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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墨牵了牵嘴角，有些吃力，“没事，别担心。”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璃央双手不停缴动着手中的衣角，咬着唇，盯着地板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宁愿非墨骂她一顿，或者对她凶一点，这样也许她会好受一点。可现在非墨一点也不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反而让她更加难过。
她真的很怕，怕自己一时的任性害死非墨。
体内的神力一阵紊乱，非墨不得不闭目调息了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见璃央还是一脸懊悔地站在一边，微红的双眼泛着泪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非墨的手指轻叩了两下床沿，叫道：“过来。”
璃央没有任何犹豫踟蹰，立刻听话地走到了他跟前。
“以后……”
“非墨，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来了，我保证乖乖听话！”非墨才刚开口，璃央就一口气把憋了好久的话给统统说了出来。说完，她也不敢抬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过了半晌，非墨都没有说话。璃央按捺不住，偷偷抬了抬眼皮，想要看看非墨怎么了。不料，她的目光刚刚抬起，就被非墨抓了个正着。这下，她也不好再逃避了。
“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了。”
非墨将方才未说完的话语说了出来，璃央听到这句，心头一怔。她记得上次受伤，白冉就是这么教育她的，可是她还是一点都没改，这才害了非墨。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想过后果吗？”非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怪你，只是怕下次我赶不及。”
璃央诧异地抬起头，非墨沉静坦然的眼神幽深得看不到底，那样真实的存在着，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漩涡，让人在不禁意间就这样弥足深陷，再难自拔。
非墨虚弱地一笑，提醒道：“你说过，会乖乖听话的。”
“我，我知道。”璃央一怔，从刚刚的失神中醒来，应声道。
听到这句话，非墨笑了。不似刚才那般无力的笑，仿佛突然感染了生命力，那样近乎妖媚的笑竟然出现在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璃央好像听到了什么跳动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那么远又那么近，抓不住又存在着的奇异感觉。
“你现在就回房去休息。”非墨看了看窗外，已是清晨。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可是看璃央的样子就能肯定她一直都没离开过。
“呃，不行，你才刚醒……”
“你说过，会乖乖听话的。”没等璃央说完，非墨就一句话将她后面要说的话都给堵死了。“或者说，你就只是说说而已？”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在非墨的注视下，璃央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能嗫声说道：“好啦，我这就回去休息。可是你不需要人照顾吗？”
非墨摇了摇头，“不用，你快去吧。”
璃央无法，只好朝着门口挪去，谁叫自己这话已经说出口了呢？如果不乖乖听话的话，非墨以后肯定不会相信她了。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璃央又忍不住回头叮嘱道：“有事就叫我，实在不行找老王也可以。”说完这些，璃央再也没有理由留在门口，关上房门乖乖回自己屋里补觉去了，她也已经两天两夜没有阖眼了。
躺在床上的非墨松了口气，不在硬性压制体内混乱暴躁的神力，试着缓缓去引导其中一部分神力。等到非墨调息完毕之后，外头的太阳已经挂在了西边的天空上。
掏出重夙给他的白玉小瓶，非墨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喜是忧。当初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重夙给他的药是以固本培元为主的，现在他可是全然明白的。就重夙的占卜能力，怕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所以才会给他这个。而且就连这数量，也是提前算好的。
将一粒药丸吞下，非墨继续闭目调息。体内乱窜的神力还算容易稳固，可是神剑墨霄那股子狂暴的剑气，他却越来越难以压制了。如果任由它这么下去，恐怕……
此时非墨的丹田已经被墨霄强大暴乱的剑气所包围，丹田内的神力被剑气隔断，无法调动，丹田外的神力又还未完全稳固。如果不及时将这些剑气压制住的话，他安放在丹田内的墨霄估计就不会再受他所控制了。至于脱离控制的墨霄会做什么，万年前的云憧就是最好的例子。修为尽失，经脉尽断，神魂重创，脱离仙籍，无论其中哪一样非墨都不愿尝试。
51
51、第五一章 消息 。。。
有些事情，你不想它来，它就偏偏要来。比如现在，非墨丹田外的那层剑气变得愈发雄厚凌厉，每当他小心翼翼尝试着引导过去的神力都会被这些剑气毫不费力地无情绞杀，无一例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墨霄正在一步步脱离他的控制。
这是非墨如今最不想它发生的事情，可是它偏偏就是发生了。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让人咬牙切齿。当然如果非墨知道仙界现在发生的事情，恐怕就不止咬牙切齿这么简单了。
仙界，舂阑谷。
嚼巴着嘴里的永宁草，连续数日食草解毒的日子让赤有点烦躁。这陆地上的草，跟水草比起来味道还真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特别是这个永宁草，硬巴巴的不说，味道还这么怪。
“吃完这些你就完全好了。”春柳瞅着最后那快见底的永宁草，算是安慰。当然，她绝不会告诉他其实这永宁草配上甘梅、欂栌一起熬了喝的话三天就能解毒。毕竟，他已经连续吃了七天永宁草了。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崩溃的。她是为了他好，才不告诉他的啊。
赤瞥了春柳一眼，伸手拎起最后一根草叶，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继续嚼着。伸了个懒腰，春柳晃动了两下脑袋，刚想要说什么，双眼突然一眯，戒备地望向谷口。
