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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瞪着眼睛，又点点头。
凉月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推开书房的门随即反手关上。太子在里屋靠在榻上阖着眼睛，听到有人进来，仍闭着眼道：“是谁？不是说过不准来骚扰本王？”
凉月看着躺在那里的太子，原本紧张的神经却放松下来。眼睛有些湿润了，瞧了一会儿才哽咽道：“王诺，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啊，我是温玥。”
太子忽地坐起身来，瞪着眼睛怒视着凉月道：“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否则我喊人了。这太子府也太疏于防范了，怎会让你个疯妇闯了进来。”
凉月哭着道：“王诺！为了找你我放弃了一切，做丫鬟做宫女就是为了能见你一面。你看看我这脖子上的坠链，是你当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带着。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
太子转过身背对着凉月，“你说的都是笑话，我未曾见过你，怎会认识你。”
凉月用力抹了抹眼睛，“我脸上没有痣的，为了进宫我才不得不在脸上点痣。你看看我，你能不能看看我？”
太子挥挥手道：“你赶紧走吧，定是找错人了。”
“没有！”凉月坚定的说，“你若真的不是王诺，感把衣袖挽起来么？你左面胳膊的上方种着牛痘，难不成现在这个朝代就有牛痘了么？”
说罢凉月冲上去抓住太子的左臂奋力向上推着袖子。
“你做什么？！”太子未想到凉月会如此，连忙挣脱！“你再不放手我便喊人了。”
凉月早将所有的事情置之度外，哪管太子说些什么。只是太子不知道，这女人发起狠来，力道竟是如此之大。袖子推上去，一个明显的牛痘印露了出来。
看着这个牛痘印太子愣了一下，使劲的将凉月推开，面冲着墙不再看她。凉月就这样一直望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过了良久，太子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就算我是王诺，你想做什么？”
凉月颤抖的说：“跟我一起生活，不管在哪里，完成你的诺言，陪我一生一世。”
王诺冷笑道：“你觉得可能么？现在的我是太子，是一国的储君。我这样放弃一切就是为了来圆个帝王的梦，你觉得我可能跟你在一起么？”
“可你对我的承诺呢？你曾经说要陪我一生一世！”凉月哭道。
“不是给你了么！我那一生一世虽然短暂，也只是给了你一个女人的。”不愧是律师，一字一句都不会露出破绽。
“可你说你真心爱我的，难道你的心已经不是以前的那颗心？难道跟我在一起就做不得皇帝？”
“不能！”王诺转过身来，那眼神陌生的让凉月不认识了。“哼，实话告诉你吧。现在的太子妃其实才是真正的皇族子女，当年我与王爷有协定，我来做他的儿子，太子妃定要是他的女儿。”
“王爷？儿子？”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孝治年？那是因为孝治帝至今未有子嗣，按照皇族的规定，会从各个王爷的儿子们中间挑选两个过继过来，一个做太子，一个做皇子。我刘舜辇的爹原本没有儿子，为了他家的利益只好将我这个上门女婿当作儿子，真正的女儿却当作媳妇。”
“所以，太子妃才是真正王爷的女儿，而你不过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凉月捂住嘴，她万万没想到王诺为了权位会做出如此令人恶心的事情来。
“没错！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能跟你一同生活了吧，还是请你回去好好的当你的宫女，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不管我过的好坏？不管我是死是活？”
“抱歉，爱你呵护你，那是那一辈子的事情，这一辈子我是太子刘舜辇，不要再来打扰我。”
