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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胤禛”一个字,就能惹得卫蔷笑得柔了。
“额娘,为什么哥哥的衣裳,没一件是红色的?哥哥以前不是喜欢红的吗?”十四抱着自己的新衣裳,然后指指哥哥的,向着额娘发问。十四记得,哥哥挺喜欢红色的,额娘每次都会备一些红色的。
“胤禛”也是一愣,询问的眼神同样看向额娘。
卫蔷瞪了小儿子一样,“就你话多!”
“啊?额娘,冤枉啊,您瞧哥哥,哥哥也觉得奇怪啊!”小十四赶紧推出哥哥做挡箭牌,天知道,额娘偏心的很,只要哥哥出马,一准儿搞定。
“额娘?”“胤禛”的确有些诧异。
卫蔷这下倒是有些犹豫了,“嗯?你不是不喜红的了吗?”
然后,“胤禛”仍是一脸疑惑。
“听说你把我做的那件红披风送去四阿哥那里了?”
“嗯。”
“所以啊,我以为你不喜那红色的了,否则你怎么也不会舍得送。”卫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关起门来,自家母子三个,说话也随意了些。
也的确,卫蔷亲手做的每一件给“胤禛”的,他都自己贴身用着,从不见这么送人的。
“呃……我是看着额娘的手艺好,其他东西也不觉得……四哥会缺,这才拿去送了,额娘可是怪儿子了?额娘的心意,儿子是知道的,对不起,额娘,以后不会了……”
“胤禛”倒是不吝啬,赶紧着道歉,辜负了额娘的心意,他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鬼使神差,把自己那么喜欢都不舍得穿的披风送了去。
……
卫蔷默了,原来是这样啊。
“额娘,为什么你见哥哥把红披风送给四哥,就觉得哥哥是因为不喜欢呢?”童言无忌啊!
小十四,你真相了!
卫蔷继续默,“胤禛”也默了,爷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额娘竟然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因为不喜欢,才送去给……四阿哥的。
额娘言辞之中,似乎还隐隐透着不待见四阿哥的意思,想来也是因为,觉着自己这儿子不待见四阿哥,所以,疼儿子的额娘也不待见人家四阿哥到了……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事后,卫蔷又不怕辛苦地赶了几个白天晚上,甚至都没什么心情想法子如何应对康熙爷了,儿子最重要。
赶出了几件红袍子,亲自拿去给儿子,还特地嘱咐“胤禛”几句,“怕你不舍得,多做了几件,你给四阿哥送去,他不嫌弃便好。”
卫蔷就差没直接说:原来儿子你对四阿哥那么好,连最喜欢的物件都舍得割爱相让,看,额娘这回备了许多,不怕不够送人,更不怕送人了、不够给自己留点。
“胤禛”抱着一堆红袍子,愣怔许久。
☆、阿玛
康熙很注重皇子们的功课,太子胤礽是他亲自教导的,而其他阿哥们的学业,他也时常去上书房督查一二,从书法功底、到策论应答,也难怪他这一朝的众皇子阿哥各个才能出众。
才能显,心也就大了。
这辈子,若是无法跳出皇宫的怪圈、跳出权柄的怪圈、跳出大清朝的怪圈,那么,像是“既生瑜、何生亮”这种怨念,就多了,势均力敌的亲兄弟,便也就厮杀开了。
夺嫡天险,一叶障目之下,便只剩一条“你死我活”的路。
是成王、或败寇,走光环笼罩的寂寞路、渡风雨莫测的消亡劫,百年后,且做笑谈、留一声叹。
康熙无疑是个成功的帝王,孩子们都是仰望着的,期盼得到皇阿玛的关注,期盼能得皇阿玛一句夸奖,而对于皇阿玛的亲近,那似乎也就是一种奢望,当然,打小就养在皇阿玛身边的太子胤礽是除外的。
把漕运的烂账扔给胤礽去查,算是康熙给太子出题了,的确算是个不容易解答的题目,因为,即便是康熙自己,也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决定,是姑息纵容逐步整顿、亦或是快刀斩乱一劳永逸?
