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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一愣,而后开怀大笑,“陶心馨,你可一点没变。”又指指篮球服上的校徽,解释道,“我是特招的体育生,又是本地生源,录取分数不高。”
我凑近一看,哟,还真是校队呢,不禁称赞道:“不错嘛,校队的。打什么位置?板凳吗?”
“我是主力中锋。”他明显不容我质疑他的专业,扬声道。
“开个玩笑。看来要不是我当年指点迷经,你也不会有今天,我算是你的贵人吧?想不到我陶心馨还挺慧眼识珠的嘛。”
以贵人自居,我用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瞅他。要不是他太高,我还会再拍拍他肩膀。
“是啊,是啊。”他也赞同地点头,看到我身后的行李,问道,“你今天报到啊。住哪栋?我帮你拿上去。”说着就要去提行李。
我心里大喜,口头上还是客气了一下,“你不用训练吗?3号楼502。”
两个诺大的行李箱,他像没使劲儿,提起来就往前走,甚是轻松地说:“今天休息,我陪同学打着玩,不要紧。”
望着他隆起的双臂肌肉,我随口哦了一声。唉,小样的,瘦归瘦挺有肉。时代发展了,豆芽苏也进化成美少年了。
一路上走上5楼,他标准的好身材衬上阳光帅气的外形,加上手提行李轻松自如的模样,引得不少女生侧目不已,甚至还有两个本来下楼的女生,又折回来跟在我们身后。
豆芽苏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没注意,只顾着和我聊天。我也没全在意他具体说什么,反正没啥重要的。他本身可比他说话的内容,吸引人地多。
走进宿舍,其它三个舍友还没到。我爬到上铺整理东西,豆芽苏坐在对面下铺盯盯地看着我,嘴里喃喃道:
“太有缘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嗯,我也没想到报到第一天就能遇到熟人。”
“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学友餐厅的菜不错,我带你尝尝。”
“好的。我说,学校你挺熟啊。我看地图还找半天呢。”
“队里集训,我提前到校。”他突然站起来,双眼放光,“走走走,别收拾了。我带你逛逛校园。”
“算了,算了。”我忙摆手,“我都快累死了,收拾好,我得睡一觉。你把手机号给我,下午给你短信。”
他像个孩子似的扁嘴报了手机号。我再三催促下,才悻悻然离开,还不停交代我,早点跟他联络。
我不禁怀疑他这三年是不是没交到什么朋友,看到我才会如此兴奋。
一觉醒来看表,已是18点半。我忙给豆芽苏打电话,他没好气地告诉我,已经到楼下了。我急匆匆地冲下楼。
换了身T恤牛仔裤的豆芽苏,出众的五官更显清爽宜人,正向宿舍门口张望,一看到我,露齿而笑,好看极了。
我抱歉笑着不停道歉,他一扬手,绅士地说:“男生等女生,天经地义。”
“你应该等过不少女生吧。”我打趣道。
他也不犹豫,十分坦然,“那是。”
刹那间,我有种物是人非,豆芽苏也长大了的感觉。看着他,漠然而笑。
学友餐厅的菜确实不错,人爆满。我们找了个靠窗的桌边吃边聊,说着说着就提到多年前我替天行道的英雄事迹。下周社团招新,于是他建议我参加武术社。想想我也没别的兴趣爱好,便答应了。
谈笑间,我发现其它桌的人不时往窗外看。尤其是女生,伸长脖子,满脸雀跃。我也目光向外,一群人正站在餐厅外的马路边正聊天,有男有女,真看不出哪里特别。
豆芽苏敲敲玻璃,“他们都是校学生会的,中间那个是主席。”
“哪一个?”路灯昏暗,人又多,我实在看不清楚,随口问道。
“蓝色衬衫,个子最高的那个。”他凑近我神秘兮兮地说,“帅哥哦。”
“比你还帅?”
夸张地往椅背上一靠,他嗤之以鼻地说:“根本不在一水平在线。”
我也没客气,送他个四声的“切”字,再看向窗外,学生会一帮人已经走到对面马路。那高个主席忽的停下,转头望过餐厅这边,像在看什么人。只一滞,又回身前行。
唉,可惜没看清他究竟长啥模样!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第7节:莫名其妙中大奖
他伸出右手,声音低沉徐缓,“恭喜你可以不用面试直接进入学生会,陶心馨同学。”
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专业课不多,以公共课为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个和我同班同学的舍友都是勤奋好学的上进青年,整天聚在一起上自习,背单词,连马哲课本都拿出来预习。我跟她们混过两天,实在受不了了,自动退出,以免妨碍人家共同进步。
打电话约陈宁出来,这位姐姐竟然迷上了首都的公共交通系统。课余只会捧着张北京地图,坐公交车玩,自得其乐。在她盛情邀请下,我勉为其难地陪她跑了一天,只有上面人挤人,外面车堵车的深刻体会。陈宁姐姐,您继续,我先走。
倒是豆芽苏,有空就约我吃饭聊天。可要上课要训练,他也挺忙。我干脆托他帮我买了辆二手自行车,校园内外到处乱转,自己玩自己的。
天气不错,上午又没课,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到学校南门外逛逛。刚骑到足球场,就看见球场外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好像又回到了开学报到的那天。
对了,今天应该是学校社团集体招新。停好车,我也跟随人流凑热闹。
招新嘛,为吸引人眼球,各个社团都拿出看家本领,花样百出。吉他社的忧郁男撕扯着嗓子自弹自唱《同桌的你》。话剧社的小帅哥穿着中世纪的戏服演《哈姆雷特》。街舞社的嘻哈男女们跳得陶醉不已,目无旁人。我跟正月十五赏花灯似的,看得不亦乐乎。都挺有趣,都不想参加,还是武术社比较适合我。
我觉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挺强,看到武术社的表演后,我决定再修炼修炼。四个身穿极不合体的大红大绿绸子布练功服的男生,喊着统一的口号,手持双节棍,集体自残。
明明身上被打得“砰砰”直响,还要故作镇定,佯装没事。这一忍,脸都变形扭曲了。
其中一个恐怕认为不够过瘾,观众反应不够热烈,直接脱去上衣,露出道道红印,还不咋好看的小身板。喝停另外三人,兴致勃勃地开始个人秀。从面部表情到嘴里的嚎叫,完全跟做脚底按摩一个样。
幸亏你们没拿出铜锣,不然我真不好意思不捧个钱场。
不忍再看江湖兄弟们的卖艺表演,我心灰意冷地往回走,打算继续我的自行车之旅。
没骑多远,一张宣传单映入眼帘,“同学,想加入学生会,为全校同学服务吗?”