凉月跌跌撞撞的走出太子府，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一直痴痴傻傻的发呆。直到戴琼在一旁拼命的摇晃她、喊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泪水如同山洪暴发，冲刷着凉月这么多日来的委屈、艰辛。为了他绞尽脑汁，费了多少心思。回想起来这一步步走过来的路，哪一件没有辛酸。此刻的如同跌入万丈深渊，已经体无完肤。她没有想到，曾经那个爱她呵护她的王诺，已经为了皇权完全变成一个陌生的人。
戴琼只是这样搂着凉月陪着一起掉泪，两人在屋内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凉月才缓缓抬起头来。
“姐姐！”戴琼哭着，“从未见过你表露自己的感情，今日这样痛哭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妹妹！”凉月皱着眉头，强忍剧痛，双目散出绝望的光，“帮我打点一下好么？我要离开皇宫。”
第十五章 屈辱
更新时间2008…9…20 13：15：33 字数：3387
说好出宫的那日从早晨便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阴云密布的天空，大片雪花无序的上下乱飞着。整个皇宫内院都显得冷冷清清，皇子府后院宫女们若不是必要的工作，都纷纷缩在屋子里不肯出来。的确，这样的天气谁愿意出门呢。凉月呆呆的躺在床上不曾吃饭，只是睁着眼睛痴痴傻傻的看着房梁。鹊儿当她是病了，也不喊她，只过段时间便来抚摸下她的额头，见也不发热，摇头自语道：“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冬天，白昼短暂，加之下着大雪，刚吃过午饭没多久，这天居快要黑下来了。戴琼卷着一个包袱，披着垂地的白绒边缎面绵斗篷匆匆向后院走来。
见戴琼来了，凉月忽然转过神，一咕噜爬起来。戴琼小心看看四周赶忙将门关上。拿下连在斗篷上的帽子，这浮在帽子上的雪，哗哗落了一地银白。戴琼顾不得拍打身上，只是急急的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凉月，神色凝重，低语道：“姐姐，这是一些银子和几间换穿的衣服。今晚未时，五台院边上有个小门，我在那等你送你出宫。包袱里有套太监穿的衣裳，走之前姐姐定要换上。”
凉月接过包袱轻声道了句“谢谢”，只是这谢字还未落下，满眼的泪水已经翻滚出来。戴琼心疼的扶着她的肩膀，
“莫要哭，姐姐莫要流泪。若以后有什么事，也可打发人传话给我，虽然妹妹现在只是个彩女，比不得那些妃子娘娘，但若能帮到姐姐，定会尽力而为。”
凉月摇摇头，凄凄道：“当日与妹妹义结金兰，未曾想今日倒应了那日的话。此番离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了。这宫里险恶，妹妹自己要当心啊。”
戴琼眼圈也泛起了红色，微微拍了拍凉月道：“姐姐莫要记挂妹妹，离宫后若有什么难事定要来找妹妹啊。现在我得回去了，我那贴身丫鬟枝蕊若看到我久去不回又得到叶兰那儿去嚼舌根子。”
凉月轻拭脸上的泪，点点头，忙道：“你快走吧。现下你也不是个自由人。”
戴琼走后，凉月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叠了些女式衣服和一套太监的宫服，旁边一个小袋子里面尽是些碎银。唉！凉月叹道，这刚进宫的彩女有什么钱，见此恐怕尽数给了自己。
鹊儿去厨房准备晚饭，约莫着未时之前是不会回来了。凉月反插房门，穿戴上太监服，站在镜子前发呆。若是离宫，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可那日话已决绝，没有半分余地。他那把无情剑豪不怜悯的扎在自己的心上，这么久苦苦的追寻只是换来这样的结果。凉月转身呆坐在床上，摸着脖颈处的项链，上面似乎还蕴藏着王诺的味道。凉月紧紧的握住链坠，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肉里。心为何这样痛，甚至痛过当初见到王诺蒙上白单的时候。凉月狠狠的咬住下嘴唇，一种难以名状的色彩在眼中升起。对，无论如何也要再见王诺一次，无论怎样也要再试一次。凉月嚯的站起来，在镜子前照了照，如此打扮正好！不顾一切的推门冲了出去。
