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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
而一旁,对于张居正十分熟悉的张凡,实际上也是想到过这么个可能。不过他并没有坚持,没多久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然了,并不是说那样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那样的话,事情当中就有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毕竟张居正要面对的不是什么事物,而是人。而人心难测,并不是靠着你自己想当然的想法就能够猜测明白的。
早上在午门之外,确实是看到那些跟葛守礼说过话的人面露思索犹豫的模样。但是思索犹豫并非就当真是因为那件事情。或许那些人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反对《考成法》的,那时候的犹豫和思索也只不过是因为告诉他们的人是葛守礼罢了。
张凡明白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的需求,那是必须要无限接近于完美的。像这么着凭着猜测和运气来行事的风格,绝对不像是张居正的为人,更加不会是张居正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既然不是如此,那么张居正此时站出来就是另有目的的。张凡是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只要不是那件事情,就无所谓,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时间。而且,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阁中的事物也是相当繁忙的,或许他这次站出来就是要说什么事关重大的国家大事也说不定。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是太过担心什么,毕竟他身为锦衣卫,对于情报的掌控也是很有独到之处的。最近,在张凡的印象当中,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除非是那件事情……
正当满朝文武都暗自猜测张居正这么着站出来究竟是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张居正却是一副满面严肃的模样,看着朱翊钧准备开口。而朱翊钧,似乎也是被张居正的这幅模样搞的有些心神不宁,坐在龙椅上的小屁股挪了挪,也正了正身形。那模样如临大敌一般。
只不过,这短短的时间也已经是让朱翊钧有些受不了了,他主动开口,对张居正说道:“不是张先生有何事上奏?”朱翊钧称呼张居正为“张先生”,这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惊骇之举了,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一开始自然是有人不喜,觉得张居正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皇帝如今虽然年幼,但是他毕竟是皇帝。一个皇帝如此惧怕一个大臣,这在将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后来人们知道,朱翊钧这么称呼张居正只是因为张居正在经筵之上实在是严厉的很,因而朱翊钧这才是对其有了三分惧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百官们这才是释怀,毕竟倘若经筵之上的主讲官要是还不严厉的话,经筵之举就形同虚设了。并且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很多人对于张居正倒也是有所改观了。这也算是张居正无心之间,让自己的名声也好了很多。
但是,朝中除了个别的两三个人之外,张居正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实际上就是为了在朱翊钧的眼中树立威严的形象,让朱翊钧惧怕他。而且朱翊钧似乎也正是按着张居正所设计的这条路去走,对于张居正是日益的畏惧了。
虽然如今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张凡明白,这样子持续下去,将来朱翊钧亲政之后,这种已经养成的“习惯”却不是这么好改变的了。等到那个时候,张居正可就算是能够完全把持朝政了。那样究竟是福还是祸,张凡不知道。
“陛下。”张居正开口了,“如今也已是七月,今年的夏季已然过半了。”
“这朕自然是知道的。”朱翊钧开口说道,“不知张先生说这些,所谓何事?”
“我大明自立国之时,每年都要饱受水涝之灾。”张居正说道,“自从隆庆初年起,水涝之灾锐减,可算是祥瑞之事。只不过锐减之余,却也并非丝毫没有……”
朝堂下面的百官们本来还在担心着,不知道张居正会说出什么事情来。如今一听是这件事情,众人这也就是放下心来了。
虽然说这种天灾也的确是烦人得很,到时候赈灾是个麻烦,治理河道什么的也是个麻烦,而百姓因此流离失所、闹饥荒什么的更是个麻烦。更就不要提,每次大灾之后,各地也都会树旗子搞什么劳什子起义,那更是麻烦中的麻烦了。但是这些麻烦虽然烦人,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只要能够处理得当,其危害也是相当小的。比之那些政治斗争来说,这可当真只能算是小把戏了。
如今张居正说起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件关系民生的大事。但是这对于明朝的官吏来说,也是老生常谈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隆庆四年之时,汛期又至。”张居正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番话着实是让在场的人们都是大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河堤决于邳州、睢宁之地,闹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幸得先皇体恤民情,速速派人修缮赈灾,这才是让灾情平定,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虽然入夏已有半余未有险情,只是内阁今早接到河南和南直隶多处州府的奏报,黄淮之地因为近日多次降雨,河堤决口,冲垮了不少地方。如今,河南府、济南府、庐州府、凤阳府等地周围有多处决口之地,这些州府当中也已经是聚集了大批逃难的百姓。
