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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却笑声一片,裴家的姑娘们又来报道了,不过这次,没有上次来的那么多,只来了裴九姑娘,裴十一姑娘,还有裴八姑娘,裴十五姑娘。
裴九姑娘的画上次没有完成,这次自然是要接着完成的。
唐少恨小盆友在一边,也拿着笔墨乱涂鸦,结果将他自己变成了一个小花猫,裴九姑娘的笔墨颜料仍散发着一抹淡淡的清香。
反正,裴老祖宗也没有说,这幅画何时完成,所以,裴九姑娘也就每天只描上几笔,主要是陪枯蝶过来说说话。
“大嫂昨天的装扮,可是将我们都给镇住了,只可惜,今天再也看不到了。”裴九姑娘笑着道。
今日的枯蝶只穿了一件家常的月白裙子,头上只别了一根白玉簪子,将耳朵两侧的发丝放了下来,弯成了几个弧度,掉在那里,配着垂下来的两只珍珠耳坠,更加显得温柔委婉,和昨日给人的感觉明显不一样。
枯蝶暗道,昨日是为了赌气,当然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忍不住来了一次高调的华丽,要是天天如此,打扮的如同一个贵妇一样,累不累呀!口中却还是笑着道:“昨个不是生辰吗?打扮的自然华丽一些,今个又不再过生辰了。还打扮成那个样子做什么?”
“呵呵,大嫂昨个是特意打扮给大哥看的吧,我当时见大哥看的眼睛都直了。好大嫂,以后您也要多教教我们。”说话的是裴奕涵的庶妹裴八姑娘,裴七姑娘前几日说了一门亲,好像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吧,所以,开始守在自己房中绣嫁妆了。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裴八,裴九了,毕竟她们的年纪都相差不多。
“怎么,我们的八姐打算打扮给谁看呢?”裴十一姑娘笑着打趣裴八。
“十一妹,你就笑吧,反正你也有这一天的。”裴八姑娘噘起了嘴。
这时,枯蝶突然发现,裴九姑娘听到她们的笑话,竟然目光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难不成?她心中有什么人选不成?
“九妹妹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哦,没有,没什么事!”裴九姑娘这一刻的表情有些惊慌,但很快地又收敛了神色,枯蝶越发相信这裴九心中一定有事,可对方既然不愿意说,那她也不会强逼对方开口。
当下几个姑娘又笑闹了一阵,到了午饭时分,枯蝶心情不错,特意弄了点蔬菜水果沙拉似的东西,让几个姑娘们过了过口瘾。
其实,这里既没有沙拉油,也没有沙拉酱,做出来的东西实在很一般,但好在这年代,这地方的东西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阳光充足,东西本身的味道不错。
几个姑娘回去的时候,门自然早就修好了,枯蝶突然想起,前几日,关于丫鬟小喜的那件事,她想确认当初在客栈中,是不是这个小丫鬟勒死了原本的叶如蝶,当即,让晚照去将绿裳找来。
“小姐,人家本来就是高枝上的人儿,您还找她干什么?”晚照一副没好气地样子。
“怎么了,她怎么惹你了。”枯蝶看着晚照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笑道。
“早晨咱们院子的小丫鬟看到绿裳去了老夫人房中。”
“哦,这么回事呀。可这又怎么了?”
“小姐,你明明懂奴婢的意思,却装作不懂。”
“绿裳本来是从老夫人房中出来的,就是去老夫人房中走动走动也是很正常的,我相信,她不会害我的。”
“小姐,你就是太相信人了,别等被她害了,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现在既然是大少奶奶的丫鬟,自然是不会害大少奶奶的。”绿裳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你干嘛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
“那你为何要在别人后面说别人的坏话。”绿裳反唇相讥。
“我说的哪里是坏话,是实话。”晚照不服气地道。
“你——大少奶奶,当着晚照的面,奴婢也不瞒你,奴婢早晨去找三管事的时候,碰到了老夫人房中的闲筝姐姐,她说老夫人找奴婢,奴婢不能不去,去了之后,老夫人问昨晚您和大少爷怎么了,奴婢就说,你不愿府中的人说您容不下人,就怕王氏去服侍大少爷了,结果大少爷生气了,奴婢就说了这几句话,再多一句也没说,怎么就害您了?”