我抬头,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手持宣传单正友好地冲我笑。
不假思索,我脱口而出,“让我当主席,我就加入。”
眼镜男略微愣了一愣,笑得更开,举手指向身后,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我们已经有主席了。”
我侧身,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个男生,正埋头写字。身形消瘦,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碎发,刘海将将遮住额头。也架着副眼睛,看不到脸,皮肤倒是很白。
旁边站着三两个女生,摸摸索索好像有话要跟他说,又害羞不敢讲。其中一个被另两个捅了捅腰,才鼓足勇气地开口,“学长,我们想加入学生会。”
男生停笔抬头,我跟那三个女生反应一样,呼吸不稳,心神紊乱。我想她们的内心OS一定是,哇,帅哥在看我!
细眼,高鼻梁,薄唇,我只能照实描述,具体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论性别差异的话,和补好牙的陈宁属于一个梯次,有过之无不及。跟哪个明星都不像,反正比哪个明星都养眼。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帅得人神共愤不算什么,帅到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厉害了。明明和他完全陌生,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男生的英俊模样好像能嵌入我脑海最深处的记忆拼图之中,可我又实在找不到拼图里他可以存在的具体位置。算了算了,全当我见着帅哥发花痴。
“先填报名表吧。”他淡淡地说,礼貌而疏离,又继续自己的事。
三个女生欢天喜地拿着表,坐在旁边的桌子旁边填边偷偷张望他。我探头,再看他手边,已经垒起高高的两打报名表。
竞争如此激烈,如果学生会招保镖,我八成有点希望。
收回目光,我接过眼镜男的宣传单,拒绝道:“谢谢,既然不能当主席,我就不加入了。”
他客气一笑,半开玩笑地说:“等他卸任了,欢迎你来竞选。”又抽出一张纸递给我,“麻烦填张学生会的问卷调查吧。后天晚上学生会的招新宣讲上有当场抽奖活动。填好的问卷都有机会获奖,奖品很丰富哦。
什么?抽奖!你们也太会投我所好了吧!
“好好好。”我随手把宣传单塞进口袋,拿着问卷想也没想就坐到帅哥主席身旁的椅子上。
刚坐定,那三个女生的大小眼飞刀立刻齐刷刷地向我射来。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们不坐的。再说,拢共两张桌子,我也没别的地儿可坐啊!
装瞎看不见她们的眼神攻击,我偷偷瞄了瞄帅哥主席笔下的纸,除了数字,密密麻麻全是我看不懂的符号和公式。学生会主席难道跟国家主席一样日理万机,大早上补作业。
正巧他也偏头看过来,眼神交汇间,我有一秒钟的大脑供养不足造成面部神经僵硬。他倒是一脸平静,眉目淡然,像无风无浪的海面,看得见摸不清。
我干巴巴笑两声,谨慎开口,“主席同学,能不能借你的笔填下问卷,我没带。”
他仿佛知道我会借笔似的,直接手腕一转,笔头向我,干脆道,“给。”
接过笔忙道谢,我埋头不再看他。他们说帅哥是浮云,比中奖还浮。
我抱着填写问卷的正确态度——应付了事,三两下搞定收工,正欲还笔,耳边响起幽幽男声,
“少了一位。”
我疑惑地看向身旁人,帅哥主席闲散地一手托腮,一手指着我的问卷,漫不经心地说,“手机号码少写了一个。
我低头仔细一数,果然只有十位,提笔赶紧补上,尴尬地解释,“新号码不太记得。”
“记性还真差。”他微扬嘴角带出丝浅笑,语气里虽没有嘲讽,但听字面意思我也不太高兴。
除了人民币上的数字,我对其他数字通通不敏感。
把笔往桌上一撂,我不再看他,拿起问卷直直走向眼镜男。
眼镜男只粗略地扫了眼问卷,温暖笑着提醒我,“宣讲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宣传单上都有。有空来听。”
“肯定的。”冲他挥挥手,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帅哥主席说我记性差,这不就应验了。
刚刚想起有抽奖的宣讲会,又不记得随手丢哪儿了。等找到宣传单,飞车赶往会场,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我气喘吁吁地贴在教室后门口,探身往里看,两百来人的阶梯教室第三排往后坐得满满当当。第二排齐齐空着,估计第一排坐的全是学生会的领导阶层。
此时一个男生正站在讲台中央介绍学生会组成构架之类的东西。我没细听,只关心抽奖结没结束,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挪到靠墙过道,蹲在最后一排靠边坐一女生旁。
我扯下她的衣角,轻轻叫声同学。她正跟身边的女生低头窃窃私语些什么,被我这么陡然打扰,猛地一惊,转身低头看我,略显不悦,口气也不太好,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