“怎么了？”咽下永宁草，赤随着她的目光一看，神色一变。
只是几息间，那群刚到谷口的人已经呈包围状站到了他们俩面前。只见这几人个个身着战衣，手持长戟，面容肃穆，身上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在沙场上历练了千百回的人。
赤神色一凛，脸上的调笑早已失了踪迹。春柳也早已站到他身前，赤的毒还没完全好，妄动神力的话后果可很惨。她还想早点回永寂之渊，才不想继续被他拖累着。
对峙了没多久，赤和春柳发现这群人似乎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然而他们一旦试图想要突围离开，这群人就立刻会有动作。他们的意图很清楚，就是把他们困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赤和春柳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奇怪。
那群人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靠！”赤郁闷地很想冲上去凑他们一顿。
就在赤和春柳考虑着要不要硬来的时候，围着他们的那群人开始松动了，干净利落地分出一条道路来。看清楚来人，赤不由惊讶地叫了一声：“凤兮？！”
凤兮也有点惊讶，他收到消息知道冥猫身边还有个男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赤。
听到“凤兮”二字，春柳的目光立即锁定在了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身上。虽然没见过凤兮本人，可是对于这个名字，春柳可是熟悉的很。无数个白天夜晚，在璃央失神的时候，做梦的时候，流泪的时候，她总能听到这个名字。
春柳的视线在凤兮身上来回晃悠了一圈，随即发现凤兮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虽然他看上去依旧清雅非凡，但是眉宇间眼底那抹浓重的疲惫和担忧却是无法掩盖的。
见到赤和春柳在一起，凤兮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问道：“她在人界？”
“哼！她是谁？你又是谁？”春柳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凤兮。她对凤兮可没有任何好感。相反的，厌恶倒是有的是。想到璃央那样子，她就看凤兮浑身上下不顺眼。瞧瞧那样子，还没那个老狐狸长得好看些，还有那些做出来的事情。啧啧，璃央究竟看上这家伙哪点了？虽然那只老狐狸阴险狡诈毒辣了一点，但是怎么看都比这家伙要好一些。
凤兮没有在意春柳的冷言冷语，只是略有期待地望向赤，等着他的回答。
赤跟春柳在这舂阑谷待了这么多天，有些事情当然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也没有回答，反而道了句：“听说你成亲了，恭喜。”
凤兮脸色一僵，随即苦笑道：“我没有成亲。”
听了这话，赤诧异地与春柳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讶。
“唬谁呢？喜帖都发遍整个仙界了。”对这话，春柳嗤之以鼻。
“我没有骗你们，是不是真的你们一问便知。”
面对凤兮诚恳的表情，春柳并不相信，别开头懒得去看他。不过她不相信，有人却是相信了。赤和凤兮也算是相处了千载时间，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赤还是很清楚的。凤兮从不说谎，更何况是这种事。所以，赤信了。
看到赤软化下来的表情，凤兮又一次问道：“她在人界？”
这次，赤没有再回避，轻轻点了点头。
春柳见了，怒道：“你疯了？！”
“怪不得，我翻遍仙界都没找到她。”终于有了璃央的消息，凤兮一直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下来。松了口气，凤兮又问道：“她在哪儿？”
“闭嘴！”见赤想要开口回答，春柳心里一急，将他扑倒在地，爪子按住了他的嘴巴。
赤挣扎了两下，一把拍开春柳按在他嘴上的爪子，怒道：“你干嘛？！”
春柳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不会说谎的。”赤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就趁着这么一个说话空当，赤抓牢机会，朗声对凤兮说道：“她在姑苏。”
既然凤兮没有娶别人，现在又这么急切地找她，那么说明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看凤兮这样子，那个笨女人等了这么多年应该是等到了。别人不清楚那个笨女人究竟是有多喜欢凤兮，他可是看得明白。凤兮不在的百年里，她没事就往凤岐山跑，天天骚扰他不说，还一直跟他说些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怎么能不推一把？
这次，春柳真的有了把赤活活掐死的冲动！
“多谢！”凤兮的双眼总算又再次有了神采。
“不谢，你只要好好待她就是。”被春柳压在地上，赤伸出一条手臂挥了挥，说道，“你快走吧，也好早点让那个笨女人别伤心了。”
“好。”凤兮笑着应了一声，带人朝着动身回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之后，春柳收回爪子，恶狠狠地看着赤，“很好！”
“你气什么？我也是为了那个笨女人好。”赤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个些什么？！”春柳相当郁闷地狠狠抓了下爪下的草地，心里郁结。这次算是被这条臭鱼给害死了，要是让那只老狐狸知道消息是从她这里泄露出去的，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整她。想到这里，春柳更为光火，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个罪魁祸首给交出去。
赤也被春柳弄得出了三分火气，“靠！我怎么不知道了？”
春柳咬牙看了赤一眼，“你的毒已经解了，后面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趟浑水她是不打算继续趟了，她还是早点回永寂之渊避避风头才是。等到什么时候事情解决了，她在出来溜达。想到这里，春柳也懒得再跟赤说什么，朝着谷外走去。
“靠，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见春柳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往外走，赤郁闷地追了上去。
***
人界，鹿城，悠然居。
非墨已经三天没有动静了。璃央再也等不下去，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只见非墨安然地睡在床上，看样子没什么不对。这人总不会就这么睡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