“绿裳,不要因为晚照说的几句话而生气,你来到我这院子里,帮我做了多少事,我是清楚的,晚照和晨曦固然是我更亲近一些,但我也没把你当外人看待的,因为,我知道,要是你想害我的话,机会多的是,不在这一次两次。”
“晚照,我知道你一心也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说过多少遍了,说话做事不能全看表面,既然,我和大少爷认为绿裳是个好的,那她一定就是个好的,你也是个好的,你们之间要是有了矛盾,不是给害我的人有机可乘了吗?话我说到这里,此事到此为止。”
“小姐,是我错了。”晚照见枯蝶真的生气了,忙上前认错。
“大少奶奶,奴婢不该跟晚照妹妹吵闹。”绿裳见晚照已经认错了,也就不再计较了。
枯蝶心中则暗叹一声,这如今,攘外还要安内,这日子过的。
“晚照,去看看小王爷午睡醒了没?”
“是,小姐。”晚照退了出去。
“绿裳,我先前让你查的小喜的事情怎样了?”
“大少奶奶,奴婢私下里找了许多人询问关于小喜的事情,只知道她是个孤儿,三年前进府的,进府后一直默默无闻,寡言少语,做事也勤快,其他的也没查出什么。”
“那她进府之后的事情一点都查不到吗?”
“据说是当年她在街道上被人追着打,结果遇到了大夫人,是被大夫人带进府的。”
“哦,这样呀!”
“不过奴婢觉得小喜也很不一般。”绿裳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哦?这话怎么说?”
“奴婢发现,这小喜三年内,既没有做一件得到主子特意夸奖的事情,也没有做过一件让她受罚的事情,这还真是不容易。”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容易。”枯蝶听绿裳这么一说,心中的怀疑更强烈了,这个小喜是天生如此呢?还是刻意如此?她真是客栈那个凶手吗
“以后多留意点她,不过别让她注意到。”还是再看看吧,枯蝶可不想随意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奴婢明白。”虽然,绿裳不知道小喜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但既然大少奶奶如此重视她,就说明这个小喜可能有问题,她当然是要下功夫探查的,说起来,绿裳自从当上特务机关的情报头子,对这份工作还是极其热爱而尽职的。
下午时分,裴奕涵回府了,原来昨夜他怒气冲天,本来是要去书房去拿奏折的,结果,事情后来都变成了脱轨演出,他今早进宫的时候,竟然忘记带那个奏折,用的时候没带,只好又回府来取。
顺便看看亲亲娘子在干什么?
拿上奏折,突然想到了今个一早被他擦了东西的那方绢帕,站在地上愣了愣,就点着火折子,将那东西烧成了灰烬,这样,应该把孟子轩跟自家娘子的关系断的一清二楚了吧,
蓦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到了书房的衣柜中,东翻西翻,一阵乱翻,将那柜子里的衣物撒了一地。他没有成亲之前,多半时间是睡在书房的,所以,这书房的柜子里也准备着一些衣物还有其他的日常用品。
翻找了一会。终于找出了一件袍子,这袍子是他去年在战场上所穿的,破了几个口子,但因为是裴大夫人亲手为儿子做的,所以,一直没舍得扔掉,如今,既然,她可以给孟子轩绣个绢帕,那给他缝补衣袍也是她这个做娘子的责任吧。
想到这里,他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拿着卷成一团的衣袍回到了寝居。
“娘子,给。”
“这是你的披风?”枯蝶有些不解地看着裴奕涵将手中一团衣物推到了她的面前。
“娘子说呢?”
