打死平民百姓,遂将其赶回了花果山。其后路经波月洞,黄袍怪发难,八戒与沙僧合力也非其敌手。危机关头,八戒遂自告奋勇前往花果山,想请回孙悟空以救师父。但猴王高傲无比,不愿返回,于是八戒便略施小计,以激将法将悟空激怒,终令其前往波月洞,战败黄袍怪,救回唐僧。
此事虽已过了近千年,但八戒却一直因此而洋洋自得,故而始终也未有忘记,此刻灵机一动之下,故伎重施,竟真的令猴王再次落入圈套。实在应了人间道的一句古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猴哥,你若不愿意的话,大可反悔啊!”
“呸,俺老孙一言九鼎,既已应允下来,便绝不反悔。叶无双,从此刻起,你便是齐天大圣的弟子,俺老孙定会竭尽所能,令你青出于蓝,成为三界之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孙悟空面对叶无双,正色道。
叶无双心头狂喜,当即连连磕头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猪八戒轻轻将其扶了起来,笑道:“你可还得谢一谢俺老猪这个师叔吧。”
叶无双俯首道:“多谢师叔。”
孙悟空身形忽地一闪,刹那间凭空消失在洞内,不多时,却又回到了两人身前,手中已多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蟠桃。
“师父,这是……”
“这便是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之时自蟠桃园中取回的仙桃,八百年来一直藏于这花果山中,无人敢动。现在老孙便把它送给你,你吃过以后灵力自会更胜从前。”
猪八戒咽了咽口水,道:“这个可是当年猴哥吃饱后省下来的,得来不易,俺老猪略次想偷吃,却也未有得逞,如今却实在是便宜你这小子了。”
“多谢师父!”叶无双恭敬地双手接过蟠桃,只觉一股清香味直往脑中飘去,心神激荡下,便忍不住一口咬将下去。那蟠桃甫一入口,竟瞬间化作一道金光,直往其体内钻去。
叶无双只觉一股暖流自灵台处升起,直往四肢百骸流去,浑身经脉仿似枯木重生,瞬间便再度愈合,体内真气更如浪卷千涛般四处流窜,贯通每一分坏死的肌肉,最后重汇于丹田之内,无边灵力澎湃鼓胀,令人不吐不快。
“喝……”叶无双猛地一声暴喝,浑身上下竟绽放出万道金光,功力刹那间呈现几何级增长,不但尽显昔日风采,而且功力更上一层楼。仙界蟠桃,的确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开始,俺老孙便正式传你通天神功,老孙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会是个脓包,你也莫要丢齐天大圣的脸。”孙悟空转过身去,负手而立,傲然说道。
“师父的大恩大德,弟子莫齿难忘,弟子定会加紧练功,绝不会有负齐天大圣的威名。”叶无双心情激荡,胸中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眼中又充满了无比的希望。
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叶无双的命运也可称得上坎坷异常。正如婴童所预言的那般:应劫之人,皆是前途艰险。
但,无论昔日的痛苦有多深,无论昨天的路有多难,叶无双却已经勇敢地挺了下来,正如定风神箭也折服于他的执着一般。
大难逝去,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教诲,必将为他的命运之路翻开最为崭新的一页。
第四章 穹苍万变 一念万千
阳光普照,风和日丽,花果山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后山腰上,一块巨大的平地上,孙悟空负手而立,傲然仰望着天际,叶无双盘膝坐于中央,双目微闭,浑身上下灵力滔天暴发,将一天来消化蟠桃的神效充分发挥。傲天与仙灵儿远远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中的一切,显得又喜又惊。喜的是叶无双灵力能得以恢复,惊得是孙悟空竟会收他为弟子,传其无上神功。至于那猪八戒,却是一大早便上山采仙果去了,故而并非到场。
却听孙悟空忽然开口道:“你自幼跟随伏羲老儿,学的都是些玄门道术,虽然大智慧神妙无比,但与人对战,却是毫无用处。俺老孙既已是你师父,便绝不会许自己的弟子是个脓包。”
叶无双缓缓睁眼,恭敬地行礼道:“弟子多谢师父指点。”
“伏羲老儿的玄门道术虽然无趣,但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你休习多时,深得变化之道,俺老孙便也传你一门惊天神功——穹苍万变。”
“穹苍万变?”
“不错,”孙悟空点了点头,“穹苍万变,乃是由七十二变所衍生出来的更为高深的法术,是俺老孙修成正果之后,于近几百年中所悟之神功。”
“弟子早已于几天前见识过师父七十二变的精妙了,想来这穹苍万变更上一层楼,定可变化为天地万物了。”叶无双得闻有缘修练如此神功,心中欢喜之下,不由得感叹道。
“若只是变化天地万物,那七十二变便已足矣,这穹苍万变的威力,又岂是变化那么简单?”
孙悟空傲然一笑,身形忽地如飞鸟般高高跃起,凌空一个翻身,刹那间化作一道巨大的龙卷风,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八,以此类推,不时便已化为千千万万,越旋越急,直刮起地面黄沙疯狂飞舞,凌厉罡风四射,所过之去,断树碎石,威力惊人,天地间便如同升起了数根顶天之柱,蔚为奇观。灵力稍弱的仙灵儿早已站立不住,便要往后飞退,好在傲天眼明手快,及时将其牢牢扶住。
猛闻得一声龙吟,那数道龙卷风瞬间便不见了踪影,空气中却凭空多了一道巨大的闪电,来回穿棱,光芒慑人,无数电流不断自其中绽放而出,将空气也击得“吱吱”作响,电流所过之处,破土毁山,摧枯拉朽,势不可挡。不多时,那闪电抽身而起,直无边奔穹苍而去,尽情吸纳九天之气后,竟引动万千天雷从天而降,狂轰烂炸,直击得地动山摇,日月无光,其音若万马奔腾,声势夺人,众人见此情景,心头无不狂震。
片刻之后,雷声全消,天际忽又闪起万点红光,挟风雷之势直往地面俯冲下来,众人定盯细看,却见那点点红光竟然是丝丝细雨所化,细雨之上锋芒大盛,寒光闪闪,甫与地面相碰,便如斩瓜切菜一般,破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掀起漫天的碎石与黄沙。
如此精妙的变数,场外三人从未得见,此刻见孙悟空一一演来,无不心旷心怡。叶无双早已看得痴了,就连灵力高强的傲天也只能暗自惊叹道:“若是悟空前辈当日使出这般神功,我恐怕早已便败下阵来了。”
却见场中光芒一闪,万点红光竟于瞬间聚为一起,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束,直往叶无双脑中钻了进去。傲天与仙灵儿诧异之间,忽见叶无双身躯一颤,那光束眨眼间又飘了出来,凌空翻转数圈后,化回猴王本相,轻轻落至地面。
“师父,这最后一变的威力?”叶无双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