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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美笑着点头道:“问得好,请你去援手的那人,与我毫无关系,只是他是个义人,我不愿见他被杀,当然,如果这件事假使不被我知道,我也就不必管,也无法管起。既然碰上了你,请你代劳很适当,我可以不必出面,因为我实在不方便出面,如果没碰上你,当然,我只有硬着头皮去办。
略作思索,田宏武慨然道:“好吧,在下替姑娘出面去办,还有件事请问在下那小师妹现在哪里?”
司徒美道:“事完我带你去见她!”
田宏武道:“姑娘是什么时候起,才知道敝师妹是易织而并?”
司徒美关出了声,道:“一见面就知道了,这种事女人精明,我是故意气马之章,因为他太骄傲,所以藉此杀杀他的傲气。”
田宏武脱口道:“是了,姑娘是准备将来易于驾御他?”
他一向拘束,不善于开玩笑,说出来之后,别人无所谓,他的脸倒先红了。
司徒美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他们双方的约会是月落之前,快去吧,迟了会误事。”
田宏武道了声:“好!”
他弹身便朝林子奔去,心里觉得很好笑,这种事管的可说是莫明其妙,连要管的对象是何许人物都不知道。
将到林边,他心念一转,不能太鲁莽,这种事能管则管,不能管便撒手,得事先了解情况。
于是,他掉头斜里奔去,约莫数十丈之后,才又悄然折入林中。
斜月照得林内一片斑驳,圈圈点点,像漏了一地的碎银。
他小心翼翼地前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息,同时凝神倾耳听察。
不久,眼前现出一片林空,空地上矗立着一座坟墓,墓侧,兀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静悄悄地,如不细看,会以为那是尊石像。
他像狸鼠般迫近了些,然后隐起身形。
看那蒙面女人身影,颇不陌生,似在哪里见过,他细一想,想起来了,一颗心也跟着,卜卜乱跳起来
对方,正是“毒胆铁面”马森的未亡人“冷血太君”,也就是马之章的母亲,怪不得司徒美不愿出面,她是她未来的媳妇呀!
由此,他想起了被马公子毁容,被“天残”“地缺”擒住,送交“冷血太君”,险些做了活祭。
若非童梓楠传柬道出事实真相,自己早已被剖腹剔心,作为马森的祭品了。
看情形,她是在等人,等的是谁?
当然,等的便是司徒美要请自己阻止他被杀的人了,用什么方式阻止呢?自己能抵得住“冷血太君”的“血煞功”么。
空气一片死寂,令人难耐,凄冷的月光,从树稍斜照|奇…_…书^_^网|下来,照着那座孤坟,也照着石像般的“冷血太君”。
她为什么不带随从,一个人来赴约?
人影终于出现了,缓慢地来到“冷血太君”身前丈许之处,站定了。
来人也蒙着脸,看装束是个半百以上的老者。
“冷血太君”开了口,声音很冷!
“为什么蒙着脸?”
老者道:“彼此!彼此!”
“冷血太君”哼了一声道:“我以为你不敢来了!”
老者嘿嘿一笑道;“为什么不敢来,你准备怎么办,说吧?”
“冷血太君”道;“我先问问你,这十多年,你躲到哪里去了?”
老者道:“我没有躲,游历去了,数天前回到开封探旧,知道你仍不肯放过那段过节,所以才出面与你相约,做一了断。”
“冷血太君”冷笑连声道:“听口气这些年你功力大进了,所以才着谈了断二字……”
老者略显激动地道:“你凌人的口气不减当年,说起来,令千金之死是咎由自取,她不报身份来历,一味蛮来,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那么小的年纪,竟然也……”
“冷血太君”暴喝道:“住口,人是你杀的不假?”
老者道:“不假!”
“冷血太君”道:“杀人就得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有何话说?”
老者长长喘了一口气,道:“没话说,你划出道来吧?”
“冷血太君”阴阴地道:“两条路,随你拣,第一条,你自己了断,第二条,你如果有所恃的话,就和我交手,不过,话先说明,你会死得很惨,不能全尸。”
充满血腥的话,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老者咬牙道:“我自己了断,不劳你动手,这主意在没和你见面之先,就已经决定了。”
田宏武心想:“是该现身的时候了,但自己并不认识这老者,也不清楚双方的过节,是非曲直也无从分辨,司徒美仅说他是个义人,是什么义人?自己如何开口阻止呢?”
老者接着又道:“江湖中强权就是公理,我认命了,不过,告诉你,你会痛苦一辈子,因为你比谁都明白真相,是么?”
“冷血太君”厉叫道:“田辅公,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让你痛快自决。”
田宏武骇然大震,田辅公是父亲的名讳,这看者为什么要冒父亲之名?而且还愿意死?
同名同姓么?
“冷血太君”曾说这老者躲藏了十多年,这正是父母南迁的时间,父母是为患了绝症而南迁的,说是南方气候好,对治疗有益,结果绝症没治好,父母先后辞世……
父亲田辅公,并非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值不得人去冒名。
一般冒他人之名者,十有八九是倚名仗势,便利行动,或是企图嫁祸,冒名顶死的,却没听说过。
是否司徒美从小师妹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故意做这样的安排?
但,不可能,她与自己是不期而遇,事先决不会知道何时何地准碰上自己,而且自己的身世除了师父完全清楚外,同门兄妹中,仅知道自己的姓名,详细来历全都不甚了了。
这应该做何解释呢。
心念之中,长身而起,飞掠过去。
在他刚刚长身之际,“冷血太君”已然发觉,冷声喝问道:“什么人?”
