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可能把你打倒,抢走你的钥匙。”
“那个小不点?”
“他可以把吃的扔在你脸上,你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扑上来了。”
“他惹这种麻烦最后就会送掉一条小命,我告诉你。”
“好吧,”我说。再多想这种事也没有用,反正“泥鳅”没有用这个方法逃狱。“然后你怎么样了呢?”
“坐在那里看着他吃。哦,他的确是个滑头的家伙,没错!一点问题也没有!有回他挨得离门太近,我只好把枪拔出来,可是他坐回去,把东西吃完了。”
“然后呢?”
“妈的,然后我用两手端起托盘,随手带关了牢房的门,就离开了。这些牢房只要门一关好,弹簧锁就会自动锁上。得用钥匙才能再打开,楼梯顶上的那道门有根闩死的门闩,我得先打开,然后再锁上。”
“好了,然后怎么样了?”
“没什么,我已经跟你讲过逮捕鲁迪·韩克尔的事。”
“再跟我说一遍,跟我讲把他送进牢房去的经过。”
“哎,就是那样子嘛。我得半抱着他上楼,把他扔在床上。我猜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把他关在门里第一间牢房的原因,这样就不必背着他走太远。”
“当时‘泥鳅’还在第十六号牢房里吗?”
“当然!我并没有把走道那头的灯打开,因为已经过了十点钟,我想他正在睡觉,我能看到他缩躺在毯子底下。”
“可是他没动,也没说话?”
“没。我告诉你他睡着了。反正,我走回去,关上灯,再锁上楼梯顶上的那道门,然后晚上剩下的时间里,我都待在我的办公室。”
“除了经过你的办公室之外,还有其他的路离开这栋监狱吗?”
“没了!消防局本来要求有个紧急时用的后楼梯,可是我告诉他们说这栋建筑是防火的——外面全是砖造的。再说,后楼梯得随时锁上,所以万一失火也没多少用。”
我走到窗口,伸手上去拉装在那里的铁条,所有的铁条全都牢牢地固定在原位,而就算是像乔治·雷米那么小的个子也不可能由铁条缝隙间挤过去,我弯下身去把毯子由地上捡了起来。“你说他睡在这床毯子底下?”
“没错。”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回头去查看他的时候,有没有试过牢房的门确定已经锁好了?”
“当然试了!门确实锁上了没错,而且他在里头。”
“好吧。你是什么时候再上去的?”
“半个钟头之前,韩克尔开始大吵大闹,我能听到他是因为他就在楼梯口,我上去之后,他说他做了个噩梦。这回我再去查看‘泥鳅’的牢房,那里已经空了。”
“让我们去看看外面,”我说。
二楼的牢房底下就是罗素的修车厂后面的一块空地,可是半夜这个时候,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看到有盏灯笼放在一个大桶子上,就把灯笼点着了.一道阴森森的光照着硬硬的地。
“还有一件事,警长,”我说,“你注意到十六号牢房是空的时,牢房门还是锁着的吗?”
“一点不错!”
“雷米有没有可能藏在床底下?”
“不可能,我马上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而且是在确定牢房里是空的之后,我才打开牢门的锁,毯子在地上,他人已经不见了。”
我弯下腰从雷米牢房正下方的地上捡起一样东西,“什么东西?”蓝思警长问道。
“一条长绳子。”
“绳子?”
“就好像‘泥鳅’把他自己变得小到能挤过铁条中间,然后用这条绳子缒到地下来。”
“哪有这种事!”
“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
“没,”蓝思警长承认道。
“你逮捕他的时候,他口袋里有绳子吗?”
“可能有,”营长说,“我搜他身时只在找武器,可是我没有要他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我认为他只在这里一个晚上而已。”
“那他说不定也有开锁的东西啰。”
“没,没——只要是金属的,我搜身的时候一定会感觉到的。何况,这些新的锁应该是不用钥匙打不开的。”
我把那条绳子卷起来,放进我的口袋里。“那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有哪些?十点钟的时候,‘泥鳅’在第十六号牢房里,在他和自由之间隔着两道上了锁的门。两个小时之后,他不见了,那两道门仍然是锁着的,窗子也没动过。除了鲁迪·韩克尔之外,甚至没有别人和他一起在同一层楼,而鲁迪一直在他自己上了锁的牢房里呼呼大睡。”
“医生,你提过的那个故事,第十三号牢房什么的——那个里面的人是怎么逃出去的?”
“用的方法很复杂,不过基本上他是想办法送信给他在外面的一个朋友帮忙他。”
“你想‘泥鳅’在外面有朋友吗?”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想,”我承认道,“明天早上再问我。”
“到明天早上,‘泥鳅’大概都快到芝加哥了。”
“我想不会,”我望着罗素的修车厂后面说。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刚过不久,爱玻冲进了诊所。“哎呀,我们今天可真早啊。”
“我昨晚没怎么睡,”我告诉她说。
“你有没听说‘泥鳅’逃狱的事?蓝思警长会被人嘲笑得逃出镇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糟糕了,我喜欢警长,他是个好人。”
“他那座崭新的、有十五间牢房、没人能逃得出去的监狱!他关进去的第一个真正的犯人,大摇大摆地就走了出去,好像那个监狱是纸糊的一样。”
“爱玻,我今早有病人吗?”
“贝塞特太太会过来拿张新的处方笺,如此而已。”
“我先把药方开好,你可以交给她。我要出去一下。”
“去监狱那里?”
