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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什么？”看到璃央的脸色，非墨就能猜到个一二。
“没什么，我继续。”璃央躲闪着非墨的视线，闭上眼睛继续修炼。等到按照非墨的方式修炼一会儿之后，璃央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她原先的修炼方法是爹娘从前教授的，本就是仙界极好的修炼方法。可是如今和非墨的方法一比，就明显落了下乘。
想到这里，璃央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非墨，到底是……
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璃央看到非墨又闭上了眼睛，如同之前那样闲散地躺在一边。看这样子，璃央知道自己刚才错失了问这个问题的绝佳机会了。
马车行驶在林间小道上，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停过片刻，而璃央也在非墨的严厉指导下收敛了心思安心修炼。但是只要是一到了晚上，非墨就会让她停下来睡觉休息。从离开鹿城的前一晚起，非墨就养成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习惯，总是喜欢抱着璃央一起睡。
对此，璃央并不讨厌。相反的，马车一路颠簸，有个肉垫子靠着睡，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而且这是她和非墨之间唯一亲密的举动，除此之外，非墨还是老样子。也就是因为这样，璃央没有任何不习惯的感觉。甚至有时候她会想，这个人难道打算永远这么下去？
直到第三日清晨，一直行驶的马车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感觉到马车的停止，原本睡着的璃央被惊醒了。整个人缩在非墨怀里，璃央睡眼惺忪地看着非墨，再看了眼马车的车帘。
“没事。”非墨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现在还早，再睡会儿。”
“唔。”现在还早么？可惜璃央现在的脑袋还在休息中，实在有些懒得转，就听话地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安心睡自己的大觉。
璃央睡完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准确的说已经是正午时分。头顶是湛蓝高远的天空，还飘着几朵很大的白云。璃央的眼睛很木的眨了几下，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刚睡醒的脑子缓慢地动了两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不是在马车上马？这马车顶棚怎么不见了？不对！她根本不在马车上了！
“醒了？”头顶传来非墨的声音。
这下璃央彻底清醒过来了，她和非墨骑在一匹马上，那匹马正慢悠悠地踱步在山林间。怎么她一觉醒来，马车就不见了？而且她有睡得这么沉吗？
“这里开始，马车不方便。”非墨像是知道璃央在想些什么，给她解释道。
“哦……”璃央坐直了身子，这才看到非墨手上还牵着另一个缰绳，另一匹马正背着一些行李跟在他们后头。“我们是不是快到西疆了？”
非墨笑而不语，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变成了非墨的习惯性动作。璃央记得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没事儿就喜欢拍拍她的脑袋。
“怎么了？饿了？”发现璃央垂眼沉默了有一会儿，非墨问道。
璃央摇摇头，“非墨，西疆好玩么？”
“我们不去西疆。”这次，非墨给了璃央答案。
璃央吃了一惊，问道：“我们不是去西疆给你找金鄂莲治病吗？”
非墨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问道：“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吗？”
“那我们现在……”不去西疆他们这是在干嘛？怪不得自从出了鹿城之后，非墨都慢悠悠地晃荡着，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带你去个好地方。”非墨眯眼笑着，很显然不打算把目的地说出来。
璃央还是习惯性地问了句：“好地方？是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果然，这人又跟原来一样，什么事儿都只说一半。
“嗯。”璃央随口应了一句，在非墨意有所指的目光下，很自觉地开始新一天的修炼。
离他们十几里外的小道上，璃央他们原本乘坐的马车支离破碎地倒在地上。马车的周围散落着血肉模糊鸟类尸体，还有一地凌乱的羽毛。
56
56、第五六章 亲亲 。。。
“嘎——”一声凄厉的雕鸣响彻了整个山林。
璃央一惊，蓦地睁开双眼，抬头朝着西边天空望去。就在她抬头的瞬间，一声声凄惨的雕鸣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他们四周，足有十数声之多。
“怎么回事？”璃央皱了皱眉，右手下意识地抓住了非墨的袖口。
非墨安慰地捏了捏她的小手，“一点小麻烦。”
“小麻烦？”璃央抬头瞥了眼他，问道，“该不会是你的仇家寻上门了吧？”
“仇家谈不上，不过倒也算个对手。”非墨抿嘴一笑，朝着四周围扫了一眼。
璃央的眼珠子转了两圈，有些好奇道：“是什么样的对手？”
“比较麻烦的对手。”非墨翻身下马，伸手将璃央也抱了下来，“所以，我们要赶路了。”
璃央被非墨整个人打横抱着，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看到非墨淡定自若的神情，忍不住揶揄道：“非墨，我们这算是在逃跑吗？”
非墨像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揶揄，只是笑问道：“你不喜欢吗？”
“那倒没有。”璃央无所谓地笑笑，她只是对能逼着非墨逃跑的人，很有兴趣。
“那就好。”说话间，非墨已经迈开了脚步。看似闲庭散步地缓步走着，璃央却发现四周的景致飞速向后倒流，甚至快到看不清楚那些模糊的场景。
璃央抬头看着这个嘴角挂着淡笑的男子，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非墨就像个谜，她一点也看不透。然而就算对他这么不了解，待在他身边，她依旧感到很安心。
“在想什么？”注意到璃央的目光，非墨低头问道。