“好在去年的收成丰硕,朝廷各地的府库当中也是存粮充裕。只是未有朝廷的命令,各地官员也是无权开仓救济,还望陛下下旨。”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于这种事情,朱翊钧虽然亲自碰到也只是第一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以前没听过,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内阁立刻拟旨,让收纳百姓的几个州府速速开仓放粮,接济百姓才是。”
“此时微臣明白。”张居正说道,“实际上,微臣今早接到奏报之时,便已经拟好了圣旨,只等陛下同意,加盖玉玺,便可发往几处。皆因此时关系重大,又实在是不能多等,微臣逾越之事,还望陛下治罪。”说着话,张居正是对着朱翊钧躬身一拜。不过在场的百官们都注意到了,即便是张居正说着这种话,却也是没有跪下去,实在是有些不敬。
“先生心系天下百姓,此事又如此突然。”朱翊钧自然是不会怪罪张居正什么,“这也算不得逾越,倘若非要等到朕知晓了才去拟旨,耽误了时辰而让民情有变,那可就不得了了。等会散朝后将圣旨呈上来,待朕看过之后就加盖玉玺,交由内阁执行便是。”
“微臣遵旨,多谢陛下赎罪。”张居正说了一句就站了起来。
对于张居正的这番作态,一旁的大臣们多有不满,他这简直就没有将皇帝放在眼中。不过如今遇到这种事情,却也不是应该计较的了。
倒是张居正,也当真能沉得住气,刚才还看了一段闹剧,这才是说出这件事情。
如今,赈灾的事情算是办妥了,下面该是讨论如何治水的事情了。
第617章 治河能臣
既然如今,赈灾的事情已经是定下来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派人前往当地,整治河道,疏通水路,以解当地灾民的燃眉之急才是正道。
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在派什么人去这个问题上,也已经是没有什么悬念了。如今的朝廷当中,最适合的这个人选,除了工部左侍郎潘季驯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潘季驯那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初时授予九江推官,后升任为御史,巡查广东。期间推行均平里甲法,且斥抑当地豪强。广受当地百姓爱戴至于,在朝廷当中也是名声初显,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到嘉靖四十四年,年方也是四十四岁的潘季驯已经身为大理寺左少卿了。那时的他也是更进一步,升任右佥都御史,并且他所干的事情,就是总理河道。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潘季驯开始了他的治黄生涯,其一生也与水离不开了。
次年,也就是潘季驯上任右佥都御史的第二年。以新挖的河道接洽城中日益势涨的旧河道,不但解了城中的违纪,也保留了那条河。是以此举,潘季驯升任之后一年不足就更上一层楼,加为右副都御史。却是因为家中亲人故世,暂辞,回乡丁忧。
这丁忧一去,就是二十七个月。而日期满了之后,潘季驯也并没有急着回到朝中任职,而是继续呆在家乡。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其原先所担任的官职也是极为重要的。虽然潘季驯只是暂时辞官,回乡丁忧,但是那个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着。潘季驯不回朝廷,并不是因为不想再做官了,而是不想要陷入什么不必要的纷争当中。那样一来,不仅自己会陷入麻烦当中,朝廷里也又会是一片混乱。
不过他不急并不代表别人就会遗忘他。时间到了隆庆四年,也就是前面所说到的,邳州、睢宁的河堤决口的事情。如今说起来,倒也没什么,而且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平顶下去。但是无论是亲身经历过那时候的人,还是说当时只不过是在朝中听着下面呈上来的奏报的官员,全都指导,当时的情况不可谓不紧急。不但有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前倾两天被决堤的河水所淹没,甚至于已经有不少的百姓已经丧生于水患之中。
虽说破坏严重,但是水患也毕竟还是水患。朝中也并不仅仅就只有潘季驯一个人能够治理河道而已,甚至于换上一个人,虽然没有潘季驯那么有本事,那么有效率。可是这事情也未必就不能得到解决。
但是,当时的情况已经是相当严峻了。再加上当时,不论是隆庆还是其他人,对这件事情也是极为关心的。所以,为求稳妥,朝廷自然是要找到一个最有经验,也是最有能力的人来确保事情能够万无一失。所以,也就唯有潘季驯一人能够担此重任了。
所以潘季驯这一次,乃是接到了朝廷的旨意,重启为官,再任总理河道之责。并且,潘季驯接到了旨意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甚至都没有回到朝廷述职,收拾包袱就赶赴“战场”了。
并且,潘季驯也是丝毫不负重望,极力工作之下,次年就上报朝廷,浚河工成。
只不过,潘季驯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被评了什么功劳而被奖励,反而是遭到了弹劾。实际上,那一次的事情,也并不能够怪罪他。因为之前灾情严重,潘季驯只是忙着抢救,并没有能够全方注意,是的几艘做以运送火狐的船只沉没。而实际上,这件事情并不能怪在他潘季驯的头上,毕竟水灾来临,大批地方已经被淹没了,有的船更是已经不走河道了,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会飘过去。
但是即便是船只不走河道,却也是轮不到潘季驯来说三道四。但是最后,因为他人不想担当责任,却是遭勘河给事中雒遵劾,潘季驯是被反咬了一口。
而朝廷里的事情就是这样,万功不抵一过。即便是潘季驯治理河道有功,活人无数,但是这个错误一旦被怪在了他的头上,那么他也是有过无功。随即,潘季驯便被罢官。一直到了高拱被罢官逐出京城,张居正上台担任内阁首辅大学士之后,张居正是打算重新启用潘季驯,以应对日后将会发生的,能够用得着他的情况。
不过,当时朝中诸项官职并无太多空缺,所以只能让潘季驯担任了一个刑部右侍郎的位置。倒不是说给他的官职低了,毕竟刑部右侍郎的这个官职也是极为重要的,而且潘季驯干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潘季驯总觉得自己有点所学非所用,毕竟自己的本职就是治理河道罢了,可不是和人打交道。
不过潘季驯即便是如此,他也是非常感激张居正的。并且,潘季驯自己心里头也非常清楚,如今自己虽然占着这么个位置,但是张居正只是想要他不要距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