也难怪,胤礽对此迟迟不做回应,康熙也不愿逼得太紧,就放任着,身为储君,胤礽必须学会做决定,这孩子一直做得很好,功课学业、甚至是骑射兵法都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但若是拿储君的高标准去要求,还有一段距离。
康熙爷自己从风霜雨露中厮杀至今,成为王者,而胤礽从一出生似乎就注定了储君尊位,即便有康熙这皇阿玛在旁督导着成长,胤礽二十年来的路,总还是走得太过顺畅,少了些风雨。
沉着以对的应变力、当断则断的魄力,还有作为上位者的王者内蕴、和收放自如的皇家气势等等。
原本踱步快到上书房了,远远看着儿子们端坐听先生讲课,连最小的十四都是聚精会神的模样,康熙却是一眼就瞧见了疑似正在打瞌睡的“胤禛”。
“胤禛”也是端坐着,也是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但是康熙就是知道,这小子准是开小差了,“哼!”带着些不满地哼声,像是怒其不争。
停下脚步,索性转身往回走了,梁九功跟在万岁爷身后,低头暗笑,这万岁爷又和八阿哥闹上了,瞧,直接向着阿哥所八阿哥的院子去了。
而一众皇子,原以为皇阿玛会来检查功课,憋足了劲儿认真听讲、又不时打着小鼓,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雀跃,皇阿玛政务繁忙,能见着的机会本就不多,更别说好好表现自己了。
只可惜,直到先生宣布散学了,也不见皇阿玛的影子,松一口气,却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失望和气馁。
“胤禛”带着小九、小十和十四,按着惯例去额娘处请安,胤禟胤俄早早定了说要一起去给澜母妃问安,然后才去翊坤宫见宜妃,一路上倒是叽叽喳喳挺热闹,“胤禛”也不拘着他们,难为他们一天下来,听课都算是认真的。
自从弟弟们入学,对他们的功课,“胤禛”从来都是紧抓的,那些内容自己早就烂熟于心了,闲来无事,与其像是前世那般烦心去布局夺位,这辈子,“胤禛”打定主意,多花些心思在弟弟们身上,于是,胤禟他们悲催了,然而,去和额娘诉苦,反而又被额娘唠叨教训,不是没有反抗,结果就是屡战屡败,只得屈服于八哥。
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了八哥的督促,即便是皇阿玛突击抽查学业,几个小的都能应对自如,几番下来,更能得了皇阿玛不少夸奖认可,尝到了甜头,倒是不用再怎么死盯着催促,况且还有八哥这个知百事、解万难的哥哥,胤禟和弟弟们是真的学出兴趣、学出斗志来了。
到了澜妃的储秀宫,偏巧了宜妃也在,郭络罗姿瑛性子爽气,倒也还是个颇为通晓诗书的才女,对儿子的功课也时常问起,卫蔷也颇有兴致地听着十四和胤禟胤俄一起谈起今日的功课,笑着吩咐小厨房准备阿哥们喜欢的点心。
“胤禛”身为哥哥,便担负起了督查考评的责任,弟弟们挨个儿地复述先生讲的课业、论说自己的见解观点,“胤禛”时不时点评总结几句,倒是惹得宜妃频频点头称赞,对着卫蔷羡慕,“阿蔷,我可真是嫉妒急了!你说说,胤禩也就比起胤禟大了两岁,怎的差距就这么大?平日里乖巧懂事不说,连这课业都是顶好的。”
“宜姐姐,你怎么不说,他们俩差了两岁,胤禟是弟弟,在后边儿紧追着,胤禩能不再多努力点吗?做兄长,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卫蔷知道,自家儿子能有这番表现,绝对是下了苦功夫的,这孩子是个认真的性子,别看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其实性子倔得很。
卫蔷这话倒也没错,只是,“胤禛”下苦功夫做功课的事儿,那是上辈子了,的确下了狠功夫,否则两世相隔,到如今,那时候先生的课业、皇阿玛的教诲等等,他又如何谨记不忘?