“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在想谁那么厉害能逼着你逃跑，还有在想……”璃央顿了顿，放低声音说道，“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
非墨认真地听着她的话，在璃央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唇畔忍不住勾勒出了一个耀眼的弧度。那双湛黑的眼睛深深地盯着璃央，以至于璃央非常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还有其中毫不掩饰的欢愉。非墨低下头，沾满笑意的唇轻柔地在璃央的双眼上各留下一吻。
“厉害是因为天赋，而且我很勤奋。逃跑是因为嫌麻烦，而且我发现如果不加快速度，恐怕来不及让你见到想要让你看到的东西。还想知道什么？”非墨耐心地回答了所有问题。
这是非墨第二次吻她，虽然这吻只是落在眼上，璃央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速度快了许多，两边的脸颊似乎有些发烫。躲开非墨的注视，璃央有些弄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好心情，问道：“非墨，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非墨扬了扬眉，深深凝视着她，以极慢的语速说道：“因为，你想了解我。”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璃央整个人就被什么定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蔓延开来。她不清楚究竟是由于非墨的眼神太过于专注，还是他的话语中那股子无法忽视的执着。或者这些都不重要，仅仅因为那个人是非墨。因为他这样望着她，也因为这句话出自他口。所以当非墨的唇第一次落到她的唇上之时，她无法抗拒，柔顺地闭上了双眼。
仿佛忽然间跌落到最深沉的海底，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对方是这世上仅剩的存在。这是一个小心而温柔的吻，止步在最初的唇吻，没有更进一步。在每一个轻柔的动作里，充满着宠爱和深情，那样清晰而深刻地存在着。
这样的一个吻，这样的一个人，无法不让人沉溺深陷其中。
***
“我们到了。”看着怀里自从那一吻后就一直埋着脑袋不肯看他的璃央，非墨的眉梢不禁微微扬起，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愉悦。
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璃央也不能继续躲着不见人，只好慢吞吞地抬起了脑袋。不过才半日功夫，他们已经到了离鹿城千里之外的昆玉雪山。望着相互交错绵延在一起，看不到边际的雪山，璃央抬了抬眼，非墨不会只是带她过来看这些吧？
“在这里面。”接收到璃央的疑问，非墨挑眉解释道。很明显，他只是不想某个继续当缩头乌龟逃避他。一边说着，非墨一边带着璃央朝雪山深处走去。
璃央从来没想过，在如此高的雪山深处，竟然会有这么一处山谷。这座狭小的山谷四处是冒着热气的温泉，□的地面上布满了厚厚的青苔。温泉四周比较柔软的土地上，除了青苔之外，还生长着一些绿嫩小草和几株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朵。
在外边平凡无奇的路边小花，放在这样的山谷里却让人眼前一亮。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璃央蹲在一个小温泉旁，伸手沾了些温水，有些奇怪地问道。虽然这样的山谷也算比较罕见，但也不至于要赶来看吧？
非墨站在她身后，浅浅一笑，“还没到时候。”
知道这人肯定只打算说这么点点，不会告诉她全部，璃央干脆就蹲在温泉旁，不去理他。这种只说一半，爱吊人胃口的混蛋习惯，真不是一般的可恨。
璃央正这么想着，她还放在温泉中的指尖似乎被什么亲吻了一下。很快，转瞬即逝。转过头，璃央注视着水面，很快看到了刚刚偷亲自己指尖的是什么。那是一种银白色的细长小鱼，如红玉般的双眼，尾巴两侧蔓延出非常长的细丝，散步在水中非常漂亮。
小家伙有些好奇又胆怯地望着璃央，不敢上前，却又徘徊着没有离去。
“这是露鲤。”不用璃央开口问，非墨已经很自觉地给她介绍起来面前的小家伙，“露鲤是昆玉雪山独有的一种鱼，数量不多。平时只会在这些温泉底下活动，也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才会出来露下面。”
“每年的这个时候？”璃央抬起头，非墨带她过来到底是……
“嗯。”非墨应了一声，视线移到山谷最中央的温泉处，笑道，“时候到了。”
话音刚落，山谷内所有的温泉都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气泡，像是沸腾了一般。隐藏在温泉中的露鲤更是兴奋，随着这些气泡不断跃出水面，像是在庆祝什么。
璃央抬起头，才发现夜幕竟然已经降临。似乎有些不对劲，这个时候明明才是傍晚时分，怎么会一下子到了晚上？不止如此，明明只是月初，天空却挂着一轮圆月。更让璃央禀住呼吸的是，那轮圆月竟是妖异的深紫，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息。
“每年的这个时候，此处都会与妖界链接片刻，这些露鲤也是趁这个时候吸收妖月的力量。妖界早在数万年前就被彻底摧毁，三界联通妖界的通道也在那时候被破坏。所以整个三界能看到妖月的，也就只有这里了。”看到璃央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仰望着头顶那轮深紫色妖月，非墨继续说道，“而且这也是露鲤唯一回去妖界的机会。”
非墨说完，璃央就已经发现不少露鲤已经朝着空中的妖月飞了过去。空中的露鲤身上都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银光，它们的尾巴后也洒下了细碎的银光。在妖月的映照下，这些露鲤身上都染上了一层紫晕，在这样的夜幕中显得形成了无与伦比的绝美景致。
头顶的夜幕在片刻之后与那轮妖异的妖月缓缓消失，那些露鲤也全数没入温泉深处，整个山谷又恢复了他们刚来的时候那样，平静和安逸。
“喜欢吗？”非墨侧头看了眼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的璃央，开口问道。
璃央抬起头，报以灿烂的一笑，“喜欢。”
非墨勾了勾唇角，“那么，我们去下一处。”
听到还有下一个地方，璃央眼睛一亮，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