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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眉间一动，薄唇轻抿成好看的弧度，称赞道：“很不错的剑。”
“我也这么觉得。”对于这把莫问，璃央是打从心底喜爱的。
“借我一用？”凤兮扬了扬眉，朝璃央伸出了右手。
“呃，好。”璃央解下剑，递给了凤兮。
随手甩了个剑花，凤兮的指尖轻触莫问的剑身，引起一阵低沉的剑鸣。璃央发现莫问十分兴奋，和当日她第一次拿到剑时候一样的激动。不止莫问剑，就连凤兮看向莫问剑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沾染着温和的笑意，甚至隐隐有那么一些怀念的感触。
“看好了。”凤兮笑了一声，挥剑而起，飞身入空。
剑势凌厉，时而疾速如风，时而轻缓如舞。凤兮踏叶而跃，身姿轻盈，飞走于几棵树冠之上，宛若游龙。璃央仰着头，视线被凌空舞剑的凤兮牢牢吸引。整个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如最耀眼的太阳在空中绽放着无人可及的丰姿，而她则站在地面那样专注安静地仰望着他。如果时间可以停驻，璃央宁愿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怎么样？”
璃央还在失神的时候，凤兮就已经收剑落到了她身旁。
“很好看。”一时间璃央有些词穷，无法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傻傻地回答。
“那璃央想学吗？”
“呃？”璃央愣了一下，诧异地抬起头。凤兮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浅棕的凤眸温和如玉，等待着她的回答。虽然心中有些疑惑，璃央还是立即点头答应。他肯教，她自然愿意学。
见凤兮将剑递过来，璃央吐了吐舌头，尴尬地说道：“方才光顾着看，什么都没记下。”
“那我再舞一遍，这次可要好好记。”凤兮不在意地一笑，飞身而起。
这套剑法不难，璃央睁大了眼睛认真记着。等到凤兮收剑结束，她把所有的剑招也记了个七七八八。接过凤兮递过来的莫问剑，璃央有些忐忑地试了一试。
凤兮极其耐心，璃央见状也干脆装得笨一点，愣是学了大半日才把剑招给堪堪记住。
“对不起，我太笨了。”璃央半低着头，看上去有些失落。
“怎么会，璃央学得很快。不过回去之后也不要偷懒。”凤兮拍了拍她的脑袋，出声安慰道。只可惜璃央低着脑袋，他看不到她眼中狡猾的笑意。
璃央站直身子，躬身行礼道：“是，璃央明白。”
凤兮一怔，然而看到璃央狡黠的笑容，他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等到璃央离去，凤兮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莲池边上，静静注视着一池白莲。
莫问剑，这算是你的提示吗？
浅棕色的凤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疑惑不解却又似乎清楚明了，犹疑不定却又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他又如何知道？凤兮紧皱着双眉，他不会去问，因为即便问了对方也不会给他任何答案。想起璃央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凤兮心中的犹豫更甚，只是他的心早就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从那天开始，凤兮对璃央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温和亲切。璃央不懂，凤兮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更让她想不通的是，凤兮甚至主动提出要教她弹琴。只是无论怎样凤兮都和她保持着一段绝不跨越的距离。他是长辈，而她是晚辈。
这样就很好。璃央没有想要弄清楚为什么凤兮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也并不想要两人更加亲密。凤兮为她细细讲解琴谱的侧脸专注而认真，璃央微微一笑，只是这样就很好。
“又走神？”感觉璃央没有在听，凤兮无奈道。
璃央吐了吐舌头，无辜地看着凤兮。没办法，她一直懒散惯了，突然这么用功学习，还真没办法一下子集中精神。更何况，身边还有这么养眼的美男一个，怎么让她不分心？
凤兮被她看得没办法，只好收起了琴谱，“今天就到这里吧。”
“嘿嘿。”璃央讨好地笑了笑，接过凤兮手中的琴谱放到一边，“凤兮，要么你先弹上几遍，等听熟了我记起来也容易些。”
“好。”凤兮点头答应，坐到了古琴前，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别又走神。”
“明白！”璃央赶紧坐到他身边，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动人婉转的琴音从凤兮的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最纯正的酒酿让人沉醉，又仿佛春风微微拂过你的心头，让你心跳不已。璃央闭着双眼，安然专心地听着凤兮弹奏。乐至心，乐曲能够以最温柔的姿态让人自愿敞开心扉让它进驻。
璃央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再推开她，反而让她更加亲近。可是不管原因如何，她都愿意。就像她不计较结果会如何一样。她以为，凤兮只要愿意让她喜欢就够了。可是如今，她却有些不确定了。谁都会贪心，她也会，特别是在更加靠近他之后。
喜欢，就要用尽一切将他抓在手里。白冉的这句话在她耳边回响的次数日益增多。
***
凤九成婚当天，因为不能离开凤岐山，凤兮将准备好的礼物让璃央转交。
璃央靠在柱子旁，看着一袭红衣的凤九牵着新娘子拜天地，竟莫名有了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璃央对自己一阵无语。因为盖着头盖，璃央看不到向英的容貌。然而看到她那窈窕的身姿，璃央的直觉告诉她，那绝对是个美人。能娶到个美人，小九儿也算是赚到了。
只不过，他究竟能不能把母老虎调、教成小猫咪呢？璃央摸着下巴，对这个答案非常好奇。只可惜，她没机会闹洞房，也没机会听墙角。
“怎么一个人？”
璃央回过头，看到了项城。
“我爹娘正好有事不在，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咯。”璃央耸耸肩，看项城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向英，她笑道，“看妹妹出嫁，是不是很舍不得？”
