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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前他被开阳带往天庭。此地莫非便是……神界?
单致远轻轻将阿桃头颅托高,放在软榻边上,起身向门外行去。
却被大门外两名神卫拦住了去路,神色恭敬道:“勾陈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两名神卫一身金甲,魁梧巍峨,只静静一站,便散发出一股神鬼难侵的气势。
单致远心知自己不是这两人对手,便立在殿内,问道:“此地是?”
右首神卫沉声道:“正是勾陈殿南殿。”
如此简略,却隐约习得了开阳的些许气质,他又再追问:“勾陈大帝……何在?”
那神卫很是耐心,又道:“在四御殿处理公务。”
单致远心中迷茫,只得再追问道:“勾陈大人不在,那……太羽、麒麟、开阳又在何处?”
神卫那死板脸色微微透出一丝古怪,道:“若勾陈大人不在,太羽大人、麒麟大人、开——那位……大人,自然也不在。”
单致远一愣,待要问“这却是为何?”,便被身后一个爽朗青年的声音唤住,温和笑道:“如今天庭正在多事之秋,致远你权且忍耐。可有每日勤加修炼?”
那声音正是六甲,单致远忙转身看去,那星官已换下了玄色官服,一身素白长衫,交叠双臂,正对他温和微笑。
单致远见了故人,心中迷茫方才减弱几分,上前一步道:“每日召剑五千次、起剑势一万次、收剑势一万次。从不间断。只是——”
六甲满意颔首,笑道:“只是?”
单致远皱眉道:“开阳大人不问一句便将我带来此地,师父与师弟尚在凡界,诸事众多,不可在此耽误。”
六甲讶然道:“你尚未知晓?”
单致远怔愣道:“知晓何事?”
如今天帝归位,搜索伪魂之事早已传开。故而六甲便将伪魂之事同单致远分说清楚。
单致远手指紧扣,只觉怒气在胸臆间沸腾。
他如今才得转机,手握重宝、前途无量,正踌躇满志要在宗派大会一展头角。
他尚因开阳一句话,每日冥想修炼,要追寻自身大道。
他更要让那曾轻看他、更试图诬蔑他的刘皇受到教训。
怎能因那天帝轻飘飘一句话,便要将一生放弃,去做个附庸他人的傀儡?
六甲见他脸色不虞,便安抚道:“致远,莫要忧虑。勾陈大帝将你护在殿中,便是要与天帝交涉之意。你要信他。”
单致远尚未开口,一道黑云般人影便缓步靠近,正是勾陈。面容冷肃,不苟言笑,对单致远伸出手来,“随我上殿。”
这神仙固然不带一丝一毫笑容,却气势沉稳,不怒自威,自有一股令人信任的气质,单致远心中不安便仿佛层层阴霾被初阳一映,散得干干净净。
他便抬起手,犹犹豫豫放在勾陈手掌中。
勾陈将他手掌握紧,便掐了个法诀,周围一阵灵光闪烁,二人便离了勾陈殿。
阿桃睡梦中突然察觉失去了主人的气息,骤然惊醒过来,朝着那片紫色灵光环绕扑去,庞大身躯却穿过虚影,落在地上。那二人已没了踪影。阿桃又惊又怒,朝着几点残余紫气连连怒吼。
六甲伸手,待要拍那黑豹头顶,却仍是被阿桃一闪身避开。这畜生倒是骄傲得紧,除了单致远,任谁也碰不得。
六甲也不勉强,只笑道:“莫怕,你家主子去去便回。”
随即他也紧追勾陈而去。
待紫气散去,单致远同勾陈已身在另一处,布置更为金碧辉煌,此地正是天帝闭关之处,神塔一层的觐见大殿外殿。
此时殿中有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巨大炼丹炉鼎,通体金光灿灿,灵光烟霞在鼎口凝而不散,炉鼎周围数十位仙官团团诵念法咒,将一束束灵光往鼎中送去。
鼎中便传来一人怒吼:“放本大爷出去!”那声音赫然便是周鹤。
单致远一惊,手指便抖了抖,却被勾陈抓得更紧,又沉声道:“周鹤在凡间作恶多端,罪孽缠身,令法宝本体受了污染。故而要净化三日。”
听周鹤嘶吼之声时不时响起,只怕并不轻松。单致远不由吞了口唾沫,低声道:“莫非我也要……”
勾陈道:“你身负万神谱,无人敢动。”
这沉声断言,便叫单致远安心了些许,跟随勾陈迈步进了内殿。
内殿中央以极品青玉砌出九层台阶,圣阳便高踞在其上的一张东海赤焰珊瑚雕就的高背椅中。衣着华贵,神态傲慢。却在见到勾陈现身时双眼骤然一亮,随即便看见同单致远握在一起的手,眼神立时一暗。
只是转世一场,天帝却仿佛长进了些,并未当场动怒,而是扬眉笑道:“这便是另一件伪魂?快些叫他现出原形。”
勾陈方才松手,上前一步同天帝行礼道:“陛下,这凡人并非伪魂。他肉身融合了微臣遗失的万神谱,故而误判了。”
圣阳手指轻轻敲击珊瑚座的扶手,眼睑微微一眯,“勾陈爱卿如何得知是误判?”
