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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杨元朝素来处变不惊,办事老道,有主心骨,但当他和李小岚、陈童等人一起听完主治医生的病情介绍后,还是不免觉着后脊背上飕飕直跑冷气:“这么说,眼下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配型?”
漂亮而文静的中年女大夫摇摇头。
杨元朝只好客气地说:“谢谢你。至于找配型的事,由我们自己来想办法。”说完他快步走出医生办公室,和两个哥们儿一起直奔院长办公室。之后,他们便来到孩子的病房。
病房显得够拥挤,十来平米宽窄,摆了4张床,病人已满员,加上都有家属看护,使得空间所剩无几。杨元朝走到叫军生的孩子跟前,让他吃惊的是,年仅十一二岁的小家伙,居然没半点儿吴小弟的五大三粗的影子,长得细皮嫩肉,眉眼清秀,跟个小姑娘似的,够招人疼爱。他蹲下身子,关切地拉住孩子的手,问寒问暖,关怀备至。
孩子已经懂事,曾见过杨元朝,也早已从父亲嘴里仰慕这个叔叔多时了,充满期待地问他:“杨叔叔,你能耐大,能救我吗?”
这话把杨元朝问得心酸,两眼不禁潮湿了:“别急,孩子,有我呢,相信叔叔,一定会让你的病全好了,还像以往一样活蹦乱跳,接茬儿上学念书。”
“谢谢叔叔,我绝对相信你!”
孩子的一句懂事的话,又把杨元朝的心绞得生痛:“放心,我马上办。你一定要听医生护士的话,不能任性。”
孩子听话地点点头,惶惶的流出了眼泪,想必这个幼小的心灵也已知道自己得了天大的病,性命岌岌可危。
杨元朝难过地离开孩子,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站住,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考虑着该怎么。但由于到底不熟悉就医的行当,便赶紧大步流星地走进医生办公室,打电话请教英子。
哥们都跟在他后面,等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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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开始没听懂丈夫的意思,不禁惹得杨元朝气急败坏地提高了声音,让她赶紧清醒点儿,听明白。
激烈的大声说话,引来了办公室里几个医生的嗔怪和谴责,杨元朝只好赶紧向人家赔不是,然后索性下楼来到院子里,上了车,用车载电话接茬儿跟英子发脾气。
英子没像往常那样丝毫容不得受丈夫气,她明白,眼下这素来最讲哥们儿义气、甘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一定急坏了,因为这关系到一个哥们儿的孩子性命攸关的大问题,所以也就理解和原谅了他。
“行了,这事你就甭管了,交给我,管保救回你朋友孩子的小命。”英子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全权交给你了,万不可儿戏。”杨元朝相信英子,知道在这方面,人家远比自己懂行,门道也够广。
“我知道,凡是你哥们儿的事,总比你自个儿的事来得还要认真,你就放120个心吧。瞧把你急得,跟火上了房似的,半点儿用都不顶。”英子借机数叨丈夫,以便吐出胸中的恶气。
杨元朝放心了,嘿嘿笑起来:“那就有劳你了。”之后,又叮嘱一句,“关键是找到合适的配型,而且要快。”
“瞧你那份?嗦劲儿,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你别是老了吧?”英子撂了电话。
杨元朝把英子答应帮忙找配型的消息告诉了几个哥们儿,大家伙听了,都很高兴,总算暂解了一时之忧。吴小弟赶紧跑回病房,去安慰老婆孩子。
英子果真不含糊,不仅四面八方打电话求人,还专门跑回北京去了一趟,利用各种关系,一连气儿找了其他一些三甲大医院,最终得知深圳有合适的配型,在通知杨元朝赶紧筹钱后,又先自风急火燎地赶去先把配型留住,免生意外。
由于购买配型的钱不是一般拿工资的人可以承受的,杨元朝破天荒第一次向“国军子弟”开口借钱。
亏得“国军子弟”够讲义气,至今还记着当年杨元朝舍身救命的恩情,二话不说,马上兑现。其实,个中原因不难理解,人家商人更多的,还是出于看重和投资杨元朝的未来,正所谓未雨绸缪。
钱由杨守信亲自送去,然后马上和英子一起,将宝贵的配型护送回来。
杨元朝一干人等早已在双流机场等候,而在此前,医院也已做好了骨髓移植手术的各项准备工作,一当配型到达,马上进行手术。
杨元朝一直等候在手术室门外,直到4个多小时后,手术成功了,小生命暂时已无性命之虞,被滚轮车安全地推出来时,方才不禁松了口气。
吴小弟的媳妇感激涕零,要给杨元朝夫妇当众跪下,吓得夫妇俩赶紧扶起这不幸的母亲。
杨元朝高兴之际,逗闷子玩:“兄弟媳妇儿,千万别见外,你既是小弟的夫人,也就是我们一干朋友的亲人,没见着亲人有难,站在一边不帮的道理,是不是?再说,既是朋友,孩子也是我们的,岂有不帮之理?往后,孩子的进一步治疗,均由我们大家伙共同负担,你就只管把孩子给我们看好喽,别再出事儿就行。”
一番重情重义的话,把大家伙都说乐了。
但杨元朝心里却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因为英子偷偷告诉他,即使骨髓移植成功也只是暂时的,还不包括排异反应,啥时候再出危险也说不定。再说,这种病绝对属于富贵病,几乎像无底洞,有多少银子就只管往里砸,何年何月还不知哪是个尽头。
“那也得治!”杨元朝掷地有声地说。
5
初步办完了不幸患白血病孩子的事,接下来,该办他不争气的老子吴小弟赌博欠债的馊事了。
病孩术后次日,杨元朝便谎称家里有事,向单位请了假,赶紧把哥儿几个召到家里,准备一齐对吴小弟的问题实施另一种意义的手术,了解情况,研究对策,目的自然是为了帮着步入迷途的朋友解决问题。
吴小弟知道自己错了,又有一份感激朋友伸手援救孩子生命的大恩大德,摆出一副情愿接受组织批评教育和严肃处理的倒霉劲头,耷拉着大脑袋,两手恭谨地放在膝盖头上,连一向瘾头够大的香烟也不敢抽了,整个像是挨审待决的犯人。
