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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芳心里头忐忑,点点头,“正是。爷可是有什么想法?若是爷觉着不合适,那妾身就拒了顾家。”
“你怎么想到和顾家一起做生意?你不恨顾家?”少齐满脑子都是不明白。不明白永芳的想法。女人不都是小气的人吗?不都喜欢迁怒吗?永芳那么恨顾氏,按理说连带顾家也该恨上了,可是看着样子,似乎他想错了永芳。
永芳一脸诧异,“恨顾家?我干嘛要恨顾家?王妃是王妃,顾家是顾家,这是不同的。”
“这当然是一样的。”少齐严肃的说道:“顾家靠什么发家得?靠的就是顾氏,因为顾氏是王妃,所以只要顾家在当地打出这个旗号来,当地官府便不敢为难,还要多开方便之门。至于顾家所从事的海贸,那也是因为顾氏是王妃,某些海商需要找个靠山,这才找到了顾家。由顾家来连通顾氏,由此顾家才做上了海贸生意,成为半个海商。”
“为什么是半个?”永芳好奇的问道。
少齐瞪着永芳,这女人有没有搞清楚主次。不过还是说道:“说顾家是半个海商,那是因为顾家的确做着海贸生意。但是顾家没有自己的船队,也没有自己的伙计,只是在船队中占了份子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永芳点头,明白了。
少齐看的火气,“如此你该明白了顾家和顾氏的关系。你还想和顾家二房合作?”
永芳奇怪的看着少齐,“为什么不想。如今王妃不行了,顾家要是没有靠山,海商这条路子也就跟着没了。但是那是海贸诶,海贸那意味着什么,爷,你懂吗?那意味着银子,大把的银子,海量的银子。爷,你先安静,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不光是海商的银子,也是朝廷的银子。朝廷设置关税衙门,不就是为了收税。海贸越加繁荣,收的税也就越多。嫌弃税少?爷,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税少那就加税啊!对于海商来说,那点税不算什么,提点价就赚回来了。而且朝廷还可以派海军,哦,是水师给海商船队护航,然后海商船队给水师护航银子。朝廷可以让水师拟定一个价目表,上面列明按照目的地每条船给多少钱。海上那么多海盗,有了水师的船队护航,即便每条船都要交一份银子,我想海商们还是非常乐意的。这样就可以以海商养水师,不用朝廷花一分钱,水师就可以逐渐壮大。而起海上贸易繁荣,不光是收税多了,造船厂得生意也跟着多起来。朝廷还可以去造船厂收税。这样一来,一方面是税收多了,一方面用工方面也多了。那些没了生计的人可以到船厂做活,养活家人。”
“税收不上来?爷,朝廷户部的人都该切腹自杀。那些人的脑子都是豆腐渣做的。可以用海关税收补贴造船厂。比如每条船补贴船价一成到两成不等,但是不是直接给银子,也不是给造船厂,而是给买船的人。但是前提条件是船厂必须先到海关办理缴税凭证。我们可以叫做发票,对,发票。船厂将船卖给海商,同样要给海商开发票。海商拿着发票然后到海关衙门领取那一到两成不等的补贴。这补贴不用给银子,可以用税抵消。减免相应金额的税就可以了。对,如此一来,船厂想要做生意,就必须缴税。不缴税,就没人买他的船。卖不出船,就生存不下去。想要生存,就必须缴税。”
“等这个制度实行几年之后,到时候如果税收还收不上来的话,那只能说衙门用人不当,个个都是废物饭桶。要么就是用的人没执行好制度,生了贪墨。总归就是人出了问题,不是制度出了问题。而且因为这一连串,税收衙门也能清楚的掌握住海商究竟有多少条船。有水师的协助,也能大致清楚船上货物价值,从而收起税来也方便多了。即便有逃税的……那也是只是……嗯,小部分,大头还是能掌握在衙门手里……爷,妾身可是说错了什么?妾身不是要干涉政事,而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永芳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已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少齐的眼睛瞪的贼亮,神情显得很是不可思议,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听少齐用着略显颤抖的嗓音问道:“还有呢?你说了海商这块,你提出了几条倒是还算有据可循,不过毕竟是纸上谈兵,只能听听而已。像是盐铁之类的,你也知道本朝盐铁尤其是盐政,弊政丛生,却苦于无法解决。对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就是,在商言商,你不是想要做海商吗?想要和顾家合作吗?那好,你把你心里头能想到说出来,我就答应让你做海商!”