喝声甫落,田宏武已到了两人跟前,“冷血太君”惊声道:“你,是谁?”
“追魂剑田宏武,也就是被芳驾当作活祭牺牲的人。
“你的脸……”
“前蒙令郎厚赐,还好,复原了!”
“你是来讨旧帐的?”
田宏武先不答她的话,转向蒙面老者道:“阁下尊姓大名?”
老者寒声道:“你为何要问?”
田宏武捺住心头的激动,尽量平和地道:“当然是有道理的!”
“冷血太君”道:“田宏武,我们的事稍后再解诀,现在请你回避……”
田宏武充耳不闻,再次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老者室了片刻,才道,“老夫田辅公!”
田宏武向前跨了一个大步,道:“阁下再说一遍?”
老者向后退了一步,栗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宏武冷冷地道:“因为你不是田辅公!”
“冷血太君”厉声道:“什么,他不是田辅公?”
老者连退了数步,激声道:“田少侠,老夫与你素昧平生,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田宏武冷冷地道:“请阁下说出真实名号如何?”
老者仍然坚持着道:“无理取闹,你叫老夫改名换姓不成?”
“冷血太君”略一沉吟,道:“江湖中有冒名的,但没有甘愿找上门替死者,田宏武,你离开吧。”
田宏武何尝设想到这一点,他料想此中大有文章,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蒙面老人自绝,何况,他是受司徒美之托而来,但在真相未白之前,他不能道出自己的身世,口角一披,道:
“请阁下揭开蒙面巾?”
老者栗声道:“办不到!”
“冷血太君”若有所悟似的点了点头,道:“田宏武,你也姓田,莫非与田辅公有什么渊源?”
田宏武内心一惊,道:“这问题在下拒绝作答。
“冷血太君”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敢对老身如此说话?”
田宏武横了她一眼,目注蒙面老者道:“阁下不管怀有什么目的,但并非真的田辅公,请便把!”
“冷血太君”寒森森地道:“谁说的?”
田宏武冷傲地道:“在下说的!”
“冷血太君”嘿嘿一笑道:“好哇,田宏武,原来你说这些鬼话,是想帮助他逃脱一死,做梦!”
田宏武毫不畏缩地道:“不管芳驾怎么想,反正他不是田辅公,就不该替死。”
“冷血太君”欺前一步,道:“你准备替死?”
田宏武不假思索地脱口道:“这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在下不会自决……”
“冷血太君”哼了一声道:“可惜老身要杀的是田辅公本人,谁也不能代死。”
田宏武力持镇定,道:“芳驾与他是什么过节?”
“冷血太君”道:“你管不着!”
她顿了顿,扬头对着蒙面老者道:“你承认你是田辅公,这不难证明,当年你夫妻幸免一死,是谁援手?在什么地方?”
老者连退数步,哑口无言。
“冷血太君”暴喝道:“你到底是谁,快说?”
老者突地车转身……
“冷血太君”手掌倏扬。
田宏武大喝一声:“住手!”
“呛!”地一声,神剑出了鞘。
“冷血太君”不觉呆了一呆,一个平时没人敢违抗的人,突然被人呼喝,是会因意外而怔愕的,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就在这么一眨眼的工夫,蒙面老者已到了十丈之外,再闪而没。
“冷血太君”气呼呼地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
田宏武还是那么冷峻地道:“既然他不是田辅公,芳驾就没有杀他的必要。”
“冷血太君”道:“他冒充田辅公,必有原因,老身要弄个明白,要从他身上追出姓田的。”
田宏武道:“他不会知道!”
“冷血太君”厉喝道:“胡说,难道你知道?”
田宏武心意一转,道:“不错,在下知道!”
“冷血太君”大感意外地退了一步,道:“你知道……那你说,田辅公人在何处?”
田宏武道:“除非芳驾先说出是什么过节,否则难以奉告。
“冷血太君”再次扬掌,道:“只要老身挥手之间,你便没命……”
田宏武抖了抖手中剑,傲然道:“芳驾在发出‘血煞功’之时,在下的剑不会闲着。”
“冷血太君”放下了手掌,阴阴地道:“老身杀你易如反事你出剑再快也没用,现在把话先说清楚,老身找田辅公,是因为他杀了我女儿,血债必须血偿,你说,他,他人躲在哪里?”
田宏武沉声道:“令千金不会无端被杀,是什么原因?”
“冷血太君”怒声道:“这一点要问杀人者。”
田宏武道:“但刚才那蒙面老人说,芳驾心里十分明白……”
“冷血太君”道:“老身不明白,你也没资格追根话底,现在该你回答老身的问话了?”
田宏武冷冷地道:“芳驾不说出原因,在下也无可奉告。
“冷血太君”大声喝道:“你敢不说?”
田宏武毫不示弱地道:“没什么敢不敢的!”
“冷血太君”咬了咬牙,道:“你不说别人也会说,老身毙了你……”
双掌倏地一扬。
田宏武手中剑一颤,就要出手
蓦地里,一个声音道:“别动手!”
“冷血太君”头也不回地道:“谁?”
人影幽然而现,赫然是“辣手仙姑”司徒美。
田宏武放低了剑。
“冷血太君”也收回了手掌。
司徒美福了一福,道:“马伯母,您好!”
“冷血太君”晤了一声,道:“小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司徒美若无其事地道:“侄女因事路过,听见声音才来的。
“冷血太君”沉默了片刻,道:“这件事你别管,办你的事去吧!”
司徒美道:“