有些东西,怕是几辈子都不会忘了。
“胤禛”听着长辈们谈话,笑笑而已,宜母妃也就开玩笑调侃一句,额娘看似语气轻松,却是很认真地在应对,在额娘眼中,儿子的努力是值得赞赏的,儿子的辛苦是需要心疼的,儿子的成绩是引为骄傲的,儿子总是最好的。
宜妃了解卫蔷的性子,也自然还从卫蔷的话里听出了对九阿哥的称赞,胤禟或许性子有些顽劣,那也是她郭络罗姿瑛宠出来的,但胤禟的优秀,也是继承了她和万岁爷的,的确,儿子总是最好的。
胤禟听着额娘和澜母妃谈笑,借机凑上前去装作乖巧,帮着她们斟茶倒水的,不亦乐乎,瞥见八哥眼底的笑意,胤禟眨眨眼表示邀功,他知道,八哥平日里严格,但若是自己等逗得额娘母妃高兴了,关键时刻,八哥总能网开一面。
“胤禛”也不拆穿弟弟的小心思,这样,很好。
九阿哥胤禟,自小长了一双桃花眼,带着狐狸般狡猾的精光,小心思、小算盘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脑袋瓜子里塞,“胤禛”有时候难免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想起前世和老九的种种,然而,那些似乎已如风消逝。
不执著于前世,不执著于帝位,也不执著于隔世恩仇。
等着康熙耐不住,遣了梁九功来宣人,储秀宫里和气笑闹的众人接下旨意,“胤禛”向着额娘和宜母妃躬身一礼“儿子告退”,胤禟他们既羡慕、又庆幸,要知道,皇阿玛召见,福祸难测,算了,这么有高难度的事情,还是留给八哥探路去吧。
宜妃也见怪不怪了,这些年来,她不是第一次见着这样了,或许其他人知晓不多,以为卫氏仗着点点姿色狐媚,以为八阿哥甚不得圣宠,但是她却看出了端倪,万岁爷心底,怕是这八阿哥占了不小位子的,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她还是无法否认,比起胤禟,这胤禩的确更得康熙爷的宠。
胤禟优秀,胤禟得宠,怕是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郭络罗姿瑛、以及背后郭络罗氏的因素在。
宜妃,圣宠不断,凭借之中,自有一份自知之明。
然而,澜妃和八阿哥母子得宠,呵呵……宜妃羡慕,却也不羡慕,她郭络罗氏自信,在康熙爷那儿的宠,绝不比卫蔷少,然而,从辛者库到今时今日,卫蔷曾经艰辛,是她不曾经历过的,也因此,她从不怀疑卫蔷的聪慧和手段。
“胤禛”跟着梁九功回了院子,不出意外,见着皇阿玛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心中却是暗笑,怎么前世从未察觉,皇阿玛还有这般孩子性的?
有些觉悟,前世哪有像今时这般,能够停留脚步、慢慢打量皇阿玛的神情思绪?
秦淮本事不小,那小子早就在散学的时候送来消息,康熙爷一早地在阿哥所守株待兔了,自然,“胤禛”绝不承认自己是那一只“兔子”,索性跟着弟弟们在额娘那里打发时间,既然皇阿玛未曾宣召,那么,儿子去给额娘请安敬孝,有何过错?
康熙毕竟是个帝王,还是个颇为英明神伟的千古一帝,不会真的“哼哼哈哈”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又或者,做皇帝的果然很会掩饰情绪,总之,开口免了儿子跪礼的时候,语气之中不见一丝烦躁,“免了,过来,陪朕下一盘。”
“胤禛”的棋艺,不错,很不错,“布局大气、行棋果敢”,这是康熙爷毫不吝啬给予的赞赏。
康熙宠爱一个儿子,又怎么会肤浅了去?若不是这儿子表现出过人的资质,在一群儿子中间,这个出身不高的皇八子,绝入不了他的眼。
下棋的同时,康熙爷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今日上书房的功课,“胤禛”抬头装作诧异,然后又面不改色地慢慢复述着先生的讲课内容,还适当地加入自己的见解,又偶尔提起弟弟们的一些还算有见地的想法……
“胤禛”还是个少年,嗓音有着少年独有的清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