勾陈道:“东极大帝曾派人以炼星石验过,此人既非真魂,亦非伪魂。”
青华不料勾陈此时竟拖他下水,愕然一怔,连胡子也一道颤抖不已。却见天帝视线扫来,只得上前一步禀道:“正是如此。”便将炼星石化形成灵兽之事讲述一遍。
圣阳面色不改,听完便笑道:“竟有这等事。不过为谨慎计,还是送他去炉中炼一炼,若非伪魂,也能将万神谱给你炼出来。”
单致远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却被勾陈几句话又浇熄得干干净净。
“万神谱同微臣主魂一脉相连。千年前陛下雷霆一击,将微臣主魂打散,如今虽有幸找回,仍是脆弱不堪,受不得折腾。微臣多次尝试要取万神谱,却全数以失败告终了。故而,此人动不得。”
单致远又是疑惑,勾陈何时试过取万神谱,怎的他全然不知?其余三御同样生了疑惑,只因此事从未听他提起。
只是这尝试一事,勾陈说有便有,说无便是无,却是无从验证。
圣阳重重一拍扶手,怒道:“勾陈,区区一介凡人,你怎的处处维护于他?”
勾陈将那傻愣愣的小修士拉到自己身后,方才道:“天帝明鉴,微臣不过护着主魂耀魄宝罢了。这凡人如今与微臣生死皆为一体,干系重大,不得不护。”
勾陈这番解释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天帝皱眉,扬手挥退众人,一面自珊瑚座起身,一步步拾阶而下,向勾陈行去。
周围侍从神卫与三御得了命令,只得鱼贯退出内殿。
圣阳离得近了,单致远方才偷看清这少年长相,清秀俊俏,极为赏心悦目。只是看他之时,眼中却饱含敌意。
单致远后背一凉,暗道不好。他一介凡人何德何能,怎的就得罪了三界之主?
天帝柔声道:“勾陈,朕有话对你说。”
勾陈便如单致远梦中一般沉默了片刻,却是道:“同微臣独处,只怕有危险。”
圣阳笑道:“朕不怕。叫这凡人退下。”
单致远见勾陈在殿上为他据理力争,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再无半分担忧。如今天帝既叫他退,他自是随意施了一礼,又道:“勾陈……大人,我在门外等你。”
勾陈道:“幸臣送你回勾陈殿。”
单致远只得说好,又叮嘱道:“你早些回来。”
勾陈道:“好。”
这却是单致远刻意而为之。
他见天帝脸色一瞬间又冷了几分,顿时神清气爽,转身走了。
大门一关,内殿中立时静了下来,天帝圣阳便转身将勾陈抱住,幽怨低声道:“勾陈,你为何对那凡人比对朕好?”