“这衣服怎么了?”他瞄了她一眼,好像她问的是废话似的。然后转身就进宫去了。
枯蝶站起身来,抖了抖那件披风,料子不错,银白色的,身后还绣着一只大鹰,那绣工还真是栩栩如生,就像一只雄鹰在翱翔天际一样,只是在左右两侧,各破了几个洞,看起来应该是在战场上刀剑所致。
他将他这件披风都给她,难道是希望她将这几个洞给缝起来不成,枯蝶嘴唇抽搐,等着她缝补,缝补倒不难,好歹她的间谍生涯中还曾扮演过服装设计师,又常亲自该做一些衣物,可
最郁闷的是,以前的叶如蝶不知道那刺绣技术怎么样,如果那刺绣水平不怎么样,她这不是露馅了吗?
几个丫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主子对着一件男人的披风发呆,不用想,一定是大少爷的了。
“那个,晨曦,你说,你家姑爷这袍子上的洞该怎么缝补才合适。”想了想,枯蝶决定先开口试探试探。
“小姐,这个事情您还是问红裳姐姐的好,她的荷包做的可好了。”晨曦不疑有他,倒是很真诚地给了建议,毕竟,她的女红也不怎么样。
“那,红裳,你看大少爷这件袍子该怎么缝补才好?”
“这个,大少奶奶,奴婢也不好说,想必大少奶奶缝补成什么样,大少爷都不会介意的。”红裳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早就看出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的与众不同,府中专门有负责缝衣修补的师傅,大少爷以前都是直接送到那里的,或者,另作一件新的,何时竟节俭到要穿破衣了,这分明是他们夫妻间交流感情的方式,如果是平常的事情,她宁愿代劳,可现在,她才不会多事呢?
“那好吧,让我想想再缝补吧。”枯蝶发现晨曦与晚照并无什么异样,遂认为原本的叶如蝶刺绣可能还是不错的。
拿着这袍子看了半刻钟,枯蝶终于想出了个好点子,只是不知这缝补后,裴奕涵敢不敢穿出去。
当下吩咐几个丫鬟去找针线来。
红裳对这一方面倒是很擅长,很快找了几样线来。
“怎么只有这几样,多找几样来,最好是色彩比较鲜艳的。”
“是,大少奶奶。”虽然口中应道,可红裳心中疑惑,这衣袍过来过去也只有这两三种颜色,大少奶奶要那么多鲜艳的颜色想干什么?
这用彩色丝线缝补的衣袍还能穿吗?她倒想看看,大少奶奶到底要做什么。
别说红裳不解,其他几个丫鬟也不解,晨曦和晚照更是疑惑,但想想,自家小姐的女红还不错,不至于出现什么大问题吧,反而静观其变。
说实话,拿着古代的绣花针,枯蝶开始还真有些不适应,幸好,给针上引线的这种事情自然有几个丫鬟在旁边帮忙。
等裴奕涵晚饭之前从宫中回府回房时,就见枯蝶坐在软榻上,一脸贤惠地正在飞针走线,旁边坐着四个丫鬟侍候着,偶尔谈笑几声。
看到裴奕涵进房,几个丫鬟识趣地站了起来,退出了房间,她们已经习惯两个主子在一起时,不需要她们侍候的感觉。
虽然,她们也好奇当大少爷看到大少奶奶在银白色的披风上使用那么多颜色鲜艳的绣线绣成几只蝴蝶后的表情,但看戏也不在这一刻,就是不知这缝补完毕,大少爷还能穿吗?
别说几个丫鬟心中好奇,当裴奕涵看到枯蝶身旁那一堆鲜艳的丝线以及已经缝好的两只蝴蝶时,脸色就黑了。
“娘子,请问您这是在为为夫缝补衣袍吗?”裴奕涵用指腹抚摸着他衣袍上的蝴蝶,如果是像孟子轩那样的绢帕,他还可以收在怀中,这绣在衣袍上,难不成真要穿着去上朝不成?
“夫君不是看到了吗,为何还要问我。”枯蝶装着一脸的不解。
“如果你不喜我的女红,那我马上拆掉。”
“随你吧。”片刻后,某人有些无奈地道,感觉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院的丫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