“不,去罗素的修车厂。”
尽管时间还很早,汉克·罗索已经沾满了乌黑的油渍。他父亲以前是铁匠,过世之后,汉克看准了时机,把铁匠铺改成了修车厂,对像北山镇这样的小镇来说,他是个很好的汽车修理技工,也让我们觉得我们赶得上汽车时代。
“你好,山姆医生,你的病人状况还好吗?”我一进修车厂,他就问我。
“哪一个?”
“当然是尤士塔斯·柯瑞啦!”
我完全忘了柯瑞受伤的事。“哦,我相信他一定恢复得很好,他们恐怕今天就会让他出院了。”
“那就好,真是很愚蠢的意外。”
如果那真的是意外,我想道。我大声地问道:“那部车子你多久可以修得好?”
“刚刚才修好。不过,我猜‘泥鳅’现在不需要这部车了。他恐怕已经跑得好远了吧。”
我走过去看那部车子。罗素已经把撞歪的保险杆敲出来,轮子已经可以转动自如了。“有没有别人来过?”我问道,“比方说,怀德海的儿子?”
“从昨天之后就没见到他。”
我走到监狱那边,发现蓝思警长正在和波士顿警方通电话,想解释清楚他的犯人怎么样了,等他口沫横飞又很尴尬地说完之后,我问道:“你把鲁迪·韩克尔放了没有?”
“妈的,还没呢,医生,要能依我的话,他就得在这里关到死。”
“法官对这点大概会有话说。”
“我整晚都在想这件事,我想到了‘泥鳅’是怎么逃出去的。他只有这个办法能逃得出去!那就像你跟我说的那个十三号牢房的故事。他把绳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把一张纸条由他牢房窗口垂下去。汉克·罗素在他的修车厂里看到了,就过来看那张纸条。‘泥鳅’答应付钱请他帮忙,于是汉克去找了还在附近的鲁迪·韩克尔来帮忙,鲁迪假装喝醉了酒,打烂窗户,让我不得不把他抓起来,等他进了牢房之后,他想办法把开锁的工具给‘泥鳅’,而那个法国佬就用了那个工具。我知道我们的锁应该是撬不开的,可有谁知道法国佬有什么能耐?”
“鲁迪怎么把开锁的东西给‘泥鳅’呢?”我问道。
“呃,我猜是从地上滑过去吧,”蓝思警长有点不确定地回答道。
“可是‘泥鳅’的牢房是在房子对面的那个角落,从韩克尔的牢房过去有一条长走廊,还要向左拐个弯,韩克尔不可能够得到那里,连从他牢房里看到那里都不可能。”
“对,”警长喃喃地说道,“我想你说得对。可我还是觉得韩克尔跟这事大有关系。”
“让我去和他谈谈吧,警长,说不定会知道什么。”
他带我上楼,打开了牢房门。鲁迪·韩克尔坐在床上,两手抱着头。“哈啰,鲁迪,”我说道。蓝思警长在我后面把门重新锁上。
“他们什么时候会放我出去?医生?‘泥鳅’逃走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你喝醉了酒,又打破了一扇窗户,鲁迪。”
“呃,是啦……”
“为什么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医生?”
“你为什么会喝醉酒?这很不像你。”
他转开了头。“我不知道。”
“要我告诉你吗,鲁迪?要我告诉你昨天在怀德海的农场上发生了什么事吗?”蓝思警长又转过去检查第十六号牢房了,不过反正我已经放低了声音,他也听不见的。
“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我起先看那把桐特左轮手枪的时候,那支枪没有开过,可是后来蓝思警长检查的时候,也就是车祸之后,不但闻起来有火药味,还留了个空弹壳在里面。我知道我不是瞎子,所以只剩下一种解释——昨天在怀德海农场上一共有两支柯特左轮手枪,而你们几个在我的车因为车祸停下来的时候把枪换过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么两支长枪管的柯特左轮手枪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
“决斗。”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但什么也没说。
“这两个疯狂的呆子昨天在那里决斗,对不对?怀德海和尤士塔斯·柯瑞,要用手枪来解决他们的老冤仇!杰夫·怀德海的儿子是他的副手,你则是柯瑞的副手。只不过柯瑞连一枪都还没开,是吧?杰夫·怀德海一枪打中他的腿,然后你们都突然觉得需要个医生。”
“我们都真他妈的蠢,”鲁迪承认道,一面抬起头来看我,“他们之中没一个送命也真奇怪,等昨天晚上我理智地把事情想通了之后,我就出去喝了个大醉!可是就连那样也没用——我在牢房里昏睡过去,还又梦到那件事,甚至还听到了枪响。”
“枪声?”
“那把我在半夜惊醒了,就好像真的有人开了一枪似的。可是我知道一定是我梦到决斗的事。”
我拍了拍他的膝盖。“别担心,鲁迪。我会跟警长讲,让他把你放了。”
蓝思警长走了回来,替我开了牢房门的锁,我在前面先走出了第二道门,等着他出来之后把门锁好。“你发现了啥吗?”他问道。
“只是有一个想法——可是我想我知道‘泥鳅’是怎么逃掉的了。我今晚会再回这里来,让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过得慢到好像过不完似的。镇上所有的人谈的全是逃狱的事,就连州警都来查问蓝思警长。有人说要用猎犬来追踪“泥鳅”,认为他朝西部逃了,可是就我所知,结果什么事也没做成。
天黑之后,我回到监狱里,带着蓝思警长走到街那头的罗素修车厂。“我们到这儿来干啥?”他问道:“我们该去追‘泥鳅’的!”
“我认为‘泥鳅’根本没有离开北山镇,而我就是想要证明这件事。”
“根本没离开——”
“声音小一点,”我警告道,我们在越来越暗的黑处走到了修车厂的旁边。在我们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