勾陈却长身玉立,丝毫不为所动,只涩声道:“微臣四相分散已久,如今……压不住……”
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开阳便有若火山喷发一般,骤然现身,右手掌血红剑气闪烁,当头便向天帝眉心劈下。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不能再熬夜了明天争取早点,困是了先睡觉_( :3」∠)_晚安=333=
第32章
开阳剑势凌厉;雷霆万钧,那少年竟连声息也来不及发出一丝一毫,便被当头斩中。
刹那间;铛——一声铮然脆响回荡;烟霞与紫光暴涨;将内殿尽数遮蔽。
那少年踉跄一步;身形模糊;凝成一片圆形物,在烟云笼罩中坠落,又被开阳袍袖一卷;接在手中。
巴掌大小的玄金圆盘;轻若鸿毛,坚逾精钢。边缘一圈云海生涛纹,当中朴实简单,光可鉴人。被开阳剑气震动,依旧毫发无伤。
正是天帝那件九天蟠龙吞云甲的护心镜。
开阳拇指轻轻摩挲那片护心镜,黑沉中透出血色的眼眸又略略一暗,低声道:“果真……如此。”
必定是天帝真魂被人怀疑上了,故而这伪魂方才挺身而出,混淆视听。
若是如此,只怕圣阳如今处境堪忧。
开阳正看那护心镜时,殿外陡变又生。
单致远出了内殿,一腔愁绪尽展露脸上,也不知神界与凡界能否以灵符传讯?如若不然,他却如何同师父联络上。
正犯愁时,幸臣便来了。将岳仲与胡满仓的传话一讲,单致远感激不尽,心中更坚定了要回转凡界的念头。
二人正交谈时,旁边炼器的炉鼎陡然喷出一股黑烟,顿时鬼哭神嚎,尖啸刺耳。几个仙官喊道:“不好!神枪发怒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烟中窜出一道金光,在大殿半空撕开一条犬牙狰狞的裂缝,倏然消失了踪影。
那裂缝通往不知名时空,黑漆漆、阴森森,有若猛兽张口,竟生出无穷吸力,鲸吞虹吸,将殿中仙人器具一同吸入。
单致远亦是身不由己,被那股绝强之力扯拽而去。幸臣急忙抓住那修士一只手腕,甩出一条银光闪烁的绳索,牢牢卷缠在大殿柱子上。
谁知那裂缝吸力竟愈发强悍,竟连大殿地砖一同吸走数块。
幸臣被巨大地砖狠狠一撞,险些成了肉饼,胸口气血翻滚,灵力溃散,手指便失了力道,单致远便自他手中脱出,被那道时空裂缝给吞没。
开阳正在此时赶到,剑气化作咆哮的血红巨龙,猛冲进那裂缝之中狠狠一撞,那裂缝方才渐渐合拢。吸力一消,半空中无数人、石块、器具,尽皆跌落在地,响起成片的唉声叹气。
幸臣落了地,不顾伤势,跪在开阳脚边,脸色惨白,“属下无能,未曾保住万神谱。”
开阳脸色有若乌云压城,却不发一言,身形一晃便失了踪影。
幸臣压力一减,便缓缓抬头,不由生出些疑惑。
祸星大人的脾气,似乎比从前要好上一点了?
单致远自得了万神谱,所经历种种波折变故,比他先前二十年人生总和更多。如今已有些习惯了。
故而在自半空跌落时,便已运转灵气,施了个轻身的法术,安然落地。
他正站在一条巷道中,头顶骄阳灿烂,碧空如洗。
单致远只得缓缓步出巷中,巷外连接一条宽阔大街,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商铺林立,人人笑容和蔼。
只是此地建筑同他所居住之地风格差异极大,莫非这一卷,便跨越了数万里之地,到了别的国家?
单致远又细细看来往行人,不由倒抽一口气。此地居民无论衣着服饰,无不古朴,同他在古书中所见,数千年前居民的衣饰极为相似。
莫非时空倒转,将他带到了数千年之前了?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有人惊喜大喊道:“姜仙师来了!”
顿时大街上人人喜出望外,奔走相告,潮水一般往街头涌去。
单致远亦是好奇,便顺着人潮涌动方向一同前行。便看见一名青年道长,全身素白道袍,袍角绣有仙鹤朝阳,衬得这道长更是丰神如玉,眉目俊朗。
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