“说说吧,你干得好事儿!”杨元朝摆出一副法官的架势,面色凛然,但口气却并不严厉,透着一份不薄的情意和于心不忍。
吴小弟抬起头,嘴巴动了动,却又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羞于启齿的熊样儿。
见这平时头脑简单,属直肠子,就喜欢咋咋呼呼抢话说的哥们儿,那种情等挨宰受罪的倒霉劲头,杨元朝觉着够心疼,不忍上纲上线,雷鸣电闪地声讨,于是,便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地摆事实、讲道理:“兄弟,千万别避重就轻,大家伙都是带着挽救你的态度来帮助你。再说,你欠了别人赌债,见天藏猫似的躲着不敢见人,到底不是办法,日久天长,你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呀?如果不尽早解决,保不齐,连你的身家性命都会有危险,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吴小弟听他说的和风细雨,不禁受到鼓励,可刚想开口,突然瞥见坐在一旁的李小岚已经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便又被吓了回去。
“说话呀?你是不想说呢,还是不敢说?”杨元朝见吴小弟迟疑不决,不免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不禁放大了声调,已经有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这时候,向来平和待人、性情沉稳的李小岚突然爆发了,火冒三丈地指着吴小弟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道:“孙子,就冲你这副装怂的死硬劲,就该打!什么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还不赶紧招供?是不是等着大家伙给你上刑,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儿,你才肯低头认错、缴械投降?”
吴小弟把头埋得更低了,显然被吓坏了,豆粒儿大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你倒是说话呀!”李小岚气急败坏地怒吼着。
为了缓和气氛,陈童拿出团干部特有的功夫,先对李小岚说:“小岚,做人的思想工作嘛,没必要这么雷霆万钧、电闪雷鸣,得摆事实、讲道理,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做到有理有力有节,才能让人服气。”转而,他面朝吴小弟,依然是一副开导人的口吻,“小弟,你还是应该敞开心扉,竹筒倒豆子,把问题讲清楚。大家伙朋友一场不容易,都是在帮你,而不是在毁你,这一点,你一定要分清楚。再说,又不是接受政法机关的审查,或是向组织交代问题,在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你应该痛快点儿。”
这话说得挺管用,吴小弟再次抬起头,已然是愧悔难当、泪水满眶:“哥们儿,我错了,任你们罚还不行吗?”
见此,杨元朝心有不忍,心疼地说:“你呀,就是粗人一个,根本不是动心眼儿的材料,那就索性拿出你平时的作风,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说——,你到底和什么人赌博?输了多少?统统都交代出来,一点儿都不能撒谎。”李小岚的火气仍够大,继续厉声呵斥。
杨元朝知道,在几个兄弟里,其实单讲对吴小弟的感情而言,李小岚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甚至更多些,正所谓爱之深、痛之切,无非是表现的形式不同罢了。
只见吴小弟把头埋得更低了,羞愧得恨不能钻进裤裆里去:“连带欠的债,一共输了十多万。”
陈童震惊地叫起来:“我的妈耶,十几万!你倒是挺大方。”
杨元朝赶紧摆摆手,示意继续听吴小弟交代问题。
虽然问题刚露头,便已显出骇人听闻的严重性,可李小岚却并没再接茬儿光火发脾气,他刚才的态度,不是由于事情大,问题有多严重,而是恼怒朋友犯了错误,不认帐和不肯认帐。
“接着说,别慎着。”杨元朝以鼓励的口吻试图给吴小弟增强信心,“对方都是些什么人?这份赌,也未免太大了点儿,想必他们肯定耍鬼了,一定是‘抽老千’!”
这话算说到吴小弟的心坎儿上了。
吴小弟使劲点头:“我也一直在怀疑他们作假,可无奈就是抓不住把柄。”
“他们是哪的?专门以赌博为生吗?”杨元朝循序渐进。
至此,吴小弟又变得有些犹豫了,害怕地瞥了李小岚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只要你肯交代问题,以后保证改正,我就不再跟你发火。”李小岚恢复了常态,口气又变得平和起来。
“是小超他们。”吴小弟低低地说。
这一来,恰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朋友们立时炸锅了,除杨元朝外,包括一直信奉少说话、干实事为做人宗旨的杨守信,都不禁一块嚷嚷起来,斥责小超不是个东西,竟然敢欺骗和玩弄哥们儿,昧心地赚不义之财。
“找着他们,把钱要回来!”
“不行就打他丫的!”
“要不干脆报警,让公安机关收拾他们,彻底摧毁这个丧尽天良的赌博犯罪团伙!”
一时间,群情激昂,唾沫星子乱飞。
杨元朝没吭声,在考虑着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在此前,则必须进一步把情况搞清楚,然后才能对症下药,手到病除。不过眼下,把已经输了的钱要回来根本不可能,那已属于赃款,即使追回来,也得按照法律规定,如数上缴国库,否则就是违法。
他举手示意安静,接茬儿问吴小弟:“你们的赌博方式是什么?搓麻还是打扑克或是推牌九?”
吴小弟羞愧地摇摇头:“都不是,他们喜欢打……”
“等等,让我猜猜。”杨元朝连忙举手打断吴小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