项城点头，脸上却是难得的笑容，“希望凤九能好好待她。”
“放心，小九儿一定会好好待她的。”璃央觉得，这一对将来一定会是对欢喜冤家。
“璃央最近都不在元华山？”
“呃，你来过？”
“嗯，前些天去了一趟，没找到你。”
璃央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正好到了送新人入洞房的时候，璃央立刻转移了话题，“瞧，入洞房了。可惜不能闹洞房，都不能好好整整小九儿了。”
项城的嘴角是浅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笑，注视着新人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去。
“结婚似乎也不错。”想到方才凤九满面春风的样子，璃央由衷地感叹。
“璃央想嫁人？”
璃央一愣，对上项城冰蓝色的眼眸。一时间，周遭的声音似乎都离得异常遥远。那双纯净的蓝眸中涌动着同样真挚的情感，让人无法不明白，无法逃脱。璃央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项城的双眼，她给予不了任何回应。
“你若想嫁，我便愿意娶，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璃央心头一颤，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然而项城的神情告诉她，他会做到。
在璃央不知道如何回答，想要仓惶逃离却找不到任何借口的时刻，项城却先一步说道：“我父王在找我，我先过去了。”
白虎王莫宸正忙着和凤鸣一起招呼宾客，何曾找过项城？只不过他看出了璃央的不知所措，所以找了个理由让自己离开。这就是项城的温柔。
璃央低头站在原地，甚至不敢看他离去的背影。
婚宴结束后，璃央没有回家，反倒是去了凤岐山。叽叽喳喳跟凤兮描述完凤九的婚礼之后，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是项城那双冰蓝纯净的眼睛，这让璃央相当颓然。
“累了？”发现璃央没什么精神，甚至有点低落，凤兮给她倒了杯茶。
璃央摇摇头，接过凤兮递来的茶，她倒真说得有些渴了。
“累了就先休息会儿。”凤兮拨动琴弦，琴音低缓如丝。璃央觉得今天凤兮的琴声与往日有所不同，似乎有着安神的作用，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发现璃央已经进入梦乡，凤兮不再弹奏安眠曲，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抱到了屋里。
凤兮坐在床边，望着憨然入睡的璃央，心中思绪万千。起初，他教她癸霜剑法几乎没抱有任何期望，可是她竟然真的同湮妃一样。那么细微的小习惯，第四式反刺时下意识地将手腕朝里侧转动半分，丝毫不差。所以后来他才会主动提出教她弹琴，情况与他料想的一般无二。她学得飞快，仿佛原本就会似的，只是一遇上那两个音节她永远都会搞错，无论说多少遍也没用。而湮妃，也是如此。
他几乎快要确定，就是她。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如果是她，为何性格会相差如此之大？
指尖轻轻抚过璃央阖上的双眼，凤兮轻叹一声。也许，该试一试。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时分，发现不是在自己房里，璃央惊得立即坐了起来。昨天她参加了小九儿的婚礼之后就去了凤岐山找凤兮，然后……然后她就睡着了……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呢？而且还睡到中午！真是蠢死了！璃央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脑袋。
璃央正懊恼的时候，凤兮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璃央抚额，真有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冲动，可是地面严丝合缝的，哪来的地洞？
凤兮将饭菜放在桌上，见璃央没有任何动作，问道：“不饿吗？”
“唔。”璃央下意识地随口应了一声，走到桌边眼睛不由一亮，还真是相当丰富。接过凤兮递过来的筷子，璃央直接开吃。
“凤兮不吃吗？”发现凤兮只是浅笑看着她吃，璃央不由愣了一下。
“我已经吃过了，璃央不爱吃雾鲶鱼吗？”凤兮摇头，雾鲶鱼可是湮妃最爱吃的。
“以前很爱吃，后来，后来有一次我把白冉的……”说起雾鲶鱼，璃央就想到了当初的黑历史，“反正我把白冉给彻底惹火了，他让我吃了整整一年的雾鲶鱼。除了雾鲶鱼，什么都没有。再怎么爱吃，吃过整整一年也不会再想吃了。”
看到璃央一脸痛苦地回忆，凤兮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柔声道：“别想了。”
璃央一愣，今天的凤兮和过去好不一样。她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只是觉得一直以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进了一步，这样的动作以往凤兮是绝不会有的。
“不吃了吗？”见璃央傻愣在那里，凤兮笑道。
“呃，吃。”璃央回过神，有些尴尬地埋头吃饭。她不知道为什么凤兮会有这样的改变，不过这样的改变对她来说是极其好的，以往她都不敢想象。至于为什么，那不重要。
饭后，璃央收到了灵雀传来的书信，仙魔二界的边界有些不稳，所以近些日子漱玉和阏君都要镇守在那里，以防意外。
“放心，没事的，每隔几百年总有这么段时间不稳定。”发觉到璃央有些担心，凤兮宽慰道。漱玉在结界上的造诣几乎没有人能超越，就连凤岐山最新的结界也是漱玉所布下的。如非外界破入，从内部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大概也就漱玉能做到了。
“嗯。”璃央笑着应道，心底划过那么一丝隐约的不安。
没过多久，正当凤兮教璃央新曲的时候，凤岐山却来了一批访客。
“凤君，吾等奉玉帝之命来此驻守。”来人是清宵，带着一队天兵。
凤兮神色微变，随即轻笑道：“如此那就有劳了。”
“不敢当，清宵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劳烦凤君引路。”
“请。”凤兮伸手，带头朝着凤岐山南面走去。
抿着唇，璃央心中的不安更甚，“为什么玉帝要突然派人来驻守？”
“不过是以防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