雪越下越大了，风也越来越紧。这样的日子院子里看不到半分人影。凉月逆风匆匆跑着，任由大块的雪片砸在脸上。不知是下雪路滑还是心太切，凉月感觉跑了好久才到了太子府。门口的小太监也不知道去哪儿躲懒了，或许远远看到是个小太监的样子，就缩在炉子跟前不去搭理。王诺会在哪儿呢？凉月观察了一圈，若是这样乱闯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低头思忖后，转身朝杨柳的屋子走去了。
“柳彩女！皇上让奴才来传话！”凉月在门口轻声唤着。
不会儿，见杨柳披着厚厚的棉衣将门打开。“什么事儿？这天还传什么话啊。”
待她看见凉月穿着太监衣服的模样，不由的楞了一下，低声问道：“姐姐，你怎会如此打扮？莫不是又来找太子的？”
凉月点点头急急的问：“可知道太子在哪儿？”
杨柳向屋里看了一眼小声道：“太子正在我这儿睡觉呢。”
凉月张大眼睛，心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夺门而入对杨柳撂下句，“你在外屋，任凭里面发出什么声响都不要进来。”便直冲里屋奔了进去。
此刻房间的里屋正暖暖的点着火盆，王诺正半敞着怀躺在床上。看着凌乱的床被，谁会想不到刚才这里的春景。
“太子殿下好不滋润，这还未到黑天就抱香捧玉。”
床上的王诺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凉月，羞怒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么？”
凉月不怒反笑道：“我当你是为了王权，原来还有这享不尽的美色。室外寒风凛冽，这屋内倒是春光无限。”
王诺起身合上衣服，轻轻拂过头发不屑道：“权利是什么？告诉你权利最基本的体现就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以前，做什么事还得来回考虑，生怕有什么不周全。哼，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在你身边转悠的毛小子么？现在有多少女人自愿脱了衣服在床上等我。”说到这儿，王诺淫亵的哈哈大笑。
凉月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完全没想到，王诺竟然变得像个市井流氓。哪里还有半分以前正派、善良的影子。欲望果真这么可怕，连人的心都改变了颜色。
“真让人恶心。你追求的权利原来只是这样，我以为你会有什么伟大抱负。哼！你以为自己想做就做成么？即便做了皇上不也有很多人被夺了皇位，丢了性命么。更何况你还是个流着别人血液地假太子！”凉月满脸皆是鄙夷之色。
王诺听到凉月的话，忽的站起身来走到凉月的眼前，一把抓住她的脸颊狠狠的捏着，“你最好不要再说出刚才那些话来，否则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上！现在的我，不是当日那个只知道儿女情长的王诺，告诉你，杀几个人对我而言易如反掌，谁坏我的好事，我就会让谁去见阎王！”最后几个字从齿间一个一个蹦出来，带出来的气息喷在了凉月的脸上。
凉月厌恶的想要别开脸去，怎奈被王诺的手紧紧抓住分毫不能转动。面孔已被王诺抓的从红变成了白，又从白变成了青。一阵阵的巨痛，让她觉着自己的下颌就要碎了。望着这张已经变形了的面孔，凉月感到自己的心正一点一点的落入深渊。
凉月挣扎的从嘴里说出几句话来，“你。。。就这么恨我？一个为了。。你抛弃一切的女人。原本，今天。。我要出宫去的。。我只是不舍。。。也不甘心。。。所以才来的。。。没想到。。。”
说到这儿，凉月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微闭着眼睛顶住巨大的疼痛。
王诺看着凉月哈哈大笑，将她摔在一边，“你抛弃的只是你的上辈子，我何尝不是？这辈子，你是你我是我。温玥！你不该闯入我的生活，除了这副躯壳，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不！”凉月摸着自己的脸，急切道：“无论前世今生我的心没有变。若不是这样，我何苦追寻你到这儿。”
王诺冷笑了下，忽然上前一步抓在凉月的胸前。“今生爱我，可知道今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