永芳不太相信少齐,总觉得这男人是在哄她。可是看着少齐那贼亮的眼睛,永芳一咬牙,豁出去了,干脆的说道:“对盐政,妾身从商业角度来看,也有点想法。只是妾身是内宅妇人,说这些国政,爷会不会秋后算账?”永芳可是知道少齐的脾气,最是讨厌别人插手差事。尤其是女人插手差事。如今让永芳谈论一国制度,这对少齐来说,绝对是犯忌。所以永芳想丑话说在前面,别等事后少齐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少齐很不客气的瞪了眼永芳,一本正经的说道:“本世子气势出尔反尔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听听。即便说的不对,我也不会拿你如何。”最多就是等你出了月子后,在床上多折腾几次。好给他多生几个儿子。
永芳鼓足勇气,说道:“爷,那妾身就说了,真的说了。”
“少说废话。”少齐不耐,这女人有时候未免太过罗嗦了一点。
永芳笑了起来,然后将她还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盐政这块,照着我的想法,首先就是要取消转卖,取消固定供应。还是用发票那个法子,只要在盐政衙门交了税钱,就能卖盐。当然这里面有些细节要朝廷要把握好。首先只能由商行来卖盐,而不是私人。只要把握好了商行,就能把握盐业。嗯,办法就是朝廷设立一个票行,凡事想从盐场买盐的商行,首先要在工商衙门注册,其次要在票行开设户头,存入一定数量的银子,一百两还是一千两,朝廷自己安排。拿着这些执照然后就可以去盐政衙门领取发票。领取发票后就可以去盐场领盐。盐场收了发票,另外给一份单据给盐商。至于盐商领了盐究竟要到哪里去卖,那就随便。同时,也不限制具体在哪个盐场领盐。这样一来,卖盐的人多了,竞争大了,自然那盐价就下来了。而且这些税都由中央,也就是朝廷收取。至于地方,就收市税就好。只要开了铺子做买卖的,按照经营项目,朝廷出具一份收税细则,每个月固定收取税金。不限制地方,会生乱子?爷,这也好解决啊!打个比方一家商行在西南领的发票,结果到江南盐场领盐,然后打算在江南卖。那江南盐场再收他一份税就行了。这样一来,这家商行的本钱就比别家商行高,自然利润就少了。反正妾身的意思就是不要限制买卖地。要是某家商行从江南领了盐,然后运到西北去卖,只要他能卖的出去,竞争得过当地商人,就随他去。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之所以盐政生出这么多事情来,就是因为专卖,还有就是衙门盘剥。那些盐商想要握住转卖权,自然就要依附权贵,官府。而权贵和官府则又成了银子的奴仆。盐商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不会允许私盐的存在。但是对老百姓来说,有私盐吃肯定不吃盐商的盐。为什么?因为私盐便宜啊!只要打破了专卖,只要有一定实力的人都有机会做盐业生意,那么这盐业也就没了厚利。没了厚利自然也就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样一来,朝廷只需要出力管好盐政衙门收税,管好盐场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就让商人们自己搞定。”
永芳说完后,心里面很是忐忑,补充道:“爷,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很不成熟。爷你可别当真啊!要是真的想要做好这事,就要建立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制度,打破专卖,打破地域限制,没了这些,权钱交易自然就没了市场。只有如此,盐政弊端也少了许多。而朝廷的税收却多了不少。当然,这只是妾身的妇人之见,当不得真的。爷,你听听就行了,可别放在心里。”
少齐笑了,那眼睛贼亮,看的永芳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心想要是少齐问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就说是瞎琢磨的。本身这想法就有很多漏洞,说是瞎琢磨的也说的过去。
少齐突然伸手摸上永芳的脸颊,永芳都不敢动了。接着少齐哈哈大笑起来,“好,很不错。你果然是个福将。为夫这今日要忙差事,就先走了。你好生歇息。”
啊?就是这么个反应?太出乎意料了。永芳傻眼。难不成她还有做师爷,出谋划策的本事?
见少齐出了房门,永芳才回过神来,大声叫道:“爷,你还没说要不要答应和顾家一起做生意的事情?”
☆、第204章 接受
“……登记造册,行发票之事,掌控海商……水师护航,以商养军……补贴船厂,扩大收税规模……”开成帝放下题本,看着站在下面的少齐。而其他人也纷纷对少齐侧目以对。尤其少齐的几个叔叔,那眼神都是各种意思。心里揣测着少齐什么意思?难道是安王让少齐出面,安王也想要加入夺嫡大军中?只是安王有那能耐吗?听说连自己的婆娘都管不好,一个王府闹得不成样子。众人看了都笑话。
但是少齐突然来这一出是想干什么?不是私下给皇上提,而是明发题本,所有朝臣事先都知道了。闹得朝中沸沸扬扬的,这小子还真是个会闹事的。
少齐也是一头汗水,他虽然是皇室宗亲,是皇帝的孙子,但是这还是头一次上大朝会,更是头一次在朝上表明自己的观点。在朝臣面前展露他的才华。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少齐有一颗办实事,为皇帝为朝廷分忧解难的心,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承受暴风雨的准备。
也因此当开成帝问他想法时,少齐能够一条条的说个清楚明白,让所有朝臣,王公贵族都明白他的意思。
开成帝没表态,表情也很严肃,大家猜测不到皇帝的意思,心里头就在想少齐这位长公子最近还真是闹腾啊!果真有了儿子就是不同,这底气都足了。不过只是孙子辈的人,出头闹事,还是关系一国大政的事情,还真是胆气十足。不过胆气十足又能如何,安王是扶不起的阿斗,少齐长公子即便能为安王加分,那也是有限。从一开始安王就绝了夺嫡的路。这个朝廷不可能要一个连王府内务都处置不好的皇帝。又不是没有皇子可选。皇帝那么多儿子,随便选一个,也比安王好。至于少齐长公子,可惜是安王的儿子,否则倒是有一番作为。
所有朝臣都没将少齐的建议放在心上,反而都是从他的身份出发来看待问题。因此没就没人去讨论这个建议的好坏,而只想着少齐这一举动背后的含义。
原来少齐到六部历练,之前还担心自己作为宗室,太过扎眼。后来才知道,皇上不仅安排了他,还安排了另外几位宗室,甚至还有已故太子的嫡长子少源也在六部历练。如此一来,少齐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地位,都不是那么起眼。自然关注的人也就少了许多。但是今日少齐的举动,却让他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少源眯着眼睛盯着少齐,心里同样在揣测少齐的意思?想干嘛?难道是想为安王夺嫡增加砝码吗?别说安王没机会,即便有机会,也绝不会由儿子决定老子的前程。少源暗自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